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笼中白鸟

这天, 姗姗来迟的绑架犯(赤井务武)解救了被受害者(黑泽阵)绑架的音乐家(约纳斯老师),得到了音乐家眼泪汪汪的感谢。

片刻后,约纳斯老师坐在诊所的沙发上, 捧着一杯热茶, 喃喃地说:“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他喜欢我弹钢琴, 没想到他是让我弹钢琴哄他睡觉,我手都疼了……”

音乐家不是这么用的,Silber!你别睡了,给我起来啊!

虽然约纳斯老师很想这么说, 也可以在学生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 黑泽阵也没真的不让他走, 但实际上约纳斯发现自己一旦停下演奏, 他的学生就睡不安稳, 好像还会做噩梦……于是约纳斯老师不得不去想这些年Silber到底是怎么过的,他的良心折磨着他, 他几次想离开,最终还是留下了。

赤井务武听完约纳斯老师的控诉, 说:“他睡眠确实很差, 不过你不用一直留在这里, Silber平时会吃药。”

约纳斯老师:“……那情况不是更坏了吗?”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才会变成只能吃药才睡得着的情况?如果他弹钢琴能有什么作用的话,约纳斯想, 他可以……可以先给他的学生弹几年安眠曲再走, 直到治愈学生内心的创伤。

“不用,”正在低头喂小乌鸦的黑泽阵好像已经料到了约纳斯老师的想法, 头也不抬地说,“你可以走了。”

他睡不着是因为没有安全的环境,说弹钢琴只是给老师找点事干,而且坦白来讲老师在这里的时候他也睡不好的,甚至还得分心保护老师。

现在既然赤井务武回来了,约纳斯老师也没用了,不如让赤井务武找个地方丢出去吧。(约纳斯老师:?)

“但是……”

“你可以走了。”黑泽阵重复了一遍,语气跟刚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他没有跟老师解释的必要,老师只是个普通人,没必要深入了解他的事,那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约纳斯老师听出了学生语气里明显的拒绝,就没有继续坚持,明明刚才说想走的是他,现在他却像是一只被学生赶出家门的沮丧小狗。

他到了门口,问赤井务武:“所以你是跟我打电话、使用维兰德先生身份的人吗?”

赤井务武说是。

面对间谍和同行他们滴水不漏,面对路过的音乐家他们畅所欲言——有些言过其实,但约纳斯确实算是“自己人”,过往的三十年里他从未向人透露过跟维兰德和Silber相关的情报,也不会刻意调查他们的事,跟他说一些不涉及核心的情报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况且,赤井务武也没打算就这么放他走,他不是维兰德,对其他人没那么放心。

“那,他……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约纳斯老师犹豫半天,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一些实验。”

“……”

“多的就别问了。”

“我、我知道了……”

约纳斯老师的脑海里涌现出了自己以前看过的无数美国电影,就是那种抓人做实验最后翻车的电影,说不定最后还会出现怪物——呃,那些“丧尸”不会也是实验的产物吧?说不定还跟Silber有关?

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家学生多正常啊,只是变小了而已,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他要离开,却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就转回身来,问:“不好意思,我还想知道一件事,请问您怎么称呼,跟维兰德先生和Silber的关系是……?”

虽然说这个人是使用了维兰德的身份,也跟他的学生很熟的样子,但他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约纳斯老师一概不知。

至少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赤井医生怎么听都不是他的真名。约纳斯老师这么想。

赤井务武沉吟片刻,才说:“你叫我赤井就可以,至于我跟他们……”

他还在想应该怎么说才能让维兰德的儿子满意,就听到黑泽阵冷不丁插了一句:“他就是绑架我的人。”

赤井务武:“……”

约纳斯老师:“……”

所以,他的学生还是被绑架了啊。

约纳斯老师缓缓退开,攥紧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就要报警——他被学生“绑架”没关系,但要是学生真的被人囚禁了,那他就、就、就要报警了!

赤井务武无奈地对黑泽阵说别闹脾气,又对约纳斯老师说:“我是维兰德的朋友,十三年前我受他临终托付照看Silber,直到今天。”

约纳斯老师:(警惕)(不信)(看向他的学生)

黑泽阵依旧在低头拨弄小乌鸦的羽毛,小乌鸦就在他腿上蹭他的手指,一人一鸟就在那里玩,根本不理门口的两个人。

赤井务武叹气,说:“我也是他的父亲。”

黑泽阵:“……哼。”

他终于站起来,走到约纳斯老师面前,对这个善良的普通人说:“他是我的上级,我是被强行安排到这里养伤的,是工作安排,不是绑架。我跟他关系确实不好,但他打不过我,所以老师不用担心。”

约纳斯老师终于放心了。

其实他也觉得没人能打过他的学生,虽然他对那边的世界完全不了解,但就是有这种莫名的自信!

他跟他的学生和赤井医生告别,给森林流动乐团的朋友打电话,正要离开这座小镇,却从朋友那里听说了一条消息:据说在那个小镇上,有个被囚禁的实验体,他的血能解除丧尸病毒的感染,名字也叫小银什么的,跟你的学生差不多,哈哈,哈哈哈……

约纳斯老师听完,就裂开了。

他经过了激烈的心理挣扎,决定——在这座小镇定居!他要亲自观察Silber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发生意外的话,至少,至少他可以带他的学生先跑!

他跟森林流动乐团的朋友说自己忽然有了音乐的灵感,要写就一首大师级曲子,朋友们都表示理解。

这个乐团的人本来就是谁有空谁就来,大家都快快乐乐的,一起在森林和小镇间游荡,现在只是暂时的分别,未来他们还会聚在一起。

于是,约纳斯老师在小镇上住了下来。

……

赤井务武和黑泽阵当然知道约纳斯在哪里,也知道他租了哪间房子。准确来说,从约纳斯老师踏出诊所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一举一动就在A.U.R.O的监视中。

“你跟他说维兰德已经死了?”准备做午饭的时候,黑泽阵问。

“出什么问题了?”赤井务武听黑泽阵的声音就知道他们因为没有核对情报出现了一点纰漏,不过对象是那位天真的音乐家,也影响不到什么。

“没什么,他应该已经想通了。你留他在这里没关系?”黑泽阵继续问。

“这样监视他比较方便。”赤井务武的回答相当直白,都不带演一下的。

黑泽阵没有对老师的待遇发表意见,而是换了个话题:“那些实验体(丧尸)呢?”

赤井务武知道黑泽阵会问这个,而且在那些东西已经出现的情况下,他也需要给维兰德的儿子一个解释:“不是我们的实验。我会想办法处理,最近他们不会再出现了。”

A.U.R.O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黑泽阵简短地应了一声:“嗯。”

他不会管,也不会出门调查,除非那些“丧尸”杀到他面前,那就不怪他帮无辜的普通人手撕点什么东西了。

赤井务武看了他一眼,显然猜到了黑泽阵的想法,但他没点破,只是说:“还有,有人在调查你,不是你认识的那些人。你尽量避免出现。”

黑泽阵说好。

他去做午饭,赤井务武打开带回来的手提箱,把里面的东西放在诊所的桌子上。

赤井务武走的时候没带走多少东西,也就是手提电脑,手机,还有几张证件。其他东西都可以从A.U.R.O的基金会那里拿。不过回来的时候,他的手提箱里还多了几个装药的小瓶。

赤井务武把手提电脑放回桌子,对黑泽阵说:“我看到你给雪莉写的评价了。雪莉的药呢?”

“用完了。”

是用,不是吃。

赤井务武就知道会得到这种答案。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厨房门口,问黑泽阵:“你吃了多少?”

黑泽阵没说话。

他听到赤井务武从厨房门口向他走来,就转过身,跟赤井务武对视。

赤井务武将维兰德的儿子从上看到下,仿佛能透过躯壳看到那个任性的、始终我行我素的灵魂。他缓慢地说:“从我走后你就一点都没吃。”

黑泽阵没否认,半晌才说:“很难吃。”

而且雪莉的药已经难吃到一定地步了,他是能忍,但他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为什么非要为难自己?

“以前呢?”赤井务武没接话,而是继续问,“上次的药吃了多少?”

当时他没盯着维兰德的儿子吃药,只知道那种药有影响食欲、让人反胃的副作用,现在想想,维兰德的儿子每次吃东西的时候表现都差不多,Juniper的伪装和表演毫无疑问没有破绽,到底吃没吃药都不一定。

黑泽阵将视线从赤井务武身上挪开,又不说话了。

赤井务武叹气。

行,他已经看明白了,除了抽血采样的时候,Juniper根本就没吃过药。

他说:“以后我会监督你把药吃下去。别任性,接下来的药物反应只会更强烈。”

午饭后。

赤井务武说到做到,把几个红色或者白色的药片放到了黑泽阵手里,就这么看他吃下去。

黑泽阵看着那几个上面潦草地印了个“3”的药片,心想还真有雪莉的风格。

简单,明了。

看得出来是什么东西就够了。

他盯着那几个药片很久,赤井务武也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黑泽阵不看了,他不想继续被盯着看,就把药片吞了下去。

几乎是在做出吞咽动作的下一秒,他就要把那几个药片吐出来,但赤井务武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在黑泽阵试图挣扎的时候说:

“咽下去。”

“……”

“这种程度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Juniper。”

赤井务武的语调近乎冷酷,他死死按着怀里的银发少年,直到黑泽阵不再挣扎,把那几个药片彻底咽下去,才松开了手。

黑泽阵失去支撑,直接摔倒在地上,身体都在颤抖,很久都没动。

刺痛、恶心、眩晕、窒息,几乎要将整个人都绞成一团的不适感瞬间将他吞没,墨绿色的瞳孔缩成一点,有那么几秒他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在呼吸。

等到勉强适应这种感觉的时候,黑泽阵才发觉自己的手心和后背全是冷汗。

他深呼吸,将自己调整到一个能动的状态,缓慢地支撑起几乎没有感觉的身体,视线重新聚焦,从垂落的银发间看向赤井务武的方向。

赤井务武一直在看他。

被黑泽阵以近乎威胁的目光盯着看,坐在椅子上的黑发男人完全不为所动,终于开口说话:“这是三分之一的药量。适应一下,明天就不是这点了。”

黑泽阵磨了磨牙,语调很低地问:“这就是你说的‘药物反应’?”

赤井务武点点头,说:“你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转,所以我催了实验室的进度,让他们冒险换了药物的配比。如果你有好好吃药,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黑泽阵一字一顿地叫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赤、井、务、武。”

“我说了,”赤井务武站起来,拽着黑泽阵的手臂把人拉起来,说,“我把你带来是养伤的,既然你那天没走,就接受我的安排。还有,你的身体变成现在这样,也是你自己任性过量用药的结果,怪不了其他人。”

在两个月前,东京地下基地的时候,赤井务武就一直盯着黑泽阵的身体报告,当时的情况还没有这么严重。

但现在……

只能说黑泽阵身体的急剧崩坏,主要是跟最后那两支λ-AP13有关。

赤井务武还想继续说,却发现银发少年低着头,不动也不说话了。只有仍旧在颤抖的身体证明黑泽阵还是醒着的。

他沉默了一下,问:“疼吗?”

黑泽阵不看他。

“……Junpier?”

没有回应。

赤井务武开始想如果是维兰德,那个人现在会做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从衣服口袋里找出一块糖,放到黑泽阵手里,问维兰德的儿子:“吃糖吗?”

很久,大概是过了十几秒,他才听到黑泽阵很低的声音。

“不用。”

那天下午赤井务武把黑泽阵抱到了二楼。

他回到卧室的时候,房间里依旧整整齐齐,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就算是最有经验的特工对着照片也看不出有任何差别。

但二楼的卧室有监控。

他把银发少年放在床上,等待漫长的反应期过去,在黑泽阵半昏睡的时候抽了一管血。

当时明明没有意识的黑泽阵猛地睁开眼睛看过来,看清眼前的人后又盯着赤井务武抽完血,才说:“你儿子怎么样了?”

赤井务武回答:“秀一吗?他没事。”

不但没事,还活蹦乱跳的,FBI的事是秀一自己制造的,只是暂时不清楚秀一针对的是谁。

赤井务武有种预感,他儿子要找到的人应该是他自己,或者说他手里的Juniper,距离他们被找到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但秀一也低估了A.U.R.O,只要他们提前察觉到这点,那换个地方隐藏也很容易。

美国西部的山野就像是一幅幅极其相似的画卷,只要愿意躲,就几乎没人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黑泽阵没有继续问,转过身,将自己缩在被子里,说你走吧,我要睡会。

睡大概是睡不着的。

赤井务武觉得他应该陪维兰德的儿子一会儿,但黑泽阵就差说让他滚了,于是他站起来,说有事叫我,就离开了二楼的房间。

阳光落到二楼的窗上,照亮了木质的地面。

整个房间里,唯独被遮光窗帘挡住的半边,那张床的位置,是阴暗幽冷、晒不到光的。

午后的风有些热了,窗外的鸟鸣声中,又传来不知谁弹起的钢琴声。

……

在黑泽阵终于睡着的时候,赤井务武彻底打扫了整个诊所,将被打乱的东西放回到原本的位置。

他换了厨房里被生生砍断的案板,把已经跟他很熟的小乌鸦放到一边,小乌鸦扑闪扑闪翅膀,赤井务武说不要吵Juniper睡觉,然后下楼去了地下室。

这里有人来过,不管是谁,哪怕是没有任何威胁的音乐家,赤井务武都会把地毯和能碰到的东西都换一遍。

他叫来了基金会的人,将地下室的地毯、墙壁的装饰和家具的包边拆了下来。

进行更换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司机也是基金会的主管问他:“这么急吗?”

“没时间了。”

赤井务武靠在钢琴边,看到被打开又合上的暗格,顺手把里面的那些宝石取了出来。

他没在这间特地布置的地下室里点烟,拿出烟盒又放回去,才说:“我们没时间了,他就快要忍不下去从这里逃走了。”

“我以为你会强行把他留下。”基金会的主管有点诧异地说。

从他知道A.U.R.O、从已故的叔叔手里接手基金会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代号“Juniper”的成员到底有多难搞了。

明明是自己人,他们却要满世界跑才能抓他回来养伤,现在维兰德先生又要放任他逃走,年轻的主管其实是不理解的。不过就算再怎么不理解,他也不会反驳维兰德先生的决定,因为维兰德先生总是对的。

“还没到那个地步,他……看他自己,如果他这段时间乖乖吃药就不至于。”赤井务武说到一半,又改了口。

“他会吗?”主管问出了灵魂问题。

“……”

“好,我知道了,我先去跟警察那边疏通关系,你尽管绑他。我保证任何人报警他们都不会管的。”

面对赤井务武的沉默,已经业务非常熟练的主管拿出了手机,开始发邮件。

……

研究所。

让整个研究所都兵荒马乱的“丧尸危机·邻居自制版”终于过去了,拯救世界的是研究所的三名主要负责人——“老师”兼主任弗里德·法默、“助手”兼副所长以利亚,以及新来的“恶魔科学家”宫野大人!

此时宫野志保正坐在研究所门口的椅子上,玩着红蓝手柄的Switch,时不时监督一下研究所的重建工作。

她往研究所被破坏的大门看了一眼,看到上面扭曲变形的金属,狠狠皱眉。

昨天,几只“丧尸”趁着外面正在举办狂欢节的时候,混入人群,并袭击了研究所。先不提它们到底是怎么混进去的,总之宫野志保和另外两个人临时赶制出了针对丧尸的药物炸弹(因为针剂无法打进它们的身体),最终将研究所炸了一半,才“杀死”了那几只“丧尸”。

在警察来之前,他们还来得及收集一部分尸体的碎片,放到研究所的冷冻库里——呃,实际上,因为他们用的药物炸弹比较特殊,被击中的“丧尸”退化成了普通人的模样,警方最后将这件事定性为恐怖分子携带高危炸弹进入研究所,炸毁了一部分珍贵设施和内部的监控系统。

制造药物的宫野:……

负责设计和装填炸弹的助手:……

负责把内部监控删除并伪装成炸毁的老师:……

嗯,总之,就是恐怖分子做的。

随后他们对这些尸体的残片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得到初步结果后,宫野认为这些产生异变的人类跟乌丸集团的某些研究有关,并提出联络日本公安,从数据库里找到可能留存的某些资料。

但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宫野,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就把她带到了研究所的废弃物品堆积处。

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资料,据说每个月都会有人来回收部分废品。

老师指着堆在地上的一些资料,说:“这是从乌丸集团里拷贝出来的,有关生物基因研究的资料,那边的垃圾桶里有电子版。”

宫野志保:“……?”

老师又指向另一边的一堆资料,说:“这些是前段时间泄露的一份乌丸集团第零实验室出来的复活实验资料的一部分,垃圾桶里也有电子版。”

宫野志保:“……”

她幽幽地问老师你们把东西放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真的不会当废品给卖掉吗。

老师镇定地回答其实这里不是废品堆积处,是咱们研究所的重要资料保管室,你来的那天我亲手换的牌子,哈哈!

宫野志保的拳头硬了。

“所以,你们这些资料到底是哪里来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老师悠悠地说,“其实我们(基金会)二十年前就开始跟乌丸集团打交道了,并且跟他们的内部人员(卧底)有着很深的合作,这些资料就是他(Juniper)给我们的。”

“……”

“不过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些东西跟我们无关。宫野,你要相信,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追着任性的病人满世界乱跑试图治好他)。”

“老师,你们和组织——”

“宫野,现在能解决这件事的只有我们了,你也不想看到未来丧尸满街跑吧?而且他们真正想要的成果,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老师笑吟吟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宫野志保,完全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

宫野志保低头很久,恐慌在她的心头蔓延,足足一分钟后,她才深呼吸,问:“他还好吗?”

“不是很好,”老师想起基金会的主管给他打电话时候的说辞,Juniper好像根本没怎么吃药,情况当然好不到哪里去,“接下来要看你的表现了,宫野。”

老师:努力研究一点人能吃的药吧,别让Juniper再闹脾气了。

宫野志保(浑身发冷):所以那些所谓的“丧尸”就是他们用琴酒做样本研究出来的,如果我再拿不出成果,琴酒可能也会被他们变成这样!

这个研究所的人,老师,以利亚他们……果然都是拿人做实验的混蛋!

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我知道了,实验室不是修好了吗?我现在就去继续研发,我会尽快做出让他恢复的药物来!你们不准动他!”

老师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好像有点吓过头了,要不要把刚才的话撤回一点?

他刚想补救,就感觉自己好像在移动,回头一看,原来是宫野志保拉着他的轮椅往正在重建的研究所内部走。

宫野志保一边走一边说,那老师你也别摸了,样本待会就送来,我们现在就开始前期准备工作,对了老师你给以利亚打电话,让他现在过来。

老师:?

老师:“不用这么积极啊宫野!宫野你等等,我们不是要吃饭吗?我们要野餐啊!我们的食材都准备好了,宫野、宫野你让我吃个饭再进实验室——救命啊——让我吃饭,让我吃饭啊!”

当天,刚刚经历了“不明”爆炸的研究所里又发生一起食物中毒事件,幸好研究所的核心研究员在加班,事故发生的时候他们根本没能吃上饭,因此逃过一劫。

对此,记者采访了一位路过的坐着轮椅的残疾研究员,让我们听听他的回答:

“小心……宫野大魔王……她……地狱……重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