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这几天,时繁星去了房东太太那签了租赁住房合同,压一付三,花了一万二。

她的稿费没到账,花的钱是傅云州的。

从她十三岁跟他住在一块后,他每个月都会给自己生活费,还有一张他的黑卡,无限额度。

只不过那张卡自己从来没用过,而从小到大他给过的钱她也都存着,现在卡里已经有二百多万了。

她打算着,如果以后的日子里跟傅云州相处还是让她难过让她受伤的话,那她就离开,去自己租住的房子里独自生活,如果傅云州真的可以像他说的那样愿意跟她好好生活的话……这钱她也不想白花了,她可以把房子低价一点转租给别人,这样也不算太亏。

花了他一万多块钱,时繁星有些不安,她打算去给傅云州也买点东西。

午后,暖金色日光投落在路边开的秾艳的粉白色蔷薇花上,微风吹来,花枝摇曳,簌簌轻颤。

空气中泛着点浅浅的蔷薇花香。

时繁星去了一家一线大牌男装店,她打算给傅云州买件领带或者是衬衫。

虽说现在用的还是傅云州的钱,等过几天稿费到账了,她就可以用自己的钱给他买礼物了。

想到人生中赚的第一笔稿费,少女唇瓣弯起点清浅的弧度。

进入装潢奢华精致的店面内后,时繁星站在一排排领带面前为傅云州挑选着。

“繁星?”

此时,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

时繁星纤薄的脊背一僵,她低垂着眸子,握住领带的手指微微泛白。

“真的是你!繁星!”此时,一个一身藏蓝色纯手工旗袍的中年女人走到时繁星面前来,见到她的瞬间,时母眼眶微微发热。

“刚才看背影有些像你……没想到还真的是……”时母眼眶微微泛红,“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你,这也是我们母女俩的缘分了。”

“别这么说。”少女挑选着领带,她抿了抿唇瓣儿,嗓音清软,“您的亲生女儿听到会不高兴。”

“繁星啊,你还在怨恨当年那件事么?”时母白芸心尖一酸,“你虽说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却也是我们从小拉扯着长大的,我们对你也是有着十几年的养育亲情在,当年我们把你赶出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好不容易找到柔柔,柔柔又情绪崩溃逼着我们做出选择……”

所以他们舍弃了她。

她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怨过她们,用时柔的话来说,自己这个假千金鸠占鹊巢了十三年,她该知足。

让她难过的事,所有人都不要她。

时家不要她把她赶走,她的亲生家庭连看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也抛弃她不要她。

她时常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很差劲,要不然为什么全世界都不要她。

不过还好,所有人都不要她,唯独哥哥要她。

少女低垂着眸子,安安静静的挑选着领带上的花纹。

见她沉默着,白芸继续道,“繁星啊,你要理解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后来我听说你没有回到顾家,反倒是跟傅云州待在了一起,我能理解你接受不了现实落差,想找个新的靠山,但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也22岁了,是该考虑下以后的婚姻大事了,你跟着傅云州,没结果的。”

时繁星乌黑水润的眸抬起,她唇角弯起点淡弧,“所以时阿姨是怎么看待我的么?”

她的意思是,自己嫌贫爱富不愿意回到顾家么?

原来在她眼中自己是这样的人啊。

听到这声时阿姨,白芸心如刀绞,她继续相劝着,“繁星啊,傅家这种顶级豪门哪怕是时家都是高攀不上的,这种家庭讲究门当户对,你什么都没有,都跟了他十年了,难道你还要在他身上耗下去么?他不可能娶你的。”

“你知道外面的那些人都是怎么说你的么?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

这些话字字句句就像是锋利的钢针狠狠戳在时繁星最柔软最脆弱的心底。

“说我什么呢?”她却是展颜笑了笑,软糯白皙的小脸上看不出情绪。

“……自然是说你是傅云州养着玩的情妇。”

少女纤细的指尖用力绷紧,指尖泛白。

更过分的话白芸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她看着少女泛白的小脸,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繁星,你毕竟是我们养大的孩子,都是有感情的,我不忍心看你再这样堕落下去了,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跟我回去,虽说柔柔还是不能接受你,但可以把你安置在时家另外一套别墅里。”

“我跟你爸会时常去看你的。我们还会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你的婚姻大事我们会给你安排妥当的,还有啊,你现在毕业了吧,听说你还没找到工作,我把你安排在时家公司里可以给你份不错的工作……”

时繁星抽回手去,正要说不用她怜悯自己,却听到时柔不满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妈!你在做什么?!”

白芸瞬间松开了时繁星的手,她故作轻松,“没什么,这不是来给你爸挑选领带的时候遇到了繁星嘛,也就说了几句话。”

时繁星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自嘲的弯了弯唇。

有时候她挺羡慕时柔的,时柔能得到全家人的爱。

而顾家那边,也挂念着时柔,多次来城里看她。

而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遗忘了。

正是因为自己从小缺爱,她渴望得到爱,得到从未有过的偏爱。

一定程度上,傅云州曾是她的救赎。

“是么,那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时柔上前一步,挽着白芸的手臂,姿态亲昵,挑衅的望着时繁星,仿佛是在宣誓着她的主权。

白芸一时间有些心虚,“……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问问她最近过的好不好。”

时繁星不愿再听下去,她选了一件蓝白色条纹的西装领带,起身就要结账离开。

“靠取悦男人生活,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时柔叹息,“繁星啊,我听说你现在还没什么工作,要不你来时家集团上班吧,一个月给你五千工资,虽说比不上你陪傅云州一晚,但最起码,花自己赚的钱不跟男人要钱,多少有些底气,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