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忙了三天三夜,李节也终于可以回家了,李夫人看到他一脸疲惫的模样也十分心疼,当即烧水让李节洗澡,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不过李节吃了一半就困的受不了,回到房间就蒙头大睡,等到第二天醒来时,竟然已经是黄昏时分,他几乎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后的李节感觉神清气爽,不得不说年轻人的恢复力就是好,无论再怎么劳累,好好的睡一觉就彻底的恢复过来,不像年过三十后,熬一次夜好几天都调整不过来。
今天肯定去不了宫里当值了,估计朱允熥今天也没精力外出,而且给朱标干了那么久的活,休息一天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李节就用剩下的时间陪母亲聊了聊天。
现在家里的经济情况好转,主要是之前朱元璋赏赐了不少的财物田产,所以李夫人想再买套宅子,毕竟这套宅子太小了,想招几个仆人都没地方让仆人住。
对于这些事情,李节完全没有任何想法,毕竟他的精力都放在娶公主这件事上,所以家里的事情都由李夫人和赵姨娘她们做主就行了。
另外李节还趁宵禁前带笛儿上街上买了不少吃食,这丫头几天不见李节,都快想死他了,确切的说是想李节给她买的吃食,因为赵姨娘已经开始控制她的零食了,免得她不吃饭,也只有李节才会偷偷的带她买零食解馋。
李节当然知道小孩子吃零食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做为孩子,喜欢零食是他们的天性,也不可能真让他们完全不吃,毕竟在控制饮食这件事上,连许多大人都做不到,否则后世也不会有那么多天天叫着减肥,却越减越肥的人了,所以偶尔让笛儿放纵一次也没什么。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李节这才来到皇宫,还没等他进大本堂,就再次被朱标派来的内侍拦住,然后带他来文华殿见朱标。
李节迈步进到大殿中,发现这里已经恢复了原样,堆积的账册全都搬走了,之前忙碌的官吏也都不在了,整个大殿一下子显得空旷了许多,朱标也一脸笑容的坐在殿上,看起来心情不错。
“拜见太子殿下!”李节当即上前行礼道。
“不必多礼,李节你这次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朱标这时也站起来笑道。
“殿下客气了,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李节也再次谦虚道,不过心里也在吐槽,没想到看起来老实宽厚的朱标,竟然也会算计人,看来朝堂上的这帮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看到李节这么谦虚,朱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他主动解释道:“其实父皇让我清点国库,主要是拖住我,让我没时间去参与朝堂上的一些事,避免与父皇再发生冲突,结果因为你和允熥,却让我提前完成了任务。”
“原来如此!”李节听到朱标的解释也恍然大悟,从前天开始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想不明白,现在总算是知道了答案,而让朱元璋和朱标发生冲突的事,李节也立刻猜到了。
“殿下说的可是大都督于显父子的案子?”李节犹豫了一下这才好奇的开口问道,这件事早就闹的满城风雨,所以他也很想知道朱标在这件事上是什么态度?
“不错,看来你也知道了。”朱标闻言也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父皇对这件案子极为重视,甚至下令要严查不怠,可是我却担心牵连太多,所以劝父皇只诛杀于氏父子即可,可是父皇却执意不肯,为此我们父子也大吵一架,然后我就被父皇给支开了。”
李节听到朱标这些避重就轻的话却是暗自撇嘴,大吵一架是真的,但后面朱标却隐瞒了挨打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教他带着马皇后画像的办法他用了没有?
“殿下仁慈,相信陛下应该已经明白太子的苦心了吧?”李节再次追问道,这件事关系太大,整个朝堂都想知道朱元璋接下来的行动,而朱标口中的回答显然是最可信的消息。
“唉,父皇若是那么好劝就好办了!”没想到朱标这时却长叹一声,随即又打起精神道,“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昨日你们走后,我又劝说了父亲好久,总算是让父亲的态度软化了一些。”
朱标之所以对李节说这些,其实也是想听一听李节的意见,毕竟这段时间李节的表现已经让他大感意外,特别是在一些关键的事情上,李节总能有出人意料之举,所以他也希望李节能帮他想个办法,最好能让父亲回心转意,打消重启胡惟庸案的想法。
李节也猜到了朱标的想法,不过他却是暗自苦笑,朱标可是朱元璋最器重的儿子,连他都无法改变朱元璋的想法,更别说自己这么一个外人了。
当然这些话不能明说,所以李节沉思了一下片刻后这才故意岔开话题道:“于显之女是潭王妃,这件事牵涉到皇家,的确不宜大办!”
听到李节提到自己的八弟朱梓,朱标也再次叹了口气道:“说的就是,我八弟那个人本来就胆小,这次于氏父子案发,他已经吓出病来,父亲本来还要下旨申斥弟妹,幸好被我给劝住了,昨天我又劝父亲召八弟夫妇进京,到时我亲自安抚他们,免得他们乱想!”
李节听到这里却是满脸愕然的看着朱标,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无语的道:“殿下是想害死潭王夫妇吗?”
“什么意思?”朱标闻言也愣住了,他和自己的兄弟们感情一向很好,怎么会害死自己的兄弟。
“殿下既然知道潭王胆小,于氏父子的案子又闹的满城风雨,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潭王定然十分惊恐,若是这时忽然接到陛下召他入京的圣旨,换做太子您是潭王会怎么想?”李节再次无语的分析道。
李节之所以提到潭王朱梓,就是想到历史上的潭王朱梓是自焚而死,而且死的还挺冤,本来他岳父于显犯案,朱元璋担心这个胆小的儿子多想,于是就召他入京,结果朱梓以为父亲是要问罪自己,于是与妻子于氏自焚而亡。
李节一直以为这是朱元璋自己的失误,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竟然是朱标的主意,以朱标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兄弟,反而在兄弟犯错时,他还会尽力在父亲面前维护,所以这只能是朱标的无心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