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室透, 一个普普通通的侦探,有一些朋友,偶尔兼职服务生,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身世, 也不是什么庞大组织的首领。」
「今天,我和青梅竹马的Hiro一起来到夏威夷, 本想带薪休假, 可我刚才路过一个有钱人举办的晚宴现场,被一个邪恶的女人纠缠住,她要我顶替黑暗组织的二把手跟她参加晚宴,而且这位二把手竟然是我哥哥兼我的竹马Hiro的养父!」
「她还说如果我不去的话, 我哥哥可能会有危险, 可恶, 我降谷……安室透最擅长的, 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NO!所以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她!」
注:这是通讯里诸伏景光的配音, 不是降谷零的心理活动:D。
“跟她进去不是最好的选择吗,而且不知道黑泽遇到了什么情况……”降谷零一边跟着贝尔摩德走, 一边压低声音对通讯另一头的诸伏景光说。
虽然这算是秘密行动,但贝尔摩德知道他日本公安的身份,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 降谷零索性也就不装了, 声音都没压得太低。
另一边, 诸伏景光没在什么易燃易爆炸的酒店,而是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厅里。
这里以前是组织的产业, 现在到了降谷零手里, 拿来用也刚刚好。而且咖啡厅已经歇业好几个月了,根本不会有人光顾。
诸伏景光打开电脑, 坐在咖啡厅从外面看不到的角落里,用手撑着脸说:「电话确实打不通,但黑泽他不可能有事啦。我比较好奇的是,他答应贝尔摩德用成年人的体型去参加晚宴?」
降谷零重新确认了一下他们的位置,边走边回答:“至少贝尔摩德是这么说的。”
诸伏景光的声音像是在叹气:「上次莱伊说过,黑泽能变回成年人的体型,需要λ-AP13这种药物作为‘引子’,所以他又用了那种药……」
药物的痛觉副作用先不提,不是说使用的间隔起码要一个月吗?距离伦敦音乐会才只过了半个月而已吧。
好友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满,而降谷零心想事情还不止如此呢,就在几天前有个人的父亲给他打电话,交代的事情非常简短,可以说只有一句话:不要再给黑泽阵提供任何组织相关的药物。
虽然赤井务武没有明说,降谷零还是可以猜到肯定是黑泽的身体出了问题,而且搞不好黑泽这几天还用过这些药物——但给黑泽提供λ-AP13的人是你们吧!公安这边保存的药物还在保密室里,根本就没人能碰到也不可能拿出来啊!
降谷零看向前方金发女人的背影,他很怀疑贝尔摩德是不是根本不知道琴酒变回成年人需要什么代价——不,贝尔摩德肯定知道吧?她就是故意要这么做的!(贝尔摩德:?)
他和贝尔摩德到了宴会外走廊里的工作人员休息室,毕竟易容和打理衣服都需要一点时间。
更何况是用琴酒的身份……
啊?我演琴酒?
在经历了莱伊版琴酒、波本版莱伊后,《组织Online》的版本终于进化到了波本版琴酒的地步,希望组织的死人是真的死了而不是在地狱里看直播,不然降谷零就要下去杀个十进十出再回来了。
Yes,我演琴酒。(自信)
半个小时后,降谷零看着镜子里自己假扮的的黑泽阵,银发的男人跟“琴酒”一模一样,但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直到贝尔摩德挽上他的胳膊,降谷零嫌弃地……哦,现在看起来像了。
他就说少了什么,原来是对贝尔摩德的嫌弃啊。
贝尔摩德感慨地说:“你很像他。”
她想,亚莉克希亚的孩子长大会是什么样呢?在亚莉克希亚心里,Gin同样是她自己的孩子吧。
降谷零面不改色地回答:“你功不可没。”
他想,要是没有你在,也就没有这点恰到好处的嫌弃和不耐烦,那我也演不来琴酒啊。
组织的两位前高层互相恭维,虽然都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大家表面上好像都很满意的样子,真是可喜可贺。
降谷零跟贝尔摩德前往宴会厅,一边走一边回忆之前拿到的情报,但就在他回忆的时候,有个愉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小零~”
“贝尔摩德,你再用这个称呼就别想出去了。”
降谷零威胁地看了贝尔摩德一眼,但那个金发的女人依旧在笑,而且笑得相当灿烂。
她好心提醒道:“宴会厅里有级别很高的信号屏蔽装置,你们的通讯已经中断了吧?”
套着黑泽阵衣服的降谷零好像被传染了遇到什么都不怎么在意的性格,只平淡地说:“意料之中,我们走吧。”
他和Hiro在来之前就设想了各种可能,现在的情况当然在他们的预料之中,降谷零不会有任何慌乱,Hiro也不会。
现在降谷零更想知道的是……黑泽阵去哪了?
……
咖啡厅。
诸伏景光依旧冷静,他发现通讯信号被截断后,就往后靠在了咖啡厅的沙发上。其实他很想去支援Zero,但他的腿只恢复到能站起来走两步的程度,要参加那种场合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现在他也没有办法自己过去,这座咖啡厅关着门,也绝不可能有人来……
“叮铃。”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了,刚进来的赤井秀一和坐在角落里的诸伏景光面面相觑。
赤井秀一:“……”
没想到绝对没人会来的组织的废弃据点里会有人。
诸伏景光:“……”
忘了莱伊也是组织的前成员,他会来这里很正常。
很久,赤井秀一把他的针织帽正了正,自然地从门口走进了咖啡厅,对诸伏景光说真巧啊,苏格兰,你也在这里。
诸伏景光说是啊,太巧了,没想到你会来,所以莱伊你要喝一杯咖啡吗?
然后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几秒后,赤井秀一点了根烟,就在这样寂静、安逸、清凉的咖啡厅里说:“我得到了情报,有人要在一场宴会上伏击琴酒,而且小银会参加那场宴会。”
诸伏景光假装敲键盘的手顿了顿。
赤井秀一看到他的反应,了然地问:“你们公安有相关的消息吗,苏格兰?”
“有,我们就是为那场宴会来的。”诸伏景光回答。
他没提资料的事,一来这涉及到各个情报机构间的竞争,二来他觉得目前的莱伊对那些资料也没什么兴趣,在养伤休假的时候更不可能接到相关的任务。
诸伏景光扣上手提电脑,打量了一下便装前来的赤井秀一,说:“不过黑泽没在那场宴会上,他迟到了。”
赤井秀一点头:“那还好。”
反正他没想跟小银直接见面,他怕被打。他来夏威夷跟宴会的事没关系,这是他后来才得到的情报,虽然诸伏景光不清楚,但黑泽阵一看就能分辨出这些事的先后顺序和因果关系。
赤井秀一刚想既然这样,我就回去了,却听到诸伏景光继续说:“但Zero假扮黑泽跟贝尔摩德进去了。”
赤井秀一:“……”
他掸了掸烟灰,说,那我们去救降谷君吧,不能让他被当做他哥哥(黑泽阵)给杀了。
诸伏景光还没说完呢:“而且场内屏蔽了信号,所以黑泽之后还是可能会前往宴会的现场。”
赤井秀一:“…………”
他对上那双雾蓝色的眼睛,终于无奈叹气,说苏格兰,你有话就直说,这里就我们两个,没什么不能谈的吧。
诸伏景光笑了。
“莱伊,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偷偷来了夏威夷吧?带我一起去救他们。”
话音落地,却是一片寂静。
他们两个对峙了一会儿,赤井秀一慢慢地抽完了烟,才问苏格兰你确定吗,我们两个现在一个手伤一个腿伤,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诸伏景光说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赤井秀一就耸耸肩,说好吧,如果到时候我们一起出事,你记得跟降谷君留言,让他别刨我的坟。
于是,这两个人决定结伴前往晚宴,而此时此刻,知道这场晚宴的其他人都还完全没想到他们会来……
临走的时候,诸伏景光忽然问:“对了,你不打算用真实身份,那要跟Zero一样假扮黑泽吗?”
“……?”
“你已经做过一次了,也算有点经验吧。”
赤井秀一对上诸伏景光表情认真的脸,发现苏格兰竟然没在开玩笑。
他把苏格兰的手按下去,无比坚决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小银会杀了我。一定会。”
他不想知道琴酒抵达晚宴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两个琴酒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一点都不想知道。
……
此时的黑泽阵还不知道他要去的那场晚宴上忽然多出了几个熟人,也不知道差点就发生了能吓死某些老鼠的琴酒影分身事故,因为他还在前往晚宴的路上……而且被人拦住了。
准确来说,是准备在晚宴上伏击他的人太有效率,他还没到就半路拦下直接动手了,于是他们在距离宴会厅不远的地方打了起来。
漆黑的小巷里,银发的男人慢悠悠地松开手,将夺来的枪扔在地上,往周围扫了一眼,说:“要动手就快,别浪费我的时间。”
他要迟到了。
虽然跟贝尔摩德的约定迟到一两个小时并不碍事,反正是她求自己来的,但黑泽阵不打算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也不想以成年人的模样出现太久,免得被某人发觉。
围住他的十几个人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伤口能快速复原的场面,拿着枪都不敢开,看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惊恐。
黑泽阵知道跟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谈没意义,就慢悠悠地往前走。
他走一步,那些人就退一步。
他有点不耐烦了,对不远处的黑暗角落说:“来找我做什么?直说吧。”
那里有人,他一开始就知道那里有人。对方或许觉得自己藏得很好,但终归不是专业的同行,黑泽阵在踏进小巷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只是留个面子没说而已。
黑暗里的影子动了动,一个穿深红长裙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戴着黑色的面纱,皮肤养得很好,还有一头金发。
她深呼吸,声音有点颤抖:“不是你先对我们动手的吗?!”
黑泽阵看着她,墨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异样的冰冷光泽。被看的女人头皮发麻,退了两步,就在她想要不还是逃跑的时候,黑泽阵疑惑地问:“你是谁?”
难道他什么时候杀过这个女人全家?还有,这个女人是ANI结社的,还是组织的,又或者【永生之塔】的那群老鼠?
对方的心跳和呼吸都乱七八糟,他没法从这些地方辨认出这个女人的身份。从一开始黑泽阵就想问了,这人是谁,为什么带人袭击他,他要去宴会,没时间跟她玩游戏。
女人沉默。
片刻后,她扯掉面纱,露出一张不算年轻但精心保养的脸来,这张脸黑泽阵还真见过,就在前几天那座已经被火烧毁的别墅里。
她咬咬牙,道:“【G】先生,我们当然见过。我父亲已经被你杀了,我与几位兄弟对长生不老都没有执念,已经关停了所有跟研究相关的产业,我们已经决定退出【永生之塔】,但你既然要赶尽杀绝,还杀我弟弟……”
黑泽阵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问:“你弟弟是谁?”
女人再次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他叫米歇尔·阿雷……”
“不认识。”
黑泽阵回答得非常果断,他就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自己跟这个人能有什么交集。
说话的女人明显地迟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们只找到了地上的血迹,尸体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米卡(米歇尔的昵称)出事后,我几位兄弟也接连失踪……”
“没见过。”
“……”
不等那个女人继续说话,黑泽阵就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你爹是谁,我不认识也不记得在哪里杀过他,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说这些的,现在可以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想,永生之塔的人应该去写剧本,别浪费他们这么大的脑洞。
黑泽阵看她一时间没反应,也不想继续等,抬脚就要离开小巷,周围的那几个杀手也没有一个敢拦他的。
可那个女人忽然反应过来,挡在他面前,忽然提高了声音,恶狠狠地说:“事已至此,我弟弟已经死了,你也不可能放过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同归于——”
她攥着手机,就要按下艺术就是爆炸的开关,可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年轻的疑惑声音。
“哎,老姐,你怎么在这?”
小巷外忽然探进来一个脑袋,那个女人的动作一顿,话也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转过头,只见一个金发的年轻人出现在巷口,他看到一群持枪的人也完全不在意,只是看到黑泽阵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问:“你是那个……弹钢琴的维兰德先生?”
黑泽阵抬眼看他:“蜘蛛。”
蜘蛛眨了眨眼:“……夜莺?”
黑泽阵没搭腔,但蜘蛛已经从他熟悉的冷淡态度里认出了他,虽然从外表上看起来确实哪里不对。
蜘蛛吸了口气,用一种新奇的语气说你不会真是夜莺吧,所以蝴蝶那天说的是真的,其实你能随意在成年人和少年之间变换,而且已经活了……
银发的男人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再说一句你就可以死了。”
蜘蛛瞬间收声。没认错,这就是夜莺。
他小心翼翼凑到姐姐身边,问:“姐,你跟夜莺认识啊,对了,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G】……”
他姐姐当场暴起,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对不起【G】先生我弟弟疏于管教什么都不懂我这就带他回去重新教育,刚才我是昏了头了其实完全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请您暂且放过我们明天我就把他打断腿登门道歉!”
蜘蛛惊恐地发现他五十多岁的姐姐忽然爆发出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力气,他想挣脱,姐姐的手却纹丝不动!
还有,姐姐这个怕得要死的反应……所以夜莺真的就是他们说的【G】先生啊!就是那个满世界追杀老年联谊会成员的那个?
那我爹是夜莺杀的?
杀得好啊!
蜘蛛在拼命挣扎,他姐姐试图挽回局面,整个小巷里都充满了一股诡异的气氛。
黑泽阵就站在那里看着,看了没几秒,他就不耐烦地说:“让开。你们挡到路了。”
眼前的道路瞬间清空,不管是那对年龄相差极大的姐弟还是其它的杀手,都瞬移到了小巷的两侧。黑泽阵也不理他们,就往外走,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住脚步,转过了身。
刚松了口气的蜘蛛姐姐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忐忑地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黑泽阵向她伸出手:“邀请函。”
晚宴的邀请函。
这个女人本来是要让人在那个晚宴上杀他的,既然如此,她手里肯定有晚宴的邀请函。
他迟到了,贝尔摩德肯定已经入场,黑泽阵也懒得想办法混进去,现在有张邀请函放在他面前,为什么不拿?
蜘蛛的姐姐很快就反应过来,毕恭毕敬地把一张深红色的邀请函放到了黑泽阵手上,又说这种级别的邀请函是不记名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冒着生命危险)跟您一起去。
黑泽阵说不用了,以后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他拿了邀请函就要走,终于能说话的蜘蛛喊住他:“等等,夜莺,蝴蝶她怎么样了?”
“跑了。”
“你放她走了?”
“嗯。”
银发男人离开后,姐弟两个面面相觑。
蜘蛛靠在小巷的墙上,收起刚才看似天真烂漫的表情,说姐啊,你刚才是不是准备把这里给炸了,幸亏我出现,不然夜莺肯定已经把你给宰了。
她姐姐冷笑一声,说幸亏你?要不是你忽然失踪,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所以你这几天去哪了?
“我那天差点被前同事枪杀,夜莺叫FBI来救我,这几天我都在医院里昏迷啊。”
“……那你表哥?”
“哦,我给二表哥打电话让他去接我,结果他在FBI遇到了以前的情敌,打起来了,然后他发现他的前女友其实就是情敌的马甲,于是他们打着打着就打到床上去了。”
“……”
“然后我跟堂哥打电话,堂哥说他马上就来,但是他遇到了一个侦探,被当成了嫌疑人,要等会儿才能到。结果半天时间里他遇到了八个侦探十三个案件,最后因为暴起打伤侦探被关进局子里了。”
“……”
“我又给我没用的亲哥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税务局(IRS)的,说我哥不见了,问我知不知道他的下落,他偷税漏税跑路了临走前留了封信说让他弟弟还债。我说我打错了,我不认识他,就挂了电话,决定自己回家。”
“……”
“然后我就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你和夜莺了。”
蜘蛛说完,看到他姐姐欲言又止的表情,又想起他刚到的时候姐姐准备按下的开关,心想幸好自己到了,不然他姐姐和夜莺都已经没了。
哦,夜莺是职业杀手,可能不会有事,但他姐姐肯定是没了。
“老姐,所以夜莺他是……”
蜘蛛话还没说完呢,他姐姐就抬手打断,神色莫名地打量他,从头看到尾。
蜘蛛被姐姐看得头皮发麻,正在想他姐姐是不是被夜莺吓到了,就听到姐姐严肃地问:“你跟他关系怎么样?”
“还行?虽然不熟,但他也没宰了我。”蜘蛛仔细想想,觉得他跟夜莺确实不熟,但夜莺能给他叫FBI救护车,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同事情分在里面的。
姐姐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蜘蛛不明就里的茫然眼神中说:“米卡,以后咱家的家主,就由你来做吧。”
蜘蛛:“……啊?”
他不就是去见老同事然后不小心进了个医院吗,怎么忽然就要继承家里的皇位了?
……
晚九点钟。
喧闹的晚宴,流转的光影,酒杯与甜言蜜语的碰撞间,贝尔摩德亲昵地挽着她的外甥(表面上一个外甥,实际上是另一个外甥),心情好得不能再好,跟前来打招呼的人谈笑风生。
手握资料线索的中间人还未出现,所有得到消息的猎人都在暗中观望伺机而动,焦急地等待那个时机的出现。
平日里降谷零也是其中的一员,但现在他的情绪不能再沉稳——反正贝尔摩德已经通过CIA约好了,那位中间人会来找到他们,现在需要等着就可以。至于这份资料到底是给日本公安还是CIA……
贝尔摩德(爽快):当然是给我家小零啦!本来我和Gin就没打算让CIA拿到这东西呢!
降谷零:……
头一次觉得有个姨妈也是不错的,但小零这个称呼他还是不能忍。
另外,他也是第一次察觉到琴酒的身份和性格到底有多方便——他甚至不用搭理任何人,反正负责说话的都是贝尔摩德,他觉得烦的时候只要看搭话的人一眼,对方就识趣地告退,实在是……
实在是太好用啦!
遥想以前使用各种身份跟人交涉时的辛苦,降谷零在心里叹气,当年要不是他身为情报人员需要情报,不能跟琴酒一样敷衍了事,不然他也很想体验一下在宴会上摸鱼的轻松感。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贝尔摩德忽然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是那个人。”
降谷零顺着贝尔摩德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在不远处的落地窗边,一个西装革履但很小心地隐藏在窗帘后的男人正在与人交谈。这是他们要找的交易对象,也就是拿着那份资料的代理人派来跟“客户”接触的中间人。
而正在跟这位中间人交谈的对象是个身材高大的长发女性,帽子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一手优雅地捏着一根烟,另一只手放在身边的轮椅上,轮椅上坐着一位应该是她弟弟的少年。
降谷零看清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后,大脑空白了一瞬:Hiro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啊啊啊啊——
虽然诸伏景光做了些许的伪装,不熟悉的人完全认不出来,但降谷零可能认不出诸伏景光吗?他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个少年是Hiro了啊!
那这个跟Hiro在一起的女人是谁?他们来这里做什么?Hiro的腿还不能自如行动,如非必要绝不会到宴会上来,难道说Hiro被挟持了?该死,不应该把Hiro单独留在那个咖啡厅的……
“小零?”
贝尔摩德跟诸伏景光没那么熟,没有立刻认出轮椅上的少年,但她意识到降谷零的状态不对,又看到那边的少年,就忽然明白过来。
“那是苏格兰?”
“是Hiro。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降谷零的心情沉了下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甚至没反驳贝尔摩德的称呼;而且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另一边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往这边看过来。
负责交易的中间人显得非常警惕,不过看到克丽丝·温亚德的时候他显然放松了一点,不得不说大明星的名声还是很好用的,而脱离地下的世界后……认识琴酒的人并不多。
嗯,宴会开场的时候看到(降谷零版)琴酒当场找了个机会跑路的那些人除外。
八目相对。
降谷零看着诸伏景光,诸伏景光也跟他眨了眨眼。赤井秀一悠然抽烟,贝尔摩德若有所思。
此时的降谷零和贝尔摩德:看来资料的事得先放一放了,先救出被挟持的Hiro(外甥的幼驯染)再说。
此时的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资料的事先不急,想办法救出Zero(降谷君)和黑泽(小银)再说。
此时负责交易的中间人:怎么回事,这种所有人都一见钟情只有我不行的气氛……
还是此时。
黑泽阵就坐在他们不远处的桌子边,银色的长发被临时染成了金色。他把头发松松绑起来,发尾垂落在身后,几乎落到地面上。浅色的衣服完全不像是他平时会穿的风格,压在头发上的荆棘王冠是造型师非要加上的,当时他跟不怕死的造型师对视了半天,最后还是满足了造型师一生只有一次的请求。
点缀着宝石的荆棘王冠确实会吸引人的视线,不过他在晚宴上并不显眼,至少不如某些人显眼——比如跟大明星克丽丝·温亚德走在一起的“他自己”什么的。
黑泽阵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想: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闲的吗?
他看到贝尔摩德的动作就知道假扮自己的应该是个熟人,而轮椅上的人是诸伏景光,那跟他家小孩在一起的应该是公安的人?这四个人见面交换了眼神,却都没有动作,不知道是在搞什么把戏……
黑泽阵想来想去,都没想出这里有什么危险让他们不能直说,非要在这里对眼神,搞不懂,啧。
【永生之塔】的人在“琴酒”刚出现在晚宴上的时候就该吓跑了,ANI结社和乌丸集团的残党(如果还有的话)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动手,非要说的话,一个小时前确实有想在晚宴上袭击他的人,但那个女人已经带着她弟弟光速遁走,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出现——所以,他们到底在忌惮什么东西?
黑泽阵不理解,但反正贝尔摩德已经找到替身跟她一起参加晚宴了,他选择继续坐在这里喝茶。
他的目光落在背对着他的黑发女性上。
他确实怀疑过那是降谷零,毕竟跟诸伏景光在一起的只能是诸伏景光信任的人,但降谷零不像是假扮女性这么自然的人……还是说降谷先生为了来一趟美国,付出太多?
那假扮他跟贝尔摩德一起出现的人是谁,跟贝尔摩德那么熟,还了解他(琴酒)的风格,总不能是赤井秀一吧?最好别让他知道赤井秀一真的来了夏威夷,呵。
他就看着。
贝尔摩德:“啊呀,晚上好,上次我们见过面的,杰罗姆先生。请问这位小姐是?”
交易对象:“啊、这位是刚才遇到的……”
见鬼,他记得克丽丝·温亚德是官方的人,代表美国的情报机构来的,但面前这位玛丽小姐也自称是美国官方情报机构的人,他们两个竟然不认识吗?
赤井家的“长女”玛丽小姐(划掉)特别自然地用了母亲名字的赤井秀一:(笑)FBI和CIA互相不知道彼此在干什么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虽然我现在是陪着日本公安来的MI6……
终于看清这个黑发女人的降谷零:“……”赤井秀一!怎么是你!你这身伪装是怎么回事我差点没认出来,不对,重点是你带Hiro来这里干什么?!
赤井秀一无辜地眨了眨眼: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是苏格兰挟持了我,他威胁我带他来的……
诸伏景光假装没注意到好友的担忧里带着谴责的眼神,笑着对贝尔摩德说:“温亚德小姐可以给我个签名吗?我弟弟小阵特别喜欢你,是你的粉丝!”
贝尔摩德:“……”
Gin听到这话会杀了我的。还有,苏格兰,你跟赤井秀一来这里不会是想看小零的笑话吧?
黑泽阵:“……”
完全听到了,但没有反应,他不会对自己家的小孩生气,甚至很无聊地坐在那里自己和自己下起了棋。
晚宴的角落里,对话的场面一时间变得非常尴尬,或许有人在注视着这里,但暂时没有选择动手;黑泽阵低头跟自己下棋,没打算现在就引起他们的注意,他准备等这群人分开的时候再问是怎么回事。
黑白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有人从他一侧经过,几乎完全不存在的脚步声让黑泽阵往来人的方向看去,发现从他身边刚刚过去的……还真是个他认识的人。
浅金色头发的年轻女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人盯上了,她往正在交谈的几个人的方向看去,一边走一边咬着指甲思考问题。
菲莉娅·M小姐在想,这或许是个机会。
她没有把目光落到那个银发男人身上,毕竟视线太明显就会被察觉——虽然不是为了这件事准备的布置,但如果现在动手的话,确实有杀死“琴酒”的机会。
要动手吗?
菲莉娅还在犹豫,她来这里其实是有别的目标,而且如果被发现的话,她这次就真跑不了了。
她思考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她真正想杀死的对象就坐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落下棋子,又往她的方向看过去。
黑泽阵沉思:她为什么一直在偷偷观察诸伏景光,难道是看上我家小孩了?
(菲莉娅:?那是因为我不能直接看琴酒,所以只能越过他看其他人!)
负责交易的中间人觉得现在这个场景非常诡异。
他左边的克丽丝·温亚德对那份资料很感兴趣,但现在不是谈交易的时候,克丽丝·温亚德旁边的银发男人心情好像很不好,中间人不认识“琴酒”却听拿着资料的代理人说“不要惹银发的男人”,所以他从始至终都很小心;
他右边是特别漂亮的有着黑色长发的女性,她开口就说了关于那份资料的事,但似乎对资料本身并不感兴趣,至于她弟弟,黑发的少年一直在专注地看克丽丝·温亚德那边,中间人有点怀疑他们就是冲着那边的两个人去的。
那他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如果这里是什么联谊会的现场,那能不能让他先离开?
最开始计划的交易对象也不是美国官方啊,得到消息想要这份资料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他还没跟代理人联络,决定最后将资料交给哪方面的人呢!
于是中间人找了个借口离开,他在这里快要待不下去了,他跟这几个人礼貌地道别,离开宴会厅,跟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擦肩而过。在那个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黑色蝴蝶。
基安蒂躲在晚宴角落的阴影里,假装拿起酒杯,实则看着不远处的四人。
贝尔摩德,琴酒,苏格兰和……不用看了,剩下的那个女人肯定是波本!已知波本和苏格兰来了夏威夷,以波本和苏格兰穿一条裤子的关系,他是不可能放苏格兰自己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所以这只能是波本!很好,她今天就是来杀波本的!
好,他们分开了,琴酒和贝尔摩德去了别的方向,现在就是杀死波本的最好时机,如果能把苏格兰也做了就更好了!
她攥紧了袖子里的东西。今天她不是来当狙击手的,她很清楚,从远处几乎找不到波本的破绽,规避狙击手的视野对长期做情报工作的波本来说已经成为了本能。
她会杀死波本,在琴酒看不到、也救不了他的时候……她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不远处一直在看她的黑泽阵:……
所以基安蒂这是要干什么,她不是要杀波本吗,波本在这群人里?她一直盯着那边的黑发女人,难道那个黑发女人真是降谷零假扮的?降谷先生,你——你牺牲挺大的。嗯。
与此同时,菲莉娅小姐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在这里杀死琴酒,完成……维兰德给她的最后一个任务。
于是,就在这场暗藏杀机的宴会上,假扮成琴酒的降谷零和被误认为是波本的赤井秀一危在旦夕!
唯一看到了所有凶手的,就是一直在旁边喝茶下棋的黑泽先生!
下回预告:
《激战!夏威夷宴会上的生死一刻~即将被爆破的晚宴现场!》明天同一时间,敬请收看《名侦探诺瓦利斯夏威夷事件簿第四百三十二回》!(假的,并不会播出: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