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朱瞻壑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常思宁从背后轻轻的抱住朱瞻壑问道。
“今天我去探望夏尚书时,遇到大伯,大伯对我说了许多话。”
朱瞻壑叹了口气说道。
“大伯是不是劝你和大哥和好?”
常思宁冰雪聪明,一下子猜到了朱高炽说话的内容。
“不错,只是大哥对我成见已深,我和他都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和睦相处了。”
朱瞻壑再次叹了口气回答道,对于常思宁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夫妻多年,有许多心事也只能和她聊一聊。
“夫君做事一向问心无愧,大哥他对你有成见,若是合不来,也不必强求,大不了咱们日后早做打算就是了!”
常思宁再次轻声道。
其实汉王府的基业早就开始向天竺那边转移了,田地和铺面也出手了大半,甚至连汉王妃,最近也打算离开大明去天竺了,毕竟她和朱高煦不能老是两地分居。
“早做打算是没错,只是我担心大伯难过,毕竟他是最不希望看到我大哥闹翻的人。”
朱瞻壑再次道,他之所以为难,其实主要还是顾虑朱高炽的想法,否则以他的性子,根本不会这么犹豫。
“大伯虽是一片好心,但有些事也不能强求,更何况夫君你能做的都做了,从来没有对不起它人,就算真要和好,也需要别人去主动,而不是咱们去主动,否则只会自讨没趣!”
常思宁再次道。
她性格刚毅,而且也清楚朱瞻基主要是嫉妒自己的丈夫,因此从没想过让朱瞻壑去委屈求全,大不了他们搬出大明就是了。
听到妻子这么说,朱瞻壑也伸手抱住了她,随后这才轻声道:“好,就听你的,反正我做事无愧于心,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对了,那个唐赛儿又率领船队回来了,母妃说这次想跟着船队去天竺,路上会不会有危险啊?”
常思宁忽然再次问道。
上次张忠将最后一批移民带走了,这次唐赛儿又率领船队来了,不过她这次并不是来拉人的,而是来送人的,因为许多移民在天竺发了财,思念老家的亲人,于是杨士奇便组织了这次的船队。
当然送这些发财移民回来的目的并不单纯,主要就是借这些移民之口,向大明的百姓宣扬一下天竺那边的福利,吸引更多的移民前去定居。
“应该不会,大明到天竺的航线已经走过不知多少次了,而且这次唐赛儿来大明,也带了大批的海军船队,另外母亲走的时候,皇爷爷肯定也要派大明的水师护送,安全上肯定没问题!”
朱瞻壑笑着回答道。
毫不夸张的说,大明与天竺的海军,绝对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两支海军,这两支海军联手护送汉王妃,如果再出问题的话,那可就有点太没天理了。
“可海上风云变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风暴之类的天灾,咱们这几年组织的船队,可没少见遇到船毁人亡的事故,这让人如何不担心?”
常思宁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自从嫁入王府后,汉王妃就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婆媳间的感情十分深厚,现在汉王妃要去天竺,常思宁当然十分的不舍。
“放心吧,母亲走的时候,咱们一起去给她送行,到时我让唐赛儿他们多加照顾,一切以安全为先,宁可多时间,也绝不冒险,肯定能将危险降到最低的!”
朱瞻壑再次安慰道。
做为儿子,朱瞻壑也同样担心母亲的安危,但出海这种事,本就没有百分百的安全,不能因一点危险就不出门了。
“但愿如此吧!”
常思宁微微点头,随后又和朱瞻壑说起王府的安排,汉王妃要离开了,日后王府就要以常思宁为主,许多事情也都需要做一些改变。
最后夫妻二人聊到半夜,这才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朱棣北征的事顺利的推行下去,毕竟连夏元吉都被抓了,谁也不敢再去触他的霉头。
按照朱棣的计划,两个月后将再次北征,目标直指瓦剌的脱欢,自从上次逃过一劫后,脱欢就一直躲在漠西一带休养生息,因为草原上没有其它的对手,因此脱欢的实力也恢复的很快。
朱棣这次出兵的目地,就是想一举解决掉脱欢,使得草原上出现一段实力的真空期,虽然日后可能会有其它的部落崛起,但最少也要十年以后,才有可能威胁到大明。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再加上夏元吉被抓了,钱粮的调度也都比较麻烦,所以这段时间朱棣也很忙,许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处理。
朱瞻基倒是表现的十分积极,这段时间帮着朱棣处理许多北征方面的事,几乎每天都泡在武英殿里。
反倒是朱瞻壑并没有去凑热闹,主要是汉王妃要去天竺,他必须得把家里的事处理一下。
要知道汉王妃这次离开,整个汉王府的人都要带走一半,除了管事、仆从外,还有大批的工匠,现在天竺那边开办了许多作坊,最缺的就是各种工匠。
汉王妃在清点人手的时候,甚至开玩笑说自己都快赶得上当年文成公主出嫁了,光是带的工匠就数以千计,这么多的工匠去了天竺,肯定能让那边的工艺水平出现一个飞跃。
终于在经过多天的准备之后,朱瞻壑与常思宁、孙若微一起动身,亲自送汉王妃离开京城,经天津抵达莱州。
莱州这里的官员经过朱瞻壑的提醒后,倒是真的上心了,对外宣传莱州港有直达天竺的港口,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被报纸上的宣传吸引,于是纷纷赶到莱州,等候船队前往天竺冒险。
就在朱瞻壑他们抵达莱州的
船只还没有靠岸,船上的甲板就已经站满了人,这些都是之前移民天竺的山东流民,现在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