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觉得组织的BOSS死了一趟, 再“复活”过来,整个人都变蠢——变年轻了,有心情上班, 有心情到处闲逛, 还热衷于扮演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混迹在东京这座BOSS以前躲躲藏藏绝不可能亲自出现的城市里。
神秘主义?那种东西怕是跟已经消失的组织和昔日那个BOSS一起死透了吧。
如果换做以前的BOSS, 那人估计只会在黑暗里看着他, 看着这个以为乌丸莲耶已经死亡的世界,看着这一场令人发笑的闹剧。
就算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会正大光明地亲自出现在他面前。黑泽阵也想过「这个人」不是BOSS的可能,但……他很清楚自己不会认错人, 而且假设「这个BOSS」是仿冒者, 那这个人知道的东西也未免太多了。
BOSS甚至知道加尔纳恰在哪里, 还有点感慨地对黑泽阵说:“莱伊就算了, 你一向喜欢莱伊, 但加尔纳恰……可怜的加尔纳恰完全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对此,黑泽阵的反应是:“你想多了, 我跟加尔纳恰那家伙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顶多是加尔纳恰想杀他, 但到最后都没有成功的关系。
“可我听说的是他辜负了你对他的一往情深。”
“……?”
黑泽阵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重新打量了这位看起来很年轻的翻新版BOSS, 最后吐出一句:“脑子有病就去治, BOSS。”
然而BOSS情绪非常稳定,被黑泽阵三番五次嘲讽也完全没有生气, 甚至很有心情地喝着……KILL饮料的全新版本, 最新推出的SAVE Irish。顺便一提这个饮料还很好喝,在年轻人里很受欢迎。
现在的BOSS觉得自己是年轻人, 没有毛病,喝!
黑泽阵:“那个饮料喝了会精神亢奋无法入眠,效果持续十三个小时,爱尔兰熬夜看小说的时候突发奇想研制的。”
BOSS:“…………”
老年人忽然觉得,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
黑泽阵也见到了BOSS所谓的新朋友,确实是一些“普通人”。
虽然跟真正的普通人相比还有些差距,但对于商人这个群体来说,这些人的道德水平还算高的。黑泽阵甚至怀疑真正到了针锋相对的时候,他们能干出的最激烈的事就是指使亲戚家小孩划破竞争公司董事长的车轮胎。
所以乌丸是怎么跟这群人混在一起的?他们眼瞎看不出来这人从里到外都是乌漆嘛黑的吗?
黑泽阵又看了一眼BOSS,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现在的外形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算了,就算是在乌丸集团尚且存在的时期,也有人坚定地相信乌丸是个好人,直到黑泽阵打着黑伞捧着一束白花去参加葬礼,那位“老朋友”的家人还说那位先生太照顾我们了。
哈。
黑泽阵懒得去想那些往事了,毕竟对他来说,「BOSS」已经死了,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待宰的黑羊羔,区别只在于什么时候会死——他要先搞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复活,才能把「BOSS」给宰了。
酒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几位客人也离开了这个专门供给重要合作对象的房间。BOSS看到依旧坐在窗户上的黑泽阵,饶有兴趣地问:“你不是要杀他们吗?”
那目光里带着一种好奇、试探,和全新的审视意味。
黑泽阵则是毫无兴致地拨弄着从窗外伸进来的樱花,漫不经心地回答:“下次叫几个有趣的人来。”
他甚至没想到动手的理由,但他见到了赤井秀一,想必赤井秀一会调查这件事,这里所有客人的资料说不定都会被FBI或者MI6翻个底朝天。他不是不知道赤井秀一已经和FBI撇清关系了,只是觉得MI6的人应该没这么爱管闲事,让赤井秀一来这种地方。
BOSS收回目光,说:“我已经不做那种生意了,往来的当然也只是普通的商人。”
黑泽阵听完,嗤笑一声:“恐怕那几位先生得知自己在跟什么人交谈的时候,会吓到连夜逃出日本吧。”
现在不做不能说明以前没有,金盆洗手也不代表不会有人找你算账,用着全新的身份、另外的资金来源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乌丸集团里分出来的会社,也不意味着没人能通过蛛丝马迹拿到证据、查出你的真实身份——某些侦探就擅长做这种事。
不过黑泽阵这次没打算让侦探插手,也不觉得尚不完善的法律在审判BOSS这件事上能有多少作用——死而复生?借尸还魂?不管是哪个国家的法律,在这方面的界定和经验都还是一片空白,尚未开垦的荒地,光是讨论量刑的时间就能让BOSS从容地再换个身份或者让人替自己去接受审判、继续逍遥法外了。
BOSS的语速很慢,语气也有点宠爱的意思:“他们不会知道,除非你说出去。”
黑泽阵没理他。
在一片寂静里,BOSS忽然问:“你想听故事吗?”
黑泽阵的语气依旧带着讽刺:“怎么,组织里最神秘的BOSS终于要公开他的创业经历,让所有人来学习观摩了?”
哈,那种东西还是烂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比较好。毕竟,这个世界上不需要那么多跟那位先生一样的东西。
他平时也就是这样,BOSS也早就习惯了,只是相比起过去的假装听话,现在的黑泽阵不会再委屈自己,对早就该死的BOSS收敛锋芒。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是BOSS想死,他现在也可以成全,只不过牵扯到的东西可能会很多。目前他们两个都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大概,BOSS不想死得那么快,黑泽阵也不想看到这个死而复生的BOSS将降谷先生心爱的东西搅得腥风血雨。
“也许。”
BOSS大概是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又或者想炫耀什么,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一百年前,我回到这片土地上,当时我还年轻,还没想过未来会怎么样,我带着一份【重要的资料】,开启了我寻求财富的道路。是啊,财富,当时的我还在想,这种东西怎么也积攒不够,那时候的我真是太年轻了。
“后来我才发现我拥有的财富早就超过了我的时间,我的时间不够,不够我完成【那个计划】,所以我开始想方设法延长我的时间。可惜那时候我已经接近一百岁了,身体早就衰弱,我开始得太晚,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毫无机会。
“但我跟命运赌了一把,赌赢了。”
茶杯被放在桌子上,SAVE Irish的饮料依旧摆在一旁,看得出来BOSS很喜欢这个口味,甚至准备找个需要熬夜的时间喝一点。
年轻人都喜欢,这可是夏目渚吸取了KILL系列饮料的宝贵经验,精心做了市场调研和大众测评后的全新产品。
BOSS看向窗上的银发少年,他们两个都在等酒会结束,人群散场的时候再离开。
长长的银发从窗边几乎落到地上,怎么看这把刀都像是个天生的艺术品,只可惜……从来不属于自己。BOSS想,或许事情就是这样,不完美的才是最好的。
于是接下来的讲述就带了点满意的语气:
“我生来就是个赌徒,而我的每一次豪赌都赢了。我以失去了部分肢体和器官为代价,延长了自己的寿命,又在额外的时间里补足了这些东西,甚至回到了身体的巅峰时期;我给出去的筹码,最终会换回更有价值的东西。
“就像现在——
“我死了,所有人都在觊觎我的遗产,但真正重要的东西依旧在我手里,他们对我放出的诱饵趋之若鹜,包括你,包括‘复活’的研究,而我依旧在这里看着这一切,跟‘以前’毫无区别。”
说到诱饵的时候,银发少年慢慢地回过头来。
墨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像正在衡量是否要在这里先把找麻烦的人给宰了。
BOSS却说:“我以为你会躲起来。”
这样就不会站在风口浪尖上,也不会被那些人视为目标,毕竟老年的自己很有耐心,也很慷慨地给了这把刀一个选择——一个真正可以休息的选择。
黑泽阵用脚踢开了另外半边窗户,冷笑着说:“别假惺惺了,那只是因为当时他们快要查到你现在的身份,你才不得不让【F】这个身份提前死亡,本来你还想继续玩下去,看他们狗咬狗的吧。”
“我不否认。”
BOSS的声音依旧缓慢而平稳,甚至有了笑意,不过很快这笑意就消失了。
随后,这场对话延伸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你知道赛尔希奥·林这个人吧?”
“不认识。”
“他被叫做「教授」。我本以为我是赢了,没想到在生命的历程上,我还是没活过他,他伪造了自己的死亡,半年前才真正死去,就死在我的手上。”
“哦。”
“我还是赢了,”BOSS的语气里带着点得意,他现在听起来更像是个在炫耀某种东西的年轻人,“赛尔希奥·林到底都没能完成他穷极一生想要达成的目的,也不知道他抵死挣扎想要销毁的东西一开始就在我的手里,真可悲啊,「教授」。”
“哦。”
“你知道他为什么被称作「教授」吗?因为最开始,我跟他认识的时候,在「奥丁计划」的实验室里,他就是那个项目的主导人之一,林教授。”
BOSS的语气充满了感慨、怀念,就好像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那个寒冬,回到他还年轻、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不,所有的未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
……
赤井秀一没在酒会上找到黑泽阵,不过以他对黑泽阵的了解,就算他想找,估计也是找不到的。
他愉快且轻松地完成了FBI给他的工作,确认两位线人似乎正在摇摆不定,给出了最好还是放弃的评价,就挂断电话,离开商业区,准备去堤无津川的别墅外等黑泽阵回家。
他甚至在举办酒会的那座大厦外停留了一会儿,发现竟然没有任何案件发生,稀奇,很是稀奇。
“这里可是米花町啊……”
就在赤井秀一感慨的时候,距离他不远的拐角处,传来有人争执的声音,他听到其中有个声音有点耳熟,就倾身看了一眼。
两个人他都认识。
一个是警视厅公安部的小警察桐野,一个是去年出车祸的古桥町初中部一年级C班的前班主任五十岚老师。要不是五十岚老师出车祸了,冲矢老师也当不上小阵同学的班主任。
赤井秀一看到那两个人,那两个人也看到了他,于是赤井秀一大大方方地打招呼:“下午好?”
桐野拽着五十岚的衣服,看到赤井秀一,也就放开了手;五十岚老师的表情有点无奈,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赤井秀一就问:“五十岚老师,你们这是?”
他上次见到五十岚老师的时候,对方还在医院里,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是强撑着坐起来跟他打招呼。年轻的老师听说他能担当班主任的时候特别高兴,真挚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反复跟他道谢,还请求他一定要照顾好那个班级的学生。
可惜冲矢老师也没有当多长时间的班主任……幸好最后学校被炸了,学生们也被分到其他的学校去,大家根本不需要担心这种事了。
“我也不清楚,”五十岚老师看向桐野,语气里有微微的疑惑,“刚刚走在路上就被这位先生拦住了。”
桐野则是沉默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他很可疑。”
五十岚老师就问:“哪里可疑?”
桐野不说话了,直接跟赤井秀一告别,说还有工作,要回去,在两个人的注视下离开了。
五十岚老师这才舒了口气,好像刚才的事对他来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乌龙。他看着桐野离开的背影,有点好奇地问赤井秀一:“你们认识?他是?”
“唔,以前同事家的亲戚,你知道我在美国做过保险公司的推销员。”赤井秀一流畅地回答。
虽然备注是保险公司推销员的是降谷零,但赤井秀一还有日本公安的证件呢,而且波本在职的时候莱伊和波本也是同事,所以四舍五入他也是那家保险公司的推销员——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去年确实是这么对五十岚说的。
他问五十岚老师,你这么晚出来是又重操假面骑士的旧业了吗,从古桥町夜巡到米花町?
五十岚老师先是怔住,然后轻轻咳了一声,说他已经不做假面骑士了。
两位老师继续聊了一会儿,从古桥町的旧事聊到最近学校重建的情况,听说古桥町那所学校的校长换了人,老师和学生也不是原本的那些;而不远处,桐野明停下脚步,从路边一辆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他们两个的身影。
小警察站在那里看了很久,才离开。
桐野明回到公安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尾巴、接近黄昏的时候了。
公安部的同事说桐野你怎么才回来啊,早知道你这个时候回来,我就不一个人把工作做完了。同事抱怨了几句,又想起来有正事,说:“对了,那位先生上午有让人来找你,但你出外勤了不在。”
“哪位先生?”桐野愣了一下。
“就是那个……降谷先生啊!”同事一拍大腿,刚才他习惯性地没说做保密工作的人的姓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降谷零的名字已经不需要保密了,反正所有人都知道。
前段时间他们都叫降谷零“谁都知道的那个人”、“那位〇先生”和“诸伏的那个谁”什么的,反正大家都能听懂,就这么去了,谁想到桐野回来后因为情报不完全的关系,有点跟不上时代,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哎,桐野,真是错过了公安和公安部最精彩的时期啊,可惜现在降谷先生已经把消息封锁了,不让人再讨论那些传闻,不然他就跟桐野解释一下了。
“降谷先生吗?我知道了。”
桐野明没有读心术,也看不懂同事在长吁短叹什么,但他知道降谷零找他,就放下带回来的文件,去找降谷零了。
窗外是一片樱花的办公室。
绯色的海洋铺开浪漫春意。
降谷零坐在办公室里,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还以为这个时间来的是诸伏景光或者风见裕也,说了“进来”,半晌没听到人的说话声,才发现来的是桐野明。
他揉揉脑袋,终于想起自己上午去让人去找桐野,为的是昨晚的事,不对,是为桐野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
降谷零暂时放下手里暂时没有头绪的工作,对桐野说你坐下来就行,我有事想问问你。
他专门抽了时间出来,并关心下属的心理问题也是他的工作之一——好吧,事实是他最近没有那么忙了,桐野其实算是松本那边的直系,被他借用过太多次被默认归属到他手里来了而已。
他看过桐野的心理状态评估表格,以及医院方面提供的身体恢复报告,医生表示他一切正常,虽然可能受到过刺激,但现在的情况已经相当稳定,工作方面不会有任何问题。
“桐野,你……”降谷零找了个合适的切入点,“最近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桐野明就这么看着他。
很久,小警察才低头说了一句:“降谷先生在问什么?我不缺钱,也没有背叛的可能。”
降谷零:“……”
虽然他这个开场白像是要问“既然国家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背叛你的警徽”,但他真的不是想说这个。一般人也不会这么理解吧!就算这么理解也不会说出来吧!桐野,你真的,你现在……
他叹气。
“我问了冬月,他说你复职后的工作一直表现很正常,只是不怎么说话了,这点我们都能理解;但从黑泽回来后开始,你就特别在意他的事,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
“桐野?我知道你之前一直跟着黑泽,直到你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听风见说你出院后还特地问过黑泽的事……”
“那个,降谷先生。”
桐野明终于抬头,有点迟疑、迷茫地说能不能让他先问一个问题。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茫然了,茫然且清澈,以至于降谷零都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可他好像也没说什么,这些也都是大家都清楚的情报,没什么特别的。
降谷零把语气放得更缓了,说:“你说。”
桐野明这才问道:“黑泽先生不是你的父亲吗?你们到现在还没有相认吗?”
降谷零:“……”
桐野明的语气里充满了迷茫和无辜,好像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样——不,不是好像,这就是事实。
他问:“我记得我去救诸伏的时候,黑泽先生要去跟另一位降谷先生见面,虽然黑泽先生没说,但听语气他们应该认识吧……见、见到了吗?后来怎么样了?一直没人跟我提这件事,所以那个时候……”
降谷零说你停、停停停,这是什么时候的剧本,你等等,你让我想想,去年、去年……
他花了整整一分钟来思考,终于发现桐野脑海里的剧本还停留在去年六月底的地震事件里,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来着?
哦,Hiro在东京塔上表演飞翔的苏格兰,和赤井秀一双打组织成员,有人误以为琴酒变小两次而且是他和Hiro的父亲,桐野听到并连滚带爬地从办公室里出去了,随后黑泽阵要去找他——降谷零的亲生父亲,组织相关的人,降谷清一郎。
可是黑泽阵还没找到,人就在东京塔的废墟上被狙击,而在那之前,桐野也被困废墟,最终昏迷了两个月,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回来工作。也就是说,关于最新的这些剧本,桐野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古早剧本。”
降谷零捂着脸,终于发现了桐野的问题。在长久的沉默后,他叹气,对桐野说不是那么回事,当时的情况有一些误解,黑泽为了不让我分心,故意这么对你说的,其实那个姓降谷的才是我的父亲。
桐野微微睁大眼睛看他,问:“所以外务省的……的降谷清一郎,是降谷先生的父亲吗?”
“确实是,不过我跟父亲关系一般,请你不要外传。”其实现在降谷零跟降谷清一郎的关系还不错,单指工作关系,如果要说亲情的话,他不是很想考虑这种事。
他跟桐野再次强调了自己跟黑泽阵没有关系,让桐野别再想去年的旧剧本了,那些剧本都更新换代好多次,他都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了!哎,怎么会有这么多剧本,到底是谁的错。
最后他叮嘱桐野注意休息,身体还没全好就少出外勤,主要是风见每次出门都可能搞得缺胳膊少腿的,加上桐野一个每周都得去医院的病号实在是没有必要。
桐野明出门的时候,又倒回来,问降谷零:“降谷先生,我能问一件事吗?”
降谷零回头,问:“什么事?”
桐野明用非常平淡的语气问:“赤井先生前几天说他跟黑泽先生是双胞胎,而且他们小时候还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是真的吗?”
降谷零:“……”
降谷零:“你先别走,我给你梳理一下剧本,别听乱七八糟的谣言了。还有,桐野,FBI的话你也——MI6的话你也信?!”
工作的事不急,降谷零想,反正这几天都没有紧急的事务要处理,待会他要去找那个到处散播谣言的前FBI现MI6好好谈谈!
与此同时,堤无津川。
赤井秀一终于在河边等到了回来的黑泽阵,银发少年是步行走回来的,他明明看到了站在门外树下的人,却根本正眼都不瞧一下就往那座灰色的别墅里走。
于是赤井先生就跟上去,观察了黑泽阵的表情,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也没说话,黑泽阵也没说话,直到他们站在别墅的门口,黑泽阵要打开门,手顿了顿,才转过头,气压很低地说:“你今天很无聊?冲矢老师,没事干不如继续去学校教书吧。”
赤井秀一已经好久没听到过“冲矢老师”这个称呼了,今天却连续听到了两次,一次是五十岚老师叫他,另一次是黑泽阵。
不过琴酒很不喜欢这么叫他,赤井秀一非常清楚这件事,他把原本要问的问题咽了回去,语气自然地接话:“是啊,很无聊,小阵同学希望我回学校吗?”
估计是不想的。
黑泽阵也不开门了(其实他根本忘了带钥匙,又不想在赤井秀一面前撬自己家的锁),就拉着赤井秀一往回走,说:“那跟我去听音乐会,约纳斯老师来日本了。”
赤井秀一说好。他想了想,又说,不能带上哈罗,不然我们会被赶出去的。
所以,琴酒想告诉他什么?这个表现——难道说有人在附近监视他们?
在这里?在那位势力横跨黑白两道、只手遮天,兼任公安高层、组织BOSS、东京教父、影子皇帝降谷先生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