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决定避开七一前后的嘈嘈切切,订了机位,租了酒店,搭上飞机嗖一声到了曼谷。
阳光、微风、新机场,相当不错的开始,唯一遗憾是选择了早上九点的航班,六点多便要起床准备,而放假前照例开夜车大忙特忙,浅浅睡了三小时,头昏脑胀地,出门,痛苦。
这次租住的是号称全泰国最早设立的精品酒店,位于Emperor购物中心旁,叫做Davis。挑选了一间独立屋,两层,带备了十多出“闷片”DVD,打算四天三夜闭门看个够本,好好重温少年时代的文艺电影梦,岂料酒店房内竟然只有VCD机,不可置信地落后。人是旧的好,酒店却是新的佳,这次总算领略了教训。
失望归失望,幸好手边总有书。这次带的又是莫言的小说集,读了《初恋》,读了《神嫖》,不可置信的淡中有味,尤其那篇访日的演讲辞,简直像一段人间传奇。怎么搞的,到底为什么有些人的文字敏感度高到这地步,轻轻一挥,写出生命里那无法表述的现实与想象,似替生命打开一扇逃逸的窗口。
向小说家致敬。他们创造了小说的生命,亦创造了小说读者的第二生命。
四天三夜过得快。带了一本曼谷游玩指南,到书中所推介的几间食肆查看一番,都没有太大惊喜。游玩专家都是大说谎家,例必言过其实。又或是,因为我们不是他们,所以永远不会获得他们所有的待遇。只好抛开书,自求多福,走到哪儿吃到哪儿,随遇而安就好。
而在数天里,嘻,最好吃的终究是小女孩炮制的焗薯仔。bacon加cheese,纯洋风,彻彻底底的“汉奸”。我这次做了“汉奸”的附从,快乐地。
屋内走廊尽头有一尊站立的金佛,低眉、闭目,满脸慈悲。白天看去没啥感觉,夜里坐在沙发上听音乐,隔远望去,竟觉屋子里有了生机,他在陪伴,也在开示,只在于你有没有注意聆听。
过去廿年来了曼谷超过百次了。因采访关系,曾在此断断续续住了两年,但从未对一尊佛像有过认真的感动。直到今夜。而竟不在庙里寺里,而在临时的旅途上的家中。释迦牟尼请告诉我,这有什么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