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票, 是贝尔摩德拿走的;
演出,是黑羽盗一安排的。
在极短的时间里,黑泽阵就推断出了整件事的过程, 难怪黑羽盗一接到电话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黑泽阵站在属于大魔术师黑羽盗一、又或者说怪盗“乌鸦”的舞台上,魔术舞台顶端明亮的灯光洒在他身上, 漆黑的羽毛从周围纷纷扬扬落下, 无数道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
不喜欢被镜头对着。不喜欢暴露在聚光灯下。不喜欢成为视线的焦点。
不过为了老朋友的复出,他可以忍一忍。
他抬头跟黑羽盗一对上视线,发现穿着华丽礼服的大魔术师跟他眨眨眼,在观众注意不到的角度跟他无声说话:也许你需要这个?
需要什么?
难不成是“【永生之塔】的新晋疯狗【G】先生甫一上位, 魔术界就高调迎接他的归来, 大魔术师黑羽盗一连夜复活向他宣誓效忠”?
这不好笑。
黑泽阵沉默了一下, 他知道黑羽盗一的玩笑是出于好意, 但他的老朋友可能还不知道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也不清楚这提前准备的“惊喜”卡在了一个错得离谱的时间点……他只能在聚光灯下搭上黑羽盗一伸过来的手,并祈祷老朋友接下来不会再整什么大活。
希望【塔】的人不怎么关注魔术界吧……起码被他恐吓了一通后, 这群人应该不至于还有那个轻松的心情来看魔术表演。
以及等演出结束,他要把黑羽盗一和贝尔摩德都打一顿!
他算是看清楚了, 整个怪盗师门就没有一个好人!除了天天在怪盗家厮混的五藤诚二!(工藤新一:喵?)
“黑羽先生……”
站在舞台上的银发少年没什么表情, 但又好像是笑了一下, 他握住魔术师的手, 长长的银发在聚光灯下闪耀,就像一片灿烂的星河。
身着黑色礼服的魔术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笑意攀上嘴角, 他用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音量对少年说:“嘘,今天我是不知名的流浪魔术师——乌鸦。”
你还演上了。
黑泽阵面无表情地听黑羽盗一介绍自己的“新人设”:他是从魔法世界意外掉落进魔术表演舞台的流浪魔术师“乌鸦”, 正在寻找魔术界丢失的宝物,这样宝物被一个恶劣的小偷偷走了,于是“乌鸦”和他的同伴“夜莺”一同踏上了追逐怪盗的旅途……
嗯,这就是黑羽盗一为他的复出表演编的故事,除了这个“小偷”很有可能是他本人外没有任何问题。
黑泽阵确实看透了黑羽盗一的想法,可他能怎么办?老朋友玩心大起,还特地把他骗到舞台上来,他当然会配合乌鸦的演出。
“乌鸦先生,”他从善如流,“我想对于那个小偷的真实身份,你已经有线索了?”
“当然——”
黑羽盗一掀了一下他的披风,将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朵墨绿色玫瑰别在了黑泽阵的耳边,然后笑着面对所有的观众,宣布:
“那个小偷的名字,就是怪盗基德!”
……
观众席。
正捧着爆米花美滋滋看表演的黑羽快斗骤然发出了不可名状的尖叫!
幸亏周围的观众都在因为“怪盗基德”这个名字而欢呼,黑羽快斗的惨叫声几乎没人注意到。现任怪盗基德低着头,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什么?怪盗基德?老爸你要干什么,不会是要在这里曝光怪盗基德的身份吧?你的复出表演不会是想给大家表演一个复活并入狱吧?!
坐在旁边的工藤新一倒是完全听到了他的惨叫声,安慰性地拍了拍黑羽快斗的肩膀,说:“没事,黑羽先生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不会曝光你的身份的啦。”
哪有父亲这么坑儿子的呢?工藤新一想,虽然他和快斗的老爸好像都在这种事上乐此不疲,但现在是国际意义上的公开场合,就算黑羽伯父打算用“怪盗基德”这个身份做文章,他老爸工藤优作也不会……
就在这个时候,台上传来了黑羽盗一的声音:“所以,我邀请了我的兄弟,Lord Night(暗夜男爵)来帮我找到这个小偷!”
打扮成自己系列小说主角的工藤优作从天而降,华丽地出现在了魔术表演的舞台上!
工藤新一顿时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老爸,你在干什么啊老爸?!这里为什么会有暗夜男爵,你会魔术吗就这么上去了,真的不会让黑羽伯父的魔术穿帮吗?!
黑羽快斗反过来安慰性地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用过来人的语气说:“没事,你爸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是成年人了,没关系的。”
工藤新一幽幽地看着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也幽幽地看回去。
然后两个人捧着爆米花,决定假装他们不认识台上那两个成年人——但被迫参加演出的黑泽阵还是认识的。
黑羽快斗偷偷地问:“你也没有觉得,夜莺叔上场的时候,表情有点不对劲?”
工藤新一小声回答:“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你先想想,如果黑泽哥知道自己要上场,他会来吗?”
黑羽快斗连忙拿出手机。
工藤新一疑惑地问你要干什么,黑羽快斗说我提前给我爸叫个救护车,对了你爸需要吗?
“不用了。”
工藤新一单手扣下了黑羽快斗的手机,语重心长地说黑泽哥脾气那么好(良心有点痛),不会忽然动手的,而且他最近几天身体也不好,在伦敦昏迷了很久才醒……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魔术表演的舞台上忽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重响!
横放的巨大的玻璃幕墙上,一道道裂痕正顺着纯黑的羽毛生长,宛如乌鸦振翅的漆黑裂缝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响声往观众席的方向蔓延而来。
银发少年收回手,好像刚才一拳把玻璃砸裂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魔术的观众正在大力鼓掌:“太精彩了,完全看不出来那块玻璃被做了什么手脚,不愧是黑羽盗一先生啊!”
另一个看起来是魔术爱好者的观众激动地说:“是啊,刚才我被选上去检查了,还站在上面跳了好几下,虽然能猜出羽毛和光线是怎么制造出来的,但完全不懂为什么那个少年一碰玻璃就碎了……”
工藤新一:“……”
黑羽快斗:“……”
很久,黑羽快斗小声对工藤新一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玻璃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夜莺叔?”
名侦探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不知道该不该笑:“我觉得,黑羽伯父可能……一开始并没有想过黑泽哥直接把魔术道具打碎的可能……吧?”
……
舞台上。
黑羽盗一确实没想到黑泽阵完全领会错了他的意思,不过这种事也是常有的,而且他早就做好了黑泽阵不配合甚至当场和他打起来的应急预案,真正的魔术师就是要面对各种情况。
不过预想中会生气的夜莺很给他面子,甚至完全配合了他的表演,刚才黑羽盗一准备了视角效果相当惊艳的开场魔术,让夜莺把手放在玻璃上,然后他就会……
呃,不用了,夜莺直接把玻璃打碎了。
视觉效果看起来更好了,就是事后如果有后辈很不好意思地请教他这个魔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时候,他就得一边眨眨眼回答“这是秘密”一边在心里说“只要你请夜莺去就能做到了”。
黑泽阵:嗯?我理解错了吗?不然你找我来做什么?
银发少年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黑色的羽毛一路向前,最终蔓延到了观众席的阶梯上。其实他刚才完全没控制好力道,因为中和剂的副作用带来的痛觉,他能站在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要判断自己用了多少力气……完全不可能。
反正就是要打碎是吧,那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刚才黑泽阵是这么想的。
但对上黑羽盗一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可能、也许、大概、似乎、约莫……是搞错了什么。
“不愧是夜莺呢。”大魔术师说。
“……”
好像被微妙的骂了,不确定,等演出结束把这人打一顿再问问就知道了。不对,黑泽阵想,到时候他要把这对兄弟都打一顿!
另一侧的观众席。
两个刚刚从那座别墅里出来,满怀期待来看魔术表演,希望能治愈自己受伤心灵的【永生之塔】成员正低着头,扒着椅子的扶手颤抖。
一个说:“你看到了吗?”
另一个猛地摇头:“没看到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前面说话的那个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想再确认一下,正好撞上那个银发少年的视线,他发出一声惨叫,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随后,他趁舞台上的灯光变暗,看不到人的时候,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对同伴说:“他肯定是知道我们在这里才来的,就像游轮那时候,他盯上我们了,他无处不在……”
另一个抱着自己的肩膀,正在发抖:“你说,【G】是不是来警告我们的?他跟【A】一样都是疯子,不会打算把这里也炸了吧?”
“有、有可能……”
就在他们不远处,宫野明美正在给自己没来的妹妹发消息:志保志保!你快来!你错过不得了的事了!黑泽先生上场了!
宫野志保没回。
几分钟后,宫野明美继续发:志保,你在看手机吗?姐姐不会骗你的,黑泽先生正在跟大魔术师黑羽盗一一起表演魔术!而且他在舞台上看起来好小只啊www
宫野志保还是没回。
最后,宫野明美没办法了,从魔术演出官方社交账号上找了一张现场照片(内部禁止拍照)发给妹妹,说志保,姐姐替你看了,没关系哦,下次还有机会看魔术演出的。
虽然——那时候黑泽先生可能就不会上场了。
宫野明美觉得黑泽先生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被骗上场,所以这可是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志保啊,你还是快看看姐姐的消息吧!
与此同时,被姐姐念叨的宫野志保正在酒店里研究资料,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甚至把手机一扔,坚决不看。
不就是魔术演出吗?琴酒那家伙又不会上场,她是不会感兴趣的!
刚才琴酒回来敲门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她坚定地拒绝了,她要在酒店里研究让琴酒变回来的方法,魔术演出这种微不足道的诱惑休想干扰她的学术精神!
她已经有了点眉目,甚至联系到了自己在美国念高中参加生物医学课题组时的指导教授——虽然她后来的主要研究方向跟这位老师毫无关系,但依旧保持了联系。老师看了一部分(略去保密情报的)资料,说他对这个课题有点感兴趣,而且本人就在夏威夷,过几天可以抽时间跟她见面。
现在他们正在线上交流相关的情报,宫野志保每每觉得自己是研究天才的时候,都会想到自己的这位老师,对方实在是太敏锐了,而且处理工作的效率极快,一个人就赶得上一个团队……如果不是组织的要求,当年她也很想在这位教授手下做研究。
放在床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宫野志保站起来,拿起手机,发现没有一个电话,全都是其他人发给她的邮件、短信和LINE,粗略一看还有图片,想都不用想是跟她repo魔术表演的。
不去!
她干脆把手机静音,然后继续投入到了紧张的研究工作中……
……
宫野明美一直没接到妹妹的回复,就知道宫野志保还在赌气,她叹了口气,看来志保是看不到这场演出了。
她无奈地看向伏特加先生,发现伏特加先生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场上的魔术表演,神情却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愉快,甚至有点严肃。
“伏特加先生。”
她喊了一声,伏特加就看过来。伏特加没戴墨镜,刚出门的时候他们几个甚至没认出来。
伏特加问:“怎么了,宫野小姐?”
宫野明美有点迟疑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伏特加先生的表情一直很严肃。”
“不,没什么。”伏特加重新看向了聚光灯下的舞台,目光追逐着那个银发的少年,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只是觉得……大哥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不是很明显。
但伏特加对黑泽阵很了解,他能看出来,也能感觉到黑泽阵冷淡的表情下那一丝的异样。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他不能确定,但如果联系到大哥跟他分开前去做的事……
“大哥可能受伤了。”
伏特加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也只能让宫野明美听到,另一边的夏目渚和弟弟还在看魔术表演,夏目渚快活地说幸好没出什么事,我以前参加的演出全都出事了。
宫野明美会意地没有继续问,而是说:“那等演出结束,我们就先回酒店吧。”
原本他们还有别的想法,比如去计划好的餐厅吃晚餐和海边散步什么的,不过他们完全不急着离开夏威夷,这些事明天再做也是一样。说起来,要是昨晚没休息的话,黑泽先生是不是又三天没睡了?
宫野明美往魔术舞台的中央看去,那只“夜莺”——或者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银发少年就坐在舞台上方的新月上,按理来说这样的表演应该有点保险装置,但他就坐在那里,一只脚踩在新月的弦尾,好像完全不在意距离地面约有十米的高度。
他当然不在意。
黑泽先生就是这样的人,他什么都不在意的啦。宫野明美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了。
她想了想,反正她自己说什么黑泽先生都是不听的,就连组织的那位先生说话他都照样我行我素,真正能管得到黑泽先生的人是……
宫野明美重新拿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短信,语气欢快:维兰德先生!我要来告状啦!
……
此时的黑泽阵还不知道他被告状了,而且是被向来最听他话的明美。明美确实会捉弄他,也会故意跟他开玩笑,但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很听话的,除了一年前试图逃离组织的那次。
他摸到耳边的玫瑰,其实那朵花连接着通讯,这也是黑泽阵没直接扔掉的原因。
当然其实他很想把这玩意给扔了,因为他从里面听到的不是配合演出的提醒,而是贝尔摩德的嘲笑声。
贝尔摩德愉悦地说:“Gin,这次完全没认出我来吧?老师让我去骗你的,要生气你就去找老师哦~”
黑泽阵:“……”
他咔嚓一声把微型通讯器捏碎,然后望向对面的特殊观众席,金发的女人正在向他招手,要不是不想搞砸老朋友的演出,他现在就去对面把贝尔摩德砸成饼。
你等着。
漆黑的夜幕将舞台浸染,乌鸦飞到了他的身边,黑泽阵伸出手,接住了一只乖巧的小乌鸦,总觉得这就是几个月前往他身上掉羽毛的那只。小乌鸦歪歪脑袋,好像理解了他的意思,还啄了啄他的手指。
他转头,问飞在他身边的大魔术师:“这是魔术,还是魔法?”
没看到任何借力手段,不像靠磁力悬浮,当然也不是科技水平高到了这个地步,黑羽盗一跟使用魔法一样飞到了跟黑泽阵相同的高度,笑盈盈地捏着礼帽的边缘看他。
凭空漂浮的大魔术师狡黠地眨了眨眼,回答:“用魔法伪装成魔术来表演是违反规则的,夜莺,这样对苦练魔术的同行来说可不公平;而且会魔法的人是你,不是我。”
黑泽阵:“……”
他会个鬼的魔法,爆炎魔法Explosion算吗?
算了,不管是魔术还是魔法的事他都搞不清楚,就像他从来想不通怪盗家怎么在披风里装下那么多东西以及一秒换张脸一样,贝尔摩德搞个易容都得花个把小时,这两任怪盗基德对刚见面的人只用五秒钟就能完成99%程度的复刻假扮,这种事普通人是没法理解的。
普通人?当然,黑泽先生可是人畜无害的普通市民。
“我不会魔法。”
黑泽阵果断地说。至于剧本?这东西管他呢,反正大魔术师肯定能接上他的话。
现在他脚下是流动的星河,纯银色的星砂缓缓旋转,倒映进他墨绿色的眼瞳里。
这并不是舞台下方有什么特效,这个魔术舞台的地面就是普通的地面,今天来这里的魔术师全都是各凭本事进行表演——别人确实也拿出了自己的最高技巧,但黑羽盗一为他的复出准备了八年,各种炫目的传统技巧和全新的奇思妙想结合在一起,让人不得不感叹他确实是上个时代最有名的大魔术师。
换句话说,憋了八年的老男人,谁知道他会整出什么惊天大活。
临时客串(纯粹来玩)的Lord Night先生已经跑了,华丽或简单却总是抓人眼球的魔术表演大概已经到了尾声,黑泽阵从头到尾就在当一个合格的助手——也可能是魔术道具,反正他也没拿到舞台剧本,也理解不了黑羽盗一的意思,只需要扮演他的角色。
什么来着?
哦,跟乌鸦先生一起从魔法世界出来追查小偷的夜莺。(注:设定上是看起来像少年其实活了几百岁的精灵)
比起单纯的魔术表演,这更像是一个童话故事,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纯粹的魔术炫技。
就比如说黑羽盗一刚刚从袖子里掏出的贝尔摩德……你掏点别的东西不行吗?非要拿这个有史以来最麻烦的“魔术道具”出来?!黑泽阵砸了舞台的心越来越按不住了。
他往特殊观众席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克丽丝·温亚德还在,甚至向他微微一笑。好,这个肯定是假的,所以站在他身边这个才是真的。
黑泽阵:“……”
决定了,回去的时候把黑羽千影顺便打一顿吧,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就打她儿子作为替代。(黑羽快斗:?)
“今晚要结束了。”
在黑泽阵杀心渐起,准备对舞台上的克丽丝·温亚德动手之前,黑羽盗一果断送走了魔术道具贝尔摩德,对已经快要按不住刀的魔术助手(赶鸭子上架版)说。
“所以?”
“我已经知道那个小偷在哪了。”大魔术师笑起来,吊足了所有观众的胃口,毕竟前面这些魔术虽然炫目甚至可以说是明晃晃的炫技,但观众们还是好奇最开始提到的怪盗基德。
此时的观众席上,有人正在低声讨论:
“所以黑羽先生要扮演怪盗基德吗?寻找怪盗的乌鸦摇身一变,变成了偷走宝物的怪盗基德……”
“当然啦!难道他还能找怪盗基德本人来演吗?不过要是怪盗基德的吧,之前表演的真田一三先生好像就扮演过怪盗基德,也超~帅的!所以也有可能是跟真田一三先生合作的表演!”
“喂喂,你们还记得黑羽盗一登场时候真田先生那个震惊的表情吗?他就差上去要签名了啊!他肯定不知道黑羽盗一要‘复活’的消息!”
“为什么不能是小夜莺变身怪盗基德?”
“他、他还是个小孩子啊,身高也不够吧。这种小孩子来做魔术助手,一般也做不了特别复杂的魔术吧……”
“反正不可能是真正的怪盗基德啦!看就可以啦!”
而在他们旁边,一样特别快乐的黑羽快斗拿出正在震动的手机,心想到底是谁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却发现就在他拿出手机的时候,电话挂断了,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给他发短信的是黑羽千影:接下来要辛苦你了,快斗。
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
他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往工藤新一身后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漂浮在半空中的乌鸦正将自己的手杖指向了他的方向,而魔术舞台的聚光灯也随之转了过来……
工藤新一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只黑羽快斗像活蹦乱跳的鱼一样钻进他怀里,脸上的表情还是惊恐的,下一秒聚光灯就往他们两个身上打了过来!
披风一甩!
怪盗基德闪亮登场!
刚才还惊慌失措的黑羽快斗已经换好了他怪盗基德的行头,扣上他的白色礼帽(其实是差点没来得及),明明被吓了一跳,他还是佯装镇定地踩着工藤新一的椅子背,用无比潇洒的语气说:
“哼,不愧是乌鸦,没想到这就被你发现了……”
这么说的时候他还在不动声色地把没扣好的袖扣给扣上,整个人的心情belike:老爸你等着我待会就要跟夜莺叔一起去打你!
怪盗基德出现在了观众席上,周围顿时掀起了一片尖叫声!
虽然他们不觉得这个怪盗基德是真的,但看这纯白的披风、潇洒的身姿、说话的语气和换衣服的速度,这根本就是真的怪盗基德啊!
黑羽快斗:更真的(初代)怪盗基德在台上,他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谢谢。
“但是啊——”
怪盗基德扬起他标志性的笑来,少年把侦探挡在身后,在聚光灯下大声说:“我可不记得我偷过你们的东西,也没向你们发出过预告函啊!”
黑羽盗一从虚空中“拿”出了一张怪盗基德的预告函,眨眨眼,问:“这不是吗?”
黑羽快斗按住礼帽的边缘,在有人想拽住他的披风前就用钩锁将自己甩上了观众席的顶端,少年清朗的声音从正上方传来:“原来如此,是有人冒充我来偷东西啊!”
——混蛋老爸你等着,待会我要叫夜莺叔来打你!
两代怪盗基德就在演出即将宣布结束的时候,在魔术表演的舞台上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魔术与道具齐飞,特效和人影晃动,黑色的乌鸦和纯白的鸽子纠缠在一起,热闹非凡!
结束?
真正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舞台一片混乱的时候黑泽阵就坐在那里,只是看着,甚至在观众担心的时候说了句“没事,怪盗基德不溶于水”,如果不是场面不太合适,他就要在乌鸦大笑“怪↗盗↘基↗德↘,你就是第一个接触过宝物的男人”的时候跟他们说“你们滚去练舞室打”了。
所以说他为什么要在这里?
就在黑泽阵准备找个机会溜走的时候,黑羽快斗终于抓到了他爹的破绽,得意洋洋地摘下了黑羽盗一的帽子,从里面抓出了一把通缉令。
小白鸽是有点上头了,他得意洋洋地说:“果然还是我技高一筹,让我看看通缉的金额是……诶,怪、怪盗乌鸦?”
黑羽盗一大笑起来:“没想到被你发现了,没错,我才是真正偷走宝物的怪盗!”
好好好,这段演出也在你的计划之中是吧!
黑羽快斗气得把通缉令扔了,大喊:“……果然是你这个混蛋(老爸)搞得鬼啊!所以你偷走的宝物难道是——”
黑羽盗一披风一抖,用同款的技术换了一身衣服,是国际怪盗——乌鸦的衣服,现在“怪盗乌鸦”真的是怪盗乌鸦了。他非常自然地抛出一片星光,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向了黑泽阵的方向:“没错,我偷走的是他们魔法界最后的精灵——夜莺先生!”
黑泽阵:“……”
你们,怎么又偷我?
黑羽快斗:“……”
爸,你是真不怕夜莺叔打你啊。
黑羽盗一显然是不怕的,起码在舞台上的时候不怕,他看着低头的银发少年,对儿子说:“夜莺先生会回应人的愿望,你就没有想让他帮你实现的愿望吗?”
黑羽快斗诚恳地回答:“我希望我的父亲能活过今晚。”
黑羽盗一感慨道:“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怪盗基德。”
黑泽阵:呵。
他决定不忍了,就在这里、就现在,他就要把黑羽盗一给打一顿!
夜莺先生挽了挽袖子——从那件衣服的式样来看,那东西应该叫羽毛,从视觉效果上来说就是他梳理了一下羽毛,随后银发的少年用一种相当冷感的语气说:“放心,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小白鸽。”
黑羽快斗:“……?”哪种满足?不要啊!夜莺叔冷静,我爸才刚复出,你不能现在就把他打个半死啊!
他回头去找工藤新一,想从观众席上摇个外援,却发现工藤新一应该在的位置空空如也,没人了!
侦探!侦探你在哪啊侦探!救救我,救救我爸啊啊啊啊——
黑羽盗一:“真是善良啊,夜莺。”
黑羽快斗在心里惨叫:啊啊啊啊老爸你还有心情挑衅他!他真的会把你打死的啊!
怪盗基德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含泪扔掉了手里的黑色礼帽,顶着黑泽阵的目光说:“不!我父亲还能坚持,他可以!我要先抓住怪盗乌鸦,洗清我的名誉,把夜莺送回魔法界!”
于是两个怪盗又打了起来!
黑泽阵:“……”
怪盗乌鸦叹气,还特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意思好像是“看吧,我儿子就是孝顺”。
黑泽阵:“…………”
然后怪盗基德一个转身!他趁大魔术师黑羽盗一AKA怪盗乌鸦没注意的时候,假装败退,实则退开几米一把捞起了黑泽阵,就要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话筒,发表他的胜利感言!
有什么晶亮的东西顺着他的手套落到了地面上。
黑羽盗一把那颗小小的宝石捡起来,迟疑片刻:“这好像是……”
黑羽快斗:“……”
是几天前他在英国偷的宝石,因为主人是海盗,而且已经被抓进去了,就没还。然后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太匆忙,忘记这颗宝石还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就,就……
观众席上有人发出了震撼的声音:“那颗宝石不就是被怪盗基德偷走的‘缇欧契约’吗?!”
“怪、怪盗基德?!难道这是真的怪盗基德?!”
“怪盗基德出现了——”
场上的黑羽快斗冷汗直冒,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他的父亲,但黑羽盗一沉默了一下,意思是你自救吧,谁让你把这种东西也带来的,今天的观众里甚至有识货的人。
黑羽快斗:难道是我想上场的吗?混蛋老爸啊啊啊啊——
他心里正在疯狂尖叫,脸上却显露出了自信的表情:“啊,那就是你想的那块宝石,既然被你看到了,就作为今天的见面礼送给你吧,怪盗乌鸦。作为交换,你的宝物我就带走了。”
黑泽阵看小白鸽。
黑羽快斗:夜莺叔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要是真的有人认出我来的话,待会美国警察就要来把我抓走了!
黑泽阵面无表情地说:“你先放开。”
黑羽快斗紧张地压低声音:“不行,这是演出,我现在是怪盗基德,你是夜莺小姐。”
黑泽阵:“……”
呵。
那你自生自灭去吧,黑羽快斗。
在演出的最后,怪盗基德非常潇洒地落荒而逃——毕竟警笛声已经响起,美国警察追着他跑了。黑羽快斗这小子跑的时候还不忘从建筑的顶端扔下一张刚写的墨迹还没干的小卡片,仿佛宣战一样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黑羽盗一捡起地上的卡片,一边笑一边跟黑泽阵说:“他有写愿望,夜莺先生,你要帮他实现愿望吗?”
“……都说了我不会魔法。”
黑泽阵这么说着,但还是不耐烦地去看了一眼黑羽快斗的卡片,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很高兴(个鬼)被邀请到这个舞台上来,只可惜我今晚还有一场约会(我的侦探呢),不能陪你们继续玩了(警察来了),所以,就在这里告别吧!还有,夜莺先生,我的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了,我真正的愿望是看烟花!你能满足我的愿望吗?”
烟花?
哦,黑羽快斗应该是料到黑羽盗一或者魔术演出现场的人会准备烟花,才提出了一个无论如何也不会出错的要求吧。
黑羽盗一把卡片给他,也一定是早有准备。
银发少年一字一句地念完那张卡片上的文字,顿了顿,才漫不经心地说:“好啊。”
大魔术师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说:“那么,你打算怎么……”
他还没说完,现场就发生了爆炸。
对,就是那种发生在建筑顶层、热风几乎席卷整个会场,让舞台变得摇摇欲坠、黑暗里传来巨响和尖叫声的爆炸。
黑羽盗一:“……”
黑泽阵:“…………”
你看我干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我也不会爆炎魔法!我什么魔法都不会!
“夜莺啊,”黑羽盗一语气沉重地稳,“这就是他们封印你力量的原因吗?”
他用眼神示意黑泽阵,先跟他演一下,起码不要引起现场的恐慌。爆炸没有继续,应该也不会继续,而以这点爆炸规模,还没蔓延到观众席就能被工作人员扑灭了,与其让观众们在慌乱中撤离,还不如将其解释成魔术效果,起码不至于造成新的事故。
看懂了黑羽盗一眼神的黑泽阵面无表情地回答:“对,这就是原因,继续靠近我你也会死。”
他没在开玩笑。
……
观众席。
那两个属于【塔】的成员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和恐慌。
其中一个人喃喃自语:“太疯了,他一个不高兴就在全球直播的时候把会场给炸了……【A】都没有他疯,起码会装一下……”
另一个人抱着脑袋,语气恍惚地说:“你说,那有没有可能真的是魔法,而他们一家对长生不老不感兴趣的原因是……他们本来就不是人类?”
前面说话的人瞪大眼睛看他。
他缓缓抬头:“你还记得吗,我们十多年前见到的【A】,和前段时间出现的【A】,长得一模一样,他根本就没有变老!而【G】,从成年开始,他每次参加‘葬礼’的时候,外貌也几乎没有变化……”
另一个人的表情逐渐变得空白。
“不不不不他们不可能是非人类,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魔法,但他实在是太邪门了,不然我们跑吧?”
“我们跑得了吗?从东京到伦敦,又从伦敦到夏威夷,他一直知道我们在哪里,就跟影子一样甩不掉……跑不掉的,根本跑不掉的!他是疯子,是怪物,是那一家的人!”
“那肯定是巧合!或者他从【A】那里拿到了情报!他不可能永远知道我们的下落——除非!除非我们秘密在非洲举办的拍卖会再被他发现,走,我们去非洲,这件事【A】不知道,【G】也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