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薛灵乔无法原谅随意出口伤人的田净植,跟她冷战,又无处可去,跑到冯冻冻家去借宿。

田净植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越想越生气,一个电话给张萱萱打过去,装哭着以“我受不了了,我快要死了”为主要内容欺骗张萱萱来陪自己。张萱萱不知道她又闹什么妖,一收工就赶紧过来。可并没有看到田小姐悲惨地趴在地板上哭天抢地,而是笑眯眯地叫了下午茶等着她。

“所以来找我就是想告诉我,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然后你男朋友搬去跟你的助理同居了?”

“就是这样。”田净植一脸期待地看着张萱萱。

张萱萱不感兴趣地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然后继续专注看书。

田净植对她的表现很是伤心失望,不同仇敌忾还是好闺蜜吗?

她不爽地翻身坐起来:“让你来聊八卦,你怎么还随身带着一本三流言情小说……”

张萱萱再次皮笑肉不笑,她一个玩票女艺人比一个专职女艺人还要敬业,真的是不好意思。

“很抱歉,我是在工作。这本书要改电视剧,我见完洪世光之后还要去见一下制作人。你看,书名叫《不配》,很贴合你和大乔的关系。”

田净植认同道:“嗯,我也觉得他是有点配不上我。”

张萱萱像看笑话似地看着田净植:“你是被大火烧坏脑子了吧。也不知道大乔到底喜欢你哪一点。”

她也不知道,薛灵乔到底喜欢她哪一点,或者说,有哪一点是他喜欢的?田净植撇嘴,扭扭捏捏地问:“你觉得大乔爱我吗?”

张萱萱很少看到她这么没信心的样子。以前无论被劈腿多少次都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冷笑别人配不上她,现在她这为情所困的模样还真是第一次见。张萱萱合上书,叹息道:“情侣之间吵架很正常,而这样的问题几乎是完全否定了对方。所以你之前是稀里糊涂地和他交往了几个月吗?”

田净植摆弄着手机,眼神飘忽地默认了。

张萱萱非常惊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她自我贬低到这个程度?张萱萱不得不重视起现在的局面,因为田净植根本就是在钻牛角尖:“这根本不像你,即使你再爱一个男人,也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摧毁了你的自信。而且,我用我的第六感向你保证,你家大乔应该很喜欢你。”

你的第六感哪次准过?!

田净植无奈地笑了笑,敷衍道:“可能是吧。当局者迷。我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个人喜欢我。”

“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这辈子所有的好运气都用来遇到一个好男人了。”

田净植惊道:“有那么夸张吗?我是不是应该八抬大轿把他请回家?”

“这个主意还不错。”张萱萱耸耸肩,笑着继续看书。

田净植讨了个没趣,跳下床凑到张萱萱旁边,眼睛瞄向她的书,甜甜地装可爱:“这部戏要不要女二号?”

“……”

此时出租屋的客厅里,冯冻冻顶着黑眼圈坐在沙发上。薛灵乔观察了一下屋子,虽然有点逼仄和混乱,但胜在收拾还算干净,没有异味。他拨了拨窗帘,是有定时清洗,窗台上的灰尘也只有薄薄的一层。在他的勒令下,冯冻冻把床单换了一遍,又擦了窗台,整个人哭丧着脸,无精打采地问:“大乔哥,这样可以了吧?”

薛灵乔点头,很满意地评价:“重点是要保持,所有东西都应该老实呆在它原来的地方。”

“我保证不让它们乱跑。”

“还有,晚上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

冯冻冻怯怯地点头:“大乔哥,你……打算在我这住多久?”

薛灵乔很惊讶:“这么快就想赶我走?”

冯冻冻快速摇头,他哪敢啊:“我只是觉得,虽然你被田小姐赶了出来,但是窝在我这里也太委屈了。”

薛灵乔坐在他的电脑前,很快地打开视频网站,悠悠道:“提醒你一下,田小姐想赶我走,几个月都没有成功,但这次是我自己要离开的。”

可是,田小姐真的很不想让你走啊!她可爱你爱得要死嘞!这种话冯冻冻怎么敢说,只能抱靠着抱枕一脸忧伤地躺倒在沙发上,为什么他们情侣吵架,受伤的是我啊?

第二天一大早冯冻冻去找田小姐理论,刚进花园就被田净植用虎口掐住了脸,被迫张开嘴巴。田净植观察一会后又将手伸到他的衣领上,往旁边一扯,露出了一大片胸脯。

冯冻冻吓一跳,双手护胸后退一步:“田小姐,你要干吗?”

田净植拍着手,淡定道:“检查一下薛妖怪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冯冻冻讪笑:“半夜把我叫起来收拾房间然后赶我到沙发上睡觉然后告诉我牙膏必须从底部往上挤再然后警告我所有的东西都应该在它原来的位置上,这样叫不叫奇怪的事情?”

田净植一怔,想起这都是自己的习惯,内心发软,一声不吭地回身往屋内走。

冯冻冻郁闷地跟上去:“田小姐,你什么时候把大乔哥领回来?”

“他又不是我的宠物,我为什么要领回来?而且现在,他归你了。”田净植一个回头,冷冷警告,“不过你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冯冻冻抽了抽嘴角:“你不是已经不要他了吗?”

田净植呵呵冷笑,磨着“手刀”大杀四方的凶狠架势:“我不要他,也不许别人对他有非分之想。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冯冻冻嘴角无语地又抽了抽,田净植继续吩咐道:“还有,每天新鲜的果蔬汁、牛奶要准时供应,偶尔也要找炖补汤给他改善生活。要是薛妖怪在你家瘦了,你下个月就不用来上班了……还有,每天向我汇报他的生活,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有没有想我……”她干咳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继续道,“还有,不要随便带人去你家里,尤其是女人,你女朋友也不行……算了,这条作废,你也找不到女朋友……”

冯冻冻一脸绝望:“还有吗?”

田净植思考片刻:“还有,不要受伤!我讨厌跟别人用同一根针管。”

同一根针管,什么意思?冯冻冻一头雾水,但也不敢多问,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