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幽灵古堡（2）
这是一只没有眼球部分的眼睛，只剩下几乎要透明的眼白部分爬着细细密密的血丝，从眼眶周围延伸开去，蛇形蜿蜒在四周。
被这只眼睛注视的瞬间，封凪忽然感到一阵恍惚，脑海里空空荡荡一片白光，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不都不在意，身体轻盈的仿佛要立刻漂浮起来，，一种从未享受过的巨大愉悦感袭上脑海。
耳边传来了东西歌唱的声音，一种奇特的音乐声随之流入脑海，旋律比世间最美妙的曲子都要动人。
如同被传说中的塞壬蛊惑，她似乎也陷入深海之中，暗蓝色的、冰凉的海水裹挟着她缓缓下沉，直到沉入某个连阳光也照射不到的地方......
不，不对！这里是有光的！
某种不应存在的光芒穿过黑暗刺入深海，映射在她琥珀色的眼瞳中，下一刻，她看到了......
封凪忽然从幻境中惊醒，心脏“咚咚咚”快速跳动，脊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完全浸湿了贴身衣衫，那种由心而生的恐惧感也深深映入脑海。
此刻，桌下炼金法阵中刻着的眼睛已经重新闭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这位小姐，玩的可真是不小啊......”封凪抬头，呆呆望着天花板上精美的水晶吊灯，摸了摸头上发带平复心境，喃喃自语几句。
完全是劫后余生。
只是，我刚才究竟看见了什么？
封凪一点一点、无比仔细地搜索着自己的脑海，只可惜无论如何，她也想不起来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她只记得那道刺入深海的光，那种不属于世界上任何一种颜色，甚至是不应该存在，不能被理解的光芒。
“算了，看来现在是想不起来了。”封凪低下头，做了一件在常人看来有些疯狂的事情。
她直接伸手摸向桌下的法阵，一点一点移动着，确认法阵的位置。
在经历了刚才那样的事之后，大部分玩家都会选择有多远离多远，小心行事。偏偏封凪不退反进，在确认好法阵的位置后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盒印油，直接涂在了法阵上。
她愉悦地勾起唇角，“运气好转起来了，看来无限游戏也有大方的时候嘛。”
像这种光看一眼都可能会死的法阵，在游戏商城里的价格可一直都不低。就算这个法阵的危险性过大，拿去卖给商城赚些积分也是好的。
至于危险嘛......她不是会犯下同样错误的人。
既然那只眼睛是接触到她的目光才睁开的，那不看不就行了。
她闭着眼睛将印油涂在法阵上，用3张白纸拓印了三份法阵的图样，直接将其收到储物空间里。
不得不说封凪也是个奇葩，一般人用积分都是兑换现金武器之类的东西，偏偏她购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像搬空了一整个杂货店。
果然让人难以理解。
封凪拓下图案后离开了桌边。此刻床上已经没有床单的遮掩，露出白色的绒絮，床下也是一片空空荡荡，看上去没什么值得搜索的地方。
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封凪低下身子，在床下一点点敲击着实木地板，终于听到了一处敲击音色不同的地方。
她摸了摸着这附近的地板，发现原来是可以活动的。撬开地板后露出一个正方形的地窖，里面堆积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干草和杂物。
地窖的角落里整齐摆放着着一堆试管，一根一根贴好标签按顺序排列，里面东西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凝固物，中央还放着一本用特殊纸张装订而成的笔记。
封凪拿出一株干草，手指轻轻一碾便碎成了粉末，看起来时间已经很久了；她又随意打开一根试管，取出一点暗红色的凝固物，放置于鼻尖嗅了嗅，轻轻碾碎。
“这是，血液。”她想起了日记里提到的“魔法”二字，轻笑出声，“和血液相关的魔法吗？”
血液在神秘学中，一直有着特殊的意义。古希腊人认为人的生命就是依赖于四种□□，其中血液为主导。在各种传说中，法师使用黑魔法诅咒他人时，也经常以血液为媒介进行召唤和诅咒。
而现在，地窖里排列着这么多装有血液的试管，很难不让人联想啊。
地窖中间放着的那本笔记更是奇特，里面的纸张直到现在依旧白皙柔顺，没有一点卷边发黄的迹象，连一道折痕都没有，崭新到完全可以摆在货架上。笔记的表面上，用拉丁文写着《仪式魔法理论》几个花体字，下面签着“玛丽安·格林”的名字。
封凪在刚才的日记本上见过这个名字，如果没有记错，玛丽安·格林正是德丽莎和伊丽莎白早已逝世的母亲。
“居然是仪式魔法，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姐召唤出的是哪位存在了。”封凪随意浏览了一翻，发现大部分内容都看不懂，只能将先笔记本收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算了，先离开吧。”
她径直走到房内的巨大落地镜之前，镜子里清晰的照出她纤细的身影。
“真恶心。”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语却比唇角的虎牙还要尖利。
话音刚落，她操起桌上的三棱柱水晶直直击碎镜面，无数细碎的玻璃和水晶同时碎裂，在柔和的灯光的下折射出明亮的光线，恍如碎钻散落一地。
镜子里居然藏了一条通道！
通道正前方还立着一个女仆蜡像，面容呆滞，似乎完全没想到这种发展。
封凪可没那个好心等她反应过来。她趁此时机飞速洒出一点星灵油，释放出早已准备好的法术模型，一点火星闪过，随机立刻燃起轰然烈火！
这是她在商城里购买的法术之一，名字很简单，就叫做火球术。不同的是，这个法术足足花了她600积分，比另外3个法术的单价都要高。
不过虽然价格高，但这个法术模型内部自带弹射法阵，可以瞬间释放两千多度的火焰，每次施法也仅需10点魔力值，性价比还是比较高的。
“啊啊啊啊——”难以想象的尖锐声音从蜡像体内传出，漆黑的浓烟弥散，大半蜡像已经融化成液体，在火焰的炙烤中冒着脓泡，吱吱作响，再也看不出人形。
蜡像飞速融化，渐渐显露出内里隐藏着的一具腐尸，和周围的蜡油混合着散发出一种如同下水沟般难闻的气味；不知名的软体虫子因为畏惧火焰的缘故，在眼耳里钻来钻去，恶心的蠕动着。
腐尸张开嘴，蠕动着说话：“该死的......”
可惜刚只说出几个字，另一发准备好的火球术也随之而来，正命中它因为说话张开的嘴巴，从口腔中爆裂开来！
“反派死于话多，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明白呢？”封凪看着远处燃烧的女仆蜡像，将漆黑的发丝一圈圈绕上白皙纤长的手指，乐此不疲，“谁有兴趣听你们说那些乱七八糟的。”
她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看着吊灯内一小块阴影，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把钥匙藏在吊灯里，这个创意也不怎么样啊。”
在从床上醒来之后，她就通过地面的光影猜到这间屋子的钥匙藏在什么地方了，留下，只是因为她不想走而已。
紧接着，她发现屋内这面巨大的落地镜，实际上却是单向透视镜。这种玻璃表面上只是普通镜子，从另一面看却只是普通的有色玻璃，能清晰看到房内所有情况，所以经常用于监视。
既然使用了单向透视镜，那镜子的另一面肯定是有人看着的，不然这面镜子不就白费了吗？
封凪此刻都有些佩服这位贵族小姐了。
想象一下，每天每夜，不知何时，总有一个人在镜子后面，默默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通道之中，女仆的蜡像已经完全燃烧殆尽，只剩下一团焦炭状的物体，火焰也逐渐熄灭。
镜子内部的通道一片漆黑，一点声音也没有，如盘旋的恶兽张开巨口，等待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封凪取出一根银质小棒，轻轻一点，一团光出现在顶端，照亮了四周。
光照术，封凪购买的最简单的一个法术，仅需30积分。这个法术没有丝毫攻击力，唯一的作用就是发出光芒照亮四周，2点魔力值就能维持1个小时的光明。
虽然这个法术并不贵，不过因为可以替代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直都很少有玩家会购买这个法术。
封凪购买这个法术自然有她的想法，她借着这些亮光小心向前。
渐渐的，越向前走，血腥味也愈来愈浓郁起来，伴随着某种让人作呕的腐臭味，钻入来人的鼻腔。
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如同童话故事中巫婆的实验室一般的房间，房内还一扇闭合的门。
这个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干掉的草药，木架上的坩埚也已经干涸结痂，留下黑糊的底部。
实验室另一边的木桌上摆放着一整排试管，贴有编号，内部同样有着暗红色的凝固物，试管旁边还摆放着一个盖着油布的巨大铁笼。
封凪想起在床下发现的试管，心念一动，随手拿起一支试管仔细看了看，基本上确定里面的凝固物同样是干涸的血渍。
“这里的东西，可比伊丽莎白床下收集的齐全多了。”她说着掀开笼子上的油布，见到里面的东西，瞳孔微缩。
“看起来，这个古堡越来越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