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章方舟。

见她出来,对她偏头微笑:“嗨,大小姐。”

“舟哥?”初愿惊讶地打着招呼,来回看周围:“您怎么来了,我哥呢?”

章方舟看她身后的门:“你哥追孟阮的时候……也不太老实。你无缘无故不接电话,你哥那人精能猜不到?”

“…………”

这太尴尬了,让她死吧,让她毁灭。

初愿羞窘至极,红润的脸颊又染上了层羞臊的红,尴尬转头:“那我哥呢?”

“被你气疯了,暂时不想见你,和孟阮先回去了,”章方舟对她扬下巴,“要进去再和里面的人说两句话吗?还是直接走?”

初愿处于不想面对社死的状态:“……里面没人,走吧。”

地上滑,章方舟拽她往旁边走:“放心,只有你哥才认为你仍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我当你是个成年人,不会调侃你。走吧,去请我吃个饭。”

初愿长松了口气,缓了些窘臊之意:“好,谢谢舟哥。”

“这位男士。”

两人身后忽然传来轻慢懒散的嗓音,音量不大,但清晰有穿透力,两人同时回了头。

许修言松散地穿着浴袍,没有表情地倚着门,手中夹着正燃的烟,冷淡眸光垂落在章方舟的手上,而章方舟的手正落在初愿的手腕上。

“请不要总是把手长在我女朋友的手上,”许修言嗓音轻飘飘得像浮在云端,又似被他踩在脚底,掀眸淡道,“麻烦注意一下男女相处的礼节。”

初愿:“……”

章方舟哑笑松了手:“总?什么时候我‘总是’了?”

许修言弹烟未语。

章方舟想到刚刚的称呼:“用我的时候叫我舟舟,警告我的时候叫我这位男士,言总您属狼的?”

初愿眼眸轻转,白眼狼吗?

许修言扔烟在地上,一脚踩灭:“舟舟是叫朋友的,朋友不会对我女朋友有非分之想。”

章方舟眯眼回视:“你女朋友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

初愿连忙走到两人四目相对噼里啪啦冒火星的中间。

背挡章方舟,面朝许修言,初愿抬脸对许修言笑。

许修言饱含深意的目光睨她:“不用跟我撒娇,我这人很小气,只要是男的,我就会吃醋,下次见面记得哄我。”

初愿:“?”

他这人是没有一言九鼎的时候吗?他刚刚不是还说他对醋过敏从不吃醋的吗?

“哄不哄?”

“……哄。”

“我今天有事,”许修言意味深长地看向章方舟,“你送她回去,不用一起吃饭了,路上别动手动脚。”

“……”

**

初愿终究没和章方舟一起吃饭,章方舟接到家里的一通电话,送她到爷爷家就急匆匆走了。

初愿回到爷爷家,初烈三天没联系她,她也三天没得到初烈的消息,许修言也同样没消息,两人像同时失踪了,问也问不到。

这一日中午,常青得了些消息,开车带初愿去西海村见一户村民。

赶时间,常青没立即对初愿说是什么事,直到上路才说:“这户姓田,有个儿子明年大学毕业,家里想给他安排个好点的工作,但那大学生有些想法,或是善良,或是为拍摄视频想火,总之想把事情闹大,今天刚从学校回来。”

初愿被光晃得眯眼皱眉,擦着墨镜问:“青叔是怎么知道的?”

“村长以为我是蒋家人和我说的,他正在田家做工作,让我过去。”

初愿听笑了,戴上墨镜舒展开眉头:“青叔妙啊。”

常青没笑,他知道蒋家在西海村肯定还有别的眼线,他们今天可能是迟的。

果然,在常青开车到西海村田家附近时,一辆黑色越野已停在路边。

初愿看里面没人,问是谁的车,常青看着车牌号打了两个电话,回初愿说:“许修言的车。”

初愿:“……”

好家伙,许修言好几天没联系她,跑这儿来给蒋家当说客了?

初愿想了想,问常青:“青叔会扎轮胎吗?”

常青:“?”

十分钟后,初愿带常青把许修言的车胎都给扎了,扎完后两人用矿泉水和湿巾净了手,坐回车里等着。

不多久,有人出来,初愿和常青两张幸灾乐祸脸同时长叹沉默了。

那人带着俩人绕着车看了两圈,稀奇地笑了笑,晃晃悠悠走到初愿车边,敲副驾的车窗。

初愿放下窗户,漂亮的脸上全无表情:“蒋公子。”

来人是蒋宛儿她哥蒋京伦,花花公子大少爷,玩得很花,是个双。

蒋京伦热情地端着假笑俯身看初愿,眯着一双色眼上下瞄她:“我说谁胆子这么大敢扎这车呢,原来是初初,那自然合理了。我都不知道初初什么时候回国的,不然早去找初初去玩了。好久不见啊初初,初初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初初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说着,蒋京伦看见常青,“哟”了一声,双手合掌晃了晃:“抱歉才看见青叔,青叔好,青叔也来了。”

这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虚假寒暄,什么都知道,一边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常青点头:“蒋公子。”

蒋京伦看回初愿,一脸色相并着一脸玩味:“初初每次看见我都寡言少语的,初博士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普通人啊?”

初愿目不斜视直视前方:“蒋公子多心了,我只是内向。”

蒋京伦舔着嘴唇:“内向你扎我车?”

“我扎的是我男朋友的车,”初愿忍了又忍,没忍住,摘下墨镜,目光落在蒋京伦脸上说,“是我那个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但偏偏手握你们蒋家决策大权的男朋友的车。”

蒋京伦一点没生气:“初初你不用提他,他自己都说和你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他就是想报复初烈,他根本不喜欢你,你还不如来喜欢我。”

初愿和常青同时沉下了脸。

常青和家里人都知道初愿喜欢章方舟,知道初愿和许修言在一起有她的目的,初愿也很清楚许修言不喜欢她,但他们都不愿听蒋京伦这么说。

初愿冷哂一声说:“听说蒋公子这么多年还是守不住钱也赚不着钱,多花了钱,还得向上汇报经过我男朋友的签字?我喜欢你还真不如喜欢他。”

蒋京伦依然没生气,对手下那两位摆手让他们走,他拉开车门上来坐在初愿身后,抱着初愿的椅背笑说:“要么说这么多年,我最喜欢的人始终是初初呢,初初的脾气和别人就是不一样,只有初初敢直言我不爱听的那些话。看初初这股招人喜欢的小倔劲儿,你说要是谁能驯服了,得多让人快活和有成就感啊是不是?”

说着,蒋京伦又对常青装模作样讨好地笑:“哎哟对不起青叔,您瞧我这蠢人说话没轻没重吊儿郎当惯了,我收回,青叔您别在意。”

初愿已经绷紧后背,躲着他的接近靠前坐着,脸也没了多少血色。

这回不等初愿说话,常青重重开了口:“蒋公子,蒋老最近身体还好吗?我家初老有阵子没跟蒋老通电话了,稍后回去,我就提醒初老多跟老朋友聊聊。”

蒋京伦抱初愿椅背的手慢慢放了回去,靠后坐着,吊儿郎当浪荡模样换了冷傲的正色模样:“麻烦青叔稍我回市里一程,谢谢青叔。”

**

从西郊回行到市里的路上,蒋京伦没再开腔,只一双阴森的眼睛始终黏在初愿身上。

初愿被盯得后颈一阵阵竖起汗毛,像被一条毒蛇缠在身上,那蛇信子还在往她身上滴着黏腻口水。

路程过半时,初愿忽然注意到一辆熟悉的车从对面极速开了过去。

她回头往后看,眼见那辆车在后面调头跟了上来。

接着那辆车突然加速超车,常青被逼得减速让路,随后那车霸道地横在了前方,常青一脚油门踩下,初愿被惯性荡得晃了晃。

一个戴着墨镜的熟悉身影,拎着个特制棒球棍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到车前叩手敲车窗。

初愿立即笑起来,落下车窗仰脸看他:“言哥!”

她指指他手里的棒球棍:“你这个是和我哥的那个一起定制的吗?”

“嗯。”

许修言看她状态尚可,敛眸收了紧张,打开车门俯身探进去对常青问好,同时解了她安全带缓缓放回去,嗓音低撩:“听说初小姐扎了我车胎?”

“……”

“不仅扎了四个轮子,连后面的备胎都没放过,初小姐打算怎么赔偿?”

初愿立即看向常青,常青立即扭头看向了窗外。

“……”

“……是个误会。”

“是个事实。”

初愿正想笑着卖两句乖,忽然看到他左眼尾到眉梢有一大圈的伤,左眼也肿着,像拳头打的,立即变了脸:“谁打的?”

“你哥,帮我打回去?”

初愿的冷脸变得有点尴尬,再仔细看,他下颌也有伤:“你们去格斗场了?”

“嗯。”

“还疼吗?”

“疼。”

“……”

许修言搂她腰问:“自己下来,还是我抱你下来?”

初愿碍于青叔在旁边,忙推他说:“我自己下。”

许修言牵她手下车,让她站在车旁等他,他开后车门看向里面的人。

蒋京伦扬着倨傲的下巴看着他,低垂轻蔑的目光像在看一条狗,许修言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许修言俯身进去,忽然将棒球棍砸到蒋京伦的手背上,蒋京伦被砸疼得骂喊:“操!”

许修言就这么抵着棒球棍,贴进蒋京伦的耳朵说:“你,包括和你有关的任何人,敢碰初愿一根手指头,我和初烈一起弄死你。我再额外加上你妈你妹,你全家的命,我他妈就用这个棒子,开破你们所有人的脑浆,你可以试试看我许修言这个畜生疯子敢不敢做出弄死你全家的事。”

蒋京伦脸刹那变得煞白,浑身颤栗,不可置信地看他。

许修言说完优雅起身:“蒋公子再见,麻烦青叔和烈哥说一声,我带走愿愿了,青叔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外面的言哥:b王。

和愿愿独处的言哥:sao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