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焕然一新的马车

“这一片是重点搜查区域。”步长北说:“根据死者临死前的状态,重点搜查澡堂,成衣铺,青楼,客栈,这几个地方。”

这是从死者在被袭击的时候,可能正在脱衣服这一点推断出来的。

这几个地方,是公众场所里,可能会脱衣服的地方。

当然还有死者在自己家里换衣服这样的可能,但是这就不好查了。在这个范围内的人家太多,很难一户一户的排查。

而且昨天晚上,步长北和崔笑也讨论了这个可能。

结果就是,不太像是在家里。

如果是在家里,在换衣服的情况下,一个男人,换什么衣服会将背上的衣服,连着外衣带着内衣一起,从背上褪一半,可是前面却没有脱。

这姿势很奇怪的。

步长北当时就在脑子里做了几个演示,觉得不太可能。

“无论是换衣服,还是脱衣服,我都不会这么脱的。”步长北还比划了一下:“难道不是解开腰带之后,先把衣襟给拽开,然后就直接从肩膀扯下去……”

步长北想象了一下,无论怎么样,肯定前襟是打开的,肩膀上的衣服才会拽下去。也就是说,死者在肩背露出来的情况下,胸口也一定是露出来的,至少外衣一定已经解开了,顶多穿着白色内衣。

可凶器在衣服上留下的破口显示,这一刀是刺进了衣服里的,刺破了里外三件衣服,这才刺进死者胸膛。

所以,这衣服到底是怎么脱的,才会脱成这个样子?

步长北虚心请教。

“小崔,你们姑娘家脱衣服,是怎么脱的,是不是和我们男人,姿势有什么不一样?”

崔笑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觉得半夜三更在停尸房里,和自己的男上司讨论怎么脱衣服,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

但步长北是如此的正经,正经到,但凡她起一点邪念,都觉得自己猥琐卑劣,配不上步长北的万丈光芒。

“没有什么不同。”崔笑板着脸说:“我也这么脱,没有人脱衣服是从背后拽的,这都不是好看不好看,爱好不爱好的问题。背后又没长手,自己怎么拽,除非是……”

崔笑顿了一下。

“除非是别人给你拽。”

敲了不是,她可是看过许许多多古装剧的,也不知道是哪一部的哪一个情节,还真有这样一段。

男主靠在浴池里泡澡,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穿一件白色的衣服,大概是为了能播吧。勾引他的姑娘从背后摸上他的背,将衣服拽下来一些,然后趴在他光着的肩膀上。

哎,就是这个造型。

崔笑当下就道:“我知道了,这衣服就是被人从背后拽下去的。只有这种情况,才会前面的衣服完好无损,就露一个肩背。”

搞得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样。

正常人,除非是姑娘肩膀上有伤,或者背上有伤,又必须把伤口露出来,又不好意思脱衣服,才会将衣服脱成这样的造型。

要是个男人,就算是步长北这样斯文的,也肯定直接将上衣脱了,哪里耐烦这样扭扭捏捏,不清不楚的。

除非,是一个姑娘在挑逗他。

他可能不好意思,可能就要的是这种欲拒还迎的气氛,总之,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将衣服脱下一半。

然后,背后的人突然发难,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对面的人将匕首刺进他心脏。

受害者虽然挣扎,但双拳不敌四手,无力回天。

步长北也认可了崔笑的推测,只是有一点。

崔笑确定勒死死者的人,有粗壮的胳膊,十有八九是个男人。就算是个女人,也是个非常壮硕的女人,不太可能是青楼里娇滴滴的姑娘。

就算死者的眼光独特,一般也不会那么独特。

让一个女人在背后,摸上自己的背。这还能遐想联翩。

让一个壮士的男人在背后,摸上自己的背,这种情况不大好想象。

步长北将锦衣卫的人分成若干小组,带上师爷画的死者画像,以李老太家为中心,半个时辰步行的距离为半径,一家一家的问。

这是一个漫长复杂的过程。

而且问的是十天前的事情,虽然大家都很配合,可却没有找到认识死者的人。三个人的组合,三个男人,或者两男一女,也都统统没有。

倒是在迎春阁里,遇到了一点小小意外。

迎春阁也是京城里有名的青楼之一,步长北在这种地方,为了避免别人觉得不庄重,风言风语的说什么,都会格外严肃。

当他将受害者的画像拿给迎春阁里的妈妈和姑娘们看的时候,一个个都摇头。

又说起十天前,让大家仔细回忆回忆,十天前,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众人都回忆了起来。

还真有个叫小红的姑娘,想起来有件事情。

和受害者无关,但是她自己觉得挺奇怪的。

“我有个客人,常来光顾的。”小红说:“本来那日,是他说好了要来的日子,可是左等右等,我把别的客人都推了,等了他一晚上,他也没来。”

崔笑认真的听着,见小红停下来了,还以为她要思考一下,于是又等了一下,再问:“然后呢?”

小红道:“然后就没有了啊。”

“……”崔笑无语,这觉什么奇怪的事情。

步长北道:“那他后来可说过,去了哪里耽误了?”

小红说:“他是马车夫,有一辆自己的马车,他跟我说,马车被人撞了,破了,所以那天晚上找人修车了,才没有来。”

这也不奇怪啊,奇怪在哪里?

小红侧着脑袋:“他明明跟我说的是,马车撞了一下,左边的车厢坏了一点。可是没过几天,如烟姐姐正好要用车,租了他的马车,回来如烟姐姐跟我说,车上焕然一新……”

小红说着,看另一个姑娘。

那姑娘连连点头:“对,全部都换了新的,坐垫,枕头,脚踏,都是新的,可干净了。”

这就奇怪了。

马车里换一套可要不少钱,一个车夫,有这个钱撑这个门面吗?

步长北道:“这个车夫叫什么名字,现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