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男人真是种可怕的动物

覃樱翻找了一条新的出来,过去敲门,她本以为周渡会伸一只手拿,没想到他直接把门打开,于是来了个坦诚相对。

覃樱视线下移,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她在那个地方停留了两秒,然后迅速摆正视线,把浴巾递给他。

“围着!”

他看她一眼,慢吞吞伸手来接。覃樱心里很抓狂,这么慢动作是要闹哪样!

他也没关门,说:“你想看可以看。”

覃樱忍不住说:“谁想看了!”你当暴露狂不觉得羞耻的吗?虽然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地方……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不堪入目。

“你在害羞?”周渡黑发还滴着水,抬眼看她。

开什么玩笑,他都不觉得羞耻,她害羞做什么!覃樱并不想承认,活了二十多年,她只在年少时喜欢过这么一个人。

六年异国漂泊,不少人追她。可因为面前这个人,她早已经恨透了爱情这回事。偏偏在她心死以后,这人又来撩拨她。

她有些生气,这种感情和情绪被人拿捏的滋味很不好。他哪怕裸着,在她面前气势十足,依旧是她记忆里的男神姿态。他真觉得她的感情这么轻易而廉价,还是认为她非他不可?

不管是出于较真,还是想着输人不输阵,她干脆倚在门边,大大方方打量他:“哪能呀,这些年我看过的多了去了,周律师只能算中等吧。”

他冷冷重复了一遍:“多了去了?”

她弯唇一笑。

周渡围好浴巾,覃樱以为他得生气,谁知他没有。他走出浴室,在她床上坐下,擦头发。

覃樱笑容僵住:“你想做什么,你房间在隔壁。”

“我们是合法夫妻,我有睡在这里的权利。”

覃樱说:“你不是说只借用浴室吗?”

“我反悔了,就在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想我有必要向自己的妻子证明清楚。”

覃樱不明所以:“你想证明什么?”

他黑眸氤氲,唇色带着洗完澡的嫣红,低头在自己腿间看了眼,又冷冷回望她。

覃樱如果这还不懂,那就是白活:“……”

半晌,见他不像开玩笑,她顿时觉得刚刚和他较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覃樱很想说你不是性冷淡吗?又怕这三个字刺-激到他,让他更坚定要证明的决心。

大抵天下男人都不喜欢听这类话,可让覃樱出言解释这么多年她一直单身她做不到。

周渡和楚安宓不清不楚,本来以前喜欢他就是一件足够令覃樱后悔万分的事。于是她说:“好,你在这里睡,我去隔壁睡。”

他倒在她的枕头上,说:“嗯,那你去吧。”

覃樱一噎。

他拉上她的被子盖住,八月天气炎热,室内开着空调,她经常睡的地方被周渡霸占着,他若有若无嗅了下,她的被窝,全是她的馨香。

更糟心的是覃樱注意到了他这个微妙动作,僵持了一会儿,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想想有人躺她被窝里不知道干点什么,她今晚估计得气得睡不着。

她上前,去拽周渡的胳膊:“周律师,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不然下次我再也不敢相信你的话了。”

周渡一动不动,没擦干的黑发打湿了她的枕头,他反握住她的手,道:“你不是从来都不相信我的话吗。”

他说喜欢她,她一笑置之,眼里全是轻蔑和嘲弄。

覃樱无言以对:“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不语,眼看枕头被他头发上没干的水打湿,他望着她,再次重复她方才的话:“你看过的多了去了?”

覃樱咬牙:“我乱说的,乱说的行了吧!”

他轻轻翘了翘嘴角:“嗯。”

“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他薄唇动了动,抿唇看着她,这么多年,第一次和她这么亲近,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湿-漉-漉的黑色短发上:“你帮我擦头发。”

覃樱摸了一手水,非常无语:“你没长手吗,我都没让你帮我擦。”

“你想要我帮你吗?我以后……”

“不想!”覃樱说,“帮你擦完头发你就走?”

他点头,覃樱只好拿出干毛巾,气哼哼回来,她以后晚上睡觉一定得锁门,锁得严严实实的,周渡死隔壁了她都不开。

周渡从善如流坐起来,覃樱不想对上他的眼睛,他沉静的眼中含着期待的光,令她别扭万分。

她怀着报复的心思,把他的头当成一颗篮球,用毛巾胡乱揉。他忍住了,没吭声。

覃樱看着自己不小心拔下来的短发,心情舒畅不少。见周渡不出声训斥她,像个木头人,她又趁乱拔了几根。

憋气感散去,她开始幻想周渡被他拔秃的样子,想着想着,激荡的快意令她忍不住想笑。

敷衍地给他擦完,覃樱把毛巾往他怀里一扔:“行了吧。”

他起身,没有多说什么,离开了她的房间。覃樱恨恨地看着被他睡过的枕头,扔下床踩了几脚。

她才不会再次喜欢他!少得可怜的良心在他今晚的厚脸皮下完全蒸发,等利用完他,她就把他甩了,和他离婚。

秋高气爽,渡衡律所周末打算团建聚餐。

虽然才九月,没到吃螃蟹的季节,但不少人提议去未名湖泛舟吃螃蟹。周ar在工作上几近严苛,平时做什么却从不反对。

想到上个月他新婚,团建可以带家属,就有人提议,让他把妻子一同带来。

周渡问覃樱要不要去,说实话,覃樱很心动。自从和金在睿对上,她一外出就容易发生事故,本来在国内朋友就少,现在更是一个都没有,连个能说话的人都少。

当然,周渡不算。她不乐意和他说话。

她本来就不是沉闷的人,以前天真烂漫,爱笑爱玩,在异国为了养活自己和母亲,还去法国的街头弹奏卖唱过。

这段时间迫于金在睿的压力,她实在憋得慌。她心里特别想去,但金在睿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她怕因为她,这次团建大家出事。

周渡说:“金萌萌的事要开庭了,金在睿这段时间不会做什么。”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在感情上覃樱对他不信任,可在他的专业上,覃樱从不怀疑。想必周渡也不会拿他一手创建的律所来开玩笑。

知道她会去,渡衡律所的律师们很兴奋。见过覃樱的人很少,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俘获了周ar的心。

还有,周ar那么刻板严肃的男人,平时都和妻子怎么相处的啊?不会也一板一眼教训她吧?

在小律师们的设想里,覃樱应该是个很温柔小意、甚至没脾气的人,这样的人才能和周ar和谐相处,就像楚安宓楚医生一样。

可当天他们大跌眼镜,眼睁睁看着周ar停了车,下车给她开车门。周ar低眸和她说着什么,然后伸手去摸她的头发。

她挡住他的手,笑容盈盈,眼中却带着浅浅的挑衅。

周ar没训人,握住她那只手,带着她过来介绍人。这次她没反抗,老老实实跟着过来了。

她年轻貌美,肌肤赛雪,明眸非常灵动,十分美丽。单论相貌,比楚医生还好看不少。覃樱落落大方,无需周渡操心,很快就和律所的众人认识了,还有人喊她嫂子。

她顿了顿,笑着应了。周渡听见,回眸看向她,覃樱装作没看见他的目光。

殷之衡苦着脸姗姗来迟,才走过来,冲着周渡挤眉弄眼。

覃樱一眼看见,他身后还跟了个人。赫然是楚安宓,楚安宓今天身着一身白色女士西装,修长的腿露在外面,她友好地点头,给众人打招呼:“我过来办事,恰好遇到殷ar,大家不会介意我打扰你们吧。”

大家看看覃樱,又看向周渡。

楚安宓扯了扯唇,苦涩地说:“阿渡,听说你结婚了,还没和你说,新婚快乐。”

周渡颔首:“谢谢。”

她过来,不少律师很欢迎,让她坐过去。比起和大家刚见面的覃樱,她显然要和众人熟悉很多。对比起来,覃樱比较像周渡圈子的外人,她更像周渡的妻子。

楚安宓打了一圈招呼,最后才对上覃樱的目光。

覃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楚安宓出现后,氛围变得诡异起来,说她不是故意的吧,偏她一来,覃樱的处境颇为尴尬。

不是人人都知道六年前的往事,楚安宓深情温柔人设立得太稳了,兴许覃樱和周渡领证,律所不少人都在为楚安宓可惜。

覃樱以前受不得激,看不得她和周渡关系斐然,然而现在她无所谓,周渡爱喜欢谁喜欢谁。等他没了利用价值,他离了婚和楚安宓在一起也没关系。

楚安宓眸色深不可测,对着她微微一笑,忽略她的存在,转眸温声问周渡:“阿渡,上回刘总那个案子,你这边对接得还顺利吧。”

覃樱习惯了,准备冷眼看他们俩表演。

周渡起身,走到覃樱身边,冲她伸出手,对着她讲话时声音低了几个度:“出去划船吗?”

问完这一句,他才看向楚安宓,淡淡道:“感谢楚小姐牵线搭桥,今天团建不聊工作,楚小姐实在有兴致,应该找殷ar。”

就这一句话,他和谁亲昵高下立现。覃樱诧异看他一眼,他没看楚安宓,就看着她,问:“想不想去?”

当然去,虽然外面大太阳不想划船,可是能让楚安宓难受她就非去不可。于是覃樱把手放进周渡掌心,甜甜笑道:“好呀。”

周渡带她划船去了,覃樱回眸,看见楚安宓冷冷的眸。她挑了挑眉,觉得男人真是种可怕的动物,金在睿是,周渡亦然。

曾经金在睿喜欢单凝,为了单凝和关夜雪结婚,对关夜雪百般不好,冷暴力相加。现在不喜欢单凝了,把单凝往死里整。

她回眸,看着前面男人颀长的背影。周渡不也一样吗?曾经喜欢楚安宓的时候,为了楚安宓一再打破原则,不折手段。现在和楚安宓之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就这样冷淡对待楚安宓。

她一阵唏嘘,所以男人的爱真廉价,哪怕周渡说爱她,她也不稀罕。

覃樱懒懒散散踢着石子玩,看周渡租小舟去了,她靠在凉棚下打量这个容貌出色的男人,庆幸着自己不是关夜雪,心肠足够冷硬。

因为他们俩单独出来,其他人没有跟上。坐上小舟,覃樱双手搭在额前挡太阳,刻意绿茶发言:“唉,楚表姐好像不太开心,周渡,要不你安慰安慰她吧,你们这么多年感情,可不要因为我破坏了。”

周渡回眸,对上她一双带笑的眼。他走了两步,为她挡住太阳,道:“当年的事不会再发生,我保证。”

覃樱面无表情看着他。

他放下桨,打量她一眼,陈述道:“你觉得我是金在睿那样的人,把对他的怒气转移到我身上了。”

覃樱震惊,厉害了啊周ar,我想什么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