埼在二十年间一直在逃亡,但是因为某匿名女性的举报,她在某县一个破烂公寓被逮捕了,逮捕的时候她是一个人。而涉谷则是因原因不明的肾虚在住院中。
我们在警察监视下,和躺在医院床上的涉谷见面了。涉谷眼窝深陷,朦胧看着天花板。已经没有了过去将我定在当场的杀人目光。也是没办法,从那以后已经过了20年,他也年纪不小了。
“涉谷先生,能认出我吗,我是户田公平。”
等了一段,没有反应。正要再次叫他,涉谷的嘴动了。他依然盯着天花板,像是寻求空气一般,嘴开闭了两三次以后,用嘶哑的声音说:
“我背叛了埼小姐……但是这种解放感是什么……亡灵终于死了啊……”
简直就像是在说梦话,逃亡生活侵蚀了他的精神吗。
但是并非如此,下个瞬间,他看向我。那眼中带有和过去不一样的另一种强大力量。然后,他口气坚实得这样说。
“户田先生,我当然记得你。埼小姐经常提起你的事。说她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
“埼小姐……”
涉谷伸出颤抖的手。
“户田先生,这请求可能是厚颜无耻,但是能请你帮帮埼小姐吗。我觉得能真正拯救她的就只有你了。”
我握住了他的手,感到收到了什么不可见的东西。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我报名为埼进行辩护。因为这起事件很受注目,所以想要为她辩护的律师很多。但是埼选择了我。
那时,我这样问她。
“为什么选了我呢。我自己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是个过去和辩护人有关系的男人——而且还是跟不在场证明有关系的男人,在法官的眼中看来,简直就像是两个共犯一起出庭一样吧。明明有很高的可能会产生不利效果,为什么选我呢。”
她带着嘲笑说:
“为了完成对你的复仇哦。据我听说,你在青少年淫行那件事上最终是不予起诉了不是吗。我不能容忍这种事。反正我会是死刑。那样的话,就要把你也带上路。我是这样想的哦。
“把你拖上法庭,让全国都知道你是个‘耽于淫行,连对方正在杀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愚蠢男人’。你看,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样?要辞职的话就只能趁现在了哦。”
“我不会辞职哦。”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背叛自己的女人辩护?想要赎罪?”
“怎么会。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为那种感伤的理由所动啊。确实我可能是一个‘愚蠢男人’。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是‘背负即使被戴上污名也要守护自己过去所爱的女人这一美谈的男人’了。我集毁誉于一身,肯定会受到莫大的注目吧。在这种状况下,如果我拿出了回避死刑的结果会怎么样呢。”
“就是说目的是为了出名啊。”
“恩,所以大家不必顾忌,互相利用吧。”
我们一起笑了起来。但是实际上大家都在逞强,正因为都是大人了,所以我们才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