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懵了一瞬,蝶翅般的睫毛轻轻扇动,红润润的唇微张,一副很茫然的样子。
陈念不知道她哥哥说的难受指什么。
为什么会难受呢,陈念想不明白。
以前她趴在他胸膛扒衣服吃的时候,她的哥哥都会扬起脖子,她都能听到哥哥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明明听上去就很舒服啊!
他们是如此的亲密,陈念太过了解陈灼,甚至能从陈灼的呼吸声中分析他的喜怒。
是以,她能确定,以往的每次,次次,他都是舒服的,不可能会难受。
陈念不相信陈灼的话,眯着杏眸,狐疑地看了他好久。
她还趴在床上,衣衫和头发也都没整理,由于刚刚哭了,眼眸中的水光还在如涟漪一般荡着,抬起纤细易折的脖颈,呆呆地盯着她哥哥看时,些微春光从窗棂的缝隙处透进来落在她脸上,衬她肤白胜雪。
看上去无邪得很,比雪还要纯洁。
陈灼看到这样的她轻微目眩,喉结滚动,脑子很快疼了起来。
而陈念还趴在床上,盯着她哥哥看。
怎么都看不够。
她太喜欢她哥哥了。
陈念想,她是从什么开始对她哥哥有了这种病态的依赖,喜欢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他怀里吃奶呢。
想来想去,陈念自己也不清楚。
她只记得自己小时候就喜欢黏着他,喜欢把他当做自己的娘亲,恋恋不舍地趴在他怀里吃他的胸肌,似是把这里当成了会出奶水的地方。
陈灼对她纵容得很,一个人人都惧怕的大将军被她天天扒着胸口要吃奶也从来不会训斥她,只是把陈念当成了顽劣的小孩。
她那时年纪小,每次她像爬山一样爬到他怀里时,陈灼怕她会摔下去,甚至还会贴心地托着她身子,将她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给她喂,哄她,逗她开心。
只要她开心、健康地长大,陈灼那时对这件堪称荒唐的事也不甚在意。
而陈念便是在他一次次的纵容里,从一个小孩子起,迷恋上了在他怀里吃奶的感受。
陈灼生的俊朗又高大,身材健硕,胸肌也生的健美,虽然他身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手心也满是粗糙的茧子,但偏偏胸肌却生得白皙,戳一戳还软软的。
触感非常得好。
于是,虽然吃不出母乳,但陈念就是喜欢埋在他胸口,喜欢像个婴儿一样窝在他怀里吃。
这种习惯和迷恋随着年岁不断地加深,一年又一年,到如今,已经成了一种不能治愈的瘾症。
只要吃不到,陈念会很难受,四肢百骸都像是被蚂蚁啃噬,钻心的疼,疼到她想拿刀子去割自己。
此时此刻,便是如此。
“哥哥……”
哥哥不让她吃,陈念就扬起小脑袋,懵懵地盯着陈灼的胸膛,像极了小孩子在盯着糖果的可怜样子……
面前的男人的确很出色,身材长相都极其优越,无可挑剔。
身姿挺拔如苍松,宽肩窄腰,腰腹劲瘦,胸膛看上去宽阔又有力,剑眉下的一双眸子璨如寒星,将军的气势显露无遗,威武刚健。
虽然陈灼从边关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换衣衫,他的玄色锦衣上满布鲜血和风雨的痕迹,但陈念依稀可以看到她哥哥的胸肌轮廓。
看着看着,陈念心跳加快,粉颊含春,然后便伸出小手,一下抱住了站在床前的陈灼。
白白软软的脸蛋埋在了男人胸膛这里,陈念来回蹭了蹭,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为什么哥哥会难受啊……念儿不明白。”
小家伙突然抱住自己,还把脸埋在了他胸膛这里,少女软嫩脸蛋的触感透过胸膛传来,陈灼一个大男人,竟然觉得手足无措,浑身肌肉紧绷,汗水不停渗出。
然后,他脸红了,耳根烫得要起火。
陈灼彻底僵住了,也就忘记了要第一时间去推开这个小畜生。
终于可以埋在哥哥的胸膛里,陈念发出的声音都甜腻了不少,开心极了。
她一边天真地问,一边又抬起小手伸到了男人衣襟里面抚摸:“念儿每次都没有吃得很用力啊,哥哥怎么会难受呢。”
陈念娇滴滴地哼了声,柔若无骨的身体窝在他怀里时,趁着陈灼发愣的间隙,她看准时机,小手灵巧地拽着男人衣襟,很快就把陈灼的外袍给扒了下来。
扒下外袍后,陈念还得意地了挑了挑眉。
……
“而且哥哥每次都很舒服的样子,还会按着念儿的脑袋。”陈念似乎不明白这些虎狼之词相当骇人,还在嘟嘟囔囔地念,一边念一边继续扒衣服,“我知道的,哥哥脸上是开心的表情,不是难受,哥哥骗人。”
当陈念扒了男人两层衣衫,只剩下里头穿着的那件亵衣时,陈灼再听到陈念的那些虎狼之词,终于回过来神来。
他低头看了眼胸膛,再对上少女那双茫然无邪,泛着水雾的眼睛时,陈灼霎时涨红了脸。
哥哥和将军的威严暴起,已是怒不可遏。
“陈念!”
陈灼一把推开了这要命的小家伙,然后,他侧过身,在陈念看不到的地方,抖着手给自己穿上外袍。
他俊朗的脸被汗水浸了个透,就连那英武的剑眉上也沾上了几滴汗,睫毛上的水珠也摇摇晃晃地要坠下,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东西,喉结也在剧烈地滚动着,猛地咽了好几口口水。
总而言之,陈灼这个大将军第一次如此狼狈。
被他亲手养大的小畜生逼的。
“老子是你哥,陈念,你给我收敛点。”陈灼穿好衣衫后严厉地斥了她,接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在躲着她。
被哥哥推开,陈念整个人都傻了,眼泪扑簌簌又流了下来。
哥哥与自己拉开了距离,他身上冷冽又迫人的气息也随之散去,陈念当即没了安全感,委屈地又开始掉眼泪。
“抱抱念儿,哥哥。”
陈念自己抹掉眼泪,张着双手要抱抱,轻薄的衫裙几乎被全部褪下,肌肤白如新雪,云鬟酥腰,身段玲珑纤细,一双玉足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在些微的日光下,此番情景对一个龙精虎猛,高大健硕的男人来说,着实夺人心魄。
陈灼站在她几步之远,垂眸看着她这副娇怜流泪的样子,颇觉无奈,耳根的红还没消,烧人。
他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小畜生比打仗还要棘手。
“要哥哥抱呀。”
见哥哥没抱自己,站在原地动都不动,陈念又娇嗔地喊了声,然后,哭得越发伤心了,“为什么哥哥不抱念儿了,为什么哥哥不让念儿吃了,兄长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薄薄的肩膀一颤一颤的,胸前的白兔也在跳跃着,呼之欲出。
陈灼喉咙发痒,眉毛都拧成了结。
“以后别说这样的话,懂么?”陈灼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他抬起粗大的手掌,下意识想抚摸她的脸颊给她擦眼泪,但在将要触到她肌肤的一刻,他的手却停了下来。
转而抚上了她的脑袋。
“以后也别扒哥哥衣服,喊着要吃奶了。”陈灼揉着她脑袋,哼了一声后又掌控着她后脑勺。
男人用了些力气,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好笑问,“陈念你说,哥哥又不是生你的娘,我就是上天下地也给你弄不出母乳来,你天天吃着有什么意思?”
以前陈灼把她当妹妹当小孩,也就没有在乎这么多,任她去闹去吃,只当是小孩子爱玩爱闹。
但自方才那件事,自陈念被逼着要出嫁这件事后,陈灼开始意识到,他捡回的陈念不再是以前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子了。
她长大了,身体到处都软的要命,偶尔看他的眼神,娇媚得能滴出水来。
他怎么还能把她当小孩,让她吃吃摸摸?
陈念还在抽泣呜咽,任由他抱着摸脑袋,乌溜溜的眼珠转着,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但看上去有点坏。
因为她想彻底吃掉哥哥,而不仅仅是像个孩子一样吃奶。
陈灼却对陈念的坏心思浑然不知。
怀里抱着这娇滴滴的柔弱妹妹,胸口处似乎还残留着少女脸颊的温软触感,陈灼头疼无比。
此时看她流眼泪,他这糙汉子也狠不下心来吼她了,只能俯身捞起她,将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锦被。
“你长大了,以后是要嫁人的,以前那种荒唐的事断不能再做,至于这个病,哥哥定会找到大夫来治好你。”
陈念被迫躺在床上,初春还有些寒冷,陈灼怕她受寒,替她掖好被角。
只是当他骨节分明的手探到少女下巴这处,想要给陈念掖被子时,不知怎么这小家伙就动了下,陈灼的手不知是碰到了她的唇还是小舌头,顿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从男人指尖迅速蔓延,传遍他四肢百骸,甚至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陈灼一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牙齿都要咬碎了,才强行压下。
但他面上仍是无事人一般,神情冷峻,眉眼锋利,没有任何表情。
陈念也是。
她装出一副刚只是无意碰到的单纯样子,掩去了自己故意去勾引他的心思。
然后,陈念继续用一双明亮的、煞是无辜地盯着他看,带着哭腔说:“哥哥今晚来念儿房间好不好?念儿今日都被吓到了……不仅被逼着做妾,还被人打了……念儿真的好害怕,怕她们晚上会趁我睡着,把我捉了去给别人当妾。”
说着说着,似是当真害怕极了,陈念死死咬着嘴唇无声流泪,看上去就仿似一朵娇花将将被雨打湿,似折非折,惹人心疼。
陈灼心头俱是一紧,忙问:“谁打的?”
陈念装作不经意地摸了摸脸上快要消褪的红痕,喃喃道:“我不能告诉哥哥是沈姐姐打的,沈姐姐和哥哥有……”
“呀,我一不小心给说出来了……”陈念一声惊呼,又慌忙闭嘴,但眼瞳晶亮发光,狡黠地转着,就像个顽劣的小孩。
陈灼听此,手掌托着她后脑,细细查看陈念刚抚过的脸颊,果真看到了一个红印。
虽然淡的快要消失,但若凑近仔细看,便能看出上面的手指印。
当真是被打了一巴掌。
“哥哥,我不是故意要惹沈姐姐的,我知道你和她有亲事,她是你未来的妻子,念儿只是个你捡来的妹妹,你定是把她看的重……”陈念忽就装出了一副懂事的模样,呜咽着说道,“念儿只是和她说……和她说不想嫁给那年过花甲的孙丞相为妾,想等哥哥回来……沈姐姐就打了念儿……好疼,哥哥……”
“你就让她打了这一巴掌?”陈灼听着,剑眉越皱越深,男人垂眸盯着她白皙脸上的手指印,脖子处都起了青筋。
“陈念,你可是我陈灼的妹妹,被人打了就不知道打回去么?就这么点出息。”
话落,陈灼低下头,薄唇张开,吹了吹她脸上快要消散的红印。
这动作堪称温柔,在他这个冷硬的将军身上极为少见,可吹了一下后,男人的粗粝指腹又狠狠地抚摸了下她的下巴。
动作有些粗暴,还带了掌控和惩罚意味。
只是陈灼自己都没察觉。
“在哥哥面前胡作非为,娇纵任性,怎么在别人面前就这般胆小,任人欺负?”陈灼冷冷问,语气似是严厉,可细细听去又夹杂着几分叹息,“被打了也不知道还手,只会哭着回来找哥哥,要是以后哥哥不在你身边,陈念,你该怎么办。”
“因为沈姐姐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呀……”陈念瓮声瓮气地说了句,把半张娇丽小脸都埋在了被子里,别过脸哼声,“要是我打她,哥哥定然会舍不得对不对?说不定还会罚我呢……”
“我舍不得?”
陈灼被她这句话气笑了,大手直接扼住她脸颊,把她的白软小脸扳过来面向自己。
“念儿,你还不清楚吗,哥从小宠你宠得跟什么似的,把你养成了如今这副娇蛮任性的样子,还总是跟孩子一样哭着闹着要吃奶,陈念,你怎么还会说出我舍不得别人的话?”
男人的声音听来低沉嘶哑,强势迫人,还带着点痞坏的笑,陈念听着听着便心跳加快,面红耳赤。
“除了你这个妹妹,老子就没宠过别人,再说了,我现在是谈亲事的时候么?哥哥得先为你选一门好亲事再想自己。”
陈灼的这句话一说出来,陈念心里的窃喜当即没了!
哥哥是笨蛋!……
大笨蛋!……
“边关已平,哥哥这次立了战功,待我入宫面圣,我会亲自在圣上面前为你讨一门亲事,亲手给你挑个好夫婿。”
陈念不满地哼了声,想反驳时细细思虑一番,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哥哥是倔脾气,头脑简单,和他对着干没用,她要先想办法把哥哥吃干抹净,待那时生米煮成熟饭,哥哥定是逃不过了。
想到这,陈念心情大好。
恰好此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将军,夫人让您去一趟。”
听到这句话,陈灼的脸当即黑了下来。
他捏了捏眉心,回了句“知道了”。
话落,陈灼便起身要走。
只是,躺在床上的小家伙此时又拽住了他的手。
绵软无骨的手勾着他手指,他看去,又瞧见她满脸的泪水。
小姑娘薄薄的眼尾洇成了绯色,柔唇一张一合,哭泣声断断续续地唇齿间溢出。
她分明没什么力气,根本拉不住他这个人高马大的糙汉将军,但陈念只勾了勾他小指,陈灼此时便顿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娇艳唇瓣。
“哥哥,念儿难受。”
陈念哭泣的声音里带着哀求,七零八落的:“今日母亲和沈姐姐逼我嫁人当妾,念儿被吓坏了,哥哥今天晚上能来陪陪我吗?”
她此时一直在哭,哭得浑身都在发抖,可怜的不成样子,就跟被人丢弃的小兔子一样,乖乖软软地缩在被子里,眼睛红红地看他,想要他的陪伴和守护。
陈灼沉默地站在床榻前,还是在瞧着她的唇,没有说话。
陈念见此,越发大胆了。
她抱着他的手贴贴脸颊,柔软的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他手背,在瞥到男人握紧的拳和手臂突起的青筋时,陈念藏起眼底得意的笑,但面上却是哭得更厉害了。
“呜呜呜,念儿就吃今天晚上一次,兄长就应了念儿,好不好……”
“兄长几个月都没回来,念儿真的好难受,哥哥难道不心疼念儿了吗?……”
“哥哥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要是念儿吃不到死了怎么办……”
……
陈念哭闹着要吃,听来就像是撒娇的哭声散在男人耳边时,陈灼有些头晕目眩,胸腔也在震裂,仿若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涌出来。
他费解,这小家伙怎么连哭声都这么娇媚。
想让她一直哭。
陈灼心神恍惚,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随即他鸦睫轻颤时,不知怎么,就看到了少女雪白牙齿若隐若现的小舌头。
然后,他竟鬼使神差地想,要是手指夹住会是什么感觉,会很软吗。
要不要伸手指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女鹅撒娇:一次,就一次
然后吃完抹嘴,我刚刚说了什么?
男主脑子简单糙汉子一个,某种意义上挺好骗的(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