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失踪。
再加上前几日临街闹市中的那一场刺杀, 后头又是顾家嫡姐与面首临街衣不遮体的笑话。
一桩桩打脸的事,那大梁帝王煜帝只觉得自己的颜面那是丢了不止一次。
又加上这几日他日日被那淑妃哭得烦躁, 但是又不得不碍于顾家的面子, 不能甩了她脸色去。
早朝上被那顾相逼得烦不胜烦的帝王, 他一甩袖子便这寻找二皇子这事儿交到了刑部尚书徐卿手中。
这徐卿不过连而立之年都未到的年纪, 偏偏的就是他这般的年纪, 倒是坐上了刑部尚书这个众人羡慕的位置。
这朝中恨他的人多, 嫉妒他的人更多, 想弄死他的人那更是数不胜数了。
反正这徐卿在朝中得罪的人, 可以说是与魏珩不相上下了。
偏偏的就是这种境况。
这徐卿也不见得会说什么讨巧的话儿,更是没有显贵的出声,连书都没有读过几年的。
但是唯独这样的人却是得了帝王的赏识,那升官的速度,从七年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到如今的刑部尚书。
那一般人就是起了千里马也不见得能赶上他的。
偏偏的就是这样子的人, 到了这般年纪别说娶妻了, 府中那伺候的下人, 都是清一色的男人的,这徐卿更是一度被传言有什么变态癖好。
毕竟这位刑部尚书的那手段可谓是出了名的残忍, 曾经更是一度吓得京城贵女谈之变色。
……
宫里头。
这前头的朝会才散去。
后头那顾相便紧紧的跟在那徐卿身后, 正打算仗着自己是那二皇子外祖的名义套一些交情的时候。
却是不过一个错眼的功夫,那徐卿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一转眼的功夫,那徐卿便消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那宫外一处并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头。
此时那院子里头的摇椅上正坐着一个身形修长, 眉目精致又透着隐隐戾气的贵气公子哥儿。
只见公子哥儿长着一张俊逸非凡的脸。
这在大冬日里头,他一手里摇着手中的折扇, 一手端着一盏子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慢,然后眯着眼睛惬意的悠悠呷了一口。
一口下去,这人眉头一皱,却是嫌弃的看了那茶盏子一眼。
紧接着那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便轻轻一顿,把那茶盏子给远远的推了出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承恩侯府那一桩事后便消失多日的魏珩。
而这处呢也不是别的地方。
这处不起眼的小院正是刑部尚书徐卿徐大人的府邸,徐府。
而魏珩坐着的这间屋子呢,正是这位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徐大人的书房。
书房这种最为隐秘的地方,看那魏珩的神态动作却是与回家一般无二,外头来来往往的下人就仿若是瞎了眼一般,对于那光明正大推门而入是贵气公子直接视而不见。
前头魏珩那满脸嫌弃的样子,自然是被才从外头回来的徐卿尽收眼底。
他眼神不动神色的看了那茶盏子里的茶水,便抬脚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那徐卿进去后看着里头的魏珩他也不说话。
而是自顾自的端着桌上的空盏子,给自己倒了一盏子滚烫的茶水。
刑部尚书徐卿眯眼一品:“啧……这可是本大人府上头最好的茶水了,没想到世子爷您倒是喝不惯,不如给世子爷您带一斤回去?多喝喝也就习惯了。”
是么?
这可不见得!
毕竟徐卿这狗东西,珍馐美馔华冠丽服不也吃穿了好些年了,不是一样也改不了他浑身那下下下下的狗样么!
于是魏珩抬手在那红木桌子上敲了敲。
他眼神微微一动看着那徐卿道:“给我一斤?上好的茶?本世子爷恐怕是受不起你这抠门货的东西,京城里的宅子当年也不是没有给你准备,你偏偏的不就是愿意住在这头么?”
那徐卿听得点了点头:“那可不是么,本大人天生就泥腿子出生的,与你这富贵命可比不了,不如你就装一斤回去吧?”
这两人间也不知是打着什么哑谜。
下一瞬间。
魏珩眉目微微一挑。
他便抬起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拍,便对着屋外的空气道:“乌川!你去给徐大人弄一斤最上品的碧螺春来!给我堵上他的嘴!”
接着那空气出响起了乌川的声音:“是。”
这随随便便一开口便是一斤上品碧螺春!
在大梁这碧螺春的珍贵程度别说一斤了,就算是魏家那实力超群的镇过公府上都不一定能凑出十两来。
这魏珩一开口便是一斤!
也是好大的气派。
这回。
听得魏珩那眼睛也不见眨巴的话,那徐卿终于是满意的笑了:“这就对了,你既然不愿要我的东西,总归你得给我一些不是。”
徐卿那一笑,他那道眉心到嘴角的伤疤,此时随着他那笑容倒是愈发显得狰狞吓人。
那偏偏呢你不去看那道伤痕呢。
这个人的那张脸也是可以算得上是京城绝色,更恐怕是与魏珩不相上下的。
魏珩看着徐卿脸上那道狰狞又丑陋的疤痕。
他微微拧眉嫌弃道:“你脸上那东西破伤疤,都沾了多少年了,也不见你弄掉,真是白瞎了你这张脸。”
徐卿深以为然:“这可不是么!本公子若不是脸上沾着这个能令京城贵女闻之变色的破东西,哼!这京城里想要嫁给本大人的女人,都能从京城排到嘉峪关了!可惜都是一群俗物罢了。”
听得徐卿的话,魏珩冷笑:“你这自命不凡的东西!当年我在哪嘉峪关暗卫营时便不该那般早救下你!就该让你被那人一刀切了连,带着那疤痕过上一辈子算了。”
“救都救了,你还有后悔的余地?”那徐卿也不是个吃素的,开口便把魏珩的话给怼了回去。
徐卿抬手指了指外头,他看着魏珩一脸严肃道:“今日早朝如你所料,皇上把那寻找二皇子的任务指派给了我,那事你真打算就那么做?”
听得那徐卿的话。
魏珩的目光一闪而后弯起一丝冰凉毒辣的笑意:“人都被我给送到那小倌馆里去接了几日的客了,能不做吗!在说了,你别忘了当年你对我发誓的时候,你真正效忠的人是谁!”
是谁呢!
徐卿眸色一深,他眼中闪过那个坐在轮椅上,更是一脸纯真无害的少年。
而后他又深深的看了魏珩一眼。
其实这七年来,他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魏珩,却是有时时刻刻发现魏珩这个人根本就看不透。
他那心思手段与能力,若说要造反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偏偏的呢,他却是连一点儿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得空时,日日的围着林家那位弱不禁风的娇女转着。
但是若说魏珩好女色呢!
那也是更不可能的,因为这人那眼睛里也只容得下林家三姑娘那么一个女人。
于是徐卿一度认为这魏家世子爷恐怕是个脑子有病的。
此时魏珩倒是不知道那徐卿究竟是在想什么的,他眸色一深道:“顾相那老不死的如今是愈发的猖狂,我若是不废了他的手脚毁了他的希望,他这几年恐怕还是可以忍得下去的,如今本世子便是要逼他,逼得那顾家自乱手脚!才能找了法子灭他全族!”
那徐卿听得魏珩的话,他回过神来。
啧啧两声看着魏珩道:“你也是够狠的,不过就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不死而已,!也不知你这般手段狠厉的人究竟怎么骗到媳妇的……”
“不过说实在的。”
紧接着那徐卿话音一顿,语气寒气森森道:“到时候你可记得把顾相那老不死的丢到刑部给我千刀万剐?毕竟我想弄死那老不死的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听得那徐卿的话,魏珩冷笑一声:“呵……”
魏珩与那徐卿足足在书房里呆了半日,也不知在谋划着什么东西。
等到第二日下午的时候,那刑部尚书徐卿手中突然有了重大的突破,只见他带着刑部的一群下属凶神恶煞行色匆匆,直接踹开了二皇子隐藏在甜水巷那处的隐秘院子。
这徐卿的一脚可不得了了。
那简直是如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一连串的隐藏在那光鲜亮丽外表下的污秽东西这都给带了出来。
这一下子那简直是朝中震惊。
虽然往日二皇子那风言风语的也不少,但是总归的没有石锤的证据,如今甜水巷那处的院子被徐卿给挖了出来。
一连串的,那二皇子那诡异的癖好,圈养娈\童以及那断袖的传闻已经可是算是坐实了!
钟家的那位二皇子侧妃听得那石锤的传言那是恨不得上吊。
顾家呢!
那顾相更是不知在书房里砸烂了多少块砚台了,当顾相说道徐卿的时候,那是更恨不得生食其肉,都是难以解恨的。
其中最奔溃的自然是当属那宫中的贵妃娘娘顾氏。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皇太后的寿康宫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却是连那皇太后的衣角也没看到一丝。
也不知是在谁的推动下,那京中的流言蜚语更是一传十十传百,也就是几日的时间,整个大梁都知道二皇子那极为不端的品行。
当然这都不是对可怕的,那最可怕的是那二皇子在甜水巷被查的第三日,更是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群去偷宝的毛贼。
然后那几个毛贼对着那甜水巷的院子,里里外外掘地三尺的一挖!
结果挖出了几十具,单单那看那尸身骨架便只是还未成年的尸骨。
第二人天还未亮便有人报了衙门。
那仵作带着人一看!
满身伤痕,那全部都是不堪虐待而死的!
这五六日时间,随着二皇子那龌龊的事儿一闹,京城里几乎是如炸了锅一般,但是偏偏的那当事人二皇子却是连一个影儿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