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方牙几乎是一路狂奔不带喘一下的,数十个呼吸之间,便已经赶到了桥头。我们几个虽然落了后,但在风方牙脚步踏上桥时也赶了上来。
但见柔柔姐身杵于桥边,风一吹,摇摇晃晃,随时有掉下去的可能。
风方牙大急,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柔柔姐此刻也看到了我们,她惊讶了一下,还没开口,就被风方牙搂到了怀里。
风方牙气喘吁吁的说道:“还还好,还好你没事。”
柔柔姐一时有些蒙,呆呆的拍了拍风方牙后背,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们听说你跑出来了,这小子怕你想不开,就赶紧跟过来。”我耸耸肩说道。
柔柔姐听了抿嘴一笑:“小屁孩长大了啊,知道担心姐姐了。”
风方牙紧紧抱住她道:“你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我要跳河自杀是不是?”柔柔姐又是一笑:“你想多了吧,怎么着我也才二十多岁,人生的路还很长呢。”
“你能这么想就好。”
“好了,老大不小的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怕什么,小时候又没少抱。”
“那不一样,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现在可不是了。”
“那现在你在我眼里还是孩子啊。”
“胡说八道,我比你大。”
“我不管,反正我就不松开。”
咦,我们三个在旁边看着,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柔柔姐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好了啊风,别闹了,让人见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你你不听我话了是不是?”
言于此,风方牙只得作罢,松开柔柔姐说道:“柔柔姐,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
“你这小孩,说这话跟哄女朋友似的。”
“那你就做我女朋友呗,反正我单身你也单身。”
“瞎说!”柔柔姐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风方牙的脑袋瓜。
“哪有瞎说,我很认真的好不好。”
柔柔姐正要说话,几个村民突然走了出来。
看到风方牙和她卿卿我我的,不免指指点点。
柔柔姐有意拉开距离,可风方牙还是贴了过去。
柔柔姐面露难色道:“快回去吧,在这里站着干嘛。”
“一起走!”
“姐姐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听话。”
“我不管”风方牙道:“我又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老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好好好,那咱们回去行不行,你们先走,我等会儿就走。”
“别废话了”风方牙直接牵着她的手,强行拉着她走。
当时我们几个都悄悄地给他竖起大拇指,这家伙走到前面的时候,得意的回过头冲我们笑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柔柔姐被风方牙牵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些年来,她为了还账,一直有苦说不出。可能很多人觉得,再怎么样,有手有脚,也不能走这条路。可也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未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若非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向那命运低头?
风方牙牵着柔柔姐,风风光光大摇大摆的走进村子,路上不乏有人指指点点,柔柔姐几次想要挣脱出来,可风方牙不放,任凭别人怎么说他们,他都一脸自信。
也许,这就是爱情?
王逸凡问我:“是不是身处爱情的人眼里都只有对方?别人再指指点点,也毫不在乎?”
我想了想说:“也许是吧。”
走回柔柔姐家,我们帮着重新收拾了一下屋子,她父亲没吭声,等我们收拾好后,又在村里逛了一会。
等到下午两点左右,我决定再去小镇,找这个左途生一探究竟。
这次风方牙没跟着,他一脸歉意的对我说,怕柔柔姐一个人在家又被欺负。
我笑骂他重色轻友,但其实心里面还是为他高兴。
袁晨心开着车,再次带我们去了风鱼镇。
要说这次我们运气还是不错的,来到画廊门口时,这门已经开了。
把车停好,我们三人怀着紧张的心情走了进去,这画廊也不大,里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边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画像,我对这些不是很懂,也就没多在意。
但让我诧异的是,画廊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连进来观光的人也没有。
一直走到底,才出现一个房间,上面写了办公室三个字,唯恐我们不知道这是办公室一样。
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又敲了敲门,这才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买货还是找人?”
听声音,应该是个老头子了。
我礼貌性的在外面回应道:“找人。”
“找谁?”
“左先生!”
“全名?”
“左途生!”
“你是什么人,找他什么事?”
“我叫楚少凡,旁边两位是我朋友王逸凡,袁晨心。”
“所为何事?”
“为了一幅画。”
“一幅画,卖还是买?”
“不卖也不买。”
“进来吧”
咯吱一声,门开了。
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都看了一眼后,挨个儿走了进去。
这办公室不大,里面比较昏暗,大白天的窗帘拉死,一张乌黑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身体瘦弱,眼睛凹陷,面部全是皱纹的老头。
他穿了一身中山装,有些驼背,戴了一副老花镜,有一只眼睛是瞎的。
“你们,还是来了”这人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们要来?”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
左途生娓娓道来:“二十一年了,整整二十一年了,我日日夜夜都在等你们,二十一年前的承诺,终于有机会实现了。”
原来,二十一年前,左途生阳寿已尽,是父亲点七星灯为他续命,续了整整二十五年的命。
二十一年前,左途生八十岁,也就是说,现在他是一百零一岁。
父亲为他续命的代价肯定很大,毕竟是逆天而行之事,但在此左途生没有细说,他只说父亲为其续命成功后,托他在二十五年内在此等候一个人,这个人可能叫楚少凡,也可能叫王逸凡,还有可能,是两个人一起来,如果他们来了,就把他们的身世告诉他们。
当年,父亲还让他画了一幅画,如果谁对这幅画有感觉,就带这个人去找他。
这幅画,正是凌魔画像。
我不明白,这个上古时代出现的魔帝,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出现在现代生活,上古明也许真的存在于这个世间,可对于我来说,魔帝这样的东西,根本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一次次跟它扯上关系呢。
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左途生开口了。
“你们谁对这幅画有印象?”
王逸凡摇头。
我也跟着摇头。
“没有?”左途生这老狐狸虽然瞎了一只眼睛,可他独有的那只眼像是能看穿人的内心一样,被他盯着,我浑身都不舒服,感觉像是被什么具有很大威胁的生物盯上了一样。
“真的没有”我俩依旧是摇头。
但我明显感觉到这老家伙看我的眼神不对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没有就没有吧,与我无关,我把你们的身世说出来,任务也就完成了。”
“等一下”在他要开口之际,我连忙从兜里拿出了全家福照片。
指着上面的父亲,我便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左途生看了一眼,点头说:“这就是给我续命的人。”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我依次指了王逸凡的妈妈,以及他爷爷奶奶。
左途生都是点头:“他们都是当年为我续命的人,七星灯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而且副作用极大,这里我也就不跟你们说了,但你们这下能明白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你们二十五年了吧?”
“你说的这些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问。
“呵呵,当然有关系,因为,他们是你俩的家人。”
“什么意思?”王逸凡皱了皱眉头。
“你们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可能”王逸凡指着照片里不起眼的男人说道:“这才是我父亲。”
“是吗?那为什么他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呢?”
“老王,他说的,是真的”我拿出预先准备好的DNA鉴定结果。
王逸凡一看,整个人傻眼了。
“这下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拔你一根头发了吧?其实,我早就怀疑了,只是缺乏证据而已,当时在水城县的时候,我就已经得到这个结果了,只不过,我心存侥幸,想着找到左先生后,再把此事告诉你。”
王逸凡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
我以为他会和我刚知道时一样,一时间难以接受,消化不了。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几个呼吸后,他睁开眼睛说了一句:“原来都是安排好的,这么说来,藏在铁皮箱里的那些出生证明,也都是我们王家的人了。”
这一点是我没有想到的,他说出口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十个孩子,都是王家的!!!
可王家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孩子,为什么老爹在和王逸凡的母亲结合诞下他后,又去认识母亲,并且生下我。
为什么要在我八岁时离开,王逸凡的妈妈又为什么要留下那个预言,这一切,有什么关联?
我彻底混乱了。
我是王家人,我们都是王家人,除开我俩,还有十个孩子,他们如今下落不明,王家一家子又音信全无,只剩下我和王逸凡大海捞针,这一切,明明是安排好的,可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要安排这些?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王家,赊刀人一脉,老爹你们,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