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圻神情和善,但却威胁朱高燧父子,让他们知道来岛吉川等人还在自己手里,如果自己不把人交出来,朱高燧父子虽然还可以派其它人去美洲,但能否顺利回来就是未知之数了。
“瞻圻,我的好堂弟,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朱瞻坺眯起眼睛,盯着朱瞻圻轻声问道,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杀机。
“这可不是威胁,而是我们合作的基础,三叔您在日本,就不觉得离大明的北京城太近了吗?”
朱瞻圻也不客气,直接指出朱高燧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
果然,朱高燧听到朱瞻圻的话,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日本虽然孤悬海外,但随着海贸的兴盛,日本与天津等港口也是来往频繁,这让许多明人意识到,日本距离大明的京城太近了,如果从日本出兵,甚至只需要数天时间就能抵达天津港。
朱瞻基当初可是坐镇过日本,对这件事也更加清楚,当初他刚登基,不得不安抚朱高燧,默认了对方实际统治日本的事实,当然九州和石见银矿还是由大明朝廷直接统治。
可是现在朱瞻基已经坐稳了皇帝,同时开始巩固自己的统治,比如朝中的内阁除了夏元吉外,其它全都换成了朱瞻基的心腹。
除了内阁外,各地驻军,包括锦衣卫等秘密部门,也全都在换血。
在这种情况下,朱高燧占据日本这件事,在朱瞻基看来就有些碍眼了,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它人安睡”,朱瞻基可不想自己的头顶上,时刻有一把悬着刀。
当然了,朱瞻基并不打算和朱高燧来硬的,因为日本名义上本来就属于大明打下来的领土,所以大明向日本派驻官员和军队也是应该的。
只是以前大明派驻的官员和军队只限于九州和石见国,其它地方都由朱高燧父子治理,可是从前几年开始,朱瞻基慢慢的向九州和石见之外的地方派驻官员和军队,一点点的蚕食朱高燧父子在日本的统治。
这些情报,早就通过大汉锦衣卫送到朱瞻壑手中,因此他也将这些情况告诉朱瞻圻,从而成为他与朱高燧谈判的筹码之一。
只见朱高燧脸色数变,最后这才向朱瞻圻道:“贤侄,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你远道而来,不如就先休息两日,两日后我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好!那我就等着三叔您的答复!”
朱瞻圻说着站起来行了一礼,朱高燧也立刻派人带他下去休息。
等到朱瞻圻离开后,朱瞻坺立刻急切的上前道:“爹,您不会真的答应瞻圻这小子的勒索吧?”
“什么勒索?伱没听瞻圻说吗,瞻壑代表大汉,愿意给我们提供支持,帮我们探索美洲,以大汉现在的国力,除了人口不如大明,哪一点不比大明强?人家愿意支持咱们,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朱高燧却神色如常的反驳道。
“可就算大汉支持咱们,但探索美洲还是咱们出人出力,所有收益自然也应该归咱们所有才对,怎么能便宜瞻圻这小子?”
朱瞻坺再次不满的叫道。
他一向看朱瞻壑和朱瞻圻兄弟二人不顺眼,因此对于和他们合作,自然也十分的排斥。
“你可别看不起瞻圻,这小子不跟着二哥去大汉享清福,却带着自己的船队满世界跑,甚至把原来的澳洲占据,还改名为罗娑斯,你要是有他一半的出息,我也就省心多了!”
没想到朱高燧撇了朱瞻坺一眼,竟然夸起朱瞻圻来。
“我……”
朱瞻坺被父亲的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最后只能重重的坐到椅子上,扭过头生起了闷气。
“行了,你也别因此生气,瞻圻这小子再怎么出息,那也是别人的儿子,日后咱们要是顺利抵达美洲,甚至像你二伯一样在海外立国,到时你不但比瞻圻有出息,甚至比瞻壑都有出息!”
朱高燧看儿子生气,心中一软安慰道。
听到父亲说自己比朱瞻壑还有出息,朱瞻坺这才转怒为喜,当即跳起来,讨好似的给朱高燧一边捶背一边道:“还是父亲您看得通透,我也觉得您比大伯、二伯强多了,他们不就是比您早出生两年吗,如果您早点出生,那皇位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唉,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人还是要向前看,大明给了你大伯,你二伯在你皇爷爷的支持下,在海外立国,就剩下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老三,什么都要靠自己,现在甚至要和晚辈合作……”
朱高燧说到最后时,也感觉一阵心酸,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出来,似乎自己真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却完全忘了他当初给兄长下毒,要不是朱棣宠爱他,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爹,您也别太难受了,要是您觉得这件事不错,那咱们就按您的想法,和瞻圻这小子合作。”
朱瞻坺听到父亲的话,也替他感到心酸,于是终于松口道。
“嗯,不错,你的确长大了,瞻圻这小子的确是趁人之危,想要从美洲分一杯羹,不过瞻壑他远在大汉,就算是合作,他的手也伸不到美洲,所以这次的合作,其实是瞻圻打着大汉的名义,从美洲捞一点好处。”
朱高燧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沉思片刻这才继续道。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瞻圻放人,拿到去往美洲的航线,只要掌握了这条航线,咱们就掌握了主动权,至于瞻圻这小子,刚开始给他点甜头也没什么,只要他不给咱们捣乱,等到咱们在美洲站稳了脚根,再把他一脚踢开也不迟。”
说到最后时,朱高燧也得意的一笑,现在朱瞻壑和朱瞻圻逼着自己合作,日后他当然也可以单方面撕毁合作协议,毕竟他们做初一,自己就能做十五。
“父王高见,儿臣佩服啊!”
朱瞻坺听完父亲的这番话,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即大拍马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