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在教室里,几个男生还在讨论昨天台球室里的事。
郁晚襄昨天轻松赢了卷毛后圈了一大票粉。大家都等着她去完洗手间回来,谁知道人家直接走了,非常遗憾。
“那腰那腿,太绝了,毫无疑问我们班第一好吧,校花也能竞争下。”说话的男生叫费城,就是昨晚要把自己输给郁晚襄的那个。
卷毛被衬托成了失败者,心里很不是滋味,吐槽说:“你之前不是还觉得殷黛月更好看吗?”
费城:“我昨晚被D姐拿着球杆的样子俘虏了,心上好像被她用球杆戳了一下。我就不信昨天看了有谁不心动,除了项泽那个傻子。”
其他男生嘿嘿地笑着,表示同意。
又漂亮又有意思的妹子,谁不喜欢啊。
他们正聊着,主角就背着书包走进了教室。
郁晚襄今天早上洗了头,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就来学校了,头发披散下来,微卷的发梢带着点湿意,衬得她的脸格外小巧精致,漂亮得惹眼。
她来到位置上坐下,鲳鱼刚准备回头跟他襄姐说几句话,就见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生凑了过来。
卷毛:“D姐,昨天怎么那么早就走了啊?”
最风骚的还是费城:“什么时候再一起玩啊,我们昨天那局还没打呢,我做好了被你虐的准备。”
鲳鱼:???昨天又他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郁晚襄一边把书包里的书抽出来,一边敷衍地说:“昨天那只是运气好。说过了,不要再叫我D姐。”
傅遮还没有来,费城直接在他的位置上坐下,侧着身体,撑着脑袋,像迷弟一样看着她,问:“妹子,有男朋友没有啊?”
郁晚襄整理书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他,那双透亮的眼睛一弯,说:“同学,早恋是不对的,要受处罚的哦。”
费城只觉得被这一眼看得要死了:“我愿意跟你一起受处罚。”
其他人恶心得一阵鸡皮疙瘩。
“可是我不愿意哎。”余光看到一个端正的身影走过来,郁晚襄说,“我同桌来了,你可以起来了。”
卷毛招手:“傅老板早!”
傅遮看了看费城:“你继续坐?”他的语气里带着晨起的懒散,上扬的尾音里带着一丝凉意。
费城立即站起来:“不了不了。”
几人注意到殷黛月似乎是和傅遮一起走进教室的。殷黛月红着眼里,一脸憔悴,一进来就有女生问她:“黛月,你怎么了?”
几个男生不由想起昨天晚上在台球室的包间里,殷黛月哭得梨花带雨说被郁晚襄打了的事,纷纷看向郁晚襄。
卷毛问:“妹子,你昨天真把殷黛月打了?”
鲳鱼虽然现在心里很酸,却依旧竖起了耳朵。
“是啊。”郁晚襄大方承认,“昨天在洗手间遇到她,她又骂婊又骂我心机,还警告我离傅遮远一点,不要打他的主意。”
说到这里,她看了傅遮一眼。
傅遮靠在椅子上看着她,一副置身事外听故事的样子,两条腿叠起搭在桌子底下的横杠上,窗外又白又亮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身上有种新雪的气质,干净清爽、让人向往,又凉得刺骨。
郁晚襄继续说:“我来大姨妈嘛,心情不好,卷毛知道的,被她这么骂也很生气,就跟她吵了起来,然后她就动手了,拽掉了我好多根头发。我一生气就把她关在了厕所里。”说完,她撩起耳边一缕头发,心疼地绕着发梢。
她说的跟殷黛月哭诉的基本一致,只是细节又不太一样,但“婊”、“心机”这种词殷黛月曾经当着他们的面说过郁晚襄,所以可信度很高,而且殷黛月喜欢傅遮,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卷毛费城他们听完基本信了。
卷毛:“原来是这样啊,女生间小打小闹也正常。”
费城关心地问:“这么长的头发被拽掉疼不疼啊。”
郁晚襄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当然疼了!”
费城被她这么一看,又要死了。
其实昨晚殷黛月哭诉的时候,除了项泽,其他人的心都是偏向郁晚襄的,那时候他们才被郁晚襄打桌球震撼,荷尔蒙正上头呢。
卷毛看向傅遮。昨晚他打电话跟他说了这件事,他只是“嗯”了一声。
郁晚襄也想看傅遮是什么反应,怕他怀疑了,余光注意着他。
傅遮像是听完了一个故事,身体坐直,拿出一个袋子放到她桌上。“傅煜昨天吃了你的巧克力,还你的。”
郁晚襄看着桌上这一大袋零食:“……不用这么客气。”
昨天去台球室的路上,傅煜说饿了,问郁晚襄有没有吃的,她正好还有几块巧克力,就给他了。她看着桌上这一大袋零食,也太夸张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卷毛费城他们则是满脸震惊。
昨天郁晚襄把傅煜带过去,大家都以为她在傅老板这里凉了呢,同桌怕是也坐不了几天了,谁知道事情的发展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傅老板还给送人零食??
这哪是凉了啊!分明是在他心里上位了啊!
七点整了,早自习铃声响起,课代表上讲台催促大家回座位准备早读。
几人纹丝不动。
傅遮抬眼问他们:“我给你们让座?”
“不了不了。”几个男生立即散了。
费城走的时候小声问卷毛:“我他妈刚刚当着傅老板的面没怎么跟人妹子撩骚吧?”
“不,你很骚。”
“……”
卷毛叹了口气:“看来傅老板真的下凡动凡心了,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都没机会了。”
郁晚襄这边。
她看着这么多零食又对傅遮说了声谢谢:“这有点多,不然你拿回去一些自己吃?”
傅遮拿出书,说:“不用。”
郁晚襄其实不想收下这袋零食。她就是给了傅煜几块巧克力,他如果喜欢计较清楚,还她几块巧克力就行了。他们可是敌人,是竞争对手,收他这么多零食算怎么回事?
“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似有些不耐烦,傅遮把视线从书本移向她:“这些东西的保质期都在六个月以上,按你平时上课偷吃零食的量,也就一个星期,用不着谦虚。”
“……”
这是在变相说她贪吃吗?
都这样了那就没客气的必要了。
“谢谢你哦!!”她把零食从桌上提下来的时候,塑料袋不小心扫到了桌上的笔。
笔滚落到地上,停在傅遮脚边。
她把袋子放在地上弯腰要去捡,傅遮也刚好弯下了腰。
郁晚襄先捡到了笔,准备起来的时候脑袋正好撞上傅遮的胸口。
“你干什么?”她不满地问了句,想要把脑袋移开,谁知披散的头发却缠上了傅遮校服衬衫的纽扣。
她没有防备,头皮骤然被拉扯,疼得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傅遮我操/你大爷!
“别动,我替你解开。”
傅遮把没被缠住的头发撩开。柔软的发丝从他的指间划过,触手凉凉的,像绸缎一样。隐隐的果香不断飘过来,像桃子的味道。
碍事的头发全都被拨开,露出那一缕缠在纽扣上的发丝,以及发红的耳朵和白皙的颈项。傅遮的视线略微停顿,然后移开,去解缠住的头发。
他刚动,郁晚襄倒吸了一口气,泄愤似的抬手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下,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娇软的声音抱怨说:“疼啊,轻一点!”
人的心和身体的状态有时候是完全可以分离的。比如心软得像被羽毛拂过一样,腿部的肌肉却可以是紧绷的。
卷毛隐约听到后面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动静,暗戳戳回头。只见傅遮低着头,郁晚襄的脑袋拱在他怀里,两人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操啊。
这大清早的,搞这么刺激。
余光看到卷毛,傅遮抬眼扫了过去,把桌上的英语书立了起来,挡住他的视线,随后又把郁晚襄桌上的书也立了起来。
“……”卷毛默默把头转了回去。
“傅遮你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被郁晚襄忍住,“干什么呢!能不能快一点。”
傅遮替她把没说完的脏话说完整了:“你要是再乱动,我他妈就不能。”
这是郁晚襄第一次听到他说脏话,语气里带着笑,很恶劣。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很畜生。
傅遮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一点点去解缠住的发丝,动作轻柔。
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跟他们隔着走廊的一对同桌注意。在两人看来,就是傅遮把人家女生的脑袋按在怀里。
傅遮淡淡地朝两人看了过去,两人一颤,立即目不转睛地盯着英语书。
郁晚襄的的额头离他的胸怀只有一点点距离,鼻尖若即若离地蹭着他的校服衬衫。
“你快一点!”她催促说。
傅遮心浮气躁,也有些没耐心:“快不了。”
“……”意识到这样的对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很有歧义,郁晚襄闭嘴了。
头顶又响起傅遮一声轻笑:“你可以听听英语单词,平心静气的。”
讲台前,课代表正在带着大家读单词。
“……”
让她平心静气,这是人说的话吗?
听了五个还是六个英语单词后,郁晚襄的耐心终于耗尽了。她一只手伸进桌肚,在书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一把折叠剪刀,甩给傅遮说:“把你的扣子剪下来。”
“……”
短暂的沉默后,傅遮问:“不是应该剪你的头发吗?”
姐姐我的头发这么宝贵!这么好看!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