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四面

车里,初烈说:“禁足半个月,但你如果愿意停止休假回去上班,我就立即给你订机票送你走。”

初愿摘了耳机放回到包里,伸平手看着手指甲,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是一直都很瞧不起我那年薪不足10万刀的工作吗,现在催我回去工作?”

“因为和你那微不足道的工资相比,我更瞧不起那微不足道的许修言。”

“……”

初烈还算是民主的,最后缓声问她:“许修言的女朋友,请问你愿意和你男朋友分开,乖乖回去工作吗?”

初愿硬气说:“不。”

初烈夺走她手机,拉开车门把她推了下去,开车走了。

初愿茫然抬头,看到自己正站在家院门口。

脱了磨脚的新高跟鞋,初愿提着裙子,慢吞吞地踩着草坪走了快二十分钟才到家门口。

随后看到初烈手上拿着她电脑从家里出来,目不斜视地擦着她肩膀过去上了车。

初烈这个恶霸把她电脑也给没收了。

“王八蛋!”初愿冲着初烈的车喊。

初烈放下了车窗:“我是王八蛋,你是王九蛋?”

初愿:“……”

神经病啊。

但初烈还算有人性,隔天早上叫人给她送来了一台新电脑。

没了手机,不能接收验证码和扫码,新电脑登不了微信,登不了Q/Q,没了社交软件,能专心下来学习和放松,也还可以。

周一开始,初愿被禁足在家里。

三天过去,初愿每天和父亲晨步,和母亲喝下午茶,晚上和父母一起斗地主吵吵闹闹,过得不算无聊。

到周四的时候,初愿开始难受坐不住,上午让母亲叫一些上/门/服/务放松,下午在湖边发呆钓鱼,勉强度过去。

到周五中午,初妈被约出去打麻将,初愿要熬不住了,切齿痛恨地想把初烈弄死,用家里阿姨的手机给初烈打电话发火骂初烈。

没用带“妈”字的脏话,用拐弯抹角的中文骂他,又骂了不少带“fuck”的英语和带“cazzo”的意大利语,初烈沉默听完,一句没回应她,挂了电话。

初愿更生气了,一身火气没处发。

如果初烈没有没收她手机、没有禁足不让她出去的话,她在家里这个活动范围也是足够的,一台电脑也是够用的,但人一旦被要求了“不许”,就格外渴望自由。

初愿躺在沙发上思考如果她突然发了疯地往外冲,能不能跑得过院子里的保安哥哥们时,忽然听到一道笑声自门那边响起。

“愿宝贝。”

初愿瞬间从沙发上坐起来:“嫂子!”

孟阮笑着对她招手,然后直入正题,把手机递给她说:“有人找你。”

初愿疑惑地接过电话:“您好?”

对面传来一道低磁的声音,瞬间酥麻了她半边脑袋,他问她:“无聊吗?”

初愿惊喜地看向孟阮,孟阮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挑着茶几上的水果,没看她。

初愿无声笑开,走到一旁聊电话,装作平静的声音说:“你可以试试被禁足五天的滋味,就知道无不无聊了。”

“试不了,没人能禁得住我。”

“切。”

许修言问:“无聊了想去哪儿玩?”

初愿皱着眉,低柔的声音里都是郁闷:“我又出不去,你问什么。虽然我嫂子能带我出去逛街,但既然是禁足,就不可以出去。我要是被我嫂子带出去的话,我哥和我嫂子会拌嘴吵架,我不想影响他们感情。”

许修言仿佛没听到她的唠唠叨叨:“想去潜水吗?”

“?”

“你有国外飞行员执照,是吗?”

“……”

初愿不明白许修言要干嘛,先谦虚地说:“有是有,但我飞行时间不长,也就一百多小时,当时只是图新鲜,玩着考的。”

“私照还是运动照?”

“?”

嗯?不是正在聊飞机吗?怎么聊上拍照片了?

许修言要带她去拍照片?他有摄影的爱好?

初愿无意识地手揪着窗边的花瓣儿吃,不确定地说:“运动照吧?私照的话……是不是有点快了?”

许修言那边停了六七秒,说:“初小姐,我是问你飞行执照是运动类还是私用类的,很高兴听到你想歪了。”

初愿:“……”

“Private Pilot License,”初愿红着脸,咬牙切齿地将话说完整,“私人飞行执照。”

“转换国内执照了吗?”

“没、有。”

许修言说:“知道了,换套行动方便的衣服,等我过去接你。”

初愿:“?”

怎么接?

初愿还要再问,许修言已经收了线。

他这人习惯不好啊,总先挂别人电话,初愿边想着,边将手机还给嫂子,上楼去换了方便的衣服裤子。

再下楼后,孟阮说了一句“你没用过我手机”,就避开许修言的这通电话不谈,吃着桃子,笑问初愿这几日在家里待得如何。

初愿笑着跟孟阮分享她这几日做的事情,边时不时的有意无意地往窗外看。

不久,忽然听到噪杂的响声,巨响的响声。

初愿惊得呆了好几秒,待反应过来后,立即穿上运动鞋往外跑。

一架直升飞机正迅速靠近,减速降落在了她家的院子门口,旋转的螺旋桨慢慢停住。

初愿抬头向保安亭看过去,看到四五名保安们冲了出来,在院子那边迅速上车开车过来,初愿顿即拔腿就往直升机那边跑,跑近看到了飞行员许修言,戴着飞行员眼镜,对她微抬下颌。

初愿心跳得厉害,跳得快要跳出嗓子眼,边跑边冲许修言挥手,边回头看孟阮,孟阮站在家门口装作紧张的模样大喊她:“初愿!初愿你去哪!”

初愿开怀大笑开,跑到直升机跟前,副驾门已经打开,立即跳上去关上舱门。

许修言递给她飞行员墨镜和耳机,倾身为她系安全带。

初愿边戴边看窗外将车开到直升机前的保安哥哥们,他们已下车,但都没人敢靠近,即便训练有素,还是露出了一张张的惊愕脸,有人拿出手机在跟初烈通电话了。

许修言操作迅速,很快声音轰隆,升空离开地面,房院远去,到变小消失。

飞越而去,低矮远山与碧蓝弯河也被远远甩开。

初愿好奇死了,兴奋问许修言:“你竟然开进我家院子了,怎么审批报备的啊?停机坪是我家啊?”

许修言说:“用你哥之前报备他那两架的资料。”

“那你怎么拿到资料的?”

“偷的,你不知道吗,我很擅长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

两句话,给初愿的兴奋按了暂停。

初愿不喜欢听许修言这样说自己,抿唇偏头看窗外,眼前闪过初烈那张脸,一定是初烈这么说过许修言。

初愿沉思着,片刻后转过来问他:“你之前帮过他什么事情,你和他谈过的条件,是吗?你帮我哥做什么了?”

“你……是帮我哥做假账了吗?”

“没有,我帮他处理过追你的意大利籍男演员Antonio,26岁,和你在大溪地潜水时候认识的,养了一只狗叫Loki,男女通吃,父亲是建筑商,母亲是温州人,他母亲……”

“许修言,可以了。”

一路无话。

最后,直升机落在一栋别墅前,也是个私人别院。

螺旋桨慢慢降速停下,轰隆声停止,初愿摘下耳机和太阳镜,解开安全带。

许修言有条不紊地一一结束程序,然后他向她伸手:“过来坐会儿。”

初愿皱眉:“有点挤。”

“我知道你身体很软,过来。”

“……”

这他妈的是正经人说的话?

许修言腿中间有操纵杆,初愿握着他手,挤着坐过去,不太舒服,许修言将人往身前搂紧。

初愿被搂得双手扶他肩膀稳住平衡,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静静地低头看他。

空间不宽敞,太过安静,有呼吸声逐渐变得清晰。

幽长的,短促的,加重的。

两人都没说话,过了半分钟,初愿震惊问:“你又被下药了?”

“没有,你就是药。”

“……”

“太挤了,”初愿松开他肩膀,准备打开舱门下去,面不改色地问,“这是你家吗?”

她的面不改色只持续了两秒,许修言颠腿,她顿时坐得不稳栽了回来,又立即抬起,接着又被许修言给按得坐下。

初愿刚刚跑向直升机气喘吁吁的时候都没怎么脸红,此时红成一片,比剧烈运动过还要红得厉害。

“不是我女朋友吗,怕什么?没胆量?”

“……我怕你不行。”

“那试试,现在试。”

“……”

初愿到底没有那么多的胆量,脸皮也没有他那么厚,轻轻咬住了嘴唇。

她在家里素颜,没涂口红,淡粉的嘴唇被咬得渐渐发了红。

许修言抬手,拨开她咬得嫣红的嘴唇,抚着她下唇说:“和Antonio接过吻吗?”

初愿气息滞了滞,点头说:“能没接过吗,还和Leo,Blaze,Michael,Daniel,P……”

话没说完,许修言猛地堵上了她的嘴,初愿惊得眼睫狂眨。

而后许修言迅速破敌深入,摧锋陷坚,不留分毫间隙。

许修言用力吻着,有种发了狠的狠劲,好似在发泄某种无法克制的强烈情绪。

初愿被吻得唇尖舌尖麻得厉害,被吻得呼吸急促,被吻得抖颤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