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
听完隔壁世界情况的降谷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即使他听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但还是没能立刻接受——除了Hiro还活着的部分,这部分他1000%相信。
现在他确实信了对方是另一个世界的来客,因为这个“江户川柯南”知道的实在是太多, 有些甚至是降谷零完全不清楚但能查证的事;但对于一些曲折离奇的“故事”的真假, 降谷零始终持怀疑态度。
无他,太离谱了。
工藤新一想这才哪到哪, 我还没跟你讲雪山神明、飞翔的苏格兰、复活的老乌鸦、魔法世界的大魔王和影子首相呢, 后面的故事更加精彩;但就在这个时候降谷零接到了一个电话,工藤故事会只能遗憾暂停,先插播一下广告。
对了,待会要不要讲讲去年公安、MI6、CIA和KGB在山上吃烧烤, 结果被冒充警察的走私犯当国际犯罪团伙抓住的事?
这个世界的降谷哥一定很想知道吧!
工藤新一重新列了一遍他的讲故事计划, 趁降谷零离开客厅接电话、江户川柯南(17岁的高中生)蹦下沙发去厕所的时候, 小熊玩偶蹦到了工藤新一身上, 用魔法语说:“其实你跟他们说这些没有用的。”
眼镜的镜片里闪过翻译文字, 这恐怕是工藤新一跟小时候的自己唯一用途完全不同的装备了。
二十六岁的侦探压低声音,说:“我知道。如果我们造成的影响超过事物发展变化的阈值, 这段‘时间’就会被底片世界删除,对吧?”
他跟小熊玩偶嘀嘀咕咕。得益于工藤新一现在的体型, 小学生跟玩偶说话并不显眼, 被看到也能糊弄过去, 反正其他人也听不懂佐藤的话……大概吧。
“是啊, 就是因为这样,黑泽先生才什么都没做。你们来这个世界的事, 注定是不会对他们产生多大影响的。”佐藤岁三点点头。
工藤新一的语气变得微妙起来:“你确定他什么都不会做?”
佐藤小熊的大眼睛里是清澈又单纯的光芒:“黑泽先生应该是个……爱好和平, 不喜欢惹麻烦的人吧?难道不是吗?”
他记得无论是在魔法世界,还是来的路上, 黑泽先生都很平淡,没什么搞事的兴趣,也不怎么接触其他人啊?在那个三十年前的世界里,他去接黑泽先生的时候,黑泽先生甚至在跟家里人吃饭呢!
堂哥(五藤诚二)也说了,那次堂哥见到黑泽先生的时候,黑泽先生连魔法世界是什么样都没问,直接去睡觉了,一直睡到堂哥去叫他,这不是特别安分吗?
工藤新一:“……”
你还是太年轻了,佐藤,根本就不了解他,黑泽哥才是我们这里最唯恐天下不乱的邪恶大人。
工藤新一伸出一根手指:“我们打赌,黑泽哥已经差点把这个世界给炸了,到时候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一定会被重置。”
佐藤岁三超大声地反驳:“我不信!黑泽先生虽然有时候坏坏的,但他肯定是个好人!”
他们两个谁也说服不了谁,就他们瞪眼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江户川柯南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问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你……刚才是不是在跟玩偶说话?”
这到底是几岁的他,这么幼稚的吗?不会真的七岁吧?
工藤新一看看僵住的小熊,又看看小时候的自己,咳了一声,把小熊玩偶举起来,向降谷零和江户川柯南介绍:“其实这位是带我们来的魔法师,佐藤先生!别看他现在是一只玩具熊,实际上他只是中了魔法诅咒,他的真实身份是魔法世界大魔王的追随者……”
佐藤岁三点点头,抱着手臂,扬起下巴,表现出很厉害的样子。
江户川柯南:“……”
他放柔了声音,问另一个自己:“想喝牛奶还是果汁?对了,能把小熊先生借我看看吗?”
破案了,这个“我”真的只有七岁,让我看看小熊玩偶的魔术机关在哪里。
工藤新一:?
……
琴酒正在被追杀。
这件事当然很可笑,他被当做组织的叛徒追杀,而他从头到尾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安排完行动后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
发给BOSS的邮件如同石沉大海,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况当然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还能期待什么东西,因为无论如何事实就摆在眼前:他被放弃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琴酒是组织的叛徒”。这不好笑。
下午的阳光在地面上拉出一条分界线,灰尘在空气中飞舞,穿着黑风衣的银发男人靠在楼梯间的墙上,听外面的脚步声离去,神色始终没有变化。
他想点根烟,但手放进风衣口袋才发现没带打火机和火柴,开枪点烟在这种情况下实属神经病,他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哼。”
虽说是在逃亡的路上,但琴酒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在几个小时前,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在了东京,带着一个小鬼参加了电视台的亲子节目,组织的某些蠢货把那个男人当成了他,还特地去看热闹。
具体谁去看了他不清楚,但现在有几个人失联了,谁失联谁就有问题,比如贝尔摩德什么的。
那个冒充他的男人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琴酒用伏特加的墨镜想也知道那句“暗杀BOSS失败并逃走”说的就是那个冒牌货……对方怎么做到的、如何越过他用他的身份联系上BOSS的暂且不论,琴酒很清楚,对方敢冒充他,一定是对组织有充分的了解。
是谁呢……呵。
给他传递情报的老朋友嘀嘀咕咕,说不会是莱伊吧,只有他能扮你扮得那么像了,琴酒冷笑一声,说赤井秀一已经死了,别跟我提他。
老朋友:是这样的,我收到了朗姆的消息,他只发了两个字母,“R”和“Y”,我有理由怀疑他想发的是“Rye”,而且朗姆本人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琴酒:那个蠢货早该死了。
他没指明蠢货说的是谁,抑或两者都是;他毫无留恋地决定废弃现在的号码,也不打算再联系其他人。
现在组织内部在追杀他,条子也望风而动,鬣狗们闻着味就聚集而来,只为咬下他的一块肉。他可没打算让他们如愿。琴酒扯起嘴角,最后看了一次手机,看到了贝尔摩德发给他的消息。
一个地址。
是贝尔摩德?未必。
他盯着那个地址看了几秒,明明第一眼就知道那是个陷阱,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笑了。
这条消息来自于那个人——假扮他的那个冒牌货,对方甚至懒得模仿贝尔摩德的语气,就这么直白地将见面的地点写给他,甚至不关心他去不去。或者说,对方知道他一定会去。
那个地址甚至是一间酒吧,酒吧的名字叫做“礼物”。
哼。
他将讯息删除,从楼梯间的窗口扔下手机,手机落在经过街道的货车上,作为诱饵去往远方。
随后,银发男人将手插在口袋里,前往那间酒吧。他决定赴约。
能不能跑不重要,他也没兴趣过被各方势力追杀的生活,与其逃亡半生,不如去把那个罪魁祸首宰了。
二十分钟后。
琴酒到了约定的酒吧,附近都是一片即将拆除的商业区,只有这间酒吧的广告牌亮着灯,似乎在等待唯一的客人来临。他站在巷口久久不动,直到风把他的广告牌吹起,一张报纸被吹进小巷。
报纸上是乌丸财团相关的新闻,琴酒看了一眼,笑出声。
他不再等待,就往小巷深处走,推开了那间酒吧的门。
一个银发的男人刚刚倒好酒,用跟他一模一样的脸看过来,脸上似乎还有些许笑意。
“先打一架,还是先喝两杯?”那个男人问。
琴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着那个照镜子看到的倒影一样的男人看了一会儿,问:“你是什么东西?”
不是“你是谁”。
这个人跟他的相似程度彻底出乎他的意料,已经到了让他自己都难以分清的地步,好在对方穿着一身扎眼的白衣服,让琴酒觉得可笑。不过有这种级别的伪装,他倒是理解了对方能冒充他去杀BOSS的原因。
坐在桌子边的银发男人低笑,回答:“卧底、警察、叛徒,你不是已经听说了吗?”
琴酒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这么让人反感——尤其是从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口中说出来。
“真话。”他不耐烦地说。
冒牌货收敛了笑意,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懒洋洋地说:“打赢我,你才有资格知道。”
哈。
下一秒酒杯落下,两个人就在这间歇业的酒吧里打了起来。其实不用对方给出答案,刚跟这个男人对上琴酒就已经得出了答案——这个混蛋就是他自己!
黑泽阵知道底片世界的自己已经猜出来了,就不再收敛,两个人在寂静的酒吧里打得天翻地覆,酒杯跌落地面打碎成溢彩的玻璃,碎片划破手臂却分不出到底是谁的血,只能听到打斗中某个人的冷笑声。
琴酒是抱着杀死这个人的心态来的,他不想花时间在跟对方绕圈子上,即使见到的人是“自己”,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真想杀我?”
黑泽阵知道琴酒的想法,他仗着自己血条厚故意卖了个破绽,但这个世界的琴酒比他想得更警惕,反而拉开了距离。
也是,这个情况下不管是谁都会提防周围的一切,黑泽阵想,可惜他这次没带麻醉针,下次再问阿笠先生要点。
“闭嘴。”
琴酒不耐烦地抹掉了脸上的血。他在拉开距离的时候重新评判了另一个自己的实力,对方始终表现得比较轻松,但并不是轻视他……而是有所依仗。
他刚想说什么,两个人的动作就同时顿住。
警笛声由远及近,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到了附近,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打斗中他们开了枪,也可能就是鬣狗们单纯追着他的脚步而来。琴酒冷笑。
但起码不是被这个人叫来的。他瞥了一眼黑泽阵的表情,知道对方也不是很希望警察这么快就赶到。
他们安静地对峙,在黑暗里等待,一直等到警车离开,却没有人再动手。
黑泽阵问:“还打吗?”
“算了。”
琴酒也失去了兴趣。
就算他能跟这个“自己”分出胜负,赢的人都会付出代价,没必要让追着他来的老鼠捡了便宜。
他收起枪,以挑剔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银发男人,对方穿着一身白衣服,怎么看怎么扎眼。
“卧底?”
“嗯。”
“哪里的?”
“某个机构……你们的世界没有。你可以认为我跟MI6有关。”黑泽阵想了想,说。
于是琴酒看他的眼神多了十分的嫌弃,或者说毫不掩饰的恶心。
“跟MI6相关的机构……”
能数得上的就那么几个,就算“我的世界”里没有,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穿黑风衣的组织杀手咀嚼着另一个自己的描述,半晌嘲讽地说:“没想到你会愿意当他们的狗。”
他完全不想承认这种给人当狗的废物是他自己。
黑泽阵悠悠抬眼,嗤笑一声:“那只是合作,我不听任何人的命令。倒是你,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给那种早就该死的老东西卖命。”
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气氛重新变得剑拔弩张。
琴酒从见面的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自己最厌恶的那种存在,无论身份、说话的语气还是这身衣服,以及对他的态度,都实在是……碍眼至极。
他失去了对话的耐心,也没有继续问的兴趣了,重新将爱枪指向对面的男人,挑衅道:“你还不走?跟你这种老鼠死在一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琴酒的意思显而易见:只要你敢留下,我就敢保证你死在这里。
他给了对方选择权——当然不是因为那张脸,而是因为他了解自己,对方既然选择在这里见面,就必然做好了杀死他的把握。琴酒漫不经心地想,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同归于尽,能弄死这个人,他完全不亏。
但黑泽阵只是靠在吧台边,端起了原本给另一个自己的酒杯,笑了一下,说:“别太自信,你杀不死我。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从此逃亡,要么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不过,你没得选。”
我知道你会逃往哪里。即使我们的人生不尽相同,只需相似的那一部分也已经足够。我会告诉你,只要我愿意,这个世界上就再无你的立足之地。
两人遥遥对立。
琴酒不等他说完,就冷笑一声,扣下了扳机:“你可以试试看。”
7月15日下午。
银座旧商业区的街道发生大规模爆炸事故,幸而街道正准备拆迁,相关人员均已撤离。警方在现场发现了身份不明的尸体,死者的身份与事故原因仍在进一步确认中。
新闻记者正在播报,消防人员还在灭火,而就在爆炸现场的不远处,一个背着包的银发男人倒掉酒杯里的酒,仿佛自言自语:“可惜了。”
一盏样式老旧的煤油灯在他背后晃了晃,燃烧的火苗安逸又平静。
“我本来想跟他喝两杯酒,既然他不愿意就算了。”黑泽阵把酒杯扔进垃圾桶,转身往远离火场的方向走。
他往杯子里倒的是威士忌,而威士忌可以说是组织里卧底含量最高的酒,那个身为琴酒的他不喜欢也很正常。
不过他很喜欢。
煤油灯又晃了晃。
黑泽阵看了煤油灯一眼,回答:“不至于,我只是看那个老东西不爽而已。然后——你能办到,对吧?”
……
另一边,降谷零接到了另一个组织代号成员的电话,对方表示“朗姆先生派我来协助你的任务”,但又明里暗里告诉降谷零,他来这里是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呢?
降谷零用江户川柯南的滑板想也知道是因为琴酒的事,但朗姆没有先询问他,而是直接派了一个人来协助根本没必要其他人协助的任务……这点值得商榷。
他试探:“朗姆先生知道了?”
对面扑哧一笑,说波本,别装了,朗姆先生已经告诉你了吧,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调查琴酒,做好了绝对是大功一件。
降谷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根本没接到朗姆的电话,又疑惑地打开跟朗姆联系用的电子邮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上一份邮件还是上个星期他递交的工作进度汇报(有五成是复制粘贴以前写的,反正朗姆除了情报部分根本不看)。
——朗姆应该告诉他?可他什么都没收到啊,是任务下达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朗姆有什么事耽误了?
总不能是朗姆忽然死了吧,哈哈,算了,不要想不可能的事。
“我收到了,所以呢?我不觉得这种任务还需要别人协助。”降谷零一边跟对面拖延时间,一边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这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我跟小银去暗杀BOSS了,BOSS没死,但朗姆成功被我狙杀,不会对你的工作产生什么影响吧,降谷君?
什么小……银……
降谷零一眼看去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心里默念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狠狠皱眉。
小银(Gin)。他把眉毛拧起来,想:是你吧,赤井秀一,你什么时候跟琴酒勾搭上了?还有,你勾搭的是哪个琴酒?
算了,赤井秀一的问题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朗姆死、发布任务的人没了、BOSS遭到袭击,而这一连串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发生的天大的事(咬牙切齿)很有可能是背叛组织的莱伊和琴酒(重音)干的!
降谷零正要打字问赤井秀一具体的经过,习惯性地先检查周围的环境,却看到被拉上的窗帘正在轻轻晃动。不应该,窗户是关着的——
他猛地反应过来,冲向客厅,对两个小孩说:“快躲起来!”
安全屋的门应声被人踹开,带了几个黑衣人来的赫然是还在跟他通电话的组织成员。对方将枪口明晃晃地指向降谷零,冷笑一声,说:“波本,没想到你还没逃走。”
“我为什么要逃?”降谷零也握住了枪。他没把握在这种情况下打赢,他自己逃走是没问题,但他还需要保护两个小孩……好在公安的人就在附近,发现不对很快就会假装巡逻的警察过来,降谷零只需要拖时间就好。
对方被他噎了一下,半晌才说不愧是波本,你哥哥恢复记忆去暗杀BOSS失败逃走,你还能优哉游哉地在这里等着送死,真让人佩服,难道你期待你哥哥回来救你吗?
降谷零:“……哪个哥哥?”
那个人:“什么哪个哥哥,等一等,难道琴酒和赤井秀一都是你哥哥?”
降谷零:???
两个人都能看出对方脸上的震撼和茫然,最后踹开门的人说你不知道没关系,朗姆先生要杀你,波本,不管你是不是卧底,这个污点不能留在朗姆先生手里。
他冷笑一声,就要开枪,手下的人挟持了两只江户川柯南,但本着多年同事情谊又看到波本确实迷茫的表情,他问:“你有什么遗言吗,波本?”
降谷零:“呃……朗姆先生死了,你不知道吗?”
那个人:???
对面明显卡了一下,降谷零就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当机立断撞上去,猛击对方的下巴,就要去救两个小孩……
等等,小孩呢?
降谷零看着单手反制黑衣人、抄起角落里的棒球棍就把对方打晕的年轻侦探,公安先生的身体还在顺着原本的思路制服那个组织成员,思维却短路了那么一瞬间。
你是谁,琴酒那么大一个七岁的弟弟去哪了?
工藤新一在差点被绑架的时候使用了“帮帮我,小熊先生”,暂时变回了自己原本的姿态,不过这个状态只能维持五分钟,所以他要速战速决。
经验丰富的名侦探趁着没见过世面的黑衣人们发愣的工作,抱起小时候的自己,一棒球棍一个熟练地砸晕对方,跟终于反应过来的降谷零解决了进来的人,然后……
江户川柯南张大嘴巴:“你是谁?”
他怎么觉得这个“工藤新一”用棒球棍砸晕人的动作和力道都那么眼熟?他的后脑勺都开始痛了啊!
二十六岁的名侦探扔掉棒球棍,帅气地说:“很显然,我是亚瑟·H·平井。”
“喂,那个也是我的名字吧!别以为在中间加个H我就会不认识了啊!其实你就是我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办法。”工藤新一把小时候的自己放在地上,说,“没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二十年后的工藤新一。”
“所以,你……你之前都是装……”
“那倒不是。”
工藤新一飞快地打断了可能让自己社死的发言——什么装的,我就是七岁!不准揭穿我!
他抱起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是魔法师的佐藤小熊,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十年后小熊炸弹,能让我跟十年后我的对换,现在你看到的是二十年后的我。这个魔法道具只能持续五分钟,我马上就会回去了。”
(PS:《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连载了,所以是能听懂的!)
话音刚落,他就从二十六岁的成年人变回了七岁的小学生,小只工藤新一眨眨眼,做出一副很无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江户川柯南:“……”不,他觉得很有问题。
降谷零也觉得有问题,但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的方向传来了敲门声,他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却看到穿着白色外衣、背着包的黑泽阵回来了。
黑泽阵就是站在开着的门口敲门的,让里面的几个人注意一下,以及提醒工藤先生……别演了,小侦探,你就没有想过有魔法师在看我们的可能吗?
“琴酒?”
“嗯。”
黑泽阵往里走,说外面还有几个人,我帮你们解决掉了,此地不宜久留,叫公安的人来收拾吧。
降谷零说先等等先等等,你真的去暗杀BOSS了?应该是你不是那个琴酒吧?
黑泽阵:……你先放开我的手。
降谷零:……
降谷零:我说我完全没意识到就抓上了,你信吗?
黑泽阵:放心,我很清楚,你心虚的时候就会这么说。
降谷零:…………
他通知了公安的上级,直接给黑田打了电话,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单枪匹马就能解决的事了。他的身份暴不暴露也不重要了,反正朗姆要杀他,刚才那个人说“你哥哥恢复记忆”什么的,降谷零不用想也知道如果他现在回组织,那等着他的就是密密麻麻的枪口。
降谷零问黑泽阵BOSS怎么样了,黑泽阵说他见到的不是BOSS,只是个替身,按照那几个废物的说法,组织的BOSS已经有半年没出现了。
小熊玩偶摸着下巴,谨慎推理: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的工藤新一就是BOSS,他被敲了一闷棍后失去了自己是BOSS的记忆,所以这个组织的人找不到BOSS也不急,反而在互相争斗,等着他恢复记忆?
黑泽阵:?
工藤新一:?
故事的主角、差点成为组织BOSS的名侦探一把捂住了佐藤小熊的嘴巴。
江户川柯南听不懂小熊玩偶说的魔法语,但他狐疑地看着另一个自己,眼镜的镜片在闪光。
降谷打完最后一个电话,问:“那你要跟我们……”
回公安吗?看起来你也在那里工作过,而且提起公安的时候语气也很友好……吧?降谷零不是很确定,他拿不准这个琴酒的性格,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只要使劲儿往冷血往不择手段里想就可以了。
(琴酒:呵,你们那是脑补过度。)
黑泽阵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依旧在昏迷的贝尔摩德身边,抬脚踢了踢风靡全球的大影星,冷冷地说:“你早就醒了吧,贝尔摩德?这里的地址也是你透露出去的。”
既然琴酒已经来了,装也没有用,装昏的贝尔摩德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懒洋洋地对黑泽阵说:“拆穿我干什么,反正我也没说最重要的事,不是吗?”
她确实假装昏迷、传递了消息,还用自己特别好的听力听到了一些事……一些比较离谱,编都编不出来的事。
原本贝尔摩德是准备把波本和那两个小鬼都抓了的,但她越听越迷茫,越听越怀疑人生,最后还是只叫了人来救自己。当然那跟朗姆派来杀波本的人无关,他们顶多是判断出两件事是同一件事,然后合作了而已。
“我听到的有点多呢,”虽然被绑着,但贝尔摩德还是笑盈盈的,“所以你们要杀我灭口吗?”
起码现在不会,她想。即使波本看起来比这只白琴酒还擅长灭口,但既然波本是“公安警察”,那就不至于在两个小孩面前直接杀她……
“咔嗒。”
其中一个“江户川柯南”果断拿起了黑衣人扔在地上的枪,对准了贝尔摩德的脑袋,手很稳也很自信地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
贝尔摩德:???
黑泽阵一把就把工藤新一给拎起来,说别闹了,就你还开枪;工藤新一扑腾起来,说干嘛,我的枪法可是经过日本公安、MI6和FBI特训的,我也是神枪手嘛!
黑泽阵:呵,从你拿枪到现在,你杀过哪怕一只活的东西吗?
工藤新一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他大声嚷嚷:侦探就是不会杀人的!而且……我就是想威胁一下她啊!不要这么快拆穿我啊!
黑泽阵懒得跟小孩掰扯,就把实际年龄二十六岁的小孩丢给降谷零,说你看下孩子,然后俯下身,对贝尔摩德说:“你知道BOSS在哪里。”
“呀,你已经见过‘那个BOSS’了。那是遇到特殊情况时候的备用手段。”贝尔摩德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她重新打量了黑泽阵,发现这个琴酒的衣服都没脏,当然这不是什么判断的依据,她还是要感慨两个琴酒之间的区别——这个琴酒的头发更长!更顺滑!关键是这个人身上带着很清爽的冬日味道,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多少烟火气。
真的是人类吗?她也在想降谷零最开始怀疑的问题。
“你要杀BOSS。”她说。
黑泽阵说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别说废话,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说这可不是废话,我要确认你的意图——你应该知道我跟那位先生的关系吧,就这样,你还是要跟我说,你要杀BOSS,让我告诉你他在哪?
琴酒说对。
贝尔摩德笑起来,她笑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她,江户川柯南想说什么,被工藤新一拦住了,还被塞了两颗糖。
金发的女人笑了一会儿,才说:Gin,你真会开玩笑。
银发的男人就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看到的不是贝尔摩德,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对他来说,这个贝尔摩德本来就是完全陌生的。
贝尔摩德问:“他呢?”
黑泽阵知道她在问谁。既然黑泽阵能见到BOSS,那就绕不开这个世界的琴酒,无论从哪个角度、以谁的认知来看,两个琴酒见面,那场面都绝不会愉快到哪里去。
最起码这个世界的、忠于组织的琴酒不会允许“外来者”和“冒牌货”去杀死BOSS,他们都很清楚。
黑泽阵低笑一声,说:“他?他已经没有再跟你见面的机会了。”
贝尔摩德看着他,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黑泽阵估摸着公安的人就要来了,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就蹲下来,对贝尔摩德说:“这不是交易,是我给你一个机会,莎朗·温亚德。”
贝尔摩德却并不回答,只慵懒地靠回到墙面上,笑吟吟地反问:“真的吗?但事情闹到这个程度,‘我们的世界’其实是不会发生变化的吧?”
黑泽阵看工藤新一。
江户川柯南一头雾水,工藤新一跟佐藤岁三面面相觑。小熊玩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晃晃工藤新一,用魔法语说:“是你说的啊!她听见了!她听见我们说的话了!”
工藤新一:“……”
他想起来了,当时他以为降谷哥和小时候的自己听不见,还特地压低了声音说话,没想到贝尔摩德的耳朵这么好使,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到。
怪不得她到现在都有恃无恐:如果他们不是其他世界的人,那么这场风波迟早会结束,只要她不说,这些人就找不到BOSS,她迟早能脱身;如果他们真的是,那之前说的话,总不能是专门做戏给她听的……
“可以。”黑泽阵说。
什么可以?
银发的男人勾起唇角,慢悠悠地解释:“如果你希望这里变成‘现实’,也可以做到。世界的发展将如极少数人所愿,而要不要成为这个‘极少数人’,是你要做出选择的事,贝尔摩德。”
一时间没人说话。
小熊玩偶歪了歪头,觉得这好像跟他听说的不太一样,那不是传说中的非法操作吗,还是说黑泽先生有别的办法了?什么也不说是不是不太好啊?但他又想起几天前在亡灵集市时候的遭遇……嗯!不要问!黑泽大魔王肯定会有办法的!
他只是一只小熊玩偶,不是什么魔法师,不懂魔法真是再正常不过了——佐藤岁三如是想。
“Gin。”
“我不开玩笑。世界可以剪断,也可以揭开新的一页,底层还是底层世界,但你们的世界会上浮,不再受到命运的束缚。”黑泽阵说完看向降谷零,又问:“你的想法呢?”
降谷零这才明白了黑泽阵的意思——贝尔摩德需要一个保证,而能给她保证的,目前只有公安。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他可不想就这么没头没尾地答应这种事,这根本不是只涉及到他一个人的问题,就算是——
“你能。”黑泽阵斩钉截铁地说。
“……”
降谷零觉得他不能,起码规章制度上不能,但琴酒这么肯定,让他都有点怀疑——怀疑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都干过什么了。不会是偷偷用组织BOSS的资源来影响公安的决策吧?虽然那个世界的自己和贝尔摩德好像是亲戚,但降谷零以他的名字发誓,他绝对干不出这种以公徇私的事!
黑泽阵也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降谷零还年轻,他想了想,问:“首相快换了吗?”
降谷零:?为什么话题会忽然到了首相身上,琴酒,你认真的吗琴酒,难道我跟首相还有亲戚?
黑泽阵叹气,说手机给我,我跟黑田谈谈,降谷零恍惚地看着琴酒跟黑田打完电话,又踢了踢贝尔摩德,对贝尔摩德说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不然我就把你在组织里的经历拍成电影播出去,把贝尔摩德都整沉默了。
贝尔摩德:“……这不是你会想出来的主意,Gin。”
黑泽阵轻飘飘地说:“是你想的。”
贝尔摩德想,那个世界的她竟然能活到现在,真是命大啊——等等,那个她真的还活着吗?该不会表面上活着,其实早就被琴酒给做了吧?
她本想笑,没笑出来,用上了自己喜欢的语气,如她拍过的无数电影中落败的反派一般,放下所有的一切,轻松地问:“你大可以用别的方式,只要及时封锁消息、瓦解组织,向他们宣布那位先生死了,就算他还活着,也无力回天。为什么要‘给我个机会’呢,Gin?”
黑泽阵回答:“不是给你机会,那是附赠的。我只是习惯了斩草除根。”
谁知道那个老东西会不会在某个时候忽然跳出来,换身份换身体乃至突然复活,那种老不死的玩意儿还是直接挫骨扬灰的比较好。
“好吧,我答应了,我告诉你他在哪里。但我有个条件。”贝尔摩德说。
“什么条件?”
“杀了我,可以吧,GIn?”贝尔摩德露出了属于女影星莎朗·温亚德的笑,她年轻时曾凭借这样温柔又带着几分侵略性的笑容迷倒了万千粉丝,虽然现在她面对的不过是个情人为枪和车的冷酷男人,但她依然笑得很开心。
黑泽阵看了她一会儿,把贝尔摩德的手机扔给降谷零,说:“交给你了。”
他把工藤新一从降谷零怀里拎回来,说我们该走了,接下来是警察的工作。
工藤新一象征性地扑腾了两下,就抱住黑泽阵的手臂,说:“但是我们才来几个小时啊!我的故事都还没讲完……啊,我们不是来帮佐藤找父亲的吗?!”
“找不到的。”黑泽阵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啊,琴酒哥哥……”
“如果能找到,这个小鬼还会坐在那里听你开故事会吗?”黑泽阵俯下身,伸出手,佐藤小熊乖巧地跳到了他的手上,然后顺着手臂跳上了他的肩膀。
但他还是嘀嘀咕咕:我已经几百岁了,不准说我是小鬼!
黑泽阵看了他一眼。
佐藤小熊:咩咩咩。
黑泽阵忍不住笑出声。他说好了,我们要回去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降谷零刚要开口,黑泽阵就想起另一件事来,说我往你的电子邮箱里发了东西,你自己看看。
是……什么?
降谷零打开在组织里用的邮箱地址,忽然意识到不对,切换到了公安内部的电子邮箱账号上,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文件包。有能预览的文件,是……照片。
一个黑发的年轻警察,以及他的朋友们的日常生活照片。
降谷零彻底愣在那里。
黑泽阵给降谷零施展了定身魔法,就拎着工藤新一往外走,对小侦探说你的事务所不是还在开吗,要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有人上门却找不到你的话……
“啊!”工藤新一一个激灵,忽然大叫出声,“我想起来了,白马托我调查的东西我还没寄给他!被我忘在事务所的桌子上了!”
都怪黑泽哥!带他走的时候那么匆忙,他忘记把东西寄给白马就跟着走了啊啊啊啊!
就在他们要走进魔法通道、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忽然问:“什么事务所,你到底几岁?”
工藤新一:“……”
江户川柯南:“你——你该不会一直在骗我吧?!喂!未来的工藤新一!其实你就是刚才那个什么二十年后的我对吧?!”
他冲上去,但魔法通道已经消失不见,江户川柯南好气好气,开始跺脚,气呼呼地坐在了地上。
可恶啊,已经是成年人的我,不要让我再遇到你!
……
底片世界外。
黑泽阵把江户川柯南放下,小孩终于变回了工藤新一,名侦探躺在世界的间隙里松了口气,装小孩对他来说太累了,他毕竟已经是二十六岁的成年人。
他们沿着通道往回走,但往上的道路实在是太长,走到一半的时候工藤新一拽了拽黑泽阵的衣袖,说黑泽哥我好累,走不动了,你背我走嘛。
佐藤岁三看着他,嘀嘀咕咕。
“什么?”
“没什么,你们看外面。”
佐藤很快转移了话题,让他们去看世界的阶梯之外,就在他们脚下,俯瞰的城市正在分裂、拼合,像一页页翻开的书,又像凝固的电影胶片,将记忆铭刻于其上,然后在一场盛大的无色火焰里被燃烧、坠落、消失。
底片世界不会被改变,当事情的发展难以接续的时候,它会将外来者的痕迹抹去……但也有例外。
一朵温暖的暖橙色火苗烧到了世界的一角,将属于东京的一块掰了下来,它坠落到无边的黑暗里,又在某个时刻穿过上方的阶梯,栖息在视野的一角。
“那是什么?”
“世界的碎片……种子?其实很多世界都是底片世界延伸出来的,碎片将获得新的生命,补全自己、编织未来。因为它们本来就不完整,所以在补全的时候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偏差,由此造无数纷繁复杂的过去与未来。”
“那不应该会有很多差不多的世界吗?”
“不会啦,底片世界也不止一个,有很多不同的底片世界。而且世界的碎片也是底片世界的一部分,它会作为底片世界的养料被回炉重造的,只有很偶尔的情况下才会有碎片脱离底片世界……又需要极其偶然的机会,它才能规避无数枯死的结局,成长为新的世界。因为原本的世界是底片世界,这个过程叫做‘新生世界的显影’。”
就像生命一样,能活下来的本身就弥足珍贵。
“对底片世界进行人为‘显影’是绝对禁止的非法操作哦。这也是我之前说底片世界不能被改变的原因。”佐藤岁三说完,又特地强调道。
不过能做到这点的都是非常强大、知识渊博且道行高深的魔法师,就像他老爸那样的,一般的魔法师绝不可能做到,而且那些大魔法师都踪迹成谜,各有各的爱好,应该没人闲着没事来对一个普通的底片世界进行非法显影。
安心啦安心,刚才那一片世界掉下去肯定是意外的……吧?
对吧?
佐藤岁三想到自己父亲好像来过这个世界的现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佐藤!你老爸可是魔法世界公认的良民啊!
他们三个就站在阶梯的一半,往下看,世界正在打散重组,米花町熟悉的街道重新铺开,下一秒就是夏日的烟火。过往如诗篇般展开,闪回的影响里似乎还有熟悉的人的身影,又或者匆匆碌碌的繁忙人世间。
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佐藤托着脸往下看,将这片瑰丽的景象尽收眼底,最后他说走吧,继续待在这里是可能被吞进去的哦。
他一边走一边叹气,说没想到还是没找到父亲,不过刚才猫之魔女给我发了消息,说父亲很快就会找到我了,让我不用担心。
“为什么你认识的都是什么魔女啊……我想问很久了。”工藤新一终于忍不住吐槽。
“因为她们网好啊!魔女的讯息是可以发到各个世界的!”佐藤小熊跳了跳。
“为什么?”
“啊,具体的原理我也不懂,不然你去问我堂哥,堂哥比较喜欢魔法原理,他刚从魔法中转站辞职,在世界列车上做列车员,说是刚好可以跟其他世界的魔法师交流什么的。”
“你堂哥?”
“他叫五藤诚二,跟我长得比较像,小时候经常有人分不清我们两个。堂哥是个很认真也很较真的人,我觉得你们一定能合得来!”
“他,呃,他……”工藤新一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不会是什么魔法侦探吧?”
佐藤岁三摇摇头,说不是啊,然后他整只小熊玩偶凑到工藤新一耳边,超小声地说:“其实我堂哥是魔法世界的杀手,专门猎杀踩到魔法世界底线的影子生物,你可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喔。”
工藤新一:“……”
他艰难地看了看这个职业其实是世界港警察的魔法版怪盗基德,又把脑海里的“魔法版工藤新一”换成了冷酷的列车杀手,逐渐停止了思考。
他们终于走到了阶梯的尽头,穿过世界的缝隙到了一座魔法世界的中转站。
佐藤说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啦,你们顺着前面的路就能回去,我打算在这里等等我老爸,猫之魔女说他会来找我,那就一定回来的。
小熊玩偶严肃地坐在长椅上,工藤新一跟他告别,背着成年侦探和小熊玩偶走了一路的黑泽阵弯下腰,先把工藤新一放下来,又把背包放在了佐藤岁三旁边。
“黑泽先生?”小熊玩偶歪头。
黑泽阵把背包里试图挣扎的煤油灯塞到了小熊玩偶怀里,轻飘飘地说:“你爹。”
他淡然地抛下这对父子,往回到自己世界的列车上走去。
小熊玩偶:诶……诶?
煤油灯:你卖我!!!
几秒后,魔法世界的中转站传来了惊天动地的“老爸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说”的喊声。
背对着他们的银发男人发出很轻的笑声,他将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踏上列车,对列车员说了自己世界的“地址”。工藤新一抻了抻手臂跟上,跟列车员擦肩而过的时候……等一下,刚才那个列车员是不是有点眼熟?
列车员压低了帽子,腋下夹着一本魔法理论书籍,转身消失在了车厢尽头的阴影里。
……
11月7日。
北欧的城堡。
城堡里的温度比平时要暖和很多,桐野回来的时候先脱下了穿着的大衣,沿着长廊往城堡内走去,看到银发的BOSS靠在壁炉旁打电话。
黑泽阵把正在看的书合起,随手放到了壁炉上,听到听筒里传来诸伏景光抱怨的声音:“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又联系不上是为什么……真是的,黑泽,你怎么三天两头就要消失啊。”
“你也该习惯了吧。还有,我只是一天没回你电话而已,这完全说不上失踪。”
“失踪到别的世界里去还不叫失踪吗?黑泽,你对你自己也太放心了吧!”诸伏景光略微提高了声音,又叹气,说好啦,我知道是我的问题,但你下次出门前告诉我一下啊。
黑泽阵往窗外看去,外面已经下起了雪。
桐野低头跟他说先生,有人想见你;黑泽阵连是谁都没问,直接说不见。
然后他换了只手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就说:“苏格兰,你不会不记得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吧,我‘不能’出门。”
虽然电话不至于被监听,但还是很麻烦。
他家小孩嘀咕了一句。
黑泽阵问降谷先生在哪,诸伏景光说Zero忙了很久,在办公室里睡着了,我刚把他挪到休息室的床上,让他多睡会吧。
“黑泽那边到晚饭时间了吗?”
“嗯。”
“那就……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诸伏景光刚想跟黑泽阵道别,挂断电话,就听到很近很近的,不好说是什么的声音。
就像是很轻很轻的风吹过树梢,像一片厚重的雪从松林落下,又像有人在很近的地方笑。但那不是黑泽,桐野也不会靠黑泽这么近,更不怎么笑。
“是猫。”
“猫在城堡里啊,黑泽,小心别把它们喂得更胖哦。”
“我知道了。”
黑泽阵挂断电话,放下手机,跟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银发男人对上了视线。
他问:“先打一架,还是先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