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田地了,新寨的移民们全体出动,在官吏的分配下,很快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田地。
当然也有人不想要田地,兑换成了店铺,对于这些事,汉王府的官吏早就轻车熟路了,因此整个分配田地的过程也是有条不紊。
唐赛儿监督着整个过程,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她也可以从中解决,毕竟她可是佛母,新移民中有不少白莲教徒,因此她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等到田产分配完毕,唐赛儿竟然收到一张喜帖,原来是一个名叫吴山娘的教徒与老移民成婚,移民成婚在天竺可是一件大喜事,毕竟不但可以分宅子,而且还意味着在这里安家立业。
对于这样的邀请,唐赛儿倒也没有拒绝,婚礼就在今天,所以在分配过田地后,唐赛儿就顺路去喝了杯喜酒,然后对这对新人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其实不光是吴山娘,新移民到来后,老移民不停的发动进攻,虽然老移民都有案底,但这些人现在已经改过自新,而且还不缺钱,还真被他们打动了一些女子,所以接下来还会有不少新人成婚。
看着自己亲自带来的这些移民,开始在天竺安顿下来,唐赛儿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离开时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不过就在唐赛儿刚离开移民寨,正准备回德里城时,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当她扭头看去时,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二王子,你怎么才来?”
唐赛儿看到来人也立刻行礼道,来人正是朱瞻圻,之前他找借口留在德尔巴港,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来德里见朱高煦了。
“原来是唐指挥使,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朱瞻圻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问道。
“我去监督移民分配田地,顺便参加了一场婚礼。”
唐赛儿笑着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急着进城见我父王,就不打扰唐指挥使了,告辞!”
朱瞻圻说着一拱手,然后就打马飞奔而去。
看着飞奔而去的朱瞻圻,唐赛儿也有些奇怪,她总感觉今天的朱瞻圻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摆脱了唐赛儿,朱瞻圻很快进到德里城中,最后径直来以王府的大门前。
守门的将士都是朱高煦以前的亲卫,自然都认识朱瞻圻,也不需要人禀报,他直接就进到王府。
朱高煦这时正在殿中与杨士奇议事,当得知朱瞻圻进府的消息时,他也并不惊讶,很快和杨士奇交待完事情后,这才让对方退下,然后在将朱瞻圻召到大殿之中。
不一会的功夫,就见朱瞻圻大步进到殿中行礼道:“拜见父王!”
“嗯,倒是长高了不少,你大哥还好吗?”
朱高煦打量了一下这个几年未见的儿子,随后这才开口问道。
“这是大哥托我带来的一封书信!”
朱瞻圻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朱瞻壑写的书信拿出来双手呈上。
朱高煦接过书信,打开后看了一下信上的内容,信的开头很正常,都只是一些普通的问候,另外还禀报了一下山东移民的情况,朱高煦看的连连点头。
不过在信的最后,朱瞻壑忽然话锋一转,提到了朱瞻圻母亲的事,这让朱高煦的眉头也立刻皱了起来。
“伱想知道你娘的事情?”
朱高煦看完信沉默了片刻,随后这才向朱瞻圻问道。
“是,我想知道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朱瞻圻咬着牙开口问道,因为太过紧张,他的身子甚至开始微微发抖。
面对儿子的质问,朱高煦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身子微微后仰,眉头一挑看着儿子反道:“那你觉得你娘是怎么死的?”
“从我小的时候,府里的人都在传,说我娘是被你杀死的,我也一直这么认为,可是后来大哥告诉我,我娘死的太过蹊跷,这也让我对传言产生了怀疑。”
朱瞻圻十分坦荡的回答道。
正是因为他小时候一直怀疑是朱高煦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所以他才会与朱高煦处不好关系,甚至故意惹他生气。
“瞻壑都说了些什么,能让你竟然对认定的事情产生怀疑?”
朱高煦闻言颇感兴趣的问道。
“大哥说以爹你的脾气,如果想杀我娘,完全可以自己动手,根本用不着下毒。”
朱瞻圻再次回答道,说话时他也一直盯着父亲,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还是瞻壑了解我!”
没想到朱高煦听后忽然叹了口气,脸上竟然露出几分悲伤的神色。
“这么说大哥真的猜对了,我娘真的不是被你所杀?”
朱瞻圻听到父亲的话,激动的眼圈发红,全身抖的更厉害了。
“不错,我实话告诉你,你娘是我最喜欢的女子,为了她,我甚至顶撞了你皇爷爷,当然不可能杀她,但我也知道她恨我,因为她的父母皆死于靖难的最后一役。”
朱高煦说到最后时,也不禁长叹一声,靖难打的很惨烈,但叔叔和侄子打,怎么算都是一笔糊涂账,其中牵扯到的恩怨也实在太多了。
“那后来呢,我娘的死是不是和我舅舅有关?”
朱瞻圻再次追问道,他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因。
“可以这么说,我最后悔的,就是救你舅舅,因为正是他的逼迫,才让你娘走上了绝路!”
朱高煦说到这里,气的狠狠的一拍桌子,然后这才把当年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朱瞻圻的母亲在最初时,的确对朱高煦有怨恨,甚至还有过寻死的念头。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处的久了,她感受到朱高煦对自己的关心,再加上后来朱瞻圻的出生,使得她在世上有了牵挂,最终安下心做了朱高煦的妾室。
本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朱瞻圻的母亲会一直受宠,朱瞻圻虽然是庶出的次子,但在王府的待遇也绝不会差。
然而很可惜,意外就是发生了,而这个意外的根源,就在朱瞻圻的舅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