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疑惑的眼神中,王逸凡捂着眼睛蹲了下去,我拉扯他一下,问他怎么了,等他抬头看我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炸毛了。
王逸凡的脸,整个变得四分五裂,就像那镜子一样,只不过碎裂的地方,流出来的是血。
这个时候镜子里哪里有什么女鬼,有的只是我们二人的倒映,可因为镜子破裂的原因,照出来的人也是参差不齐。
“老王,你你没事吧?”我赶紧弯下腰去扶王逸凡。
就是这一弯腰,让我看到了他衣领里的可怕的一幕,衣领中漆黑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而且在我下意识扶他的时候,右手搭过后背,竟然压了下去,好像里面是空的。
我惊恐万分的看着他,而他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自顾自痛苦哀嚎,我都不知道这哀嚎声是因为身体不见了,还是因为脸碎了。
不管了,我鼓起勇气,在心跳加速的情况下,一把揭开了他的衣服。
里面确实是空的,王逸凡的身子不见了,他的脖子下面,连接的不是胸膛,而是一根木棍。
下体从腰部断裂,也是这根木棍连接,里面的内脏都不见了,确切来说,是肚子这一截身体,不见了。
“老王你你”我惊的说不出话,脚步情不自禁往后退去。
就在这时,一双冰凉的手,从我脑袋后面伸出,一左一右,猛的盖住了我的眼睛,紧接着我只觉得眼睛一疼,像被活生生的挖走了眼珠子一样。
醒来之后,我人躺在床上,是王逸凡的房间。
我的额头全是汗水,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此时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并没有熄灭,玻璃窗倒映的人,也是我俩,并没有什么女鬼,也没有什么四分五裂的镜子,而且王逸凡也好端端的躺在旁边。
原来是梦,虚惊一场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下床去洗把脸,当凉水扑打在脸上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不过,碍于梦内容的恐怖性,我时不时会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生怕在自己一个不注意的时候,会出现一个女人。
可能有人会说了,你一个阴阳先生还是一个半妖,怎么这么怂呢,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事与愿违啊,我也想胆儿大一点,偏偏的这一晚上连续做噩梦把我搞得神神道道的了,胆子也小了很多。
这种感觉就像是让你走一条很熟悉的小路,明明这条路你已经非常熟悉,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但在晚上尤其是三更半夜荒无人烟的时候,你还敢一个人走吗?就算你敢,心里面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害怕。
我此时的状态就跟这个差不多,你要是让这个白井出来和我打一架,那我没在怕的,实在不行,兰陵面具往上一扣,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一剑霜寒十四州”就完了。
偏偏这鬼躲在暗处也不出来,这让我很头疼,到底是外境过来的,咱这道术对她管不管用都不好说呢。
洗完脸,回到床上,我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只觉得眼睛酸酸的,有些疲倦,闭上眼睛却又一时睡不着。
这时还是晚上,我眯着眼睛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凌晨,一点,四十!!!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心脏突然加速跳动,好像对凌晨一点这漫长的一个小时有了抵触。
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为什么实际时间才过去二分钟左右?
从我来这个房间睡下,到做完一场噩梦,前前后后只过去了二十分钟。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点。
我想叫醒王逸凡,扭头看他,这货睡的很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像死人。
死人??
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活人平躺床上,哪怕是盖着被子,胸口也会有起伏,被子会随着胸口起伏而起伏。
可是,王逸凡像是没有呼吸,被子平平盖着,没有起伏。
什么样的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死人,是的,只有死人。
我惊恐的伸出手,到他鼻子前探了探,没有呼吸。
我又伸手去揭开被子,手在颤抖。
尽管我已经猜到了被子下面盖着的是什么场景,打开之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一次,王逸凡的身体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个脑袋,脖口下,插的是木棍,像被啃掉的鱼骨。
我张大嘴巴,吓得不轻。
惊慌失措的跳下床,我慌乱来到洗手间,想要看看镜子有没有什么异样。
这一看,洗手间里根本就没有镜子。
我回头再看,窗户倒映了我的身影。
我皱了皱眉头,突然觉得嘴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走近窗户张开嘴巴一看,顿时吓得那是一个魂飞魄散。
我的嘴巴深处,竟然有一只眼睛,在我张大嘴巴看着它的时候,它刚好蠕动了一下,这只眼睛有眼皮,尽管它的眼皮很诡异,像薄薄的纸,可并不缺失正常功能,还冲我眨了眨眼。
我伸手到嘴里去抠,想把这玩意抠出来,我很轻松的抠住了它,用力一扯,捏在手里居然有弹性,像个暖乎乎,掐不破的汤圆。
可是,我这一拉,总觉得喉咙里还有东西,把眼珠子抠出来后,发现这东西有一截黏糊糊的线条状物体连接,我一直拉一直拉,直犯恶心,也只能无奈忍住。
终于拉空了,不知不觉,我已经从嘴里拉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时候我才看清,这些东西居然是肠子,还有一些内脏。
我惊恐的看向窗户,里面倒映的我,满嘴是血,再拉开衣服一看,肚子瘪下去了一个大坑。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还活着啊,这是什么情况?
我双手撑地,忽然感觉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搭在了手背上,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涂满绿色液体的手,它抓住我的手,同时,这堆从我身体里抠出来的肠子,像活过来一样,一下子挽住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
我挣扎着,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慢慢的,一股液体从脖子里留出来,身体,好像掉下去了,脑袋很轻松,只是眼皮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