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九幽听见他的话后,只是手臂微顿,接着就又朝着那血主斩去。
这一幕出人预料,不过这中方宇宙的血主那里不只有他一人,方见那两名女子齐齐闪出,齐齐伸掌。
她们两手之上的指甲都骤然变得极长,好像刀刃一般,撕裂动荡着世间万物,顶向九幽的刀意。
“咔嚓嚓——”
尖锐无比的断裂声响起,到底是能轻易败过的血主的九幽,比这两个女子强了不止一星半点,那刀和两双手仅仅僵持了片刻,就猛地把她们都震飞了去。
力势恢宏,一记震飞,也带来的尖锐指甲的龟裂和剧痛。
血主见此也是怒火中烧,但是他又毫无办法,遑论巨刀去世不减,凶猛劈至。
“轰隆——”
斩力威能迸发,刃芒喷薄四方,血主临对之,浑身一阵战栗,躲避之下却是无法完全闪开,一条手臂就是那般被斩没了。
赤色喷溅,血主气得想要咆哮,他一边面容扭曲,一边心有余悸地后退着,避闪后见九幽没有再动,方才催动力量,那只断臂开始以缓慢的速度生长复原。
对此,玄羽暗道一声可惜,不过他也不主张九幽持续出手,将这血主灭杀,最后了却其性命的,应当是他才对。
前面说了,敢那般对雪出手出言,此人在他眼中,绝不能这样活得好好的。
随后,只见九幽手里的那把巨刀微微一闪,伴着缕奇异波澜,刀整个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望向玄羽和雪,眼中是一片平静,同时也叫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你们,兴许也是被之前此地的星光、或者刚刚的巨大动静吸引来的,可知晓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或者,知道什么?”
三名老者和血主都没有想到九幽会转过头,问这两个修为低下的“弱者”。
闻言,玄羽点头。
然后他就捕捉到了九幽眼中的一丝微异,至于另外两方的人,可以说就是震惊了。
“这里原本是个上古大能的遗留之地,只不过,被极恶毁了。”
这句话从玄羽口中说出,十分简短也十分平淡,却是直接让九幽瞳孔猛缩,另外两人,更是脱口惊呼。
“什么?!”
“上古遗留之地?!”
“极恶!!”
玄羽扫了他们一眼,继续道:“上古遗迹,极恶好奇过来,又因为不满意,一招令星海寂灭,之前的动静,也就是因为那样了。”
沉默,在这方空间里蔓延片刻,进而九幽吐出口气,“既然这样,那就罢了。”
“不过,你能说说,极恶是怎么回事么。”
她抬眼盯着玄羽,自己不知为何有些预感,好像眼前这人知道许多她不知道的,尤其,似乎对于极恶。
九幽这话一出,远处的那方老者即刻前飞,三个人,紧紧盯向玄羽。
至于那血主则没有接近,或许是怕九幽,不过他也没走,大概是想听听九幽为什么要问这句话。
“何意?”
玄羽吐出二字。
什么叫,说说极恶是怎么回事。
双极还有极恶,你作为上品尊圣,总不至于不了解吧。
“…为何极恶复苏,还参与世俗,而且,怎会具有破灭上古遗迹的力量。”九幽一字一句认真出语,玄羽听在耳里,觉得她大概真的不知情。
“极恶早就复苏了,也是在前些时候重回了无上神主的修为,那种境界,破灭一个远古留下的东西,不难吧。”玄羽轻描淡写。
“什么——!!”三位老者惊骇,“你是说…那种境界?!极恶?”
玄羽扫了他们一眼,漠然道:“没什么可震惊的,这个宇宙确实将要迎来些变化。”
“变化…你是说,我们的时代……”三名老者眼中的震动更甚,他们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会相信玄羽,面对着他,完全不能把说谎两字安插上去。
听到这些,九幽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随后道:“明白了…所以,大概要做些准备,迎接浩劫了吧……”
“不过,能容我问一句,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玄羽道:“我知道这些,也是因为我和极恶,接触的比较多而已。”
“你在胡言乱语!”
远处的血主冲掠而来,显然忍无可忍了,那脸色的难看程度可以说达到了极致。
“你一个六十五阶都不到的小子,和极恶,双极之一有过接触?当真是天方夜谭。”
闻言,转望向血主,玄羽眸中划过道凌厉杀气,当然只是稍纵即逝,仅仅隐隐约约地让血主感受到了些许不舒服。
“我之所以和他有接触,只因为,我是极正。”
这句话一出来,血主顿时感觉到一口血卡在了自己的嗓子里。
九幽也睁大了眼,三个老者的表情更夸张,直接张口结舌。
“开什么玩…”血主眼中的睥睨和不屑翻卷而起,他盯着玄羽,冷言至一半,又突兀止住了声音。
作为中宇宙仅次于宇文书学的存在,被称为天煞血主的强者,绝非大意莽夫,他能发现玄羽身上不同寻常的东西。
怎么不同寻常法,无外乎那股气息气势,还有神情,以及目中似乎存在的金芒和那深然意味。
捉摸不透,血主很快就下了定论,一个连百岁都不到的中品尊圣,怎么可能会给他一种这样的感觉。
如今的玄羽,过往的记忆虽然只是走马灯,但他终究是极正,给人的感觉,总与其他存在大有不同。
“你…当真是那位…?”血主问着,额头上流下一粒汗珠,如果真是极正,那他刚刚…
他刚刚可是对对方旁边的女子出手了,还口出狂言……
如果她是极正的伴侣,关键如果是爱人的话,那他,岂不是危险了。
现在怎么办……
血主的脑子飞速运转,可是千想万想,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本来,怕报复只需要斩草除根,然而,极正只有极恶才能杀死,他根本没办法做到斩草除根。
一滴、两滴,汗珠流淌而出,血主的眼睛疯狂闪动着,玄羽看着他,面若古井,目无波澜。
旋即,千钧一发。
玄羽见得一抹猩红爆射于眼前,绽放出了大片的剧烈血光。
天煞血主,已然决定了。
那就是一个字——
堵!
宇宙中生灵无穷无尽,不合常理的存在也很多,哪里那么容易就碰到那传说中的极正!
只有他出手杀掉这个人,杀不掉,上品杀中品都杀不掉,那就代表对方确实是极正,他也完了,杀掉,那就等于捏死了只虫豸。
然后,血主的手直接贯穿了玄羽的胸膛。
见对方依然面无波澜的望着自己,他瞳孔猛缩,力势暴涌,血意肆虐于对方体内,若是普通人,恐怕内脏经脉骨骼都消融了。
“玄羽!”雪看到这一幕,高呼一声,接着无边的杀气与怒火,径直从身上倾泻出来。
她盯向血主,玉手紧凝成拳。
“你,该死——”
事实上,血主觉得自己确实要死了。
因为他看见眼前本来必死无疑的人,嘴角微勾,对他露了个笑。
这笑里的是什么?
嘲讽,不屑?
往常都是他睥睨着别人,怎么此刻,他犹如变成了对方面前的蝼蚁,仿佛翻手间就能被碾碎。
“嘭!”
一抹白色火焰,眨眼间盖上了停滞中的,血主的面庞。
瞬间,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啊——!”
缩回了手,血主身上的血色奔腾冲卷,不断扑向面上的白火,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之熄灭。
他剧烈地战栗着,惨叫声此起彼伏,俨然陷入了不可想象的痛苦中。
而玄羽定立原地,胸口的伤慢慢愈合着,冷眼望着血主的惨烈。
“尊主!”
后方的两名女子骇然叫道,然后上前全力施为,可怎样都是无济于事。
“这是……往生!”
那三位老者中间的,盯着白色的火光半晌,终是惊然呼叫而出。
“没想到,竟是往生火,能将此驾驭的生灵…”
“极正大人,应当没错了。”这老者低语完毕,便转身朝玄羽行了一礼。
见他这般,九幽目中起了许波澜,也朝玄羽拱手,接着看向了痛苦的血主。
那两个女子此时呆立一旁,本来他们想对玄羽出手的,但是听见老者的话,看见老者的动作,脚就一点都迈不动了。
玄羽站在雪旁侧,冲那行礼老者点了点头,进而继续望向前方近乎翻滚的血主,往生火还要不了他的命,最多给些教训。
许久后,白色火焰才被那血意冲淡下去,血主浮在空中,大口喘息着,浑身已然湿透。
四方都是他动荡造就的滂沱血色,作为上品尊圣,完全有这等影响世界的能力。
“我,我竟然…没死……”
血主边长呼长吸,边哑声出语,“快,快,快跑!”
他似乎扫到了玄羽的未曾离开,赶忙高叫一声,那两个女子听见,赶紧在血主身后开启了一方空间裂口。
随之,这裂口便被股强大的力量遮挡了,在一看,赫然是九幽的那把刀,挡在了他们前方。
玄羽看到这里,也是松了口气,转向九幽道:“多谢。”
九幽没有回应,手猛地一推一拉,那两个女子没来及反抗,就飞进了她们自己构建的空间通道,至于天煞血主,直接被刀意束缚着,朝着玄羽处飞掠而来。
三位老者见得这幕,顿时就明白了,也不顾血主嘴里的大声呼叫,齐齐抬手。
当下三道泛光绳索飞掠而出,裹挟着浓烈的木行之力,刹那间就把血主捆了个严严实实,连魂魄都受到了某种镇压。
木行运用到极致是关乎生命的,所以,挡会关乎灵魂。
血主眼中的惊惧意味顿时更强烈了,他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会为了极正的好意把自己打包俘虏起来。
没错,至少那三个老者出手,是希望能让作为极正的玄羽,以后对他们多照顾些。
玄羽前踏几步,看着满目恐惧被控制得动弹不了一分的血主,目光幽深,难以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血主本来还想表现得硬气一些,但是根本没办法,感受着玄羽的无形气场,再一想他的身份,他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天煞血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死。
若不要他死不能让他死,极恶也没什么好怕的,反之,这并未得到极正全部实力的极正,若要他死,他就怕到了极致。
至于玄羽有没有那个能力杀他,从之前的火就能看出来了,有旁边九幽和树妖两方强者压着,他更是连挣扎都做不到。
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这家伙的眼睛终于黯淡下去,他还是听天由命了。
没想到天煞血主英明一世,堂堂上品六阶强者,却会栽在这里,身死道消。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底牌,但却明白用不用都一样,首先身上这可是三位上品六阶的出手,何况旁边还有九幽那个真实实力近乎七阶的恐怖家伙。
玄羽发现这家伙绝望认命,终于出了声:
“既然同在中宇宙,你和宇文书学,关系如何?”
“……”似乎没有想到玄羽会问这个,血主抬起脸,看向他的眼睛,发觉其中只有一片深邃。
“我要听实话。”
“我和他,关系挺好的……”血主吐出此语,感觉自己的头皮已经硬到某种程度了。
“是么。”玄羽眼睛闪动,里面的光让人完全看不真切。
“你…我……”
血主发现自己的恐惧又上来了,他按捺住心绪,随后终于道:“我,与他势同水火,不过我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总找他麻烦,但他并不曾有杀我的意思。”
“你当然不是他的对手。”玄羽笑了笑,似是随意地说道。
“雪,你想解决他吗。”说完这句,他就转过了身。
绝美的少女走上前,在血主面前犹如一方幻梦。
只不过这种无与伦比的,得以引起无尽憧憬的美,伴随着华丽的死亡。
少女一掌按在了血主的眉心。
晶莹半透明、尖端散发黑光的莲,穿透了他的脸,印上了额头。
被绳索禁锢的血主浑身血气犹如惊逃怒海,却始终被限制在了一方空间中,致使他开始七孔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