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配叫夫君

对于十五岁的江雪而言,沈飞白娶自己,这么快,这么着急,除了喜欢自己,实在找不出其他缘由。毕竟她家是平民小户,没钱没权的,娶她贪图啥,对方可是侯爵贵族。

搬进新屋大院里,江雪看着自己的闺房,对自己即将成婚这事,好奇完全大于了担忧与恐惧。

谁叫江雪是个天生乐天派,帕子也不绣了,书也不看了,坐在梳妆镜前,一脸自恋道:“我这相貌也不错。倒也配那位沈公子。”被喜事冲昏了头,向来聪明伶俐的江雪丝毫没察觉异常。

一旁的屋子里,夫妻二人坐在燈掛椅,江陈氏拿着绣棚针线,江老爷端着青瓷茶盏说着候府的安排

“什么?不请宾客也就罢了。怎么花轿还是深更半夜大晚上抬过去?”

“你懂什么?这家位高权重的规矩也多,找道士看了,再说戌时也不算太晚。”

“孩子他爹,我真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儿也得嫁,哪有反悔的道理,出尔反尔也不是咱们读书人家做的事。”

“你呀就是个假正经!”江陈氏压着嗓子道,江老爷也压着嗓子呵斥了妻子几句多管闲事。完全忘记了他们现在住进了大宅子,不需要在草屋里避着女儿谈话。

而三天后江雪听到这消息,竟然感慨一番道:“古时婚礼都是黄昏,如今这村镇里凡事嫁娶宴席都是白天,天蒙蒙黑就散了。

毕竟晚上开宴,一顿热闹下来,烛油灯火钱得花不少,近年来天也越来越怪,三月瘦西湖的水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呢,天气寒凉,一到晚上就没什么人了,现在倒是遵循古礼啦,难道我那未来夫君是个尊礼复古之人?真特别,我就喜欢特别的,爹爹你去金陵考试,金陵大户人家嫁女娶妻也这样吗?”

一旁的老父亲听到自己这独女这番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时候真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江老爷时常觉得自己这个闺女特别,既然算命先生说她是个福命,他不信也得信了。

她见他爹不说话,又继续道:“也是,有钱人家就喜欢跟咱们老百姓搞不同,可苦了亲戚朋友大晚上的要赶到扬州城内

江陈氏正帮女儿绞脸,听到这话,讪讪笑道:“对呀,虽说三月了,天也怪冷的,他们都不来,等明个人把嫁衣穿好就有轿子来抬起沈府宅子,出嫁从夫,去了要好好听侯爷的话,怕过不了几天,侯爷要带你进京。”

一想到进京,江雪乐得又说了一大堆,把女儿送到闺房后,江陈氏叹气道:“这孩子真是心大,哪家姑娘嫁人不是哭哭啼啼的,就她不害臊得很。

急着攀高枝,这高枝哪有这么好攀的。真是你教出来的好姑娘,从小就应该跟着我学女红,不要应该读什么书,书读得本分就忘了。”

“好好好,你教她三从四德,就应该做榜样,跟我顶什么嘴。”老夫妻两个人又吵了起来。这几天江家买了几个仆人,江雪跟和婢女小鹤一起收拾收拾东西。无非不过几捆针线,几件旧衣,还有几本破书。

等到第二天天都黑了,江雪喜气洋洋上了大红花轿。

她坐在轿子里,坐着笔直,江雪虽出生乡野,其实并没有沈飞白说得那么不堪,她也会断文识字,缝缝补补这类活更是不在话下。

江雪又长了一个鹅蛋脸,全身白皙,身姿修长,明眸皓齿,一点朱唇,特别是那双眼睛,神采奕奕,浑身上下的也有几分明媚娇艳气质,不过少了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

约摸大概半个时辰,江雪顶着红盖头闭目养神,觉得六人抬的轿子停了下来,远远的听到嘈杂的人声,被人搀扶起来,垮了火盆,进了门,行了跪拜礼,一切顺顺利利,等夫妻对拜完,江雪便听到记忆里熟悉的声音。

“我跟朋友喝点酒。你先回去吧。”

江雪赶紧回道:“好。”

就这样江雪被搀扶着进了喜房,白天吃过饭了,倒也不饿,这就久折腾下来,虽有各种脚步声,但也感觉冷冷清清,甚至还没有村里头胡屠户娶妻热闹,又是唱戏又是敲锣打鼓吹唢呐,

沈飞白也就只是请了自己军队手下们喝了一点酒,便兴致姗姗的进了婚房,二话不说揭了盖头,叫一众丫鬟退下了。

被歇了盖头,扑鼻就是一股酒味,江雪皱了皱眉,有些担忧道:“喝醉了?要不要喝醒酒汤?”

屋里燃烧的一对龙凤烛台暖橘色的灯火下,给打扮娇艳的江雪上了一层柔光,含情脉脉的眼睛,瞳孔里闪着烛光,眼是水波横,那情便似水波流转,倒也勾人。

看得沈飞白突然浑身上下一阵酥麻,她明明一点都不像他青梅竹马的宋大小姐,可突然一顺间,心一颤抖,那种感觉像内心的挚爱又回来在他倾诉低语的悸动。

沈飞白努力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喝多了。

他不耐烦道:“喝了合卺酒就睡吧。”

江雪道:“我不喝酒唉,能不能以茶代酒,喝酒多伤身。”

沈飞白紧皱眉头,语气严苛道:“新婚之夜,竟敢忤逆我,连杯酒就不喝。”

江雪被说得脸通红,她以为她夫君是个温柔的善解人意之人,没想到自己就不过不想喝酒,语气就这么严肃。

转头又心想,自己夫君也许是个严肃刻板较真的人,这样的人是有点难相处点。

她正欲起身相扶着醉醺醺的夫君坐下,却被他欺身而上,她又跌坐在床上,慌忙间把幔帐拉扯下来。

上轿前,娘告诉了她一些夫妻床笫之间的情事,知道是新娘子必走的一遭。

所以江雪倒也没有反抗,只是有些紧张,悬在空中的手臂都颤颤巍巍的抖动,想怀抱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没想指尖刚触碰到腰间,沈飞白就一把按住她的手,将她手拉在头顶。

沈飞白不想看到这张刚才让他恍惚心悸的脸。可两人紧贴在一起,女子身上独有的柔软与妙龄女子身上的芳香,带着她发间淡雅的玫瑰味,让本就年轻身强力壮的沈飞白瞬间起了暴戾与侵犯的反应。

他恨不得将这副曼妙的躯体拆骨入腹,好好品尝一番,早点生下一男半女,好给老祖宗交差。

他解开腰带,将新娘的手捆住,江雪见此不对劲,小声道:“夫君。”

“夫君?你还是叫我将军吧。”沈飞白用带着满满欲望与低沉的声音颇为不屑的嘲讽道。

他不想解释,他觉得“夫君”这个称呼,江雪不配叫,他们是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