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龙天府,外府。
金龙山脚下,异常广阔的平台之上,越来越多的各宗修士在天府弟子的引领下,汇聚了过来。
人一过万,如山如海。
赤芒天数百域境,数万修士聚集起来,看上去更是人头攒动,密密麻麻。
若在其它场合,这么多修士聚合一处,必定是喧嚣异常,然而,这平台上,此刻却是雅雀无声。
众人的目光,不时地打量着四周,心思各异。
此地并不只有他们,还有众多皇龙天府的修士,在台上维持秩序的有数百人,全都是百岁上下的年轻弟子,其中光是天侯,就有数十人,其余全都是高阶天相,从气息判断,怕是不少人都已在突破的边缘。
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这群年轻弟子中的天侯数目就能够翻番了。
他们的存在,让数万各宗修士惊异之余,心底更是泛起了一丝寒意,原本有不少人还琢磨着,唐欢等几位皇龙天府天王,不可能一直呆在赤芒天,也许数百年后,他们便会离开下三十六天,前往上九天。
如此一来,只需在皇龙天府的淫威之下,蛰伏数百年即可。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哪怕唐欢等人离开了,皇龙天府应当也会有新的天王出现。别说是数百年,就算是数千年之后,皇龙天府都将威凌天下,整个赤芒天,不会有任何宗门,能超越皇龙天府。
不少宗门之主,都是如丧考妣,心底暗自哀叹出声。
不过,他们的这点情绪,丝毫干扰不了平台之上的数百年轻子弟以及平台周围的数万天府修士。
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各处域境颇具实力的大宗门,宗门之主,都是高品天侯,随他们而来的,除了少部分天相弟子之外,绝大多数都是天侯……然而,这么多的强者,此刻却都是恭谨有假,不敢有丝毫造次。
这样的一幕画面,让所有的天府修士都是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曾几何时,皇龙天府虽也是历史悠久的大宗,可光在流花域境,能与其媲美的就有乾元天宗和无极圣殿,若是放在赤芒天,那就更排不上号了。数百域境,实力与皇龙天府相当的,比比皆是。
甚至十余年前,皇龙天府还被逼得封宗自保,可说是凄惨至极,他们都是凭着一股心中的一股信念才留了下来,与宗门共患难。
可才过去没多长时间,状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唐欢的出现,让几乎被打落尘埃的皇龙天府不但重新开启宗门,一跃而起,直接站在了赤芒天之巅,将曾经参与过围攻皇龙天府的宗门全都踩在了脚下,如今更是召集了赤芒天近万宗门数万修士,举办了这万宗大会。人数虽不是很多,却差不多聚集了赤芒天如今实力最强的那一拨修士。
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说得便是此等盛况!
众多皇龙天府修士扬眉吐气之余,竟都有种恍如置身于梦幻之中的不真实感,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府主到——”
如洪钟大吕般的大喝,陡然在天地间震响。
紧接着,百余道身影从金龙山上飘然而来,速度之快,迅疾如电,最前面那霜眉皓发的老者赫然便是聂苍生。
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聂苍生等人就已来到了平台之上。
一道道令人神魂悸颤的气息,从聂苍生身后的那群人当中隐隐透溢而出。那每一道气息,都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磅礴、伟岸,如山岳般巍峨、如汪洋般浩瀚,令人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无力感。
“天王!”
平台之上,各宗修士都是心神大震。
那些天王,没有对自身的气息进行任何掩饰,这让众人轻而易举地就判断出了天王的具体数字。
聂苍生后边跟着的天王,竟多七人。
其中有两人,不少修士一眼就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那是须弥圣山的中位天王崇泽和太神剑派的下位天王冼向阳。早就听说他们已发下天道誓言,效忠于唐欢,现在看来,那传闻果然都是真的。
除了崇泽和冼向阳之外,还有二男三女五位天王。
那三名女子的身份,也很容易推测出来,其中一人,显然是九彩仙宗宗主萧紫涵,虽是中位天王,可实力却强得惊人。十余年前玉皇城那一战,她可是以一己之力,独战赤芒天的五大天王。
另一人,自然是在太始仙域晋升为下位天王的天府弟子萧念蝶。
至于第三名女天王,竟是个娇俏可爱的小女孩,一双九彩眼眸熠熠生辉,仿佛蕴含着神奇的魔力。这女子似乎名叫九灵,来历未知,只听从太始仙域回来的修士说,她似乎一直称唐欢为“大哥”?
那两名男天王,则更容易判断了,一个是在玉皇城城主府坐镇多日的金虹,另一个则是最近将赤芒天搅得风起云涌、天翻地覆的唐欢!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众人的目光很快便集中在了距离聂苍生最近的那黑衣男子身上。
虽然这平台之上的绝大部分修士,都不曾见过唐欢,可看到那黑衣男子的瞬间,众人便都将他和唐欢对应了起来。
这一刻,众人心底都有种异常强烈的预感,此次万宗大会,聂苍生虽站在最前面,可真正的主角应当便是唐欢。
“非常感谢诸位同道,大驾光临。”
聂苍生脚步站定之后,笑容满面地朝数万修士拱拱手,洪声道,“此番将诸位同道请来,举办这万宗大会,主要是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皇龙天府将举行新任府主继位大典,诸位同道正好可以做个见证。”
“新任府主……继位大典?”
乍然听到聂苍生这番话,不管是台上各大宗门的数万修士,还是台上台下数万皇龙天府修士,都是怔了一怔,旋即,平台之下便是一片哗然,众多天府修士都是惊异无比,下意识地交头接耳。
府主聂苍生竟要退位?
在此之前,他们可是从未听到过半点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