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圣府。
朝霞峰上,一片绿意盎然之地。
一阵微风拂过,穿着一身素白长裙的聂青瑶,则是站在一处墓碑前,轻轻将手中的泥土,洒在面前的坟头上。
“娘,这是凡儿,是我的孩子”聂青瑶望着面前的墓碑,声音有些颤抖道。
楚凡站在聂青瑶身旁,望着有些失态的聂青瑶,却是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他知道,这二十八年来,自己母亲承受了太多。
关于北冥圣府,楚凡几乎没有太多好感,若非是因为聂青瑶,楚凡甚至会想要将那雷极塔夷为平地。
突破六转玄幽境后,楚凡自视即便仍旧不是那聂无为的对手,但也绝对拥有在其面前自保的实力。
这北冥圣府对他而言,已然没有了之前那般威胁。
“孩子,不要恨他!”
就在楚凡沉思之时,聂青瑶却仿佛看出了楚凡的心思一般,轻声叹道。
闻言,楚凡只是一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他不明白,为何面对将自己囚禁二十八年,让自己几乎家破人亡的凶手,母亲还能如此释然。
就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楚凡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不想再让聂青瑶伤心了,或许对于她而言,现在每一个亲人都极为重要。
墓碑四周长满了紫色的紫芯花,方圆宛如一片花海一般。
聂青瑶看了一眼四周。
她还记得,自己母亲最喜欢的便是紫芯花。
她在雷极塔中这二十八年,这坟墓附近竟然连一株杂草都没有,而且还长满了紫芯花。
看样子,他并非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绝情。
聂青瑶望着面前的墓碑,脸上则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如此,她离开的也安心些。
不多时。
就在聂青瑶和楚凡离开之后。
朝霞峰上。
在那一片蓝色的花海当中。
一道空间波动传出,随即一道身着袍服的身影便缓缓出现。
踏!缓步踏出,聂无为同样走到了那座墓碑前。
看着那墓碑上自己亲手刻下的名字,聂无为一张脸上,亦是露出了一抹复杂之色。
“心儿,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聂无为声音低沉道,目光却是看向聂青瑶和楚凡离开的方向。
他已经下令,放任聂青瑶和楚凡离开,估计要不了多久,二人便会离开这圣府秘境。
“当初,为了生下青瑶,你不惜坏了道基,甚至提前引发天人五衰”“是我没用,没有办法保住你的性命。”
“你曾经跟我说,让我照顾好青瑶,要让她长大成人,所以我一直对她栽培有加,甚至不惜耗费功力,炼制了九华洗骨丹,可她呢?”
“她非但私自下界与凡人相恋,更是将那九华洗骨丹给了一个凡人,她怀了那个凡人的孩子,坏了自己的道基,注定再也无法有机会踏出那一步。”
“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聂无为伸手抚摸着面前的墓碑,仿佛如同百年前他抚摸着挚爱之人的面庞一般。
眼神,逐渐变得深情。
可一张脸上的表情,却是倍感痛苦。
这一刻。
随着一缕微风掠起,一朵紫芯花的花瓣随风脱落,径直是飘到了聂无为的掌心之中。
“是啊!她跟你真是太像了,你们母女俩的性子都是这么的执拗。”
“当年为了生下她,你也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真的害怕她也跟你一样”说到最后,即便是以聂无为的心境,此刻亦是不免有些波动。
世人都知道他将自己的女儿亲手关进雷极塔中二十八年。
可又有谁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不愿自己女儿走上当年她母亲的那条老路。
坏了道基,无法问鼎大道,千年之后无疑与凡人一般,终究只能化作成一坯黄土。
而聂无为如何能接受。
所以这二十八年来,他将聂青瑶关在雷极塔第七层,却未曾对聂青瑶动用禁灵锁。
以那雷极塔酝酿数千年的灵力,来滋养修复聂青瑶的体内损坏的道基。
只是,区区二十八年,还不足以让聂青瑶损坏的道基恢复。
然而,聂无为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圣府秘境。
北冥圣府在北方,南方则是逍遥圣府之所在。
此刻,就在偌大的逍遥圣府当中。
一处古色古香的阁楼里。
静室之中,穿着一身逍遥圣府内府弟子服的苏媚,已然走了进来。
望着面前那站在窗前的一道身影,苏媚见状,当即是出声道:“师父,不知唤徒儿前来何事?”
面前之人,正是逍遥圣府内府长老,柳青青。
合体境大圆满的强者。
也是苏媚的亲传师父。
此时,看着踏入房门的苏媚,柳青青则是转过身来,一张丝毫不输于苏媚的绝色容颜之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刚才北冥圣府中,有人传来消息。”
柳青青只是这一句话,却是让苏媚面色一动。
“可是关于那聂青瑶聂伯母的?”
苏媚下意识的问道。
毕竟,一直以来,她都在借助师父柳青青的关系,暗中帮楚凡打听其母亲聂青瑶的事情。
整个逍遥圣府,能让苏媚信赖的,也就只有眼前之人。
所以,关于她和楚凡之间的关系,苏媚虽然没有明言,但却并未有太多隐瞒。
“你很在意那个叫楚凡的小子?”
看到自家弟子如此紧张,柳青青则是笑问道。
闻言,苏媚方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随即连忙否认道:“师父说什么呢,只是故友之托罢了,而且那聂伯母本就可怜,被关押在那雷极塔中,听说那雷极塔可是北冥圣府的禁地,里面关押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
苏媚连忙解释道。
逍遥圣府之中,亦是门规森严,若是让人知道她倾心于一个府外之人,自然是触犯府规之事。
即便她是柳青青的弟子,触犯府规,也一样会受到严惩。
毕竟,聂青瑶甚至是府主聂无为的女儿,都被罚在那雷极塔中囚禁,更何况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