因为谢清林的那句话，车里有种莫名的尴尬气氛。
一路上都有些安静。
直到经过向瑶所住的小区，而谢清林没有丝毫的犹豫开过去时，王紫萱不淡定了，恢复了些清醒的她急忙说道：“谢总，瑶瑶家就是住这的，你可以靠边停一下。”
谢清林速度没停：“先送你。”
王紫萱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看到在副驾驶上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向瑶，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靠回在椅背上，没再说什么。
车开到停车场，谢清林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一瞬，看到副驾驶的人已经睡得没有了坐样，头歪靠在车窗上，整个身体还在往下面缩，衣服已经被折腾得全是褶皱。
他蹙了蹙眉，抓住女生的胳膊，朝自己这边拽了拽。
遭来女生的一记哼唧：“疼...”
谢清林忙松了力度，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向瑶，到家了。”
闻言，向瑶睁了睁眼，仅存的一点意识，看清楚是他时，又放心睡了过去：“困。”
谢清林：“......”
他无奈，下车绕到副驾驶旁，将人打横抱了出来。
向瑶看着高，身上却没几两肉，谢清林抱起的时候，有些意外她如此的轻。
低头看了眼，她的两腮发红，一抱起，双手就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的腰。
让他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装醉。
刚到家门口时，门就被人打开来，是吴妈。
吴妈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向瑶，又闻到空中隐约的酒气：“这是喝了多少，我给你们去煮点醒酒汤啊，清林，你也喝点。”
谢清林摇了摇头：“煮她一个人的就好，我没喝，身上都是她沾上的酒气。”
“那行。”吴妈朝厨房走了几步，忽而又折返了回来，“对了，清林，下午你岳母娘来过，带了一锅汤，说是让你喝了，对身体好的。”
上次喝完后的狼狈现状还历历在目。
谢清林不想再经历，有些无奈：“倒了吧，下次再送过来，不用过问，直接倒了。”
吴妈有些犹豫了：“这...怎么说也是你岳母娘的心意。”
谢清林径直朝楼上走去，轻飘飘一句话传来：“吴妈，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用意，还请照做。”
“诶...行。”
知晓自己多嘴了的吴妈，没再说什么，赶忙去煮醒酒汤了。
主卧里，向瑶睡得已然忘记了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在被人捞起来，打扰了睡意时，她很不爽。
哼唧了一声：“干什么。”
男人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喝汤，解酒的。”
“我不想喝！”
向瑶耍起了小性子，头一歪，又要睡过去。
下一秒，她被人捏住双腮，嘴巴被迫张成了一个O字。
向瑶疼得眼神清明了几分，抬起眼，看到始作俑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噗’地一声，刚灌入口中的汤，全部吐在了那人脸上。
“咳，咳，咳。”
“......”
谢清林以为她醒了，从没有受到过这种狼狈，他尽量按耐住了自己的脾气，没发火。
只扔下一句：“醒了就自己喝。”
而后匆匆要离开。
“等一下！”向瑶叫住了他，“谢...谢总！”
谢清林顿了顿，没转身。
‘扑通’一声，向瑶起身，想要下床，没站稳，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
谢清林无奈地转身，从床头柜上又抽了两张纸，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污渍，蹲下身，想要将人扶起时。
向瑶却就着一只脚还在床上，整个身体在地板上的高难度姿势，抓住了谢清林的胳膊，抬起头，认真地说道：“今天谢谢你嗷。”
她盯着他看，看得认真，眼里似有星光，为他亮起一片银河：“谢清林。”
谢清林有些意外她的举动，安静了几秒，才不确定地说：“你这是醉了，还是没醉？”
向瑶却自顾自地说着：“我今天在车上差点被...毁了的时候，我很害怕，我甚至绝望地在想，要是让他得逞了，我会死的。”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谢清林眉心紧蹙，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已经没事了。”
他想松开手。
女孩却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不肯松手，耳边有小小的呜咽声：“我其实不想辞职，我不想认输，我想报仇的...”
谢清林就着这个姿势，坐了下来，迟钝地拍了拍她的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尤其是感受到她身体害怕的抽噎时。
“嗯，你想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我不能任性，我不可以给家里惹麻烦。”向瑶抽抽哒哒，“和谢清林结婚后，我还不能给谢家添麻烦。”
谢清林：“...你知道你现在抱得是谁么。”
向瑶愣了几秒，而后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呜呜，反正不会是谢清林那个金龟婿！”
“......”谢清林。“？”
他是真心跟不上向瑶的脑回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也不知道到底是醉没醉。
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情绪捉摸不透。
又重新去厨房端了一碗醒酒汤，诱哄着她喝完后，谢清林才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深夜，别墅次卧的阳台上。
男人一手随意搭在扶手上，一手翻阅着手机里助理发过来的信息。
上面都是一些向瑶这些年的成长经历。
很早之前，决定和她结婚那天，谢清林就已经派人去查过向瑶的底细。
那时只是大致看过，没有出格的经历，他就没有在意。
而今天，连着两次听向瑶诉说自己的处境时。
他不由得生了想要了解她的年头，平时看上去挺有自己想法的女子，怎么也这般犹豫。
越往下翻下去，谢清林的眉心皱得越深。
竟不知，若不是向瑶母亲的以死相逼，向瑶最开始是根本不打算和他结婚的。
翌日，向瑶刚睁开眼，就觉得自己浑身很不对劲。
她看着天花板，茫然地眨了眨眼。
“我腰怎么这么痛，膝盖也痛，眼睛也痛。”向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昨晚是被人打了么。”
她掀开被子，下床来到浴室，看到镜子里自己明显水肿了的眼睛时，还是吓了一跳。
“怎么肿得这么吓人。”
却完全忘记了自己昨夜做过的事。
洗漱完之后，一路打着哈欠，来到楼下，和吴妈打了个招呼。
“早啊，吴妈。”
“诶，瑶瑶，酒醒了吧，还难受么。”
向瑶唔了声：“我昨晚喝醉了吗，我怎么回来的？”
吴妈笑了声：“别人只是断片，你怎么连自己醉酒都忘记了，就你这迷糊性子啊，怎么敢喝酒的，还好昨天清林在场，不然你家都找不到了。”
向瑶咬包子的动作顿了顿，艰难吞咽下去后，她才道：“我昨天，跟他一起回来的啊。”
“是啊。”吴妈应声。
这时，不远处的楼梯上突然传来拖鞋踩地的声音，向瑶噤了声。
完了，她完全忘记自己昨晚做了啥。
应该没有太出格吧，要不然，吴妈也不会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不对啊，我浑身都疼，不会是谢清林趁我醉了打的吧？？
这离谱的想法刚涌上一秒，又被向瑶摇头给晃了出去。
直到他坐上餐桌，坐在她的对面，向瑶都没敢抬头看他一眼。
囫囵吞枣地吃完了几个小包子，她灰溜溜地想要离开时。
对面的男人说话：“怎么，心虚了？”
向瑶：“......”
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维持着起身的动作，僵硬在那没敢动。
终究是来了。
向瑶淡定地坐回了椅子上，又给自己续了杯豆奶，浅喝了一口：“什么？”
不等谢清林说话，她又朝厨房里喊了一声：“吴妈，我脑袋有点疼，你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下一秒，那厨房门很不给面子地合上了。
向瑶：“......”
谢清林觉得她这行为还挺好笑，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地夹起一根油条，慢悠悠地说：“不心虚，怎么还开始慌了呢。”
向瑶：“......”
这种凌迟的感觉是真的很不好受，索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就是丢了一点脸面，应该也不会难堪到哪里去。
“我...”向瑶张了张嘴，有些犹豫道，“所以，我到底是做什么了？”
谢清林抬眼，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难看了起来：“吐我一脸。”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醋酸的难闻气味。
甚至，隐约到现在，脸上还残留着那味道。
“咳,咳,咳。”向瑶属实没想到自己醉了后，玩得这么野，居然吐了他一脸。
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我...我也没想到我会——”
在看到他望过来，明显带着警示的视线时，向瑶瞬间蔫了，低着头小声保证道:“我以后不喝酒了。”
向瑶以前和好友喝都只是会小酌一口，昨天一次性喝那么多，还都是同事硬劝她的。
唯一一次喝了那么多，还刚好把谢清林给嚯嚯了，她肠子都要悔青。
“我需要一个补偿。”
向瑶：“......”
她没理由反驳，只得答应，但还是小小提议了一下：“太过分的，我也是有权拒绝的。”
“放心，不会太难。”
向瑶并没有因他这话放下心来。
下一秒，就看到他望过来的眼神意味不明，缓缓道：“陆思明，你爱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