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又开始有细细的嘀咕声响起,然而,只过了片刻,天地便似为之一静,所有的声音尽皆消失。
唐欢凝目望去,便见人群对面的广场内侧,近乎凭空多出了一名白衣男子,正是这登龙峰的执事天王陆途。
化神楼的入选名单马上就要出炉了。
众人神色肃然,一道道目光落在了陆途身上,心头都是不自禁地有些紧张起来。身为内阁弟子,他们的起点,的确是要高于那为数众多的外阁弟子,可若能入选化神楼,起点却能再往上拔升一大截。
在清虚道阁,那“化神楼”,时常被称作“天王楼”。
意思很简单,入选化神楼的修士,大多数最终都能够晋升天王之境,清虚道阁的天王,绝大多数都去化神楼走了一遭。
因而,化神楼差不多是清虚道阁的天王摇篮,新入门的内阁弟子无不以能入选化神楼为最大荣耀。
“诸位,入清虚道阁已有三月。”
陆途两道目光先是在唐欢身上微微一顿,继而从众人身上一掠而过,旋即便是洪声笑道,“这三个月,诸位的表现都非常不错,不过,化神楼能容纳的人数有限,所以,只有表现最佳者,能够入选。”
“能入选的,无需骄傲,未能入选的,也不必气馁,只要勤修苦练,最终的成就,也不见得会比入选的差。”
“下面,我开始宣布入选名单,念到名字的都站到这边来。”陆途指了指自己身畔,而后笑容微敛,神情也是沉肃了下来。
“宫神赋!”瞬即,一个名字便从陆途口中蹦出。
“是!”
清朗的声音响起,一道就站在人群前端的身影应声而出,那是个身穿白色衣袍的年轻男子,面容俊美如玉,肌肤白皙如女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仿佛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不仅他自己如此,周围众多内阁弟子也都觉得这是顺理成章之事。
毕竟他出身非凡,背景雄厚,而且他自身的修为和实力,也是远远地超过了这里的同门,能第一个入选,再正常不过。入化神楼后,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成为第一个晋升天王的内阁弟子。
霎时间,众人望向宫神赋的眼神中,都有着难以掩饰的钦佩和艳羡。
唐欢眯眼一笑,那个宫神赋的确是人如其名,拥有神一般的天赋,据说他现在还不到五十岁,可现在却已达到了天侯九品巅峰之境。
对唐欢的本体和仙体分身来说,这修为不值一提。
可对这清虚道阁所有的内阁弟子而言,他的实力却是最强大的。当然,唐欢不觉得萧念蝶的天资会比他差,若是也有上天界这么好的修炼环境,在他这个年纪,萧念蝶应当也能有这样的修为。
“凤濯!”
陆途再次开口,念出了第二个名字。
听到这话,不仅唐欢愣了一愣,周围众多修士,也同样怔愣不已。
唐欢估摸着自己应该是能够入选化神楼名单的,但他没想到的是,陆途第二个便会报出自己的名字。
周围众人也是有着类似的想法,他们也都猜到凤濯,九成九会出现在化神楼的入选名单之上,可这么快就念出了这个名字,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化神楼的入选名单,不是随便报的。
名字越是靠前,便意味着越会受到宗门的重视,而名字能排在第二,则清楚地表明宗门对凤濯的重视程度,仅次于宫神赋。看来,他修为这三个月的突飞猛进,非常成功地吸引到了这位天王执事的注意。
“是!”片刻的呆愣过后,唐欢恍然回神,答应一声,便是快步向前而去。
“谢心怀!”
“是!”
“沈幼竹!”
“是!”
“……”
越众而出的年轻男女越来越多,没过多久,陆途身畔便多出了长长的一排。
唐欢便站在宫神赋旁侧,那宫神赋神色淡然,目不斜视,可唐欢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到。这位清虚道阁的天之骄子,正在用心神窥探着自己,尽管他心神的运用手法非常隐秘,却根本不可能瞒过唐欢的感知。
不仅宫神赋如此,旁侧其他入选的众多修士,也不例外。
当然,有天王执事陆途在旁侧,他们多少有些顾忌,举动都很轻细,不曾明目张胆对唐欢进行探查。他们的举动肯定不可能瞒过一位天王级别的强者,但是,只要不是特别的肆无忌惮,陆途应当也不会干涉。
没过多久,选拔便已结束,被念叨名字的共有四十六人,不足五十个。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并不觉得意外,不管是谁主持选拔事宜,都会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来进行,五十个,一般是上限。这次能选出四十六个,已是非常不错,据说有时候,只选出三十来个人。
如今的这四十六个内阁弟子中,天侯占了绝大多数,天侯有四十二,天相只有四个。
四个天相当中,唐欢修为最低,只是天相七阶,而另外三人,则都是天相十阶巅峰,距天侯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好了。”
陆途轻一拊掌,微笑道,“不曾入选的诸位,可以先解散了,稍后会另有执事来安排诸位今后的修炼事宜。至于已经入选的四十六人,则随我前去化神楼,那个地方绝不会让诸位失望的。”
“是!”
听到这番话,众人都是轰然应和,而陆途话音落下后,则是腾空而起,唐欢和宫神赋等四十六人,连忙跟了上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广场处的众多修士都是满脸的无奈、郁闷、憋屈、失落和羡慕。
一入化神楼,同为内阁弟子的他们,便等同于进入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可以想象得到,那凤濯进入化神楼后,修为必定能够再次突飞猛进。他和另外那四十多人,肯定能将自己和众人的修为差距越拉越大,一旦踏入天王之境,那就是他们所需仰望的存在了。
这个时候,众人心绪都是极为复杂,许久才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