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壑,你不知道促织大赛多热闹,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
张忠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没兴趣。”
朱瞻壑神情冷淡的摇了摇头,他对斗促织真的没兴趣,因此也不打算去参加什么促织大赛。
“你要是没兴趣,那不如把你桌子上的这只铜铡刀借给我,我带着它肯定能横扫千军!”
朱勇蹲在书桌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笼子里的促织道。
他对这只铜铡刀简直太喜欢了,要不是汉王府戒备森严,说不定他已经下手硬抢了。
“不行,参赛的促织都是从我这里买的,若是让人知道我把最好的留着,卖的都是差一些的,那明年人家还会来我这里买促织吗?”
朱瞻壑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会拿这只铜铡刀参赛。
“就算伱不参加大赛,也可以陪我们一起去看热闹啊。”
张忠再次劝道。
“大赛上要么是人,要么是虫子,对我来说都十分无趣,所以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朱瞻壑再次摇头,拒绝的十分干脆。
“你确定不去?”
张忠不甘心的再次问道。
“不去!”
朱瞻壑再次坚定的拒绝。
“你不去算了,反正太孙肯定去,以他的习惯,每次出行都会带几个宫女和内侍随行。”
张忠抬头,语气幽幽的道。
“我想起来了,促织是从我这里卖出去的,售后工作一定要做好,我得亲临现场看看它们的表现才行,走吧,咱们哥仨一块去!”
朱瞻壑霍然起身,一本正经的道。
“重色轻友!”
对于朱瞻壑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朱勇也不禁撇了撇嘴道。
朱瞻壑却横了朱勇一眼,别人可以这么说他,但唯独朱勇这小子不能这么说他,因为历史上朱勇就是死于土木堡之战。
自己这么努力,连脸都不要了,不就是为了阻止朱祁镇这个混账出生,从而拯救那些枉死的将士,拯救大明的江山社稷?
英雄,注定是孤独的!
不过就算前路上布满荆棘,也无法阻止自己泡……呸!是拯救天下苍生!
这么一想的话,朱瞻壑立刻感觉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了,走起路都是虎虎生风。
秋兴园。
是的,这里就是以斗促织为名而建的园子,园子的主人是中军都督佥事徐膺绪。
中山王徐达有四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早卒,还剩下三个。
长子徐辉祖,靖难时支持朱允炆,曾经率兵阻拦朱棣的大军,哪怕朱棣杀入京城,他依然不肯去见朱棣,要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被朱棣一刀砍了。
但谁让徐辉祖是朱棣的大舅子,所以他最后只是被削爵软禁,永乐五年去世,魏国公的爵位由他的儿子继承。
相比徐辉祖,徐达最小的儿子徐增寿却支持朱棣,靖难时还暗中给朱棣通风报信,结果被朱允炆诛杀。
朱棣登基后追封徐增寿为定国公,徐家一门两国公,再加上朱棣的妻子徐皇后,可以说是风光无限。
徐膺绪就是徐达现在唯一还活着的儿子,虽然没有爵位,但朱高炽哥仨见到对方,都得叫一声舅舅。
徐膺绪没什么大的志向,唯独好玩,走马斗鸡无一不精,促织当然更不在话下,京城每年的秋兴大赛,都是他出面组织的,为此还兴建了这座秋兴园。
朱瞻壑与张忠、朱勇来到秋兴园时,只见这里已经人满为患,有不少人朱瞻壑都在拍卖会上见过。
不过这些人见到朱瞻壑时,却都纷纷躲避,与他上街时那些百姓们的反应一模一样。
“他们为什么都躲着我?”
朱瞻壑不解,百姓们怕他这个恶少也就罢了,可这些人大都是王孙公子,个个身份不凡,怎么也会怕他?
“还不是你上次落马假死,你爹发疯把一同去的人都暴打一顿,现在你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可是臭名远扬。”
提到上次的事,张忠的语气也带上几分幽怨。
“难怪最近只有你们两个找我出去玩!”
朱瞻壑闻言也有些哭笑不得。
朱高煦的行为的确太恶劣了,就像是后世某个小朋友在学校受伤,结果小朋友他爹跑过去,把班级所有孩子都打了一顿,这个小朋友日后肯定会受人排斥。
遇到朱高煦这种爹,朱瞻壑也只能自认倒霉,同时也认识到,张忠与朱勇真是自己的好兄弟!
“二哥!”
没想到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快步上前,一脸欣喜的向朱瞻壑道。
“你是……三叔家的瞻坺吧?”
朱瞻壑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实在是这个小子与朱高燧长的太像了,深眼窝、鹰勾鼻,简直就是个少年版的朱高燧。
“三哥你果然还记得我,好久不见,我都快想死你了!”
朱瞻坺十分热情的上前,一把抱住朱瞻壑,亲热的不得了。
朱瞻壑也似乎十分高兴,拉着对方聊了好一会儿,最后朱瞻坺遇到其它朋友,这才告辞离开。
等到朱瞻坺离开后,朱瞻壑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起来。
“哎!你觉得你这个堂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旁边的张忠用肩膀顶了一下朱瞻壑,笑的不怀好意问道。
“这小子不光长得我和三叔像,连这份虚伪的性格,也和我三叔一模一样!”
朱瞻壑双手抱在胸前评价道。
“你从哪看出来的?”
朱勇不解的向朱瞻壑问道。
“他嘴上说想死我了,但这段时间根本没露过面,连上次我三叔去探望我,他都没跟着一起去,这不是虚伪是什么?”
朱瞻壑好歹两世为人,肯定不会被一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骗过。
当然了,朱瞻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城府,朱瞻壑家里的那头小倔驴和他一比,简直弱爆了。
“你还真说对了,朱瞻坺这小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前在你面前说太孙的不好,在太孙面前又骂你不好,两面挑拨、两面讨好,深得赵王殿下的真传!”
张忠笑嘻嘻的低声道,这些话可不方便被外人听到。
“太孙来了!”
朱勇忽然一指园子的入口。
只见朱瞻基一身便服,与徐显义并肩从外面走了进来。
相比朱瞻壑,朱瞻基却十分受欢迎,所到之处人人恭迎,所有人都想和朱瞻基搭上话。
就连朱瞻坺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悄咪咪的和朱瞻基聊了好一会儿。
不过朱瞻壑的注意全都放在朱瞻基身后的随从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孙小宫女,她旁边还有另一个美貌的宫女,但却被朱瞻壑直接忽略了。
孙小宫女紧紧的跟随在朱瞻基身后,估计平时也很少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因此一双大眼睛时不时向四周偷瞄几眼,结果很快就与朱瞻壑的目光对上了。
当看到朱瞻壑也在看着自己时,孙小宫女立刻像只受惊的小鹌鹑似的,直接躲到朱瞻基身后,借助朱瞻基的身形挡住了朱瞻壑的目光。
朱瞻壑来这里可不仅仅为了看孙小宫女几眼,而是一直盘算着该怎么拆散对方和朱瞻基?
现在
这时朱瞻基也看到了自带清场光环的朱瞻壑,于是主动上前打招呼道:“二弟你也来参加秋兴大赛,不知准备了几只促织?”
“我对促织没什么兴趣,就是来凑个热闹,听说大哥去年输了一次,今年肯定有备而来吧?”
朱瞻壑明知故问道。
“那是当然,今年我必定一雪前耻!”
朱瞻基再次踌躇满志的道,一如之前,他带着各地搜集的促织回到金陵城时。
“那就预祝大哥旗开得胜了!”
朱瞻壑笑呵呵的再次道。
话音刚落,就见门外又人走了进来,整个园子的人“呼啦”一声,也全都围了上去,原来是园子的主人徐膺绪到了,这也意味着秋兴大赛要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