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收炉现符甲

璀璨的神光划过长空,灿金、幽绿、湛蓝、赤红、浑黄五色闪耀于天穹之上,分走五方,射出千万道神霞,神异非凡,拖出无比绚丽的焰尾,如彗星袭月,横空而过。

“又有宝物从铜殿中出来了!比之前的神霞光雨更炽盛百倍不止!”

“是那些大人物们攻破了古殿,这些宝物不过是漏网之鱼,但也远超今世之物!”

“快,结出大阵,收取古代强者遗宝!!再不济,就算我们不能得到,也不能让神风门的人得到了!”

所有的修士都沸腾了,此前的那一阵神霞光雨,不少人都从中有所收获,这收获是实打实的,看得见摸得着能拿在手上,做不得假,而这五团光芒尤盛过前者,其中所藏有的古人遗宝,分量之重,不言而喻。

在这一刻,就连古叶、古真和古木的人也不例外,他们都将方才仓皇遁走的那位妖族尊者抛在了脑后,眼里看的心中想的全是那五团划破苍穹的璀璨神光。

无数的修士眼中有疯狂之意在涌动,驾驭神虹,冲天而起,竟是想着像此前那神霞光雨落下时一般,主动迎香那五道璀璨。

人的欲望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收拾,没有人会嫌宝物繁多,方才在那阵神霞光雨中得到宝物的人还想有更多的收获,而方才一无所获的就更是眼热,断没有不争之理。

“刷!”

只可惜,这五道璀璨神光绝不同于方才那全然无害地神霞光雨,可怕的能量波动在其中震荡,五色神光闪耀,但凡是靠近了的修士,或是被千万道奔腾呼啸的锋锐剑气洞穿了身体;或是被冻成了冰块,笔直地从高空坠下,摔的四分五裂;或是整个人被火焰吞噬,顷刻间便化作飞灰。

但越是如此,那些修士就越是眼热,那一具具尸体、一幕幕惨状非但没有让这些人退缩,反倒是让这些人的眼睛更红了一分。

这五件宝物,无主之时便有如此莫测神威,若是能收为己用,那威力又当如何?又能达到何种境地?

既然不能直接收服,许多修士就都驭起神虹,追逐于这五件从青铜古殿中飞出的古代灵宝之后,只如此,散乱的人群竟渐渐规整了起来,大多数的人眼中都仅仅盯着各自看中的宝物,地面上只余下了少数生灵。

此时,古灵那一群按兵不动的长老便显得格外显眼,细看之下,他们非但没有追逐那五色神芒,反而是步步为营地向那八处险峰“退”去,与那些疯狂的修士背道而驰。

远处,方才“收服”了巴掌小炉的叶枯目瞪口呆,无他,只因那一团从那泼天黑幕中射出的赤红光芒,不偏不倚,正笔直地往自己这个方向冲来!

说是“收服”,其实叶枯尚还未在这只火炉中种下自己的精神印记,不算真正拥有了这件来历不详的器物,发挥不出其神异。

“这位置莫非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怎么老有往这里飞?是因为苏清清吗?还是”

两人所在的地方几乎就是最边缘

来不及多做思虑,刺目的赤芒已是耀得他睁不开眼睛,叶枯赶忙是拽过了苏清清,想也不想,拔腿便逃。

“轰!!!”

没迈出几步,那团炽烈无比的赤芒已是坠落而下,像是千万颗星辰在燃烧,正片天地都在剧烈地摇晃,大音希声,世界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赤芒坠地,像是一轮小太阳自无尽高渺之天穹坠下!

坠落下的赤芒断了叶枯的前路,那里被无尽的光芒淹没了,浩瀚起伏,爆发开来的气浪在一瞬间便将叶枯与苏清清齐齐掀飞了出去,在那赤芒坠下之处,万物泯没,尽做了飞灰。

在那刹那间,根本容不得叶枯多想,猛地转身便把苏清清搂在了怀中,压了身下,可那股气浪着实太过骇人,叶枯只感觉背后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锤中,喉咙一甜,鲜血还没喷出,下一刻,整个人就已经是在空中打转,根本无法控制。

“砰!”

两人的身形在空中抛飞,狠狠撞上了一座石山,震的那石山都是一阵摇晃,乱石滚落,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差一点就要把将叶枯与苏清清葬在一处了。

一道道黑白自那乱石堆中爆发开来,轻而易举地洞穿了三个想捡叶枯与苏清清漏的小修士,叶枯怀抱着苏清清从那乱石堆中冲出,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背心的一大块更是已经空了,背后是一片焦黑,甚至有阵阵的肉香飘出,赫然是被烤熟了。

他浑身伤痕累累,满头黑发肆意披散,大口喘着粗气,虽然是远离了那赤芒坠落的中心位置,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但那瞬间爆发开来的能量横冲直撞而来,护体的阴阳玄气一触即溃,轰在了叶枯的背上。

叶枯不好受,被他护在臂弯中的苏清清也好不到哪去,那股大力被叶枯抗下了十之八九,仍是有一两成落在了她的身上,直要了她半条命去,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她眼中的叶枯赫然有两个头,四只眼睛,六条胳膊,只吓的她赶紧闭上了眼,好一会儿之后才睁开,见叶枯恢复了正常人模样,才稍稍宽了些心。

弹出数团苍白火苗,将那三人的尸体烧了个干净,叶枯顾不得背后火烧般灼痛,带着苏清清躲到了石山旁的一处乱石林中,见她已是醒了,向她点了点头,便又把她放了下来。

当苏清清睁开眼,正好是她被叶枯抱在怀中,纵跃起落之时,她一睁眼,便看见了叶枯那满是伤痕却依然坚毅的脸庞,焦黑与泥黄东一块西一块的胡乱抹在叶枯的脸上。

她还记得,黑发染血,那血滴在她的膝盖上,余温犹存,此刻,她又见到了叶枯焦黑的后背,“看着都疼”,或许是这些伤疤有些诱人,苏清清便不自觉的往叶枯一侧靠了靠,低下了身子,与叶枯蹲伏在一处,紧张地不知望向哪里。

那些追逐这团赤芒而来的修士根本没有闲心去理会叶枯与苏清清这两位小修士的死活,见赤芒坠落,待那坠落时爆发出的能量散尽了,他们便纷纷按落了遁光,只这一刻,“同逐之谊”已是烟消云散,彼此间都刻意留出了距离,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这倒是难得的默契了。

害人之心总常用,防人之心不可无。

赤芒渐渐暗淡,不再灼目,有修士以真气覆眸,双眸中有神芒流转,两道神光自双眸冲出,刺如了那尚留有三分余威的璀璨之中。

“啊!”

有人惊呼出声,惹来许多侧目,那人自觉失态,赶紧是住了嘴,什么都不说,只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踩的脚下沙石哗啦作响。

待那光芒将尽,便见有一道人影,笔挺地站在那将尽未尽的赤芒之中。

青铜古殿中冲出了“人”!

在场之人无不心惊,只觉一阵头皮发麻,那位大人物曾出“千年”之言,这赤芒中的人形,莫非是那千年前的不世强者闯入了青铜古殿,今日才得以破殿而出,重见天日。

但他们中却无一人真正退走,只因那赤芒中的人影虽然高大,昂藏七尺又余,神武不凡,但却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气息流露,似是并不值得畏惧。

人不可貌相,这一个在尘世中知易行难的道理在修士的世界里倒是得到了很好的贯彻,在修士面前,便是力可拔山的武夫也只与一头蛮牛无异。

赤芒散尽,只见一具身披鲜红甲胄的古怪人物,不支不倚,面庞被一阵迷蒙雾气缭绕遮掩,那雾气昏昏沉沉,近似混沌而非混沌,那红甲上道暗灭,许多地方像是被人生生磨去了,只余下一道道似被钝器锉出的划痕。

甲立生古痕。

这些人彼此间,除了相互熟识的,其余皆是戒备不已,站的也就开了些,让叶枯能透过这层层密密的人见到那具似神兵般直立不动的赤甲。

“这是古代留下的符甲!”

叶枯十分吃惊,却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这种古物,据他在北王府那浩如烟海般的藏书中埋首十余载的“见识”与前世记忆来看,这刻符成甲的手段该早就失传了才是。

这符甲不同于现在的甲胄,相较而言,后者只是“简单”的在盔甲的表面或内部刻印神纹,是先甲而后,前者则是先而后甲,由道衍生出一副甲胄,这副甲胄承载了大道,或说是承载在其主人的“道”,不需刻意驱使,便可自行护主,亦或是为主杀生。

这种技艺一向是被一个神秘的宗门或是世家掌握,怀璧其罪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这符甲之术几可谓是夺了天地造化,而这个势力早就泯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原因与经过却是不详。

在这个势力覆灭之后,此类符甲便从此绝迹,亦或是有零星几点散落在外,但所制符甲也断然迈不过化境这个门槛,实属鸡肋,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而这一尊符甲却又有不同,按理来说,符甲上道被毁,不同于现在的先甲而后,后者道被毁只需重新摹刻便可,而这符甲道若是被毁,那便是伤及了本源,牵一发而动全身,莫说能如现在这般直挺挺的站着,早该是做了历史的尘埃,轰然而散。

只是并非人人都知道关于这符甲的事情,就算是知道的也大多只是听了一个名字,能明了其中究竟的便更是少之又少。

“这副赤红盔甲上无半点神力,也无半点神识波动,该是一件无主之物,想来其主人早死在了铜殿中了吧。”

“纵使再惊才艳艳,也终究是敌不过岁月。这副盔甲能经千年而不朽,足以说明其神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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