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换了身衣服,满心欢喜的跟着宦官出了宗人府。
朱瞻坺也跟着一块进宫,他也看出来了,自己老爹暂时还死不了,所以他也收起了野心,先帮老爹应付一下皇爷爷,到时自己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就能把这次的事情糊弄过去了。
父子二人一同来到武英殿,不过刚进大殿,他们就立刻感觉气氛不对。
只见朱棣脸色阴沉的坐在上面,朱高炽和朱瞻基、朱瞻壑三人也都在,看到他们父子时,三人的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特别是朱瞻基,眼睛中更是冒着怒火。
更让朱高燧感到心惊的是,明明说是设宴,可朱棣等人面前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酒宴的样子。
“儿……儿臣参见父皇!”
朱高燧虽然感觉情况不对,但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
后边跟着的朱瞻坺也发现情况不妙,整个人只感觉头皮发麻,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来?
“来人,赐宴!”
朱棣似乎都懒得废话,直接开口道。
紧接着只见一排宦官鱼贯而入,送上桌椅以及一道道菜肴,不一会的功夫,朱高燧父子面前就摆放上一桌丰盛的酒菜。
朱高燧本来就感觉不对劲,当看到送上来的酒菜时,更是大惊失色,关键不在于菜,而在于盛菜的盘子,正是他通过朱瞻基之手,送给朱高炽的特制漆盘。
父子二人看到这些漆盘,又看到朱棣和朱高炽等人的脸色,立刻猜到这件事肯定暴露了,这让朱高燧吓的一哆嗦,当即跪倒在地叫道:“儿臣罪该万死!”
“起来!朕让你吃饭!”
朱棣却是冷哼一声,指着朱高燧命令道。
朱高燧吓的几乎瘫倒在地,可又不敢违抗朱棣的命令,于是扶着桌子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伸手去拿筷子时,又几次掉在桌子上。
最后在朱棣逼视的目光中,朱高燧终于拿起筷子,然后夹了块鱼肉放到嘴里。
御厨的手艺精湛,鱼肉也做的十分美味,但这美味的鱼肉在朱高燧嘴里,却如同嚼蜡,甚至他几乎干呕的想吐出来,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也吃!”
朱棣再次一指朱瞻坺道,这小子虽然年纪小,却跟着朱高燧一块算计朱瞻基,否则这些有毒的漆盘也不会送到朱高炽手中。
“孙儿……孙儿遵命!”
朱瞻坺这时也是欲哭无泪,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如此的话,他刚才就不应该跟着进宫。
朱瞻坺跟着拿起筷子,父子二人虽然明知道这漆盘有毒,可在朱棣的逼视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朱瞻壑看的心中大爽,他之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可是吃了不少铅含量超标的食物,现在终于轮到朱高燧父子了。
等到一桌子菜被朱高燧父子吃的七七八八了,朱棣再次冷笑着问道:“这漆盘装的食物好吃吗?”
“好……好吃!”
朱高燧父子二人再次硬着头皮回答道。
“很好!传朕的旨意,日后你们父子的饮食,都必须用这套漆盘盛放!”
朱棣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朱高燧父子用这些漆盘,这让旁边的朱瞻壑也大呼解恨。
“父皇(皇爷爷)饶命啊!”
朱高燧父子闻言终于吓破了胆,再次跪下苦苦求饶道。
他们当然知道这些漆盘有毒,吃一两顿还没什么,可若长时间吃,就算人不死,恐怕也会变成疯子。
看着伏在地上,苦苦向自己求饶的朱高燧父子,朱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却再次冒了出来。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只见朱棣几步来到朱高燧面前,抄起桌子上一个最大的漆盘,照着朱高燧的脸上就砸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朱高燧的一声惨叫,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父皇饶命!饶命啊!”
朱高燧一边惨叫一边求饶,可朱棣却一点也不手软,拿着盘子不停的往朱高燧身上砸,很快朱高燧就满头满脸全都是鲜血。
以前朱棣虽然也打朱高煦,但他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否则就算朱高煦再怎么强壮,恐怕也早就被打的爬不起来了。
但这次朱棣却动了杀心,手中的盘子有好几斤重,抡起来就像是个锤子似的,把朱高燧砸的惨叫连连。
旁边的朱瞻坺吓的都快尿裤子了,一张小脸煞白,没有半点血色。
最终还是朱高炽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前抱住朱棣的手臂劝道:“父皇息怒,您再打下去,老三就真的要被打死了!”
“打死正好,他活着也是个祸害!”
朱棣挣了几下手臂,无奈却实在甩不开朱高炽这堆肥肉,只好停手怒道。
“您要真把老三打死了,日后也没办法向我娘交待啊!”
朱高炽再次劝道,提到母亲时,他眼圈也微微发红。
果然,徐皇后就是朱棣的软肋,无论朱高燧再怎么混蛋,那也是他和徐皇后的骨肉。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被打的半死的朱高燧,朱棣的火气终于消散了一些。
不过一顿打并不能抵消朱高燧父子犯下的罪行,于是朱棣喘了几口粗气后,立刻下旨道:“来人,剥去赵王父子的冠服,贬为庶人,将他们囚禁在西华门看管!”
随着朱棣的一声令下,立刻有禁卫上前,将朱高燧父子拖出去囚禁。
听到朱高燧父子被贬为庶人,朱高炽本想再劝一下,但想到他们父子给自己下毒的事,朱高炽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皇爷爷,孙儿识人不明,被人利用,害父亲中毒,请您责罚!”
朱瞻基这时主动上前请罪道。
朱棣看着这个最宠爱的长孙,有心让他免于责罚,但又想让他长个教训,于是最后开口道:“伱明日启程去北京吧,那边正在营建皇城,就由你主持,这次的事就当长个教训,日后万不可再轻信人言!”
“皇爷爷的教诲,孙儿定当谨记在心!”
朱瞻基郑重的道,对于罚他去北京主持皇城营建一事,他也没有任何异议。
处罚过朱瞻基,朱棣的目光又转向朱瞻壑,随即就露出一副头疼的表情,因为这小子又立了大功,他都不知道该赏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