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雪看到沈飞白,沈飞白跟没事人一样,至于菱露,再也不见了。
后来江雪才知道沈飞白对爬床丫鬟的规矩就是卖去最下等的窑子。
江雪在老太太那里躲了几天清净,沈飞白请来了的礼仪女官也进府,之后的日子无趣也平淡。就连沈碧玉也不来找茬。恰好沈飞白要去西北要塞的玉衡关练兵一段日子,年末才回来。
江雪听到这个消息,倒十分惊讶,只因为沈飞白在家从来都是一副文人打扮,从不穿软甲马靴,配剑白羽自然也没有,就连拉弓的扳指也时戴不戴的,让江雪忘记了他还是个武将。
沈飞白拉着江雪在后院子花园散步,沈飞白絮絮叨叨,江雪嘀咕道:“去练兵呀,可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侯爷在侯府习武唉。”
“本侯爷天不亮出门,天黑才回来。我倒是可以闻鸡起舞,你可起得来??”沈飞白转身用那满是老茧的手心轻轻触着江雪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戏谑道。
江雪低沉着眸子,沈飞白看着她细长向上卷翘的睫毛,又忍不住用手轻轻去触摸,手指碰到她的眼皮,江雪下意识拿手去推开,然后去揉眼睛。
沈飞白对她从来都没有个正经样,不是拿手指饶着她头发玩,就是捏她脸蛋,随随便便简直毫无分寸感,完全不尊重她。
这时候他突然来一句道:“我怎么感觉你长高了不少?”
“哪有?”
“有呀!你胖了瘦了自然我最清楚,你且过来。”沈飞白在院子的花坛里捡了一块石头拉着她到院子的墙边。
江雪知道这是给她画身高,乖乖贴着墙边站到,一搭没一搭道:“可能吃的好了,才会长高,不知道能长到几岁?”
“大概二十岁吧,我二十岁就没有长高了。”石片贴着她的头皮,在墙上浅浅画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江雪听此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她感觉沈飞白的眼神没有之前冷漠,甚至晶莹剔透,清冽柔和,倒有几分深情与温柔。
他本就长得好看,江雪就算不喜欢他,瞧着他那几分姿色,带着几分欣赏的意味看了他好久。
等会神来,江雪清醒理智的分析到,大概是因为他的宋小姐温柔得体,自己学着那宫廷礼仪有几分像她吧。他才会这么温柔的看着自己。
江雪心中感慨,并表示自己真想见一见那宋小姐,哪怕见她的画像也好,她真好奇自己到底有多像他的青梅竹马。
“等我回来,你应该不止这么高了,听说妇人生孩了还会长个子。”
江雪半开玩笑半试探道:“我要是生不出男孩怎么办呀,会不会要一直生到死?到时候估计弯腰驼背的估计还没有现在高。”
“不会的,你别担心,如果肚子有了动静,一定一定记得给我来信。”沈飞白牵紧了她的手叮嘱道。
“没关系的,将军不是年关就回来,不过半年。”
“只可惜塞北苦寒,荒凉…寻不到好礼物给你回来过生辰。”
她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随后眉眼弯弯笑道:“侯爷还记得我生日,真是有心了。”这次江雪倒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你的生日太特别,哪怕无心之人也会记住。”他又是一副高高在上充满审视的表情开玩笑道
“哦,也是。”她闷闷不乐回应着
“你需要什么?”
“塞北有什么,侯爷给我带什么就是了。”江雪敷衍道
“冬天塞北最不缺的就是雪。”说完,他将江雪搂在怀里,吻着她的红唇,又急又凶,像是在啃她一样。
一吻结束,沈飞白有些轻浮的打趣她道:“江南的雪弥足珍贵,塞北的雪倒是不值一文。”
“可我没去过塞北,也许一辈子都去不到,塞北的雪对我也弥足珍贵,我在候府也不缺吃穿,你就带一坛雪回来吧。”她见他轻抚不上心的样子,自己也颇为失望的回道。
他轻笑了几声,也没回答,第二日就走了。
就这么过了大半年,这年腊月,江雪穿着袄裙在院子里数树上开的梅花。
她的领口和袖口都镶着白色的狐狸毛边,身上又裹着毛绒绒的兔皮斗篷,既增添了几分华贵,又为她抵御了冬日的寒风。
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的腰带,上面系着两枚玉佩,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前些日子,宋府的二小姐过生日,特地下了请帖去请江雪去府上玩。
这个与江雪同岁的姑娘真的很好奇,沈飞白娶的夫人有什么特点。
特别是文迟迟在宴会上将这个夫人贬低的一文不值,她倒想亲眼瞧瞧。还想看看这位夫人是不是与那过世的姐姐有几分相似
这大半年,江雪都窝在侯府练琴练书法,贵族之间的宴会,她都推辞了。
看到宋府的请帖,特别是唯一一个写了她名字的请帖,要知道其他请帖上的名字都写的“沈大人其妻”之类的,所以这次她倒是十分想去。
那请帖上还再三说明,不要金银财宝首饰,不过言语中又透露这二小姐想要一些巧而不拙的小玩意儿
她想着宋小姐在世时是个温柔娴静,品行高雅之人。
那宋二小姐应该也一样,只是自己什么钱寻有趣的玩意给她,江雪便亲自在院子里剪了几支梅花养在花瓶,又依着剪下梅花的样式熬了几个晚上的大夜,绣了一个梅花帕子并着这几梅送给宋二小姐。
拿着这些东西上门时,江雪还对小鹤苦笑道:“我这么寒酸的礼物,估计要被人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