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无主真气,且十分温和,可以直接被纳入体内,融入经脉。
之所以会这般,便是千刃境灵气环境的不同寻常了。
一开始灵气确乎为灵气,但修者进来修炼后,此地的灵气会被每个人身上的气息影响,到数量够时,量变引起质变,所有的灵气能量就化为了一种特殊的真力。
单凭这,说千刃境玄妙也不为过。
众人全都闭目修炼起来,应玄阁者更是迫不及待兴奋不已,在如此环境下,突破瓶颈的可能性方变得极高。
玄羽则未闭目,他有入界,运转之下,自收真纳气。
片刻后,“噗噗噗”的晋升声传来,应玄阁众睁目,目中一片惊喜。
“哈哈,终于九阶了,大人简直太智慧太厉害,我沾了大光啊!”舔狗老头一脸激动地冲到玄羽旁边,大呼起来。
旋即,上下左右的场景天翻地覆。
众人踏在了一片雪原之上,远处,能看到许多早先进来的修者。
玄羽抬手,感觉空间上无端传来股压力,而后就见一人踏空而起,又霎时坠落下来。
不能飞吗?
体会一番,玄羽便明晓禁飞仅限于尊圣之下,作为超脱空间的存在,克服这点压力未免轻易。
不过现在,并没有哪个尊圣在正大光明地飞掠。
朝各方看了看,皆是白色,只有地势起伏,冰雪行将,毫无生机可言。
“你们来过,可知这雪原是怎么回事?”玄羽问。
“羽道友,每次来千刃境,景象都不同,我记得上次还是火山,谁料这次就是雪地。”应霄回,语中隐含无奈。
玄羽点了点头,气象可以变,但火山和雪地相差太远,因而这儿的环境,怕是真假虚实具备。
他伸手触在地面的雪上,冰凉的触感很真实,而后玄羽掌力吞吐,当即脚下的雪一阵崩塌。
应霄:“…”
众:=_=
玄羽沉默,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也幸好周遭的应玄阁人闪的快,不然非得掉坑底下去。
而此刻玄羽脚下,白色的冰雪不过散落的丝缕,大量存在的,是一道道锋利无比的刃芒。
他约莫明白“千刃境”的意思了。
雪地之下,分明是数不清的凶兵锐器啊。
应玄阁数人望见那剑影刀光,登时目显异彩,他们的第一反应和大多数人同样,期待着下面的武器中能出现适合自己神兵。
“我们下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宝贝啊。”舔狗老头率先建议。
语毕,他就一步前跃,踏上了堆积的兵刃。
当这老头的脚踩实了后,雪地,当下开始剧烈地震动摇晃。
应霄眉头一皱:“诸位当心,田勾,你且上来,是我们就是我们的,不必急切。”
名为“田勾”的舔狗老头听得,脸皮抽了抽,道:“师尊,要不你拉我上去?”
玄羽忍不住想笑。
应霄田勾这话被噎了一下,刚欲严厉言诉,却忽然想到空间上有不小的压力,他似乎真的上不来
“咳咳,你且在下面呆着吧,正好帮大家物色一番。”
少年面色郑重,目光强行威严,田勾肩膀收了收,目光回落至脚下的兵刃。
半晌,震动停息,旋即四方雪色,竟猝然流动起来。
寒雪流动,人站于其上,自然脚下不稳,未几它流得便仿佛涛涛长河,同时这“河水”尽数向下方灌去,似要化入那层层锋刃中。
因为不能踏空而行,修者们便也随雪流倒去摔落。
田勾瞧到砸过来的应霄,露出个菊花般的笑:“师尊,你也下来啦。”
这位阁主的少年脸简直要黑云密布了。
雪水的冲击力出乎预料的强,为了防止应玄阁的人散掉,玄羽袖袍一挥,带着淡淡金白的灼烫真气把数人围住。
如此一来接近他们的冰雪,霎时便会消融成空。
等到雪色全然行入下方兵刃,周遭乍然清晰,趴倒在地的人七零八落,匆忙间都来不及起身。
连四十阶以上的强者也免不了狼狈,不少小辈甚至近乎昏厥。
像应玄阁这样还好好站着身不染尘的人,堪称凤毛麟角。
“嘶——”
田勾忽然抽了口气,也不知空气做错了什么就要被抽。
随即这老头就开始原地跳步。
非但是他,众人皆不约而同地抬脚,玄羽方朝地下的锋刃踩了踩,一股冰封般的寒气,裹着些许锐感,立时蹿进他体内。
轻松以入界纳之,玄羽目光稍凌,脚猛烈一跺,汹涌的热浪滚滚漾开,应玄阁众当即面露舒爽。
田勾甚至还呻、吟一声,红着脸对玄羽投来感激的目光。
玄羽面容一凝,把给他的火行防护撤了。
然后就见这老头哆嗦了几下,脸被冻得更红了。
应霄对玄羽抱了抱拳,照顾应玄阁不是玄羽的义务,但他却两次为之,简直让自己心生亏欠啊。
“轰!”
巨响来的突兀,但见数抹锋利光芒,冰寒掠起,向着众人穿刺而来。
竟是下方的兵刃,全然呼啸腾跃,若要将天给捅出窟窿。
“保护年轻一辈!”
喝出的内容堪称整齐,在危机之时,保护有潜力的弱者,为所有人认同。
对于修者,尤其是活了许久的修炼之人,传承,在一定程度俨然比性命还重要。
进千刃境的若非小辈,好歹也是三四十阶的高手,理论上对付肆虐的锋刃不难,可因为冰雪气力的影响,他们皆有些迟钝,挂彩的不下少数。
而每当为锐芒所伤,寒冷就更侵入身体一分,致使部分强者脸色苍白嘴唇乌青,被他们护着的年轻人,有良心的,心中便都是酸涩。
应玄阁的总体实力不弱,纹身男子的“飞龙在天”气势恢宏,应霄刀光席卷挡开万千刃杀,其他人除去小一辈都过了天玄境,故也不必玄羽施为了。
而凶险,往往与机遇并存。
在驰骋的锐色中,赫然有一道光,白中带碧,刺目之极。
玄羽一眼,就确定那光,是把能比上龙血剑的神兵。
不似其他兵刃,它飞动穿行着,却没有接近任何一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