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17章】

闻姒的手朝后又压了半分,对上傅昭的眼眸,乌黑的睫毛颤动,“是我的书信,与世子无关。”

虽然看上去不大像是反抗的模样,但语气坚定到仿佛无人可以撼动她的书信。

傅昭步步走进,烛火在他脸上的光影不断跳动。

半阴半明带着无端压迫,下颌紧绷硬朗让闻姒无法忽视。

闻姒呼吸一滞,手上不自觉握紧。

傅昭见她不愿意拿出,轻声笑下。

但笑意中包含颇多,有不恭,有毒辣。

缓慢蹲在闻姒面前,两人平齐。

她下巴被傅昭猛然拽起抬眉看向他。

手上力道收紧,在闻姒的下颌出现几道红印。

秋眸透亮带水,都被傅昭收在眼底。

他唇角上扬,可眼底却笑意全无。

闻姒忍不住发颤,今日下午在床榻上,傅昭所做的足以让她害怕。

从前时,傅昭周身雪松气味清冽独特,又似春风拂过带来柳条香气。

可现在,每每一闻到他身上的这股香气,却只让闻姒心颤。

下午在床榻上,看到的花枝缠绕刺绣,无时无刻不与这股气味结合。

暴戾与质问油然而生,使她难挨。

她眼睫颤的不像样子,傅昭阴冷的嗓音却在耳边响起,“看着我。”

手上力道加重,闻姒几乎要被夺去心智。

她只能对上傅昭的黑眸,犹如蛇信子,让她寒颤。

放在身后的手被傅昭给摸上手腕,只一个力度,书信就从她手上被拿走。

傅昭左手动作未放,依旧捏着闻姒的下巴。

可闻姒却在他手不断收紧之间,感受到他心底的愤怒。

眸中泪水几乎快要落下,但她强忍着,不泄出半分。

傅昭看的极快,视线直接落在最后一句上,“珍重自身,姒妹妹。”

称谓像是一道刺扎进傅昭的心头。

他猛地起身抽回手,闻姒随他动作摔倒在一旁垫子上。

手肘磕在地上,沉闷的声音砸向心头。

还没等她坐直,傅昭将书信扔在她身上。

闻姒不知,为何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却能让她感觉到剧痛。

被砸中的地方似是拿铁器敲打,让她露出一个窟窿来。

傅昭厉声道:“闻姒,你家道中落,现在说得好听些,是嫡女,可你现下,不就是一罪臣之女,莫要为府上添上不光彩的事,你用我公府吃我公府,却还想着外面的人,你真是好样的。”

说罢他甩袖离开,带着怒气与妒火。

闻姒还维持刚才的动作,她没动。

只是眸中泪水一滴一滴落下,砸在书信之上。

林敛给她的书信道:“顺国公府之事却有蹊跷,却难以查出,若有何不妥,后两日休沐可约在碧春茶楼一见,珍重自身,姒妹妹。”

上头的字迹逐渐模糊起来。

闻姒眼前逐渐浮现水汽,使她什么都瞧不明白。

她不想只拘在四方宅院中,不想成为依靠夫家而活之人。

宁可与继母一同流放,她也不愿自己心上人与自己生了龌龊,面和心离。

青烟站在一旁,目睹全部。

她流着眼泪将闻姒给扶起,“世子真的好不过分,林公子的书信也未曾说何。”

闻姒被她握住手臂缓慢扶起,碰巧触到她手肘之处。

方才贴着冰凉的地砖倒是还未察觉,现在一拿起来,火辣辣的疼。

半解白色寝衣,圆润肩头在空气中瑟缩。

但是朝下,如珠玉般白嫩的肌肤上有大块的红肿。

青烟哭得小声骂,“姑娘何尝受过这样的苦,若是以后,姑娘不能再任由世子这般。”

闻姒眼眸止水,平静望着伤处。

真疼啊,可却不及心中半分疼痛。

因得伤处,她右臂开始不住地颤抖,肿大得不像话。

青烟看着闻姒,握上闻姒的手腕,“姑娘伤处这样,可能是伤到筋骨,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可闻姒却反手握上青烟的手臂,“不用,夜深了,不要惊动旁人。”

“姑娘总替别人着想,何尝想过自己,府上众人,又有谁是真心待姑娘的。”青烟吼出声来。

下一刻又突然反应过来,抹泪,“是奴婢逾矩,奴婢帮您上药。”

方才傅昭的话说得都不对,可却有一句说得很对。

她孤身一人,确实因得公府才有这样的日子过。

请大夫的事定会惊动孟氏,届时又如何讲的清楚。

来时只有二十担嫁妆,抄家被没去不少,她已是高嫁。

若是可以,她也想凭借自己,在世间活下去。

不为荣华,不为富贵,只为她自个。

怅然若失间,青烟将药上完。

手臂开始肿胀,寝衣蹭得生疼。

紫红色肿块怎得都消不下去,闻姒敛下眉眼静静道:“就这般吧。”

她以不求别的,若可以,她宁愿用命来结束婚约。

可在这之前,她要先将父兄的事情查清楚,不能让他们被诬陷着死的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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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春茶楼。

林敛坐在雅间已有一盏茶的时间,闻姒带着帏帽姗姗来迟。

青烟帮她把大氅脱下挂在一旁,房中炭盆烧的正旺出现劈里啪啦的火星声。

热茶被推至闻姒的手边,林敛温润说:“今秋的乌龙配上春日花草,适合冬日滋补。”

闻姒没端起,就闻到阵阵清香。

她唇边含着淡笑,“多谢林大人。”

林敛听到她的称呼愣神,“我还是习惯你唤我敛哥哥,但却又想到,于现在而言,不妥。”

花茶凑近鼻间,香味扑鼻。

闻姒娇柔声音很淡,几乎快要掩盖在外头街道的熙攘中,“没何不妥的。”

她知晓今日出府不宜太久,越来越接近年下,府中事务逐渐变多。

茶盏放下,她眼眸郑重的看向林敛,“不知林大人所说父兄的事情,可是什么。”

林敛叹口气,“其实我不愿告知你,是因你现下已经嫁人,但这事,与你夫婿有关。”

闻姒手骤然收紧,握在茶杯璧上。

猛然间晃动,使得部分茶汤落在她手背上。

用着不确信的声音问,“傅昭?”

林敛:“是,只是我并不负责这块事务,只是无意中听见同僚说话,但这事,确实与他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姒姒也是有自己想法的,她不想靠别人活着,只想靠她自己感谢在2022-10-26 13:03:17~2022-10-27 18:0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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