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站在红色倩影身前。
低着头一时间完全没有反驳。
“不是早跟你说了，这种不清不楚的神通、功法、宝物，不要去乱碰，这下好了，出事了吧？”
李又晴看似厉声厉色地训斥，但在林玄看来，完全就是个鼓着香腮生闷气的小姑娘。
说不出来的可爱。
要不是看出师父对于自己的关切。
林玄保不齐要出言一两句。
他站在原地不动，任由李又晴训诫，只是盯着李又晴，情不自禁的轻笑。
没有忘记师父，真好。
一段时间过去，林玄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甚至都完全没有去听李又晴的话。
忽然，李又晴的声音停住。
林玄望着她深情地道：“谢师尊帮弟子度过此次难关。”
李又晴：“”
他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他为什么会知道？
怎么办怎么办？
他会不会觉得我一直都在骗他？
我该怎么跟他说呀？
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解释啊！
刚刚独自面对整个佛门，还差点顺手灭了佛门的她，此刻竟然慌了。
心中如小鹿乱撞，完全没了主见。
但这时，林玄接着道：“若非师尊，弟子刚刚可能真的被度化了。”
嗯？
因为这事？
李又晴长舒一口气，虽然已经好久不曾窥探林玄心中念想，但刚刚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全程看到了林玄的心路历程。
这才会如此生气。
差点灭了一个仙帝，以及一个庞大的宗门。
“辛苦了。”
她不知该怎么和林玄去说，总不能说自己刚刚全看到了吧。
那岂不是等于直接告诉林玄：为师知道你对为师的感情了，快上来吧。
这显然是不行的。
林玄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深情地看着李又晴。
有些人，失去过才真正懂得珍惜。
刚刚那种情况，可比失去更加难受。
若是失去了，还有回忆曾经种种美好的机会，但他刚刚可是差点彻底将李又晴忘记。
那种感觉。
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想经历。
“师尊，你知道那什么佛门吗？”
林玄第一次对一个宗门如此怨恨，恨不得现在就杀上去。
“啊，听说过，不过没什么交集，佛门乃是大千世界顶级势力，为师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和佛门有什么交集。”
李又晴嫣然轻笑道。
佛门众佛：“艹！”
刚刚你还杀了一半佛门强者来着。
这才过去多久，就不认人了？
这也太过分了！
“怎么？”
李又晴似乎发现自己有点欲盖弥彰了，连忙转移话题。
“弟子想要让佛门，从这世间消失！”
林玄毫不掩饰，在师父面前，自然也不用任何掩饰。
想做什么就说什么。
“好志向！”
李又晴称赞的同时，心中庆幸自己刚刚并未灭掉整个佛门。
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还让林玄没有了泄愤的地方。
这显然是不好的。
林玄没再说什么，他是一个记仇的人。
伤害了自己的人，不管怎么样，仇一定是要报的。
但他不会将这玩意挂在嘴上，毕竟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他相比于佛门，宛若一粒沙子。
没有任何颠覆佛门的手段。
如此一来，就需要不断积蓄，积蓄能够掀翻佛门的实力。
一时间思路就清晰起来了。
以前，林玄努力修炼，除了想要活的更久和掀开师父的身世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目标。
前路虽然一片光明，却是极为茫然。
让他不敢去想知道师父身份之后，自己应该做什么。
不然就容易产生一种消极的态度。
毕竟真要是为了这么一点点单一的目标，人生真的会失去很多乐趣。
虽说想要亲手掀开笼罩着师父的神秘面纱。
但如果真的只有这么一个目标，那去刨根问底的询问师父。
也能够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这很显然是不够的。
仙尊的寿命对于普通人而言，就已经相当于无穷无尽。
若是没有外在因素影响。
数十万年的寿命，普通人甚至能够进化出在水里呼吸的能力。
如此之长的寿命，单单为了了解师父，实在是太过枯燥。
但现在突然就有了目标。
动力忽然就这么出现了。
“师尊，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弟子想让师尊陪弟子走走。”
“乌昂的突破现在到了极为关键之时，为师走不太开。”
李又晴一时有些为难，刚刚离开这么短的时间，即便她已经对乌昂那边做了一系列的准备。
但乌昂还是差点被帝落之地的怨念所影响。
暂时上来说，显然是不能再离开了。
毕竟刚刚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
要是陪林玄散步的话，倒也是可以，可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但当她看到林玄极度失落的样子，心中实在不忍。
玉手轻舞，林玄的识海瞬间变成群山林立，树木繁茂的森林。
两人所立之地，旁边便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
“先这样吧，等乌昂出关之后，为师再抽时间随你一同在这诸天之中走上一遭。”
李又晴心中感觉有些亏欠。
但林玄却对此很是满意。
他只是想要跟师父在一起缓解缓解心情，要是师父不答应，他打算让意识待在识海之中就这样看着师父也行。
却没想到师父竟然还有这一手。
直接将死寂一片的识海，变成了蕴含生机的森林，且与现实没有任何区别。
都已经这样了。
还要什么自行车？
林玄深吸一口气，走到李又晴身边，鼓起勇气将手放在柔软的香肩上。
李又晴微微抬头看了林玄一眼，看到林玄目光直视前方，脸色微红丝毫不敢看她。
不禁莞尔轻笑，主动伸手揽住林玄。
师徒俩便这边结伴沿着小溪同行。
林玄的心情从最开始的紧张，慢慢缓解，最后变得平静下来。
心中莫名有一种，就算一辈子呆在识海之中，也值了的念头。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只是可惜，这里只是识海，此刻眼前的只是师父的一道意识。
有很多事情虽然能做，但却没有结果。
比如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两人也不会在这里拥有爱情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