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轻描淡写的说出战俘日后的命运,但是听在哈里勒的耳中,却几乎如同雷霆一般,将他震的呆立当场,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毕竟雷鸣口中的那些战俘,可全都是他手中的精锐,可是现在却成为了明人的奴隶。
一想到上面这些,哈里勒就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想要怒吼、想要杀人,可是最终却只是无力的坐在那里,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无能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战败,这些人也不会遭受到这样残酷的待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哈里勒变得十分沉默,甚至连饭也很少吃,整个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这让傅安等人也吓了一跳,毕竟哈里勒可是重要的俘虏,如果他死在路上,虽然陛下不至于因此怪罪他们使团的人,但毕竟也是个不小的过失。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傅安和雷鸣他们也不敢再刺激哈里勒,反而还要让人经常盯着对方,免得哈里勒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幸好哈里勒虽然精神萎靡,但情绪倒还算平稳,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使团要进京,本来走漠南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不过现在漠南虽然被大明掌控,但草原上马匪横行,有些干脆整个部落都是马匪,连军队的粮食都敢抢劫,所以为了安全考虑,使团还是经玉门关进入关内,一路经过西宁、兰州等地,算是绕了一点远路。
随着进入到大明地界,特别是进入到一座座的城镇后,牢笼中的哈里勒也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他似乎对大明的城镇十分感兴趣,每到一处城镇,他都会仔细观察着城镇中的第一处,甚至连饭量也增加了一些,整个人的气色也开始好转,这让傅安等人也终于放下心来。
使团越往东走,就越是接近大明的核心,城市自然也越来越繁华,特别是兰州、平凉等城市,更是西北一带有名的大城,城中的人口都在十万以上。
对于兰州这种大城,哈里勒也倍感兴趣,自从进城就看个不停,走的时候也一直回头,最后直到高大的城墙都看不到了,他才安静下来,默默的坐在牢笼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在过了兰州与平凉等大城之后,道路也越发的平坦,甚至有些地方都出现了硬化的路面,哪怕下雨也不影响走路,这也让使团的速度再次加快,一路上也路过了更多大城,比如西安、洛阳等。
这天下午,使团他们也终于来到了开封,从这里就可以走水路了进入运河了,到时直接到达京城附近,可以说又快又便捷,当然最重要的是,水路可比陆路舒服多了。
晚上使团众人就住在开封城中的驿站中,傅安等人晚饭时品尝了一下开封有名的灌汤包子,配上酸辣爽口的肚丝汤,又开胃又过瘾。
不过在晚饭过后,看守哈里勒的人却忽然跑来找到傅安禀报道:“大人,那个哈里勒说要见您!”
“见我?他肯开口了?”傅安听到这里也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段时间哈里勒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比之前还是十分瘦弱,而且平时也闭口不言,谁和他说话他都不搭理。
“属下也不知道,晚饭后他忽然开口说要见您。”禀报的人再次回答道。
“这倒是奇了,难道这小子转性了?”郭骥这时也凑过来好奇的道,他就坐在旁边,刚才的话当然也听到了。
“傅兄,哈里勒身份特殊,还是我们陪你一起去见他吧!”这时另一边的雷鸣也站起来道,哈里勒虽然被俘,但他毕竟是帖木儿的孙子,现在帖木儿率兵来攻,所以哈里勒的身份也十分敏感,一般的官员也不宜和他有太多的接触。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傅安也赞同雷鸣的意见,于是三人一起来到后院,哪怕是在驿站里,哈里勒等人依然被关在牢笼里,旁边有专门的人看守,免得他们逃脱。
傅安三人来到哈里勒的牢笼前,只见对方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晚饭,做为最重要的俘虏,哈里勒的晚饭和傅安三人一样,都是开封的灌汤包子。
哈里勒也看到傅安三人,但却没有停下吃饭,而是把最后一个包子塞到肚子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别的不说,大明的美食的确让他流连忘返。
看着一脸回味的哈里勒,傅安忽然想到,帖木儿一家好像都信奉某种宗教,在饮食上有些忌讳,比如这种灌汤包子,对方似乎就不能吃,不过看对方一脸满足的模样,他也没有出言点破。
“小别吉找我可有什么事情?”傅安看到哈里勒吃完饭,这才开口问道。
没想到哈里勒听到傅安的话后,却是用一种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三人,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骗你?这……这话从何说起?”傅安闻言也是一头雾水,旁边的雷鸣和郭骥更是瞪大眼睛,实在不明白哈里勒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这一路上已经路过十几个大城,虽然只是匆匆而过,但以这些大城的规模来看,似乎每一个都不比撒马尔罕小,难道这些都不是你们大明的都城?”哈里勒说到最后时,也露出一脸的怀疑。
第一次见到大明的城市时,哈里勒只是感到震撼,但是后来见的多了,特别是许多大城都不比撒马尔罕差,甚至犹有过之,这让他也开始慢慢起了疑心。
毕竟在哈里看来,这些繁华的城市每一个都可以做为都城,特别是今天到达的这座名叫开封的城市,城中人口众多,商业也极为繁华,可以说是他进到大明后见到的最繁华的城市了,但这依然不是大明传说中的都城北京,这让他也不禁怀疑,傅安他们是不是在故意耍自己?
听到哈里勒的话,傅安三人也是面面相觑,最后更是大笑起来,结果这也让哈里勒更加生气,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发笑的原因,但他却感觉到自己似乎受到了某种冒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