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姿势不自然地离开,两个保镖一边用淫邪的目光盯着她的屁股,一边用下流的话语讨论老板的风流韵事,直到女人进入电梯,他们才想起此前的规矩,必须在老板办完事后敲门以确保其生命安全。
实在是女人太销魂,相貌、身材和气质处处勾魂,两人一时疏忽,赶紧回去敲门:“老板?”
没人回应,两人收起笑脸,眼神凝重:“林老板您能说话吗?请回复我们。”
仍然没有回复,两人直接撞门闯进去,看到血流一地已死亡多时的林成涛,俱是表情大变,一个赶紧报警,另一个调头跑出去,从防火楼道急匆匆跑下去,突然撞到一个瘦小的身影不由暴怒:“妈的!”
人高马大的保镖扫一眼被他撞到墙上的青年,骂了句黄皮猴子,继续赶路,青年忽然喊住他:“你是林成涛的保镖,林成涛出事了?”
保镖立马察觉不对,这人敏锐过头,是敌非友,当即拔出匕首刺过去,下一秒直接倒地,眉心中弹,死不瞑目。
楼吉收起手枪,若有所思:“有人比我快了一步。”他转身下楼,边走边嘀咕:“是谁呢?”
……
刚受舆论裹挟,被迫表示不日将了结本市房地产大亨全家灭门惨案的新洲市局,本就焦头烂额,结果又接到广市一知名电商企业家在他们管辖区被害身亡,奔赴现场看到一名死者被割喉、另一名死者被一枪毙命,当即疑心两种作案手法。
邢队按着抽搐的太阳穴,招来一个小警员说:“拦住外面的记者,这次绝对不能让赵颜里之流提前公布命案凶手。”
小警员眨巴着眼说:“邢队,好像有点晚了。赵记在记者堆里冲锋陷阵呢。”
邢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挥挥手:“先拦下再说。”
房间和楼道都有人取证,监控也去调取了,邢队脑子里将一系列案件串联起来,再想起赵颜里今晚提前公开的命案凶手,话里话外都是记者比警察先一步找到凶手,还确实拍到畏罪自杀的凶手,不由更头痛。
这时手机响了,邢队一看是程为平来电,赶紧接起:“程局?”
程为平:“不用拦住记者,让他们报道,但是不让他们完全报道。”
啥意思?邢队一时间没闹明白。
程为平:“明天会有文件下去,调李瓒到市局协同调查命案,你把事情告诉他,他知道怎么应对媒体。”
邢队迟疑:“您意思是让外界将质疑全部转嫁到李瓒身上?程局,这是利用他、推他到风口浪尖!”
程为平:“本来就是冲着他去的浪潮!他之前不作为,推脱案件,闹得东城分局尸位素餐的名声沸沸汤汤,突然间高调破案,频繁露面,好好一个人民警察搞得像选秀明星!站得高,自然有看不顺眼的人搞他,现在就是反噬的时候。他自己任性行事,不能让全体警民为他的形象买单!”
邢队:“可李瓒确实凭自己本事破的悬案。”
程为平冷漠说道:“那就让他发挥聪明才智继续破这次针对他而来的困境。反正文件已经发放下去,明天李瓒会调去市局,你自己看着办。”
语毕,结束通讯。
邢队心焦,拨打李瓒的电话,对面响半天没人接,又先后拨打佟局、孙归鹤等人的电话,本以为拿李瓒当子孙辈疼的佟局和孙归鹤会紧张,谁料一个比一个淡定。
佟局说:“瘟神终于送走,谢天谢地,劳烦邢队好好照顾他,如果不听话你尽管打——好了好了,我这边还有急事先挂电话没事别call我有事也不会接的再见!”
一口气说完连个反应机会都不给,邢队懵住了。
然后是孙归鹤的回复,依旧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协助破案这个事啊,李瓒肯定高兴了。没他的事,他还跑去廖怀义那里套话,听说也是他打电话到支队的吧,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让人家记者先发表。”
“您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人家记者没撒谎。”
“这摆明是个局……”
“是局你就接着,不对弈一场怎么破局?”孙归鹤:“老邢,你可从不优柔寡断。”
邢队苦笑,想抽烟,他以前的确从不优柔寡断,可是现在这局摆明冲着某个人来的,借着这个靶子打粤江市甚至是广省的警察局的面,而他们连对方是谁、几个人、为敌的原因都不知道。
“李瓒不会怕,他渴望了很久,你不用怕他遭遇什么不测,就算对弈输了、死了,也是他的路。”孙归鹤轻声说着冷酷的话,“少拿他当小辈看,快三十岁的小辈你心里也不硌得慌。”
邢队:“……”现在知道人快三十岁了,之前天天叨着孩子还小男人晚熟让他继续钻牛角尖的老父亲是谁?
“挂了,等剿敌大获全胜之日再通知我。”
邢队满脸复杂,感觉听了一场红白脸对唱的经典戏码。
***
翌日,东城区分局刑侦办。
陈婕和季成岭拎着两袋饮料进来,给每个人分了一罐后来到老曾办公桌前说:“李队一大早上班,屁股没坐热听说被佟局喊去训了。曾叔,您知道这回训什么吗?”
老曾:“不是训。市局那边准备调他过去参与一桩案子。”
季成岭也好奇凑过来,陈婕问:“什么案子?”
“广市电子富商林成涛被人暗杀,就在新洲区一酒店总统套房内,据还活着的保镖说凶手是一个提供特殊服务的按摩女。调监控、查门店都显示按摩女是假身份,那是个杀手。”
“哇哦!”陈婕尤其感兴趣,说道:“有点豪门相杀那味儿了,既然是杀手,最有可能就是财杀。查他人脉关系里利益纠葛最大的,或者最近有利益矛盾的,一抓一个准。”
季成岭不假思索:“林成涛好像也是为青山镇工程而来的吧。”
陈婕愣了下,猛然想起当年参与青山镇工程的几个开发商就有林成涛,表情愕然:“不是吧?青山镇工程就那么几个开发商,程万科伏法,其他四家当年全身而退。结果现在工程重启,他们跟闻到肉味的狗一样奔来,反倒成为催命符不成?先一个鸿发,然后是昌隆,已经死了两个开发商。”
季成岭:“这案子古怪。”
老曾:“何止古怪。鸿发老总全家灭门惨案破案了,凶手一个是替向昌荣背黑锅的包工头,一个是被赵今鸿害得终身不能怀孕的情妇,都有非常正当合理的杀人动机,而且作案工具都被搜索,上面留有指纹、死者血液,还有套牌车的交易记录,行凶证据主动交代得一干二净。更重要的是凶手已经服毒自杀,省去警察审问、判刑、执行死刑等一系列步骤,多省心、多完美的罪犯。”
陈婕喃喃说:“曾叔,您这话不太适合公职人员说出口。”
老曾摆摆手,季成岭用手肘怼她:“没听出来?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同理,没有完美省心的罪犯,这事从头到尾就透着古怪。而且鸿发老总全家灭门案一了结,紧跟着又来一桩,死者和死者之间还都关系匪浅。要不是冲着青山镇工程重启,就是跟当年没彻底了结的青山红馆有关。”
陈婕若有所思:“女人的直觉,我还是觉得跟公仔碎尸主角——程凯蒂有关。”
其他两人摊手,对此不发表意见。
这时,李瓒踱步进来,陈婕和季成岭等人围过去问,他挥挥手:“散开,案件保密。我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你们深爱的李队,是新洲市局三催四请的特殊顾问,是本市热门专栏特别报道的明日之星,请你们尊重我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可以崇拜,但是请离偶像生活远一点。”
“切!”
所有人散开,陈婕走时还毫不客气的唾回去,在李瓒一口一个‘不孝女’中翻白眼走开。
李瓒摇头嘀咕:“就不能保护新星脆弱的尊严吗?”他敲敲王铛铛的桌子,问:“查出来没?”
王铛铛抬头,盯着俩浓重的黑眼圈,眼里都是化为实质的怨念。
李瓒那颗周扒皮的心终于有了一点点软化:“查不出来没关系,再给你两个小时。”
王铛铛动嘴皮子:“我以为你会有点良心……”
李瓒无动于衷,对上司要求良心实属天真。
王铛铛拿出一沓刚打出来没多久的A4纸说:“全国各地查出来同名字、类似名字的都在这里,我顺便把它们一些资料都编辑上去。不过有些实在太偏门,找不到登记,资料太少,基本就是一个名字+地址。”
李瓒接过,留下一句:“不错,加油好好干。”
王铛铛:“……”妈的。
李瓒回办公室看这沓资料,就是他让王铛铛查的‘圣玛利亚女子教堂’,一共给出十四份资料,他先从粤江市周边看起,速度很快,排除掉他认为不太可能的,最后选出三份最可疑的资料。
其中一份只有名字+地址,偏门得不行,连地址都很陌生。
“圣玛利亚女子教堂,香港深水埗。神父:霍景山。”李瓒沉吟,琢磨霍景山这个名字,最后还是决定找江蘅。
那是江蘅的老家,他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