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没注意到温萤脸色的变化,何广却不会忽略。
某个刹那,他甚至有请她原谅的想法,但李青青隔着门的一声咳嗽,让他再次清醒过来。
李青青这个方案虽然腹黑,但快刀斩乱麻,其实对各方都好,让温萤留着一丝念想,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想到这里,何广的心又陡然坚硬起来,悄然将眼光从温萤身上离开。
这99朵玫瑰怎么办?
米初夏这几天都不回来,温萤又是绝对不能送的,给李青青?
那个财迷搞不好转手就卖给花店老板了!
想了想,干脆把玫瑰花塞给了一脸羡慕的章晴:
“我女朋友出去了,几天都不回来,送你吧!”
“喔喔喔!章晴,广哥向你表白了,你就要成为亿万富豪的女人了!”
李敢一阵怪笑。
“行,以后亿万富姐罩着你俩啊!”
章晴话音未落,黑暗中猛然响起一声怒吼:
“臭婊子!”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黑影从安全楼梯那飞奔而出,一巴掌打在章晴脸上。
没有人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都来不及阻拦,章晴眼前金星直冒,“砰”地一声狠狠撞在防盗门的门框上。
惨叫一声,鲜血瞬间从她头顶涌出。
“你他妈的干什么?”
何广和李敢又惊又怒,大吼声中同时上前。
“砰”地一声,李敢也一声惨叫,被黑影一脚狠狠揣在小腿上,当场跪地不起。
要不是他挡住,这一脚估计会把章晴的骨头都踢断,这人完全在下死手。
“,老子的腿断了。广哥,干死这王八蛋!”
李敢抱着腿连声哀嚎,一边大叫起来。
“臭婊子,敢给我戴绿帽子,老子打死你!”
黑影却并不想和何广打,绕了个圈,避开何广,又往章晴扑去,一边还大叫着。
这种机会哪能放过,何广横扫一脚,黑影当场就摔了个狗啃泥。
但他依旧不放过章晴,挣扎着爬起,一拳打在章晴的肚子上。
章晴一声惨叫,身子都弓成了虾米,手上的玫瑰花瞬间落地。
“王八蛋,你他妈找死呀!”
何广彻底被激怒了。
他本来一直克制,不下死手,这时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怒吼一声飞起一脚,正中黑影的下体。
黑影叫都叫不出来,抱着下面满地打滚。
李敢挣扎着爬了起来,抄起玫瑰花,对着黑影的脸一阵狂抡:
“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1202的门“嘭”地打开,李青青也拿着一个炒锅冲了过来,照着黑影的头就是一通乱砸:
“让你打女人,让你打女人!废物男人,在外面当怂包,在女人面前豪横,我打不死你!”
大家都被李青青的暴力给吓住了,愣了一会,何广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抢下她手里的铁锅:
“好了好了,再打下去,他要被你打死了!”
“章晴,章晴,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温萤这时才反应了过来,抱住快晕过去的章晴,大叫起来。
章晴的状态不大对,眼神有点迷离,何广吓得赶紧掏出手机:
“120吗,这里有人受伤,黄龙雅苑16幢4单元1202!”
又打110:
“110吗?这里有人行凶伤人,把人打晕了过去了,黄龙雅苑……”
然后打陈权的电话:
“陈律师,麻烦您来一下,我们……”
打完电话,场面已经得到了控制,李敢学着美国警察的招式,半跪在黑影的脖子上,压得那个家伙不能动弹。
“过一会就松一下,别压死他了!你腿怎么样?”
何广喊了一声。
“妈的,痛的要命,不知道是不是骨裂了?”
李敢龇牙咧嘴,照着黑影的脑袋又是一顿猛抽。
“何广,章晴的头一直在流血!”
温萤哭着喊道。
“王八蛋!”
何广大骂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按在章晴头上的伤口上,喊道:
“李青青,你去夏夏的房间里找找,她那有药箱的;温萤,你抱着章晴,按住伤口……”
在何广的连声命令下,惊魂未定的众人逐渐恢复了镇定,七手八脚地忙乱起来。
没多久,110、120来了,所有人全部上了车。
一通忙活,快12点了,大家才重新聚到一起,章晴的头包成了粽子,李敢柱着个拐棍。
门外,陈权正和对方的人激烈争论。
“5个打1个,你方这是聚众行凶!”
“一派胡言,我方是正当防卫,你方先动的手,监控可以证明!”
“绝对防卫过当,我方已经倒地,失去了攻击能力,你方还用铁锅作为凶器,继续攻击我方!”
“大谬不然,你方倒地的时候,仍然实施了攻击,我方的行为,是为了保证自己不受进一步的侵害!”
“这本来是我方的家事,你方随意介入,破坏了社会和谐!”
“大错特错,家庭暴力也是暴力!”
……
律师吵架就是有水平,一个脏字没有,却不断想将对方逼下深渊。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起来:
“受害者是博士,是我公司的技术骨干,他的受伤不仅仅会暂时没法工作,还会影响我公司生产。
身为他的老板,身为一个年收入上亿的企业主,我要求你方承担全部损失……”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迟疑了半晌,何广试探地喊了一声:
“明诸葛,表哥?”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了,明诸葛的大肚子先进了房间,看到何广,他很是惊讶:
“你怎么也在,你不是住3单元么?”
“是我同事!”
还真是他,想起他刚刚的话,何广就很是不爽,淡淡地回了一句。
“这件事你做得欠妥,人家是两口子……”
明诸葛教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章晴打断了:
“谁跟他是两口子,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谁同意分手了?我不同意!没有我的同意,你就还是我的女朋友!”
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一把轮椅上慢慢滑了进来。
上面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他的头上、脸上包了好多纱布和创可贴,但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住他泔水桶一样的油腻怪味。
“是你!”
何广双眼圆睁,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