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出横斜吟里肠,孤山风月在扶桑。
先生可毁千秋誉,犹有梅渡海香。
一休和尚指着一幅梅图,证据轻缓的咏出一首《画梅》诗。
朱瞻壑不懂诗词,但也能听出这首诗是以梅咏志,不但在诗中表明自己的出身,而且还表明了自己的志向,可以说极为巧妙。
“好!好诗!”
朱高炽听后也大为赞叹道,这首诗虽然不能说是传世之作,但也在水准之上,更难能可贵的是,竟然出自一个日本僧人之手,这让他对这个一休和尚也大为赞叹。
随后朱高炽请一休坐下,三人边品茶边聊天。
一休这才发现,这位大明太子虽然体型胖大,但却极有才学,对诗词歌赋都有很深的造诣,这让他也更加敬畏。
一直聊到天色将晚,朱瞻壑和一休这才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朱瞻壑向一休问道:“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打算?”
“有,我打算先去临济院,参拜一下祖师,然后再去少林祖庭拜访!”
一休神情坚定的道。
一休属于临济宗的传人,临济宗是禅宗五大流派之一,始于临济义玄大师,他在河北正定建有临济院,广为弘扬希运禅师所倡启“般若为本、以空摄有、空有相融”的禅宗新法,因此被称为临济宗。
而禅宗的祖庭则在河南少林寺,始于达摩祖师,因此一休打算先去临济院,然后再渡过黄河,去少林参拜。
“好吧,我会帮你安排一下的,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给你送行。”
朱瞻壑知道一休向佛之心十分坚定,于是也没有多说,而是答应给对方提供必要的帮助。
比如一休需要换取大明僧人的度牒,否则他根本不算是合法的僧人,也根本无法在大明境内自由活动。
“谢世子!”
一休诚恳的道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朱高炽竟然多次召一休进宫聊天,顺便还从一休那里,了解了许多关于日本的风土人情。
朱瞻壑也帮一休办理了度牒,朱高炽得到一休要去拜访禅宗祖庭,也同样提供了不少帮助。
也就在科举的前两天,一休向朱瞻壑告别,独自一人离开了京城。
“瞻壑,你的这个办法靠谱吗?”
张忠这天找到朱瞻壑,有些担心的问道。
科举要开始了,招募读书人去天竺的计划,也要准备实施了,只是张忠对这件事还是有点不放心。
“靠不靠谱,总得试一试,而且就算举人中愿意去天竺的人不多,但还有那么多秀才、童生,另外还有数量庞大的小吏,总能凑够去天竺的人!”
朱瞻壑却笑呵呵的回答道。
为了招募读书人去天竺,他还特意查了一下资料,比如大明每次各省的院试,一般会录取数万名秀才,而秀才的录取率并不高,甚至还不到十分之一。
换句话说,大明最少有几十万到上百万读书人,这么多人中,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人的愿意去天竺,那也有上万人。
要知道大明所有官员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几万人,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武将,因此朱高煦手下如果有一万文官,足够他统治面积小得多的天竺了。
“好吧,科举到四月份才出结果,现在还有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咱们要做什么?”
张忠听后点了点头,于是再次问道。
“很简单,现在只需要放出消息,让这件事在读书人中开始发酵,等到科举结束,咱们再正式张贴榜文,等到有举子愿意与咱们接触后,再向全国各州府也张贴榜文,招募那些秀才、童生等,当然功名不一样,待遇肯定也不一样。”
朱瞻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他打算先从落榜的举子身上打开突破口,然后再向其它读书人招募,至于小吏,恐怕要放在最后了,因为如果太多的小吏离开,肯定会影响到各地官府衙门的稳定,万一影响太大,恐怕不好收场。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
张忠再次点头道。
他其实很想早点回天竺,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只能慢慢筹划。
而且只要开了个好头,日后再想招人就容易多了,因此只能按照计划一步步来。
正说话时,忽然有下人跑进来禀报道:“世子,宫里送来一份公文!”
“公文?”
朱瞻壑有些惊讶,毕竟公文怎么会送到自己府上,而且还是从宫里送来的,难道是朱棣让人送来的?
带着心中的疑惑,朱瞻壑接过公文看了一下,果然发现这是朱棣让人送来的。
而当看到公文上的内容,朱瞻壑也终于明白了原因,原来这是一份从日本行省发过来的公文,是杨允亲手写的,上报了日本行省的一些情况。
朱瞻壑将公文上的内容详细的看了一遍,随后眉头也皱了起来。
原来在朱瞻壑离开后,日本那边的局势发生了一些变化。
本来足利幕府阵兵于大内氏的边界,却不敢进攻,而大内氏和大明也无力主动进攻,于是局势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但就在前段时间,足利义持忽然在镰仓一带集结了大批水师,并且召集工匠,开始仿照大明战船的样式,想要打造一批新的战船。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足利义持在积极备战,说明他想要打破现在的僵局,而且他打造水师,目标显然不是大内氏,而是大明占据的九州岛。
杨允得到这些消息后,也察觉到不妙,于是立刻上书朝廷,让朱棣拿主意,而朱棣估计也拿不定主意,于是让人把公文送到朱瞻壑这里,让他帮着参谋一下。
“瞻壑,发生了什么事?”
张忠看到朱瞻壑看完公文后沉默不语,于是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日本行省那边的局势有些变化,皇爷爷想让我拿一下主意。”
朱瞻壑抬头回答道。
“那朱勇不会有危险吧?”
张忠立刻问道,朱勇就在日本行省镇守,所以他肯定也十分担心。
“放心吧,足利幕府做出积极备战的姿态,但以我的估计,暂时还打不起来。”
朱瞻壑笑道,他觉得足利义持这么大张旗鼓的集结水师,反而只是在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很可能不是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