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布政使衙门。
储埏脚步匆匆的找到右布政使张海,神情凝重的说道:“事情不太妙啊,现在流民的事朝廷肯定早就知道了,但却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这绝对不正常!”
“我也知道不正常,所以早就派人向朝中打听情况了,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回信。”
张海也皱起眉头说道。
自从朱瞻壑在青州招募流民的消息传出去后,不但引发了流民震动,也让整个山东官场为之震动。
因为朱瞻壑出现在山东,而且还开始招募流民,这说明朝廷已经知道山东的情况,这让张海这些故意隐瞒实情的山东官员,也都是心中惶恐。
所以在这段时间,储埏和张海这些人也四处活动,打听朝中的动向,但很可惜,他们暂时还没有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按说不应该啊,汉王世子是陛下最宠爱的孙子,他都来山东招募流民了,肯定是得到了陛下的首肯,可陛下既然知道了山东的情况,怎么会没有任何举动?”
储埏同样皱起眉头自语道。
他和张海做山东的左右布政使,两人几乎是吃不下、睡不着,天天都做着朝廷派人捉拿他们归案的噩梦,毫不夸张的说,储埏比一个月前瘦了足足十几斤。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陛下并不打算怪罪我们?”
张海忽然低声猜测道,毕竟他们可是封疆大吏,哪怕朱棣是皇帝,但如果真的追究他们的罪责,到时连带着整个山东官场都要被清算。
这绝对会引发官场上的大地震,甚至引发更大的动荡,因此张海怀疑,朱棣可能出于稳定的考虑,所以并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责任。
“这不可能,以陛下的魄力,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他绝不可能轻易的放过我们!”
储埏却不赞同张海的猜测,反而坚定的认为朱棣一定会追究到底,甚至现在的平静,很可能只是朱棣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年纪大了,已经没有年轻时的魄力了,你看自从迁都之后,陛下是不是再也没有北征过?”
张海却觉得自己的判断很有道理,甚至还拿北征来举例。
“可你不要忘了,陛下之前刚派世子去浙江,将浙江左布政使捉拿归案!”
储埏却冷哼一声再次道。
这下张海也不说话了,其实他刚才的话也是自欺欺人,朱棣可是敢于造反的皇帝,怎么可能为了稳定局面就放过他们?
“那你说咱们怎么办,我派人去京城打听消息,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估计是朝中封锁了消息。”
张海这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脸颓丧的问道。
“自从陛下设立内阁,朝中大权尽入内阁之手,而内阁大臣听起来权力滔天,但任免却全都看陛下的心意,可以说朝政大权全都在陛下手中,其它大臣根本无法插手,咱们想要打听到有用的消息,自然是难比登天。”
储埏这时也有些灰心丧气,同样一屁股坐到张海旁边。
两人现在都有种大祸临头之感,但却偏偏没有任何的办法,这种等待的煎熬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最后两人沉默良久,等到天都快黑了,这才各自离开衙门回府。
张海回到府中,立刻叫来自己的幕僚商议,这位幕僚姓林,也是他的心腹,许多事情他不方便出面,都是由这位林先生帮他出面。
“林先生,现在朝廷隐而不发,情况恐怕比我预想的还要危急,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张海将眼下的局势大概的讲了一遍,然后向林先生求助道。
“这个……”
只见林先生沉思良久,最后终于开口道。
“大人,以我之见,现在您有三条路可走!”
“哪三条路?”
张海闻言眼睛一亮,立刻追问道。
“
林先生沉声说道。
“不可能,如果我认罪,就算把责任都推到储埏身上,但我的仕途也完了,甚至可能还会因此下狱,到时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脱层皮!”
张海立刻摇头拒绝道,除非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他绝不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去赌。
“
林先生再次建议道。
“更不可能,让我带着家人流亡海外?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张海拒绝的更加果断,随即就向林先生苦笑道:“林先生,您能不能提出一个有用的建议,像出海逃亡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
“那好吧,既然大人您不愿意造反前两条路,那只能选择最后一条了。”
只见林先生叹了口气,随后凑近张海,压低声音道。
“最后一条路其实和
“你的意思是……”
张海眼神闪烁,已经明白林先生的意思,但一时间又下不定决心。
“老爷,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而且最好让人伪造成自杀的假象,到时让储埏留下一封认罪的遗书,如此一来,您顶多就是个失察之罪,日后就算陛下怪罪下来,顶多就是贬官,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林先生看起来文质彬彬,但语气中却满是阴狠。
张海这时也有些惊动,但更多的是犹豫,毕竟储埏是左布政使,如果事后被人查出来,是自己杀了对方,到时他肯定罪加一等。
但如果不杀储埏,他又没办法把罪名都推到对方头上,这让张海也十分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