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当然是亚瑟·平井, 一位来自英国伦敦、在新加坡活动的侦探,当然也就是本来应该跟剧组的人一起等待救援的工藤新一。
此刻他摇身一变成了【塔】的相关人员,还用“亚瑟·平井”这个一听就是假名的名字出现在黑泽阵面前——如果不是手脚都动不了, 黑泽阵真的很想揪着小侦探的衣领问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即使黑泽阵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 工藤新一也大致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就轻轻用手背蹭了蹭他的手表示安慰。
小侦探的手很热乎, 碰到黑泽阵手的时候大概被冰到了, 缩了一下又坚定地贴上来。
“你们认识?”
理查德看到小侦探毫无障碍地跟黑泽阵贴贴,而银发少年微微抿着唇,但也没说什么,终于开始思考他们前几天在琴酒这里碰的壁*999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认识。”工藤新一经过《乌鸦折叠》电影剧组的磨练, 演技有了极大的提升, 现在说谎都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琴酒先生对小孩子一向友好, 我还以为你们知道这点。”
他很自信。
在听的黑泽阵:放弃吧, 工藤新一,你不适合演反派, 特别是用正气凛然的声音念反派的台词。还是换你双胞胎弟弟小白鸽来,那只演技还行。
虽然不知道小侦探是怎么混进来的, 但黑泽阵觉得今天怕不是要翻车,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 得想个办法让小侦探安全离开……啧, 所以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添乱的,小鬼?
被束缚在椅子上的银发少年皱眉, 谁都能看出来他心情的不悦, 黑泽阵“看”向理查德的方向,声调不带起伏地问:“他呢?”
理查德当然知道他在问谁。
“走了。”
仿佛是为了让黑泽阵死心, 理查德又说:“他说他很忙,不会再来了。”
黑泽阵沉默。
按理来说他应该骂赤井务武几句,但现在他连多说几句话的力气都没有,这次就先算了。身体内部隐约传来的痛楚还未散去,那个男人在刑讯方面一向很专业——不管是维兰德还是赤井务武。
侦探好奇地问:“谁?”
理查德从不对“客人”们透露其他“客人”的秘密,当然也不会告诉侦探这个人是谁,只说上午来了一位琴酒的熟人。于是小侦探就更加疑惑,大概是完全想不出来到底谁能让他的琴酒哥哥:D这么惦记。
他们没说几句,来抽血的医生就到了房间里,冰冷的针尖戳进他的皮肤。
虽然在这几天里他已经快要习惯了,但几个小时前被赤井务武注射药物的记忆随着一起重现,比幻觉更真实强烈难以忍受的痛觉传递到大脑,黑泽阵发出很轻的抽气声,毫无血色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
忍过去,忍过去,没人会来救你,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训练。他这么告诉自己,却在下一个瞬间感受到有人用力抓住了他的手。
准确来说,那不叫抓住,因为他每根手指都被牢牢固定在椅子的扶手上,那双温热的手只是覆在他的手上,试图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是工藤新一。
他就保持着这个动作,去问那边的人:“理查德先生。”
可能理查德也觉得琴酒的反应有点过于PTSD了,他想到今天上午发生的事,错会了黑泽阵这么抗拒的原因,说:“我确认过这个医生的身份,不是混进来的人,琴酒先生,你可以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黑泽阵嗤笑一声:“安全?”
理查德没有言语,黑泽阵也懒得跟他说什么,他也不想让小侦探继续待在这里,就下达了逐客令:“不打算继续审问我?那就出去,除非他来,我不会再开口。”
反正没什么大事赤井务武是不会来的,他得坚持自己的人设;黑泽阵被折腾得只想睡过去,所以小侦探你也快点给我出去。
他给工藤新一传递了某个信号——不用你管,我有我的计划。
只不过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深谙侦探这种生物是不会听话的真理,他们永远有自己的好奇心和主见,随时可能奔赴任何地方,工藤新一就算听懂了他的暗示也不一定会按照他的提醒离开。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工藤新一就问:“理查德先生,【B】先生不是说只要乌丸先生出现,就把他完好无损地还回去吗,你们真的有在好好照顾他?”
黑泽阵:……
你快走吧,这不是什么BCDE的事,只是我跟维兰德的家事,演出来给他们看的而已。虽然赤井务武下手够狠,但他还是有分寸的,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相比之下昨天那几个才是真不适合干审讯工作。
还有,要不是那个杀手,赤井务武也不需要再演这么一出,黑泽阵在心里恶狠狠地想,要是知道那个假扮成医生的杀手是谁派来的,他一定要把这人浇水泥桩!(加尔纳恰:?)
理查德也知道黑泽阵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得不跟好奇的侦探解释:“【B】先生已经制止了来看他的人使用过激手段,上午来的那位是特别的客人,希望你不要继续询问了,亚瑟先生。”
亚瑟·平井:可我是侦探啊,你竟然要求一位侦探什么都不要问?诶……那是不可能的啊。(江户川柯南语气)
就在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有人进来了,这个人跟理查德十分熟悉,上来就叫了理查德的名字,说:“理查德,我们的小美人鱼怎么样了——哎呀,这个时候有两位新客人啊。还有小孩?”
两位?
黑泽阵从刚才开始就没感受到房间里有第四个人,现在新来的人打招呼了,他才听到一个有点含糊、刻意压低的声音。
“嘁。”
对方一直就站在房间的角落里,没有长时间往这边看——但这显得更刻意了,因为黑泽阵就在房间的中央,来这里的人也都是来看他的,这个人不但没有发出声音,还可能清楚他对视线很敏感,完全避开了。如果不是有新来的人,他可能到人离开都发现不了对方曾经来过。
理查德走到门口,声音不高不低,向工藤新一和房间里的第四人解释了新来的人的身份:“这是我的同事,来跟我换班的。”
他在这个房间里待了30个小时,几乎没有离开过,黑泽阵还以为这人是机器人,根本不需要休息呢。
虽然他以前在组织里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这么做过就是了。
新来的人显然不是理查德那种谨慎的性格,他甚至没管在场的黑泽阵,特别直接地问:“所以这两位是?”
听到他的话,理查德都停顿了一下才说:“……没必要在这里说,帕特里克。他们是【D】那边的人。”
新来的人耸耸肩:“怕什么,怕那边的东西听到?你们不会真的在怕「这种东西」吧。”
盖在黑泽阵左手上的那只手忽然更用力了一点。
所以说,侦探小鬼,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面对这些事你无法保持冷静,因为你还年轻,你还有……独属于你们的年轻的正义。
被叫做“帕特里克”的男人走过来,随意抓起了黑泽阵依旧沾血没洗过的长发,就这么用力扯了扯。
看到黑泽阵有点吃痛的表情,他哈哈大笑,说:“以前追着我们的人杀,多威风啊,琴酒先生,现在你连动都动不了,真可怜。”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不免变得轻蔑起来,就在他想继续做什么的时候,黑泽阵忽然说:“我记得你。”
他本来不想搭理这个人,但如果他再不说点什么,小侦探就要沉不住气了。
帕特里克先生有点诧异,问:“就那么点时间,你能记得我?怪不得他们非要蒙住你的眼睛,也不敢让你听到真声,哈哈,不如——”
他就要扯下遮住黑泽阵眼睛地东西,幸好那块金属是扣住的,没那么容易扯开,而理查德赶紧制止了他同事的行为:“你想干什么,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理所当然地回答:“干什么?反正他都记得我们了,当然是让他看着自己被打不能还手比较爽吧。”
果然是这样。
黑泽阵冷笑一声,语气是他们更熟悉的嘲讽味道:“「那么点」时间?看来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十二年前在旧金山,一群FBI来杀我……不得不说FBI养狗的水平不错,死的死残的残,只有一个看到我就吓跑了,我记得你的声音。”
那还是清理“利维坦运动”这个组织时候的事,黑泽阵在那边出现得太多,被FBI盯上,对方理所当然地把他当做某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然后派人来杀他。
才打到一半,FBI收到了来自他们上级的撤退信号,于是剩下的人就跑了。黑泽阵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撤退,但这不妨碍他用来嘲讽一下眼前的人。
“你应该叫帕特里克·佩雷斯,怎么,当年被吓成那样,现在还待在FBI?”
黑泽阵语调嘲讽地说完这句话,接下来果不其然腹部挨了一记重拳。
几天没进食过的胃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黑泽阵对痛觉已经麻木了,他在想的是幸好在小孩面前不会显得很狼狈。
就在帕特里克要第二次动手的时候,理查德终于冲过来拦住了他:“帕特里克!上面的要求是尽量保护他,你在做什么?!”
“反正也不会有多少人看到,至于这两位……上午的人不也灭口了吗?”帕特里克嘟嘟囔囔地说着,还是没放弃在这里动手的想法。
但这话对站在旁边的两位可以说是相当冒犯了,如果把工藤新一换成赤井务武,那这人已经动手把FBI的狗给宰了。只可惜小侦探做不出这种事来。
房间里一直没动静的第四个人终于开口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个女声,比较年轻的女声,黑泽阵觉得他应该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不过对方对声音进行了些许改变,他一时间没能分辨出具体是在哪里听到的。
帕特里克终于放开了黑泽阵的头发,站起来,摊开手,大声说:“就是说啊,那位【D】先生已经在伦敦住了六十多年,从不插手英国以外的事,我很好奇,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派你们两个年轻人来的。而且我刚才出手的时候,这位亚瑟先生是想救「那边那个东西」吧?”
话里话外都是怀疑工藤和同伴身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黑泽阵对【塔】的上层并不熟悉,乌丸有意识地对他封锁了情报,赤井务武跟他的交流约等于零,就黑泽阵从加尔纳恰那里听来的八卦,这位【D】先生好像跟乌丸一样,都是活了一百多岁、再找不到方法延长寿命就会死的老人。
不过对方的身份堪称神秘,加尔纳恰也没听到过【D】先生手里的势力具体是什么样的,只知道对方想要达成的目的都能很轻易地完成,不管是杀死一个人还是推动一条政策,又或者制造一场世界范围内的经济危机。
正因为对方有悄无声息做到这些的力量,并且身在【塔】中的时间已经跨越了整个二十世纪,才没有人敢跟他作对。
工藤新一想说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就被旁边的同伴打断了:“不用理FBI的狗,他除了叫两声也做不了什么。”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帕特里克。
他挥动拳头就要砸过去,幸好理查德死死把他抱住,说够了帕特里克,你在怀疑什么,我们没有怀疑客人的资格!
帕特里克冷哼一声,说,理查德,你不认识他吗,虽然肤色不一样,但他就是那个名侦探/演员工藤新一啊,那边的小姐也是一位侦探,你确定他们两个是【D】派来的人?我可不信。
理查德,嗯,理查德迟疑了一下,显然他其实也是认识这两位的,但相当程度的职业道德让他选择视而不见。
黑泽阵:……哎。
其实赤井务武上次给他留了点东西,他现在能勉强解开束缚他身体的东西,不过就凭这样的身体状态,带这两个人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顶多……把小侦探和他的同伴丢出去,反正他们认识路,然后他自己被抓回来而已。他本来觉得这个准备完全用不上,或者起码先恢复一下再说,当然现在也不是很亏,起码小孩没事。
他低头叹气,刚要把贴着骨骼、嵌入血肉的东西取出来,就听到工藤新一忽然换了个语气,很轻松地说:“工藤新一?你说我的「兄弟」啊。”
见鬼。
黑泽阵听到工藤新一说话的语气,沉默半天,有种无形的尴尬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是,琴酒,说话的,语气。
黑泽阵闭了闭眼睛,即使他本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他觉得他应该有根烟,手指饼干也行。关键是他不想在这里听到小侦探用他的语气说话,而且表演得还很像,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贝尔摩德非要工藤新一来演了。
工藤新一,一个演艺界的天才,扮演不出坏人,但是能扮演“扮演坏人的好人”。
“你兄弟?”帕特里克没想到工藤新一会这么说,他挑眉,语调上扬,“工藤新一的兄弟?”
那你不是更可疑了吗,工藤新一的父亲是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母亲是名演员藤峰有希子,他们两个的活动范围都跟在英国的那位【D】先生毫无关系,你现在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帕特里克很好奇,理查德很好奇,黑泽阵虽然也好奇但已经没那么紧张了。他在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一点,虽然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不过要解决这个的人不是黑泽阵,而是这群人接下来找来给他治疗的医生。
“你不知道?哦,看来你级别太低了,不过计划本来也快到有成果的时候了,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关系。”
工藤新一一边找到他演戏时候的状态说话,一边从同伴那里要到了手机,找出什么东西来给另外两人看。
帕特里克倒吸一口凉气。
理查德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黑泽阵不满地给小侦探记了一笔账。
工藤新一胸有成竹地胡说八道:“看到了吗?跟我们长得一样的人还有很多,这是S计划的成果,工藤新一跟我一样都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好。
黑泽阵懂了。
工藤新一给对方看的,八成是服部平次绑架案的那天晚上一群小孩在工藤家cos工藤新一的合影,白马探还戴了一顶假发,有位叫冲田总司的小鬼也在,而且工藤有希子也兴致勃勃地参与进去了……
帕特里克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所以你们是……”
工藤新一听起来好像是很认真地回答:“拥有相似基因序列的「兄弟」,教授培育的优秀后裔,顺便一提我们从事侦探行业是教授的要求。”
黑泽阵:“……”
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工藤新一,我觉得比起胡编乱造,你回家问问你跟其他几个人到底有没有亲戚关系更靠谱点,万一真有呢?
帕特里克:“……”
英国来的朋友,还是你们玩得比较高端。
理查德看他的同事还想继续问,就说别问了,别问了,帕特里克,打听其他人的秘密可是禁忌。
帕特里克说哦哦,我懂了,刚才真是失礼了,那么为了证明你们的身份,我给【B】先生打电话,让他向【D】先生确认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并且真的拿出了手机,在电话即将拨出的时候,他得意洋洋地对理查德说:“老板对你的工作很不满意,让我来帮你找混进来的人。理查德,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上午你差点就让重要的「物品」死了。”
黑泽阵看不到理查德是什么反应,但能感受到小侦探的呼吸变得有点紧张,这点可能瞒得过叫做帕特里克的蠢货,却瞒不过同样擅长隐藏自己呼吸的理查德。
他开始重新思考找机会把这两人救出去的事了。不过,跟工藤一起来的人,好像很怕自己知道她的身份,熟人吗?啧,藏头露尾,让人不爽。
在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他的时候,黑泽阵动了动手指,但还没做什么动作,就被人按住了。
是一直没说话的第四个人。
对方到现在还是在刻意隐藏,也没做什么动作,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照明装置和录像装置,做什么暗示都可能会被人察觉,在安静的环境里尤其如此。
侦探的同伴靠在那把黑色的椅子上,借身形挡住她按着黑泽阵手的手,然后冷冷地说:“如果你要为了这种事打扰教授,别怪我没提醒你会有什么后果。”
可帕特里克的电话已经接通了。
所有人都安静地等着电话打完,事实上,房间里的人除了工藤新一之外,可能都在准备动手。
但是——
几分钟后,帕特里克冷汗直冒,听到听筒里的人说的话,他的声音也变得没那么顺畅了:“什……【D】先生确认这两位是他的人……啊、啊,那个S计划也是真的……非常抱歉!为这种事打扰您真的非常抱歉!我……”
他话没说完,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随后把手机交给了理查德。理查德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礼貌地给两位道歉,说帕特里克脑子不好,冒犯了你们,他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理查德说帕特里克你还不走吗,于是叫做帕特里克的男人就离开了这个房间,接下来理查德回到黑泽阵面前,说了句“失礼了”,没等得到回应就掀开他的衣服查看伤势。
黑泽阵身上本来就有赤井务武审讯时候的伤,现在已经有黏糊糊的血渗透出来。
理查德还想说什么,黑泽阵就先开口了:“试探够了没有?”
不管刚才的人是不是试探,反正他已经够了,黑泽阵说想让我死就快点动手,要不然你们开个会,希望我死的人和不希望我死的人打一架,打出结果再来找我。
这话当然是在嘲讽,但是打在理查德身上就跟打到棉花一样,这个男人依旧用友好的社交辞令进行回复,说我决定不了其他人的看法,但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请稍等,我去叫医生过来。
等理查德出去,黑泽阵就懒洋洋地对剩下的两个人说:“哦,【D】先生的后裔,基因调整的计划,完美的造物,两位来探望我做什么?”
翻译:工藤新一,你可真能编啊,还有人给你做后援,麻溜滚回家去,我不想费心救你。
虽然这个房间里满是监控装置,但工藤新一也知道这点,应该不会直接回答问题。
工藤新一顿了顿,才说:“我只是好奇,虽然见不到同类,但可以见见他的「父亲」、「原典」,让乌丸先生研究同样计划的人是什么样的。”
黑泽阵:……?
什么新剧本?你们不要每次来的时候都带我没听说过的剧本!赤井务武就算了,他敢在这里杀人,他也有别人不敢动他的自信,你呢?!
他决定保持沉默,听小侦探编了个啥玩意。
工藤新一的话越说越顺,就好像真的一样:“昨晚我们从新加坡到东京,按照教授的意思先去拜访了友人的寺庙,在那里听说了一件事:乌丸先生的继任者,那位叫做‘波本’的先生,其实是跟我们一样被编辑基因而诞生的人,他是八年前被乌丸先生制造出来的,以你的基因为蓝本设计的产物。我本来想去见八岁的波本弟弟,但找不到他,刚好听说了你的事,就来见你了,琴酒先生。”
黑泽阵:…………
首先,小侦探是不可能一个人混进来的;其次,小侦探不会无缘无故拿其他人的经历开玩笑,除非到了不得不编的紧要关头(比如上次对贝尔摩德说他失忆)。
所以,波本,你,你为了让小侦探混进我身边,已经不惜自黑到这种程度了?
你,你……
黑泽阵的脑海里忽然跳出了几帧回忆,虽然回忆总是不受控制,但这次他好像因为被注射的致幻药物太多真的产生幻觉了,不然他为什么会看到几年前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爱尔兰十二世被波本惹恼,就要打人,宾加抱住爱尔兰大喊“不可以!波本他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啊!”这样见鬼的场面。
幻觉,一定是幻觉。
他很想把脑子里的东西丢出去,但根本不能动的情况下几乎做不到,还好工藤新一知道他记忆的问题,看出他走神后就强行拉回了话题。
工藤新一俯下身,眼神亮晶晶地(虽然黑泽阵看不到,但他觉得工藤新一应该是这个表情)对黑泽阵说:“你知道波本在哪里吗?我真的很想见到才八岁就那么高的波本弟弟!”
他身后,刚进来的理查德差点崴到了脚。
黑泽阵在这片诡异的气氛里沉默了很久,最后没好气地说:“滚。既然你知道波本是我儿子,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把他的下落告诉你们这种人。”
理查德,真的崴到了脚。
工藤新一发觉黑泽是真的生气了,他为了掩饰尴尬,转身问理查德你没事吧。
理查德摆摆手让医生过去给黑泽阵看看,然后对工藤新一说没事,你们打算问他什么的话最好注意一下他的身体,几个小时前他被注射了某种毒药,虽然在λ-AP13这种药物的排斥作用下,毒药没能致死,但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让他再接受审问。
这次说话的是工藤的同伴,那名女性,她特别客套地说:“没关系,我们只是来看看,还有别的工作要做。今天的事请代我们向【B】先生道谢。”
理查德:“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
工藤的同伴:“教授对乌丸可能复活的事也很在意,如果有消息请告知我们,或许能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他们又说了几句就离开,只有理查德和黑泽阵在安静的房间里沉默。
最后,理查德问:“刚才那两位……”
黑泽阵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要换班吗?你不睡我要睡了。”
理查德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当然不,我只是看帕特里克不顺眼很久了。非常感谢,琴酒先生。”
黑泽阵“呵”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过他知道刚才那个叫帕特里克的废物点心永远不会回来了,至于这个叫理查德的男人,被说虚伪绝对不冤。
……
街道。
给自己上了个色儿的工藤新一跟六分仪真理从一家老书店里走出来。
在呼吸到新鲜空气,确认自己已经离开满是监控设备的范围的一瞬间,工藤新一就抓住身边穿绿衣服的侦探,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老板会帮我们掩饰过去?”
六分仪真理茫然地说:“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不就是借老板的名义偷偷带你来的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
很久,六分仪真理说,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你爸,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计划,被你歪打正着给说中了,我看你照片里的人长得也太像了。
工藤新一说怎么可能,我跟他们绝无任何血缘关系,长得像纯属意外!
六分仪真理投来不信任的眼神。
于是工藤新一拿六分仪的手机给工藤优作打了电话,又想起来地震后自己还没跟其他人联络,匆匆忙忙报了平安,说自己在调查某个案件(应六分仪小姐强烈要求没有说明他们具体在做什么),问工藤优作我和那群家伙应该不是那种计划的产物吧。
工藤优作听到儿子没事,就放下心来,说当然不是,新一,我和你妈妈可是一见钟情,没有什么邪恶的计划哦。还有,降谷君找你很久了,服部和白马也打电话了,还有小兰他们,你要不要考虑联络他们?
工藤新一:……
坏了,光顾着威胁六分仪带自己去找黑泽了,还没给一群人报平安。
他叹气,看向六分仪,六分仪真理刚要说什么,工藤新一就抢先道:“里面的防卫太严密了,光靠我们两个不可能救出黑泽,所以……”
六分仪真理:“想都别想!你就算找一支军队来也不可能攻破他们的地下城堡,我是不会带你去第二次的!”
工藤新一:“那我就把你偷拍STK黑泽还拿着他小时候照片的事告诉他。我已经告诉我的律师把这件事刻在我的墓碑上了。”
六分仪真理:“……”
算你狠。
她幽幽叹气,彻底放弃,说:“所以,黑羽君,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工藤新一对自己借用怪盗的名号没有一点心虚的地方,毕竟快斗不在东京,而他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出现可能引起注意,所以他就在黑羽快斗的马甲上套了一层亚瑟·平井的马甲——哦,后面这个是为了配合六分仪来见面,给自己换了个肤色后换的名字,反正这个名字跟怪盗基德也有关系。
他想了想,决定先给降谷先生打个电话,其他人就让降谷先生帮忙通知一下。现在他不知道降谷哥清不清楚黑泽的情况,就打通再——
电话打通了。
听筒里传出了一片混乱鸡飞狗跳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工藤新一清楚地听到赤井哥在喊:“零君你冷静!琴酒他承认他是你的父亲,那我也算你的大伯了吧?!你先冷静,你听我解释!”
工藤新一:“……”
他低头看手机,发现打的确实是降谷零的电话没错。嗯,嗯!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