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把戒指给王隽戴上后,他就原来买的那枚收藏起来,走到哪里都不忘显摆着新戒指,没过多久,季烟收到了上司温琰的吐槽。
“能不能!能不能管管你家那位?”
季烟觉得莫名,把这条信息截图发给王隽,王隽大约是在忙,好长时间没回复,季烟转而去问温琰为何。
温琰说:“今天几个老总在那聊天,无意间聊到婚姻家庭,各个摇头叹气,就你家那位一个劲在桌上显摆左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名草有主,就要结婚了。”
季烟笑着打字:“话说老大最近怎么没见你戴戒指,嫂子没意见?”
刚才牢骚不断的温琰好一会静声,季烟退出界面看了下,王隽那一栏还是静悄悄的。
两边都没回音,季烟继续忙活,忙到天黑,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是温琰,季烟愣了会神,忙起身,说:“老大,有何贵干?”
温琰说:“来我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温琰说:“合众科技进展得怎么样了?”
合众科技计划在十一月末提交申报稿,这几个月季烟都在跟进这个项目,期间跑了好几趟临城,她说:“最近在走第三遍稿子了,时间比较多,没之前几个项目赶得那么急。”
温琰说:“行,遇到什么不确定的问题,可以问你师父,他没空你就问我。”
“了解。”
说了会工作上的事,温琰突然笑道:“你现在跟王隽走得近了,也学会腹黑那一套了?”
知道他是在说刚才微信聊天的事,季烟看了看他的手,空空的,原本戴着戒指的无名指,这会只有白白的一圈痕迹。以前温琰可没摘下来过,别人调侃,他也只是笑笑。突然间,到了嘴边的话,季烟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温琰见她盯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看,他抬起手,晃了晃,说:“戴了二十几年了,忽然不戴了,别说你们不习惯,我自己也不习惯。”
这话听得季烟不太对劲,她瞬间想到不好的事情去。
“您和嫂子……你们……”
那两个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季烟动了动唇瓣,索性噤声。
温琰说:“最近在分居,离婚大概也快了。”
猜测得到证实,季烟哑口无言,半晌,问了一句最普遍的话:“为什么?”
明明以前那么恩爱,那么幸福美满的一个家庭,到头来却走向了这样一个令人唏嘘的结局。
温琰有些感慨地说:“人到中年,大概是时间消磨了激情吧。”
从温琰办公室出来,季烟想着那句‘时间消磨激情’,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她一边用洗脸巾洗脸,一边想,以后她和王隽会走到这一步吗?
毕竟,用‘时间消磨激情,淡却感情’来总结婚姻无果的人可不少。
正迷糊想着,放在水洗台上的手机震了震。
季烟瞟了一眼,正是她此时此刻正在想的人——王隽。
她洗干净脸,擦干净手,拿着手机走到外边走廊上接通电话。
王隽徐徐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下班?”
季烟站在窗户前,看着远处的夜色,以及夜色下的五彩灯光和车水马龙,她有点惆怅,手指点着玻璃,说:“不知道。”
“你……今天工作不顺利?”
“就不能盼点我好?”
王隽略笑的声音传过来,仿佛和外边宁静的夜色融为一体,“你最近情绪低落不都是与工作有关?”
难得他还记着,那是上个月前的事 了。
她为了一份报表在临城和深城来回跑了三趟,本就是一份很简单的资料,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不顺利,弄得她那段时间的心情很是低落,连带对他都没什么好心情。
季烟说:“算了,你安慰到我了。”
王隽揶揄:“原来安慰你这么简单。”
“那可不是,”她很大方地说,“谁让你是我最在意的人呢,以后我不开心了,你记多多表达你对我的在意,我很快就能自我化解了。”
“这么说,我是你的灵丹妙药了。”
得瑟,就继续得瑟吧。
季烟拿着手机往办公室走,说:“看来能这么跟我闲聊,说,是不是在我公司附近等着?”
“聪明,”王隽说,“过来接你下班吃晚饭,还是原来的位置,你忙完了下来。”
今天工作已经完成了,季烟做了下归档,检查一遍,收拾东西下楼。
王隽的车就在隔壁的街上。
已是下班过去一个小时了,这会街上人和车都格外的少,寂寂夜色洒满了一地。
十月末,深城的气温还是居高不下,王隽脱了西装外套,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纽扣解开两个,衣领跨跨撇开,袖子也挽到了手肘处,这会他正靠在车门身上,屈着一条腿,双手在手机屏幕上飞快跳跃着。
他如今负责华银资本深城分公司的事宜,每天都有接不完的电话,开不完的会议,还有回不完的信息。每回他下班过来接她,等待的时候从来不闲着。
夜风拂过,吹乱发丝,季烟别到耳后,站在一边看着,等他放下手机了,才悄然上前。
王隽回完信息,一个侧目,季烟走近他的视野。
他不由微笑。
等人走到跟前了,他脚尖点地,离开车身,站直,看着她:“忙完了?”
季烟仔细瞧了他一会,眉宇间浸染疲惫,她说:“这话该我问你,忙完了?”
他说:“工作是忙不完的,”说着,他将手机开到飞行模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现在先去吃饭,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有的。”
上了车,季烟系好安全带,那边王隽也打开车门弯腰坐进来,等他系好安全带,她问:“手机开到飞行模式真没问题?”
他一边倒车一边说:“一个小时耽误不了什么事。”
最近两人都忙,家里冰箱没怎么备菜,今晚还是和往常一样去外面吃。
是一家环境清幽的私厨菜馆。
王隽是这边的老客户了,一来老板就问是不是跟之前一样。
王隽点了点头,带着季烟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给她倒水,说:“下午在忙,没看见你的消息,温琰和你说什么了?”
想到几个小时前温琰说的话,季烟迟疑了下,含糊其词:“就截图上那些。”
他不信,但也没多问,只是说:“温琰的话倒是提醒我了,你最近好像很少管我。”
“?”
她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王隽说:“上周听人提起你看到我和一个女人吃饭,这么多天了,怎么没见你提起。”
他不说,季烟还真的忘了。
还是江烈跑来和她说的,并且还直言有图有真相,他给她展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王隽确实和一个女人在吃饭。
江烈八卦兮兮,像是窥探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季烟给了他一沓资料把他打发了。
季烟说:“你的工作少不了和女人打交道,就跟我的工作少不了和男人打交道一样,要是我一个个过问,别说你烦了,我自己都觉得无聊。”
王隽笑而不语。
她继续道,“再者你的戒指戴得那么显摆,还需要我说吗?”
王隽说:“你不想问我,我倒是想问你。”
季烟说:“问什么?”
“温琰和你说什么了?”
还真的绕不过去这事了。
菜肴陆陆续续端上,白色烟雾中,季烟把下午温琰的话陈述了一遍。
末了她说:“那么多老总,就你一个劲显摆你的戒指,你能不能有点眼力?”
王隽给她夹了块肉,说:“他们婚姻不幸,就看不得我好?”
“……”
季烟双手搁在桌上,很是认真地看了他一会,说:“是不是领证了,你都得把结婚证天天带身上,见到一个人,显摆一下你的结婚证?”
王隽思考了下,极是赞同:“这个提议不错,你什么时候让我正式上岗试试?”
季烟无语了好一会,笑着骂了句:“你怎么不去孔雀开屏呢?”
他不咸不淡来了句:“不是一直对你这样吗?”
骚。
真是骚。
她拍马都赶不上。
吃完饭,回去之后,两人洗澡,然后各自抱着台电脑坐在书房加班。
两人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么一个状态,彼此已经习惯,加班到凌晨,两人先后关掉电脑,王隽先到盥洗室挤牙膏,季烟迟到一步。
并排站着对镜子刷牙,刷了一会,季烟看着镜子里的他,问:“你有想过四十几岁的生活吗?”
王隽毫不思索:“那会我们的女儿应该十几岁了吧。”
她一怔,然后吐掉嘴里的泡沫,看着他:“你想得可真美。”
他扯了毛巾,擦掉她嘴角的泡沫,再擦自己的,说:“你问了,我就自然答了,按照自然生活轨迹,可不是这样?”
确实也是,可是她又想到温琰的事。
洗完脸,两人先后上床,依旧是季烟迟了一步,她护完肤走过来,王隽掀开被子,看着她,目光有几分考究。
季烟觉得莫名,问:“我脸上有东西?”
他摇摇头。
“那是什么?让你这么看我。”
王隽说:“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和我说说。”
其实也没有,想了一会,季烟把温琰家里的私事浅浅提了下,王隽淡淡瞥来一眼:“就为了这件事?”
“很严肃的好吗,”季烟说,“时间消磨激情,你能确定你不会?”
“不会,”他几近毫不犹豫,目光盯住她,“我往后的日子只忠诚于你。”
忽如其来的表白,季烟心快速跳着,藏在被子底下的手下意识收紧。
她捏了捏指尖,说:“口说无凭,漂亮的话谁不会说。”
王隽说:“看来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
“那是,你现在才知道?”
“改天我去做份个人资产证明,全部过户到你名下,日后要是我不忠,净身出户。”说完,见她呆呆的,他说,“够吗?不够的话,你想到什么都可以和我提。”
季烟眨眨眼,他嗯了声:“看样子是不太够。”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染着笑,淡淡的,在灯光的渲染下,是有几分温馨美好的。
忽地,季烟一个跨身,坐在他身上,说:“把钱都给我,”她说顿了顿,“不会是为了减少你的愧疚感吧?”
他靠在床头,摸着她的下巴,说:“怎么会这么想?”
她不太愿提起以前的事,但这会又不得不旧事重提:“当初和我结束,某人可是要送一套房子。”
王隽面容还是微微笑着,手搁在她腰上,轻轻一揽,她直直朝他撞去。
季烟双手扶在他肩膀上,瞪了他一眼。
王隽勾住她的脖子,将他往下压,然后亲住她,说:“那次是我做得不对,现在是我做的方式让你觉得不舒服?”
“没有,”她和他亲着,说,“开玩笑而已,我还是挺满意的,你拿钱砸我,我就是富婆中的富婆,要是哪天你敢背叛我,我就把你踹了,找个更年……”
‘轻’字还没说说出口,她的唇瓣彻底被覆住。
王隽吻得用力发狠,手更是缠在她腰上,把她往自己身体里揉,这架势属实少见,季烟有种他要把自己吞下去的错觉。
一个缠绵的吻后,季烟扶着胸口换气,王隽摸着她的嘴角,摩挲着,说:“下次再说这种话……”
季烟忙说:“我知道了,再也没有下次了。”
王隽轻笑,靠在床头上,捏着她的手,亲吻她,季烟呼吸甚是不平稳:“我都知道错了,你……”
“别说话。”
她是不再说话了,可随之就发现身上一凉,再看看两人现在的姿势。
她睁大眼,意识到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大声说:“我明早要开早会,七点半就得去公司!”
王隽说:“前几天你两点才睡觉,第二天不照样容光焕发七点就去公司?”
“不一样,”季烟心里哀嚎。
工作和这事能一样吗?
可王隽明显把两者等同到一起。
他伸手摸到边上的开光,换了霭黄的壁灯,然后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季烟不敢去看他,只能低着头。
这个寂静却又喧嚣至上的夜晚,季烟终于尝到了说错话的滋味。
那真是——
苦不堪言。
-
次日清晨,季烟六点半准时醒来,微睁开眼,随即闭上,她伸出手去摸旁侧的被窝。
摸了一会,没摸到想摸的触感,只有一阵落空和冰凉感。
她一个惊颤,然后吓醒。
“王隽?”
她叫了声,没人应,
坐在床上,抓了抓头发,她拿过手机,确实是七点不到。
她松了口气,披上睡裙外套,开门。
王隽这会站在冰箱门前,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头,见是她,说:“醒了?”
季烟打了个哈欠,“你几点醒的?”
“六点。”
???
两点多才睡,六点就醒。
他就不累不困?
季烟很是复杂地看着他。
王隽合上冰箱门,说:“睡到七点再起来,我先做早餐,好了再去叫你。”
季烟摇摇头,往盥洗室走,说:“我去洗漱,顺便检查下开会的PPT。”
七点十分,两人整理完装束,搭乘电梯到负一楼停车场。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广华证券大厦外边的一条街上。
季烟解开安全带,打了个哈欠,和往常一样和他道别:“晚上下班见。”
就在她要去拉车门柄的时候,王隽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她回头:“有什么忘说了吗?”
他朝她招招手。
还有十五分钟,她也不急,附过去,他勾住她的脖子,和她来了一个早安吻。
季烟轻声斥责他:“昨晚还不满足?”
王隽说:“这种事只能是越做越喜欢,何来的满足。”
“……”
不要脸。
她就要走,王隽忽然说:“温琰最近没有婚变。”
“嗯?”
他看看她,说:“不过是他妻子去国外学习,和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得很近,他在国内急着跳脚罢了。”说完,他幽幽来了一句,“离婚?他老婆倒是想踹掉他,他肯吗?”
?
这怎么和温琰说的不一样?
季烟的世界观都颠覆了。
她迷迷糊糊去了公司。
早上会议冗长而繁杂,开到了中午,温琰中途去外面打了个电话,回来时,季烟注意到他左手的无名指又戴上戒指了。
中午,一群人开会完去楼下吃午餐,期间有人谈起婚姻,季烟默默听着,想学一点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就在这时,温琰来了一句:“结婚好啊,有人管着你不好吗?嫌这嫌那的,有人要你们,一个个都是单身,谈起这些事,你们都跟亲身经历过一样。”
有人说:“老大,不让谈恋爱的是你,嘲讽我们单身的还是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温琰笑骂:“你懂个屁,你们都跟季烟学习学习,找个优秀的,能赚钱的,我天天盼着你们去谈。”
忽然被点名的季烟一脸懵。
一群人看着她,有人笑着说:“季姐姐,分享一下经验呗。”
季烟红着脸:“自己谈,听老大的,别人说的都是虚的,自己去谈。”
大家切了一声,季烟笑着:“不想加班就去谈恋爱。”
有人很不给面子地来了一句:“那还是加班好了,加班赚钱,只有钱不会背叛我,其他都是虚的。”
众人大笑不止。
季烟摇头笑。
晚上下班的时候,她和温琰在电梯碰上,季烟又盯着他的手看。
温琰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说:“哎呀,没办法,你嫂子求着我不要离婚,我这就又把戒指戴上了。”
知道了真相的季烟默默听着他吹,不拆穿他。
温琰又说:“人就是贱,需要哄。”
季烟觉得这话说得对。
男人就是贱,时刻需要哄。
温琰丝毫不知道季烟的嘲讽,清了清嗓子,问:“你在家哄王隽吗?”
正好电梯在一楼打开门,王隽又在老地方等她,季烟走出电梯门,看着要去负二楼停车场的温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不哄他,都是他哄我。”
期待落空,温琰一脸冷漠,电梯门缓缓合上。
季烟一边朝大门走,一边拿手机,同时想起刚才温琰那一脸失望的样子,不忘腹诽。
都是怕老婆的,还想逞威风。
季烟想,下次再去温琰家里做客,得和嫂子说说温琰平日在公司的一些行为。
他让她心神不定一个晚上,她总得礼尚往来还回去。
到了王隽停车的地方,季烟停住,今晚他倒没拿着手机加班,而是靠在车旁,不时往她这边看来。
看到她了,他走过来,说:“累吗?”
说起这个,季烟就想到昨晚的事,现在大腿隐约还泛着酸痛,她说:“你今晚是不是该去书房睡了?”
王隽说:“你要是陪我,睡厨房我都愿意。”
“……”
脑子里全是颜色废料,季烟不想和他多说。
在外边吃完饭回到家里,照旧是忙了会工作,然后双双去洗澡。
今晚,王隽提前十分钟结束,季烟以为他今天工作少,等拿了衣服进浴室,这才发现,他正在往浴缸放水。
季烟说:“你今晚要在这边洗?”
王隽抬头,瞥了她一眼,正好浴缸水也放得差不多了,他关掉,然后起身走到她面前,说:“不是累吗?泡会热水澡再去睡觉。”
原来提前结束加班是为了给她放水。
她感到一阵心暖。
季烟故意说:“我可以不解风情地说我不是很想泡吗?”
王隽风轻云淡地说:“那就泡我。”
“……”
骚到断腿了。
季烟说:“你好不正经。”
他没脸没皮:“你不是喜欢?”
“……”
她不应该说话的。
两人泡着澡,沉默一会,季烟说:“今天老大又把戒指戴上了。”
王隽说:“再不戴,老婆就跑了。”
季烟狐疑地看着他:“怎么听起来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王隽说:“他扰你心神,给你增加婚前恐惧,我不给他使绊子算不错了。”
腹黑,果然是腹黑。
泡了一会,浑身都舒展了不少,季烟说:“等冬天到了去泡温泉怎样?”
王隽问:“想去哪里?”
她想了一会:“采尔玛特小镇怎么样?”
王隽说:“怎么想起去那里?”
她一个嘴快,想也没想,就说:“最近有同事在做结婚度假规划,提到了这个地方。”
王隽眉梢一挑,继而去蹭她的脸颊,说:“结婚度假规划?”
季烟一个怔愣,嘴瓢了,怎么就说出来了,太不经大脑了。
他挑起她的下巴,亲着她的唇:“结婚?”
季烟也不扭捏了,说:“对,冬天领证,然后去看雪泡温泉,听说那边的酒店泡着温泉,对面就是雪山。”
王隽埋在她的颈肩,说:“是想去泡温泉看雪山,还是想结婚?”
季烟推他,笑着:“都有。”
“给个顺序,我再想想能不能调出假期。”
威胁,绝对是威胁。
季烟哼了声,说:“结婚都不能让你果断地调出假期,还要好好想想,看来你结婚的欲望也不过如此。”
王隽附在她颈肩笑,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皮肤上,引起一阵阵惊颤,她笑着:“别耍赖,本来就是你先开玩笑的,还不允许我回击?”
王隽总算认真,说:“想在什么时候?”
季烟想了下:“年后吧,先跟家里人说下,两家人吃个饭,至于婚礼,办不办都可以。”
王隽听了,脸上笑意止住:“不想办婚礼?”
季烟说:“结婚的人办酒席,好像动物园的两只大动物给人观看,太无聊了,请亲近的人吃饭就行了。”
王隽低声笑:“你这么一形容,我怎么还挺期待的。”
季烟不解:“你在期待什么?”
他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向他们炫耀,我是你的。”
听到这话,季烟眼睛一亮,也觉得这个说法取悦到她了,笑他:“把你美的。”
他懒懒说道:“要个名分不容易,没放个喇叭在门口播个三天三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
季烟披上浴巾,离开盥洗室。
睡觉的时候,王隽说:“我找个良辰吉日,过完年,我们就去领证。”
季烟抿着唇:“那你慢慢找,找好了通知我。”
他感慨:“其实明天就是个好日子。”
季烟砸了个枕头过去。
他倾过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许是刚泡过澡,全身的细胞都活了,季烟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他也看她,看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去摸她的脸颊,半晌,他问:“开心吗?”
她点点脑袋,说:“迄今为止,蛮开心的。”
他说:“让我再努力一些,让你更开心点。”
季烟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说:“带上我一起努力,我也让你开心开心。”
她太懂得他喜欢听什么话,在两人这段关系,看似是他拿捏她居多。
其实想想,她拿捏他更是恰到好处,恰如其分。
他享受这种被她时刻在意的感觉。
王隽弯唇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