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六十一章算清旧账
苏小舞头疼欲裂地从床上爬起,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照进屋内,顿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昨晚好像是要求了赵清轶陪她去歧天谷吧?而后者也一脸微笑加纵容地同意了吧?!两个不会武功的人去自投罗网吗?昨夜的冲动过后,苏小舞此时想来,忽然间觉得好危险好危险……
虽然她是想去救水涵光,可是也不要自不量力吧?如果皇甫非墨在,她大可以拖着他去,可是现在她身边只有一个被她亲手“废”了武功的赵清轶。
默,苏小舞抹了把脸,终于从昨晚对于水涵光无比愧疚的心情中清醒了过来。她是觉得对不起水水,可是也要量力而行。等她详细计划一下,再前去歧天谷救他。
但是,当苏小舞把这个决定和赵清轶说了之后,后者心平气和地笑笑道:“为什么不去?”他们现在正在宁家山庄内宁顺琪给他们准备的庭院中,甚是有闲情逸致地站在院中的小桥上晒着太阳。此时正是百花争艳,春意盎然的时节,景色怡人。
“因为我们……因为你没有武功啊。”苏小舞本想说“我们”两字的,后来才想起来她在赵清轶的眼中应该是会些武功,立即改
赵清轶的眼神黯淡了些许,“苏苏,你果然是嫌弃我失去武功了吗?觉得我是累赘了吗?”
苏小舞连连摆手,是不是她错觉,总感到赵清轶最近敏感了许多,她以后要小心措词。也是,她也太不体谅人家的心情了。失去武功几乎等于结束一个江湖大侠的生命一般。而赵清轶一直也没有责怪于她。但是不说出口不等于事实不存在,她应该时刻提醒自己,赵清轶现在是个很脆弱的人.
“呃。不是这个意思。”苏小舞赶紧解释道。“我是觉得我们应该考虑周详一些。”她看着在阳光下泛着波光的水面,轻叹了一口气。
“哦?那你是怎么计划地?”赵清轶懒洋洋地把自己挂在木桥的围栏上。上半身探出桥外看着池水,毫无形象可言地说道。
苏小舞眨了眨眼睛,她怎么觉得赵清轶今天好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他不管再怎么样累或者是狼狈,都会时刻注意着自己地仪表站姿。今天怎么忽然这么颓废……呃,说颓废也不像颓废,只是觉得他整个人好像轻松了许多,难道他昨晚真的把所有事情都放下了吗?
“现在还没什么计划。”苏小舞口中回答道,目光始终不离赵清轶脸上地表情。
好像是不能经受起阳光的照射而刺眼一般,赵清轶微微眯起凤眼,懒懒地说道:“那要什么计划?计划永远都没有变化快。”赵清轶话音未落,便看到苏小舞猛然间放大的俏脸出现在他面前,惊讶地睁大双目说道:“苏苏。你做什么?”
苏小舞仔仔细细地看着赵清轶,又伸手在他脸皮上捏了捏,“不对啊。没有人易容,赵清轶。你还是你吗?”
赵清轶捂着苏小舞掐过的地方。苦笑道:“苏苏,这世界上没有唯妙唯肖的易容术。就是唐御风扮作夏殇舟,也只是借用了骆颜地易容蛊,改变了脸型而已。”
提到夏殇舟这个人苏小舞就抑制不住怒火,伸手又掐了几下赵清轶另一边的脸,恶狠狠说道:“不要和我提那个人,说起来,难道他不是你的属下吗?而且你这个人向来讲究的是计划周详,连我都经常被你算计进去,现在却和我说什么计划没有变化快,骗谁啊?”
“呵呵,虽然说是我的属下,可惜没几个真心听我的人。”赵清轶淡淡地笑着,有些落寞。“更何况我计划的再好有什么用?不还是都被你轻易破坏掉了?”
苏小舞冷哼一声,双手环胸,甚有气势地说道:“那好,丐帮的打狗棒在你那里吧?去过歧天谷之后,我陪你去还掉。”
赵清轶浅笑着点点头,道:“应该的。”
“还有恢复云星辰地身份,或者,让他去找芷春姐吧。改名换姓在峨嵋派也可以,又不是容不下他。”苏小舞难得见赵清轶如此耳听面从,更加要求道。
赵清轶点点头,笑道:“自然的。”
“还有,把寒月堡的账本还给凤飞飞。虽然我不知道那里面写地是什么,不过既然人家下那么大力气寻找,还给人家就是了。”赵清轶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唇边的笑容仍然不变,淡淡道:“苏苏,你怎么知道寒月堡丢地是账本?”
苏小舞一愣,随后心下叫糟。她怎么会被许久没见到地阳光晒晕了头?这不是不打自招嘛!当下迎着赵清轶的目光,苏小舞本来好不容易高涨地气势一点点地消亡,最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呃……那个……不小心那个账本现在是在我这里。”
赵清轶一愣,随后摇头苦笑道:“你看,这不就是计划万万没有变化快么?当初为了这个账本,我费了多少心,可是不还是被你轻易就得到了?”
苏小舞嘟起嘴,她也是好奇顺手牵羊嘛!不过既然她也是偷的,也没有立场说他,他们五十步笑一百步嘛!“不过,这账本到底写的是什么?如果很重要,我酌情考虑一下。”苏小舞趴在赵清轶的身边,学着他的姿势,上半身探出在桥外,好奇地问道。
“也没什么。寒月堡本就是镖局出身,虽然从上一代开始就着力培养后代进入官场,不过私下仍然控制着很多镖局。那个账本上面就记载着他们和原来的端王爷私下交易的过程。”赵清轶看着水面上两人并排的倒影,微微一笑。
“原来的端王?”苏小舞敏感的抓住了这个字眼。
“对,原来的端王,现在的皇帝。”赵清轶轻描淡写地说道。“所以这个账本现在再也没用了。倒是寒月堡一直在提心吊胆,以为是皇上的手段。”
“赵……呃,皇上的心计有这么高?”苏小舞实在难以想象,那个专心作画一身艺术浪漫气息的人会这个样子。她本来叫习惯了赵佶的名字,话到嘴边才想到之前赵清轶曾经很严肃地警告过她,连忙改了过来。
赵清轶微皱眉头,因为他看到庭院门口出现了一个非常碍眼的身影。“因为有些人心计很高。”赵清轶淡淡道。
苏小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童贯就站在那里了。
好险!幸亏她方才没有直呼皇帝的姓名,要不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文第二百六十二章手帕
苏小舞远远地看着站在庭院另一边,相谈“甚欢”的两人,至少是表面上很和谐。
童贯一身绛紫色的绸衣,尽显富贵,可是和赵清轶站在一起,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他才是奴才。尽管赵清轶一身普通的青衣,算不上奢华,但是却掩不住一身尊贵之气。
苏小舞站在木桥上静静地看着,她虽然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声,可是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赵清轶脸上那种略带着几丝懒懒地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好像是看着对方,但是又好像是看着特别遥远的地方,显得格外地高深莫测。
原来他在朝堂之上露出的就是这种面孔吗?闲闲散散不谙世事,万事都不看重,降低所有人的戒心。果然不愧是面具男,简直太善于隐藏自己的真面目了。苏小舞见童贯不时朝她这个方向瞄来,想起他们也算是见过,最后还被姬清然那个小道士当面喊了一声妖女。苏小舞的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满脸黑线。正打算移步屋内,喝口凉茶避嫌,却看到庭院门口又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正是江湖少侠排行榜第十的八卦邵侠。
“小舞,看到皇甫没有?”邵侠直接打着招呼。苏小舞连忙走过去,带着邵侠转过苑门。走出去其实和走进去是一个道理,她只求能离开童贯的视线就好。老实说她被他那种寒森森目光看得有些发毛。
奇怪,明明在宫中见到他的时候并不是这样,原来出了宫就是代表天子,成了狐假虎威的家伙了。赵佶信任这种人,也怪不得大宋王朝就这么加速衰败下去了。
苏小舞觉得心中有些苦闷。她来到古代已经快一年了,虽然这里有着和现代的诸多不便,可是呆久了毕竟有了些许感情.就连要是能回家都要考虑考虑是否有机会可以再回来了。就是她这种过客,想到北宋繁华将不久被铁蹄践踏。都会觉得心里难受。更不要提生活在这里,本来有可能扭转这一的赵清轶了。
昨天晚上,他究竟是怀着怎样地心情,对她说他要放弃的呢?会不会以后反悔呢?苏小舞不能自拔地反复思索着。
“小舞,皇甫人呢?”邵侠见苏小舞出了院落之后一言不发。略带惊讶地催促道。“我昨天就没见到他人,难道是出事了?”
苏小舞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没事,他先走了,去找他师傅了。”苏小舞这时才把目光对准站在她面前的邵侠同志,倏然睁大双目。
原因无他,因为这位邵侠同志居然穿戴一新,面容整洁,神情傲然。俨然江湖模范少侠一名,简直和前天初见地时候判若两人。
“你、你……”苏小舞想问他受什么刺激了,后来想想这句话对于她的形象不符。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好歹这邵侠可是江湖八卦客乐典手下地狗仔队记者,她可要注意。
邵侠清清朗朗地一笑。比之他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自然别有一番魅力,不是非常帅气的五官此时看来居然还有那么一丝正气浩荡的气质。“昨日种种自当远去。苏姑娘请别介意。”
苏小舞嘴角微微抽搐,这不伦不类的话他也能说得出来,眼眸一转,她很轻易地就想到了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眉梢一挑,苏小舞淡淡地微笑道:“原来邵公子中意宁师妹了,难怪难怪。”
邵侠伪装起来地少侠气场立刻被苏小舞这句话摧毁得粉碎,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连挺直的腰板都弯了下去,倚在一旁的院墙上不服气地问道:“有那么明显吗?”
苏小舞仪态自若地浅浅笑道:“能改变一个男人的,只有女人。”话一出口,苏小舞便觉得心下黯然,这话何尝不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赵清轶和水涵光的改变,为的是谁,她不知道吗?
邵侠也听得出神,细细地在心底回味着,一言不发。
苏小舞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不会是因为枫叶刀法,才把宁师妹作为目标的吧?”前天晚上,他们可都是清清楚楚地听到枫叶刀法是宁顺琪地嫁妆这句话了。
邵侠嗤之以鼻,连忙否认道:“怎么可能?是叶离后来想要逃走的时候,正好冲向了我躲藏的地方,在下虽然不自量力,但是却也不能甘于人后。结果……结果……”
“结果怎么了?”苏小舞看到他吞吞吐吐地样子更加好奇。她和皇甫非墨走了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后来问宁顺琪的时候,后者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想到居然还另有隐情。
邵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结果我手腕上被砍了一刀,叶离逃走了。宁小姐也没有去追,反而特意亲自替我包扎。”说完还特意伸出右手地手腕给苏小舞看。
“手腕?有没有伤到筋骨?”苏小舞一愣,连忙朝邵侠地手腕看去,发现他的右手腕上系着一个浅黄色地绣帕。
“没事,想我邵侠还是有些功夫的,怎么会伤筋动骨?只是划破皮了。”邵侠握了握拳,证明他没事。
苏小舞叹了口气,这八成是叶离手下留情。不过看着邵侠一脸亢奋,她也没说破。目光转到他手腕上的手帕处,苏小舞就是觉得这个手帕有些旧,洗得泛白,不像是一个讲究的女孩子带在身上的物事,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可是就是因为这两眼,苏小舞立刻发觉有些不对,忽然想起了某部小说里的桥段,拽住邵侠的手腕肃容问道:“邵侠,这块手帕你洗过了吗?”
邵侠吓了一跳,道:“洗是洗过,今天刚刚洗的。”他其实伤口并不深,而且早就结痂了。今天是胡乱洗了一下,打算如果碰到宁顺琪的时候,借口再洗干净还给她,或者直接就不想还了。
苏小舞毫不客气地用另一只手摘掉他手腕上的手帕,伸手摊开来。只见手帕上有些地方浅浅的有红色线条显现。
邵侠也看到了上面的线条,愣愣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块丝帕应该是同时用丝线和棉线织成的,棉线和丝线同时吸收了血液,但是洗的时候,棉线因为纤维的缘故不太容易清洗,所以才显露出来。”苏小舞轻声说道。
虽然有些词语听不大懂,但是邵侠还是明白了苏小舞的意思,摒住呼吸问道:“那这块手帕上隐藏着的是什么?”
苏小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块丝帕,一字一字缓缓地说道:“如果我没料错,应该是枫叶刀法。”
正文第二百六十三章怀疑
苏小舞拿着这块足足是一般手帕两倍大小的丝帕,神情激动。原来枫叶刀法就是藏在手帕里,怪不得宁顺琪没有练成真正的枫叶刀法,原来是她没有找到刀谱。
汗,之前她刚听到只能男子来练的时候,不禁了一下,还以为是辟邪剑法一类的阴毒刀法。例如那个什么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之类的……
原来是宁顺琪并没有找到真正的刀谱。想来是宁远山死之前没来得及交代清楚吧。
“枫……枫叶刀法?”邵侠倒抽一口凉气,眼睛再也离不开苏小舞手中的这块手绢了。他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两天居然都没发现。
苏小舞初时的惊讶一过,便觉得手中的这块丝帕无比烫手。哇靠!她怎么又不小心发现一块烫手山芋?还嫌自己惹的麻烦不够多吗?她现在可是没得皇甫非墨这个保镖了,赵清轶还没有武功,整个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而这传说中的枫叶刀法,可是称霸江湖多少年的刀法,单看那枫叶刀林里挂着的无数把钢刀,有那么多刀都败在枫叶刀法之下,仍有不断的人前仆后继地前来挑战,可见其强大之处。
她手中握着的是武林中的至尊秘笈。苏小舞反应过来这点之后,不由得色变。她可不想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轻咳一声,对着呆愣着毫无反应的邵侠正容说道:“邵侠,此事事关重大,这块丝帕还是你由你尽快还给宁师妹吧?”说完把丝帕递到邵侠面前。
而邵侠却毫无反应,呆呆地看着苏小舞递到他面前的丝帕,好半晌才愣愣地冒出来一句。“宁小姐居然用这么重要的丝帕给我裹伤……”
苏小舞闻言真想一棒槌敲死他,这男人又在自做什么多情?人家宁顺琪肯定是不知道这块丝帕上有写着枫叶刀法,否则哪肯给这个傻小子包扎啊?藏好供起来还来不及呢!
邵侠接收到苏小舞鄙视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期期艾艾地说道:“不如小舞你替我还给她吧。”
苏小舞已经斜眼瞥他了。他还嫌她的麻烦不够多?而且这种门派秘笈知道地人越少越好。她又没看过,何苦来的去邀这份功?说不定最后变成祸了。而邵侠则不一定,苏小舞想到昨晚静照说过的那段话,难保不成就一段因缘。
邵侠见苏小舞一脸不爽地不回话,赶紧伸手把丝帕接了过来。用双手捧着,着了魔一般盯着丝帕上若隐若现地那些线条。尽管是什么字有什么图案现在一点都分辨不清,可是邵侠仍然直勾勾地看着,心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苏小舞看着他脸上地神情,不禁心下升起一丝不安,“喂,邵侠,你会把这个丝帕还给宁师妹吧?”
邵侠闻言把丝帕紧紧地握在手中,脸上扬起不自然地微笑。点头道:“呵呵,当然会了。”
苏小舞皱眉,她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邵侠脸上的这个笑容有着说不出地僵硬。内心的不安渐渐扩大。苏小舞这时才想起来,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邵侠这个人。充其量也只不过和他认识了两天而已。
“苏苏。怎么了?”苏小舞正思量着是否应该把丝帕要回来的时候。赵清轶送着童贯走出了院落。
“没什么,我先走了。后会有期。”邵侠抢先一步说道,没等苏小舞反应过来,便转身而去。
赵清轶随便挥别了童贯,走到苏小舞身边,看到她满脸复杂的表情看着邵侠离去的方向,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苏小舞咬着下唇,沉声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也好,不过应该要和宁顺琪打声招呼。”赵清轶点了点头,同意道。
苏小舞心中七上八下地跟着赵清轶去和宁顺琪告别,在等了好一阵之后才见到后者。苏小舞仔细观察下,却没有发现宁顺琪地表情有什么异常。
说明邵侠并没有来过。苏小舞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件事她是说还是不说?左右为难了好一阵,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赵清轶就已经带着她和宁顺琪告别完了。
直到和赵清轶走出了宁家山庄,苏小舞还在纠结。究竟她偶然间发现的事情,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如果她不说,邵侠也未必能细心地发现丝帕上的玄机,等他还给宁顺琪的时候,说不定后者会正好发现。而现在……
“苏苏,你在想什么?从方才就一直心不在焉?”赵清轶陪着她走在苏州沿河的青石板路上,淡淡问道。
苏小舞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没关系,便老老实实地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赵清轶越听越惊奇,当苏小舞仰起脸问他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这女人已经完全超出他地想象。枫叶刀法已经失传,这件极其隐蔽的事他是有所耳闻。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苏小舞发现刀谱?赵清轶轻叹一声。他专门去和宁顺琪谈生意,虽然也是因为她是苏州首富,但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心下也对着这个枫叶刀法有着那么一点两点奢望。也许他运气很好,就在枫叶刀林里发现了刀谱呢?
赵清轶看着苏小舞苦恼的俏脸,不禁摇了摇头。他若是现在未失去武功,肯定会想尽办法把刀谱弄到手里。至于他能不能练还是其次,不能外传给其他人才是他地目的。不能利用就不能让别人用,这是他长久以来地人生信条。
可是,他现在已经决定不在理会这些事了。赵清轶心平气和,看着河上飘然而过地一艘艘小船,淡淡道:“别想了,苏苏,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人各有命,也许就该邵侠练得绝世刀法呢。”
苏小舞脸上表情越发阴沉,赵清轶此言,不就是认定邵侠不会归还刀谱了吗?
正文第二百六十四章人性
苏小舞抿紧了双唇,不甚赞同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又不了解人家。”
赵清轶轻叹一声,道:“苏苏,你就是太天真了。我如果初遇一个人,会习惯性地把对她的第一感觉降得很低,以后在相处中慢慢发现她的好。这样就会好像发掘一个巨型宝藏一般,慢慢地接触慢慢地挖,会越来越了解她。但是如果像你那样,见到一个人就觉得他很好,出了事就极力地为他开脱,事实如果与你预想的正好相反怎么办?长此以往,你会觉得心情冷淡,心灰意冷的。是不?苏苏?”赵清轶勾起唇角,声调忽然变得极低,略带沙哑的嗓音忽然有点暧昧的味道传来,让苏小舞不觉得一呆。
细细在心底回味赵清轶说的这段话,苏小舞明白他可能指的是他自己在心底对于她的看法。她像宝藏吗?苏小舞心底浮上一丝甜蜜,心跳加速了几拍,但是还是装作听不懂地岔开话题道:“具体讲讲,不要讲的这么模糊。”
赵清轶略一沉吟,轻笑道:“苏苏,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武功程度到底有多高,可是我敢说你的武功肯定不是辛苦练来的。或者说是很容易得来的。苏小舞闻言视线飘移不定,心虚之下挑了挑眉问道:“呃,可以这么说,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的能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意外得来的。唬人有一定的效果,但是来真的肯定是最悲惨的一个。
不过幸好她在江湖上混地还算不错,还没到穿帮的那一天。
赵清轶面上露出果不其然地笑容,淡淡道:“苏苏,这就是你不了解绝世武功究竟会对练武之人产生多大的诱惑地原因。”
苏小舞面上微一变色。忽然想起在现代,她也看过不少的武侠小说,一个武功秘籍究竟会造成多少惨案会导致多少门派消亡会致使多少人家破人亡……她应该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邵侠应该不会是那种人吧?苏小舞在心下如此安慰自己,可是最后邵侠那个不自然僵硬地笑脸定格在她脑海中。立刻使她无法再继续骗自己。
承认吧,她只认识了邵侠不到两天的时间,又不知道他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而在叶离挑战的那晚,她也亲耳听到了他对于枫叶刀林垄断刀法的不满。可是发牢骚归发牢骚,却也无不表现出他对绝世刀法地向往。如果真的有这个机会。把刀谱握在手中……
苏小舞越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就越迈越小,心烦意乱地说道:“他……他应该不会吧?”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底气,声音飘在喧闹地苏州大街之上,若不是赵清轶有心之下仔细聆听,几乎都快听不到她说的是什么了。
“不仅如此。”赵清轶勾了勾唇,缓缓继续说道:“听你的语气中说,这个邵侠还对宁顺琪有倾慕之心?”
苏小舞点点头。
“呵呵,以现在邵侠这个身份和武功。大概是很难入得了宁顺琪的眼的。如果是我是他,得到了这个刀谱,我会找到个非常隐蔽的地方修炼。之后再把刀法修改得面目全非之后重出江湖。用新练成地刀法改头换面,威名大振。这样势必会掠获宁顺琪的芳心。”赵清轶轻哼道。
苏小舞叹了一口气。经赵清轶这么一说,确实是这么回事。男人最重的是面子。邵侠既然对宁顺琪有情,自然会想更加顺利地抱得美人归。如果他把手绢归还给宁顺琪,也不过是得到美人一笑,感激一些些。不过弄不好,也会被枫叶刀林道场地弟子暗中干掉。
因为他这是看过绝世的武功秘籍啊!人家怎么可能便宜他?
苏小舞忽然觉得好像有个环节不对头,到底是哪里呢?她边想着,边听着赵清轶继续在她身边缓缓说道。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如果我是他,在闭关修炼之前,还要做一件最最重要地事。那就是堵住知情者地嘴巴。苏小舞闻言一震,终于越走越慢的步子停了下来,瞪大双目看着赵清轶。她自然知道他话语中那个堵住嘴巴是用何种方法,杀人灭口。浑身像是被浸在了冰水之中,就算是现在当空地烈日照在身上,也没有任何缓解作用。苏小舞感到背脊寒飕飕地,真的好像是感觉有人在暗处盯住她,准备随时暗杀之的感受。赵清轶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苏小舞被吓得俏脸煞白,不禁又好笑又心疼。但是语气还是没放松下来,继续严肃地说道:“知道怕了?有些事不是可以随便说的,即使说了也不能随便做。如果换了是我,就把那块丝帕不计任何代价骗到手了。”
苏小舞本来听着还是挺害怕,到后来那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男人,说了这么多就是在发泄他看不到刀谱的郁闷啊!
“苏苏,不要怪我说得狠绝,我习惯是把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打算,这样才能做好万全的准备。尤其……”赵清轶黯下神色,轻声说道,“尤其在我现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不了你的时候,更是要如此。”
苏小舞一怔,心中的懊悔如潮水般涌来,垂下头盯着脚下长满青草的青石板,眼睛涩涩的。
赵清轶低头凝视这苏小舞这个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安慰她,却想到他们此时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硬生生地打住。很好,继续让这个小妮子加深心中的愧疚,他就不信这样她还能扔掉他跑掉。
心下这么想着,赵清轶勾起的唇角散发出柔和淡雅的笑容,道:“苏苏,我很高兴,你很信任我。”
苏小舞抬起眼,看到赵清轶眼中没来得及藏好的窃笑,眨了眨眼睛说道:“哦?那我也有问题,童贯为什么找你?”
赵清轶微微一笑,转身继续朝前而行道:“没什么。”
苏小舞赶紧加快脚步,追上他的步伐,不悦地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不信任我吗?”
赵清轶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抛过来一句道:“你不也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歧天谷吗?”
“是你没问好不好?”苏小舞瞪了回去,“我是要去救人,去救水涵光。”
赵清轶抬头看了看天色,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我们先找客栈投宿一晚,明早再离开苏州。苏小舞一愣,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烈日当空的情况,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赵清轶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晕!这男人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正文第二百六十五章麻烦
苏小舞到最后还是没问出来童贯来找赵清轶到底是什么事,不过她也没再问了。看来这件事并不是她能知道的。
两人在苏州城内找了一家还不错的客栈,歇息下来。苏小舞这时候才功夫一个人在房间内静静地思考。
除去那个发现枫叶刀法的麻烦,她和赵清轶两个人要去歧天谷的事情是不是过于草率了?毕竟他们等于是两个没有任何武功的人去送死啊!
可是她话已经说出口,他也同意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苏小舞托着腮想了半天,后来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客栈敲门送来晚饭的时候才被吵醒,苏小舞迷迷糊糊地胡乱吃了一阵,决定还是要去和赵清轶仔细地谈谈。不是说不去,而是要怎么去。
没办法,她现在是不能离开赵清轶身边,一是责任,二是怕皇甫非墨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他。苏小舞吃过饭,把玩着手中仅剩的那一枚金针,心想这东西怎么就会这么神奇?肯定是没有经过质量安全检测,不能大量在现代量产。
叹了口气,苏小舞把这枚仅剩的金针用绸布包了起来,贴身藏好。苏小舞抬眼往窗外看去,只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起身想去找赵清轶谈谈,走出房间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转回身把桌上的沧海清风剑别在腰间带好。
其实她真的是不习惯随身携带武器,不过把这么一把举世闻名的好剑随手扔在客栈房间里,好像有那么点暴殄天物。而且在枫叶刀林的那个晚上,教育了她要随身携带自己的物品,防止不测地发生。幸好沧海清风剑并不是很重。别在腰间也只是有时候不方便会刮刮碰碰之类地,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他们今天挑的客栈是苏州城比较好地一家,分很多独立的小院落。她和赵清轶订地这个院落里不止他们两个人投宿,还有三间客房都有人。只不过现在只有赵清轶的那个房间有***。
苏小舞绕过回廊,走到赵清轶的门前,刚要举手敲门,便察觉到里面貌似有谈话声传来。正要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苏小舞立即想到会不会是童贯又来找赵清轶了?
好奇心一下子飙到最高点。苏小舞马上把举起的手收了回来,运起体皇甫非墨附赠地内力,用轻功转到房间后面的窗户根下,再用内力加强听力,立刻就听到屋内确实是有人在交谈。
“……好久不见。”赵清轶的声音算是比较清晰地传到苏小舞的耳内。
好久不见?苏小舞闻言一愣。从这句来看,那访客就应该不是童贯,因为他们今天刚刚见过。
“哼哼,确实是好久不见。”传来的这个男声柔和又好听,可是偏偏带着狠绝阴冷的味道。让苏小舞措不及防地打了个冷战。
到底是谁呢?她肯定是听过这个声音的,可是现在一下子想不起来。可恨她来的稍微晚了一步,没听到开头。
“不知于帮主深夜来访。有何要事呢?”赵清轶口气平缓,和对方的咄咄逼人形成了十足地对比。
于帮主?苏小舞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哪个于帮主?“哼哼。看到赵公子如此的悠闲,于某还真是有点愤愤不平。”那把柔和好听的声音一点都不掩饰对赵清轶地敌意。
“有因就有果。于帮主今日的下场何尝不是昔日地所作所为造成地呢?”赵清轶轻笑道,一点都不退缩地说道。苏小舞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这人真是的,一点武功都没有了,到底是哪里来地这种自信呢?
“哼!于某今日的遭遇,难道没有赵公子的一分功劳吗?”
“哦?此话怎讲?”
“若不是你给我的船图不是全的,怎么可能输给鲲鹏帮?”
听到“船图”和“鲲鹏帮”,苏小舞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屋内那人的身份。原来这人就是当时跳江逃生的长江帮帮主于漠名。
苏小舞听得一大滴冷汗掉落。默,那个传说中船图不就是皇甫非墨画出来的吗?听于漠名口中的意思,那船图还是赵清轶给偷回来的。
呃,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能,赵清轶的另一个身份是青衣盗嘛!苏小舞只是觉得很是汗颜,感到今日于漠名来的很是蹊跷,再加上赵清轶现在没有武功,变数增多啊。
有因就有果。这句话赵清轶何尝不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苏小舞在窗根底下蹲得累死了,两条腿麻得很,索性小心地直接坐在地上。
苏小舞思绪万千,可是屋内的对话仍然在继续着。赵清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笑道:“船图是分开的两截,虽然中间被谈笑天烧毁了少许,可是应该不影响什么吧?在下可是把得到的部分全部交给你了。”
于漠名冷哼一声道:“在不知道你的身份之时,我还是相信你的。可是,真没想到,哼哼。”他别有深意地哼了两声,显然表示他已经得知了赵清轶的身份。
“哦?我的身份又如何?于帮主未免把在下的权力想得过于强大了吧?”赵清轶自嘲地笑道。
“别不承认,那份船图被烧成两段,中间确实缺了一块。可是经过我多年的观察,这中间缺的,恐怕并不是一块。”于漠名猛拍了一下桌子,柔和的声音变得忽然刺耳,让人听着仿佛是利器刮在玻璃上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哦?”赵清轶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这幅船图,明明就应该是两艘船!中间断掉的那部分,是你刻意不交给我的!”于漠名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小舞听了差点没笑喷出来,没看出来,这于漠名还挺有想象力的嘛!正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一个冰冷的声音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