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水质污染

  第九十章 水质污染

  全身基本上都处于酸麻状态,胳膊好像灌了铅,抬都抬不动,最后一截,我几乎是被唐克和疯子拖出去的。

  刚出了洞口,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我坐在地上已经瘫倒了,干脆就躺下来,心里感慨万千。

  可唐克和疯子说这还没完,两人已经顺着绳子往洞口上面爬上去了。

  我的体力比不上他俩,唐克干脆不耐烦地让我在下面等着,等他们爬上去了把我拽上去,我也不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反正现在就算是死,我也爬不动了。

  地上的冰面很快让人平静下来,那些酸痒难忍的感觉也在逐渐消失着,好在外面并没有蚂蚁。

  蚂蚁对气温非常敏感,因为体内基本都是蛋白质,不管是温度过热还是过冷,都会影响蚂蚁体内蛋白质的成分,所以尽管距离很近,但外面的气温低很多,这个自然环境就足以阻止蚂蚁出来。

  我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最后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脑袋却在一刻不停地飞速转着,梳理着这一路发生的事情,将所有线索连成一条线后,我发现这件事情特别诡异。

  首先,葬在门口的尸体是个萨满,而且好像是在守护里面的东西,这是第一个让人不解的地方。

  其次,如果那只蚁后是蚁蛊,这个蛊是谁炼的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再次,老爷子是为了蚁后身下的盒子来的那有没有可能说,那只蚁蛊在这里其实是守护身下的那只盒子我突然想到了那只盒子上的圆形凹陷,看形状大小,有没有可能萨满陪葬的玉头箍其实是一个机关,用来打开盒子的如果是这样,这个机关是谁在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最后,那只蚁后为什么突然发疯自杀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上面传来喊声,我看到悬在半空的绳子正在扭动,懒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抓住绳子绑在了腰间。

  上面立刻传来了一阵力量,将我往上面拖,虽然省力,但是这个姿势实在难受,身体很难保持平衡,而且勒得我喘不过气,我一只手抓着绳子保持平衡,剩下的手脚则顶着墙壁,这样他们一边拽我,我一边自己往上爬,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脑袋里被一堆问题塞满了,然而当我爬上去三四米的时候,手落在冰面上的位置下面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好像是一只脚,皮肉已经被啃噬得差不多了,坑坑洼洼的,我一看,差点儿干呕出来

  我的手被吓得差点儿缩回去,壮着胆子细细打量,冰面下面居然有一具尸体,我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原来这一段居然不是幻觉,冰里面的确有尸体

  在部分边远地区倒是的确有冰葬这么个说法,但绝对不是西南一带的葬俗,那么这具尸体是怎么进入了坚固的冰墙里的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雾蒙蒙的光线从上面照射下来,勉强能够看清一点,我发现这冰墙里面除了尸体之外,还有一些细小的花纹,仔细看看,是一道道被掏空了通道,想来是那些蚂蚁在这里面爬行,以人肉作为食物。

  蚂蚁这种昆虫很奇怪,比蟑螂脆弱多了,它可以负重,有着强大的体力,但是还有个bug,就是不能挨饿,蚂蚁如果不进食的话,一天都撑不住,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让蚂蚁甘愿进入极寒的环境,也要得到食物。

  再往后想想,工蚁的任务就是采集食物喂养蚁后,那就是说,我们看到的那只蚁后是以人肉为食,所以才长成这样了

  在我沉思的功夫,人已经被他们往上拽上去一米,冰层里的那张人脸正和我对视着,脸上的肉也被啃掉了不少,但是即便如此,我勉强认出来这是一具女人的尸体,而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明明是男人。

  看错了

  但是接下来我看到的情景很快向我揭示了答案在上行的差不多三米冰层中,重重叠叠纵横交错的,我竟然看到了几十具尸体,而且这还仅仅是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那么视线之外呢还有多少尸体

  我胆寒得厉害,在这地方简直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脑袋里联想出了一个诡异的画面,仿佛这些尸体随时都会冲破冰层,冲上来将我厮杀致死,我哆嗦了一下,手脚并用地迅速往上爬,几乎是逃命一般爬到了上面。

  好在随着高度的增加,冰层已经消失,不过很奇怪的是,冰层几乎是在不到一米的距离内变成了土壤,温度悬殊相当大,根本没有过渡,这种情况就是从物理学的角度也难以解释。

  等我上来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竭,唐克和疯子也累的厉害,我看他们的手已经磨破了,尤其是疯子,手上磨出来了一大片血泡。

  我连滚带爬地翻上来,刚想喘口气,突然看到地上趴着个人,手里还拿了把刀,吓得我一下坐在地上。

  唐克冷笑一声道:“怕个屁,死了。”

  死了我抬脚将那人的身子翻过来看了一眼,不是别人,竟然是傻子

  “看。”疯子指了指地上的绳子,已经被磨断了一些,好在傻子手里的刀太钝,不然绳子可能早就被他割断了。

  谁说傻子傻来着这王八蛋竟然是想趁着我们下来之后把绳子割断,但是我想不通的是,这傻子怎么突然就死了。

  傻子身上并没有外伤,就好像睡着了一样,除了眼鼻七窍,白色的液体黏杂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粒状物,流得满脸都是。

  这傻子怎么可能中蛊

  疯子盯着傻子的尸体,看了半天,喃喃道:“我觉得,应该是水质的问题。”

  地下河道很有可能是通往外面的,如果是这样,蚁蛊排出的卵有可能顺着水流流出去,被当地的百姓喝到,导致百姓中蛊,我们在下面的时候,疯子就说过那种粘液有剧毒,就是蛊毒。

  我突然想到在冰墙里面看到的尸体,忙问道:“你们上来的时候看到了吗”

  俩人点点头,表情相当淡定,合着就我自己被吓了一跳,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上半截还是土,下半截就成冰了”

  “只有一种可能,气温骤变,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唐克的猜测比较含混,也说不上冰层是不是和蚁蛊有关系,但是动物吸热影响环境,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寻常的动物肯定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但是蚁蛊就不一样了,唐克说,这蚁蛊肯定有大名堂,说不定已经有百年了。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老爷子在哪儿,我们在下面没有找到任何能够指向下一地点的线索,这种情况下,人就容易变得很茫然,实话说,从这儿出去之后我们连下一步要去哪儿都不知道。

  正说话的时候,唐克和疯子都在不停地抓身上,我也受他俩的影响,觉得身上奇痒无比,我记得来的路上有个水塘,打算先去洗个澡再说。

  我们仨从竹楼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抬头一看,天色雾蒙蒙的,也不知道是几点钟了,掏出手机一看,居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可是看这天色就像天刚亮起来一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好像走在废墟之中,我只能说,那味道让人联想到毁灭和死亡。

  转眼间已经到了小水塘,我干脆穿着衣服下去洗了一道,洗出来不少蚂蚁的尸体和白色的虫卵,看得人直犯恶心,疯子嘱咐我们一定要洗干净,不然这些虫卵会藉由我们的体温孵化,钻进身体里,到时候就和那傻子一个下场了。

  我们闲来无事分析起了蚁后自杀的原因,疯子一脸感慨道:“痴情嘛,你没看到公蚁死了,蚁后就殉情了呗。”

  “这东西挺古怪的,”唐克一边洗,一边道:“你看那只公蚁,是被锁在盒子上的,好像有人预料到,想要打开盒子就会杀死公蚁,蚁后就会发疯,以此互相制约,像不像一个保险措施而且设计这东西的人特意把盒子藏在风水位上,上面又以蚁蛊作双保险,只要是有人来拿走东西,不管是触动了其中哪一点,要么村子里风水败尽,要么当场被蚁蛊ko。”

  我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不过不知道老爷子是用了什么法子拿到盒子的,而且,我想不明白,“谁想出来的这么变态的保险措施”

  唐克和疯子异口同声道:“蛊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