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妾!
怎么可能!
那不是在作践她, 日后要她在姐妹面前如何挺起腰板做人?
她这上下讨好忍气吞声的十多年,那算什么!
不过是林娇婉的一句话, 便轻轻松松可以害得她一切皆无。
林宜悠想着这些抬头不甘往身前看去, 却是发现她那三姐姐早已经走得连影子都找不见了, 她却是偏偏的在这种滴水成冰的阴寒天气里, 要在院子里头跪着认错。
那罪魁祸首却是能在那烧得暖融融的屋子里休息。
……
这一跪便是数个时辰。
到了晚间那顾嫣已然被跪得生生晕死过去, 到底看着她如今有了身孕, 老太太也不敢做得太死, 毕竟吃斋念佛这些年。
那顾嫣若是真的罚了一天一夜, 指不准便真的是一尸两命的事情。
后头若是要是分家,总归会传出点风言风语去,老太太就怕这后头大房可以拿那顾嫣说事,等会子到了最后再来反咬她们三房一口。
于是待到二更天时,老太太终于松了口, 让大房了丫鬟婆子过来把那顾嫣给抬了回去。
那顾嫣仗着肚子里头的那块肉也算是躲过一劫了, 但是那二夫人梁氏与四姑娘林宜悠却是没有那般好的命数了。
待她们跪倒了三更天的时候, 才被那膀大腰圆的婆子给拖着架了起来。
就当二人心中一喜以为老太太终于要饶过她们的时候,她们却是惊恐的发现自己被拖到那供奉列祖列宗的祠堂里头。
月色冷淡, 祠堂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又建在那阴凉偏僻处,四周冷清清的一个伺候的人也看不到。
二人被拖进去后,那几个面无表情的婆子扔了两个蒲团道地上后, 便往后头退去。
却是这时,后头阴暗的角落里突然的悄无声息走出一个婆子。
那婆子面容严肃, 眼中透着阴冷到令人寒颤的光芒。
继而她声音冷冷道:“老太太说了,念着往日的情分夜里寒凉,今日便让二位主子到祠堂里头跪着好好反省,若是跪得不好,等明日天色大亮的时候那便继续到福寿堂前的院子里跪着。”
“也好让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给涨涨记性,省得一个个都当着侯府是没有规矩的地方。”
那婆子的话才说完,二夫人梁氏与四姐儿同时面色大变!
因为她们认出来了,这个婆子不是别人,正是掌管这府中家法最铁面无私的阎婆子,也更是老太太身旁除了万妈妈之外最得老太太信任的婆子。
毕竟这阎婆子可是不是一般人。
因为她是宫里头出来的嬷嬷,那当差的地方可是宫里头最为恐怖的慎刑司。
那种变\态地方出来的婆子,那手段自然是残忍得可怕。
只是这阎婆子在林家呆的时间也不长,后头更是莫名请辞,最后得了老太太的恩典养老去了。
怎么的如今又回来了。
她们都以为这阎嬷嬷早就死在外头了。
梁氏想着这些身心具颤,她上前爬了几步后一把扯住那阎婆子的衣摆。
声音前所未有的惊恐道:“阎嬷嬷,我婆母……我婆母她终究是个什么意思,我们这跪也跪了,罚也罚了,说道那面子,面子也算是丢尽了为何……为何还有把我们关到这祠堂里头去?”
那阎嬷嬷冷笑一声:“奴才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老太太说了,这段时间你们便在祠堂里头静静心,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便什么时候出去,若是一年不反省好便一年的关着!若是永远都反省不好的话,那便永远关着便是!”
关一年!
或者可能是一辈子?
梁氏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反省?老太太糊涂了不成?”
“我不过就是个凑热闹的,老太太她罚也应该罚四姐儿与顾家那姑娘,与我这一个丝毫不知情的人又什么关系?这不是一棒子也把我给打死了去?我这不是冤枉吗?”
那阎嬷嬷的面色无由的沉了沉:“二夫人您莫要误会了,这事儿怎么会与你无关系?”
说到这处那阎婆子那昏黄浑浊的眼睛带着令人寒颤的冷意,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二夫人道:“既然夫人您不知道,那老婆子我便把老太太意思也清楚的再说上一遍!”
“第一,你作为府中的二夫人,兄弟阋墙你竟然不忘煽风点火那便是你的错!”
“这第二!你作为四姑娘的嫡母,你没有教养好四姑娘就算了,还与纵由着四姑娘这般放任,这也是你的大错!”
“至于第三!……”
阎婆子深深的看了大夫人一眼:“这府中的风吹草动,二夫人你真敢对着那这祠堂上头列祖列宗的牌位发誓,你真的是一个毫不知情的无辜人?”
随着那阎婆子的话音落下。
霎时间祠堂里跪着的二夫人梁氏面色煞白,浑身不住颤抖。
但是能在手段那般厉害的大夫人手下蹦跶那般久的二夫人梁氏她自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此时她依旧死死的咬着牙关看着那阎嬷嬷僵笑道:“怎么会!我婆母她一定是误会了,既然我老太太她心里头有气,那我这做媳妇的自然要跪着受着,更是要诚心诚意的跪倒她满意为止便是!”
这话说完,梁氏对上阎婆子那别有深意的眼神,于是她嘴角扯了一个那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可是要与老太太说我这是真心实意的悔过!”
那梁氏说着,还不忘偷偷解下脑袋上簪着的所有贵重的发簪偷偷塞到了那梁婆子手中。
终于那阎婆子扯了扯嘴角收下了那东西,她声音一顿道:“二夫人既然知道那便是最好的,老奴这头也好对老太太那有个交代,等老太太什么时候满意了,自然会放了你们出去的!”
等阎婆子说完,便带着身后的另外几位面无表情的婆子往外头走去。
在最后头而她突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跪着的梁氏与林宜悠,转身往外头走去。
霎时间那祠堂里的门被那出去的人一关。
紧接着便是那咔嚓落锁的声音。
本就黑的祠堂里头,此时更是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祠堂里头的梁氏与林宜悠听着那锁声,她们同时不受控制的浑身一抖,内心深处开始渐渐弥漫上一层心惊胆战。
……
当日深夜,老太太房中来了个行色匆匆的婆子,更是把前头那梁氏塞到阎嬷嬷手中的东西交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手中那些个玉石发簪,她神情一冷突然的对外头吩咐道:“让她们给我好好的静静,都到那祠堂里头了还想着收买我的人!”
于是,那夜之后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那祠堂里头的那扇门便没有打开过。
那门哪怕被里头的人死命的去砸,也依旧是丝毫不动一分。
就这般过了三日。
三日后,外头的人才终于得了老太太的吩咐把里头的人给放了出来。
此时那二人眼看着神情枯槁面无血色,哪怕在这大冬日里,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恶臭。
但是如今整个府上丫鬟婆子被那阎嬷嬷整治得战战兢兢,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往那处多看一眼。
这三日的时间。
老太太的身子也被钟朝颜给调理得极好,已经可以在万妈妈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上一会儿工夫。
而那前头见红几乎是滑胎的三夫人李氏,如今那腹中的孩子也被钟朝颜的医术给保住了。
同样的经过那日的惊心动魄,林娇婉更是在自己的玉棠居里头足足躺了三日。
她更是除了时时注意三夫人李氏与老太太二人的身体外,便没有心思再注意过外头的任何事。
却不知这三日除了承恩侯府中闹得天翻地覆外。
那宫里头也同样是闹翻了天去。
因为!
那已经出宫建府的二皇子突然莫名失踪了!
其实那二皇子出宫建府后本就是行踪诡异,那怕是数十日没消息也不一定会引人怀疑,但是偏偏的遇上了那淑妃顾氏的生辰!
自己嫡亲母亲的生辰都未曾出现这本就是极为奇怪的问题。
偏偏的那日皇子侧妃钟氏也不是个省心的,她遇到这事儿,想也不想便当日匆匆忙忙的进宫给那淑妃请安。
请安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那二皇子殿下已经几日没有回府了。
那淑妃皱着眉头一想,也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按照二皇子往日那作风,虽然是个不省心的,但是表面上的那表现的机会他那是做得极好的。
更不可能因为出宫建府便连自己生母的生辰都不来请安。
那淑妃越想越不对劲,便赶紧差遣了宫里头的人往哪顾丞相府中递了消息。
这消息一递。
那顾相皱着眉头一查!
这才发现其中的奇怪之处。
于是!
等众人反应过来后,却是发现那二皇子已经失踪了足足三日!
平日里他身旁跟着的那些个暗卫那也是一个个都莫名消失了。
这下子,这消息一散出来,宫里宫外都慌了神了。
毕竟三日时间,那样一个大活人几乎是掘地三尺都找不出来。
这悄无声息做到这般的,想想也知道那人的手段究竟有多可怕!
那几日时间,那顾府中的人更是愁白了头发。
那二皇子生母淑妃更是日日的到皇上跟前哭诉,把皇上哭得烦不胜烦。
于是那皇上一甩袖子,直接把这事吩咐给了刑部尚书徐卿去查探!
说道这徐卿是何人!
如果那京城里头他们第一个想弄死的人是魏珩的话,那第二个想弄死的人铁定便是徐卿!
这徐卿别看他一副温润如玉佳公子的名字,但是偏偏这人出身寒门,手段狠辣无比,面上更是一道从眉心道嘴角的疤痕硬生生的破坏了他那生得其实是极好的面容。
如果是那魏珩是京城中的恶霸,那徐卿便是京城里头帝王身边的一条最忠臣的走狗!
这探查二皇子的事交到了那徐卿手上,那顾相就算是想动手脚也插不进去手去的。
更别提在这里头悄无声息的做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