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在台两天,稍有空闲时间即到处找寻炸鸡腿饭;只可惜,挫败之极,几乎忍不住想在路边高声骂句“草泥马”。
想找的是传统的那种炸鸡腿,把一只大大的鸡腿放进一个大大的油镬,滋滋喳喳,鸡皮炸得金黄卜脆,捞上来,放在一盆热腾腾的白饭旁,加几条青菜和豆角,再加半个咸蛋,一口咬下,鸡腿肉又厚又香,汁液渗出进入口腔,对我来说,比什么红酒都好喝得多。
以前的台北是到处找得到炸鸡腿的,西门町附近就有好几间炸鸡腿和炸排骨专卖店,但听说现在都关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也都改卖“十全鸡腿”和“十全排骨”了,那是把鸡腿和排骨放在一窝所谓药材补汤里,不再用油炸,从此,厚硬的变成湿软的了,口感彻底迥异,于我而言,其实是down grade了,然而这叫做“流行”,流行就是好,没法子。劣币驱逐良币,吃食之事,常是好例子。
上回吃到称心的炸鸡腿是在时报出版社附近的小巷子,出版家莫昭平请我吃饭,本想吃牛排大餐,我却坚持吃传统小店的自助简餐,原因就是为了那看似黄金的鸡腿肉。这回没空跟莫姐再往该店,只是独自到士林夜市觅食寻吃,牛舌饼、臭豆腐、蚵仔煎、鱿鱼?……想吃的都吃到了,唯独没法找到炸鸡腿,厚着脸皮到一间“十全鸡腿”店冒昧探问,老板娘摇头道,都没啦,年轻人都不爱吃这个啦,想吃炸鸡,他们便吃美式炸鸡,连传统的盐酥鸡也愈来愈难找到了!
我的天。这次来台是为了出席一位长辈的追思会,本想用炸鸡腿来为自己提振心情,结果却反受打击,一个低潮加一个低潮,“心身俱疲”,时运低,返港反应该立即往找倪匡口中的“地球上最出名的女玄学家”麦玲玲算下前程,睇下几时转运。顺便讲句:麦师傅的丈夫德哥是计算机专家,一家两口,一位掌握入世法另一位精通出世法,人间内外,他们玩晒,让人妒忌。
然而或许吃不吃得到炸鸡腿跟运势全无关连。时移事往,只因世界变了,运气再好,亦难独跟潮流对抗。算命认命,两者其实是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