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环绕着广播的通知。
而季烟被王隽紧紧地拥在怀里。
两人确实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唯一的联系就是通话,她也怪想他的。
没作过多思考,季烟伸出双手,不顾旁人的注目,环住他的腰。
她贴在他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听声音和见到真人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后者明显更令人觉得安心和满足。
四周人声嘈杂,而她分明听到了王隽的笑声。
很轻,但又格外明晰。
她知道他此刻一定很愉悦,说不定后面指不定又要怎么逗趣她,再进而攻进一步。可她愿意他欢喜,且喜闻乐见。
从机场出来,放完行李箱。
季烟走到驾驶一侧,正要开门,手被一拉,刚侧过身,一道黑影朝她压下来。
王隽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护住她的后脑勺。
属于他独有的鼻息浸在她的脸颊,温热的、清冽的,一一尽数向她袭来,没一会,她的唇边被覆住。
进而随之的是密不透风的纠缠。
随着王隽把她往车身抵住,车门轻轻扣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道声响就想是初春的第一道雷响,轰然落下,在她心里炸成一片烟花。
季烟抬起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跟着他的节奏走。
心里的那片烟花炸成汪洋,随时能将她包裹住,她心跳越来越快,感官也变得格外敏锐,周边的一切声响,就想是清晰地具象化,任何一点动静都能把她惊醒。
她紧着王隽的衣角,本想把他推开,毕竟是停车的地方,避免不了人来人往。
他似乎有所察觉,力道放慢了许多,有种循序渐进的意思。
季烟觉得温柔,有被他放在心里在意被他尊重的意思,想到这个点了,路过的人不会多,心里的那点紧张逐渐散去,也就随着他去了。
过了好一会,王隽终于舍得放开她,季烟得了呼吸,慢慢地换气,王隽抵住她的额头,说:“想我吗?”
她心跳还没平缓下来,暂时没找到语言,也就没有作声。
他牵起她的手,摸住她掌心的纹路,低着声音说:“我很想你,在纽约的这几个礼拜,闲暇时我都在想,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我更是在想,你会想我吗?不用一直想,某一刻想就可以了。”
他说得很慢,搭上他那刻意压低的嗓音,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很像深夜温馨电台。
季烟心间越是发颤,反手捏住他的手,摩挲着他小指的指腹,缓解心里的那点心动,诚实回道:“想你,很想你,特别想你。”
他离开她的额头,隔了些距离看着她,半晌过去,他轻轻笑出声。
季烟坦然与他对视,就这么任他笑着。
她知道他此刻一定无比满足,无比喜悦。
她甘愿让他这么满足这么喜悦。
就像刚才那个拥抱。
她一如既往地在意他,她从来都是爱他的,关于这点,她一贯遵循本心,从来都是毫不掩饰。
她眼睛很亮,想藏了许多小星星,王隽承认,他受惑了。
他急需做点什么表达他此刻的情动。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瓣。
寒冷的晚风灌过两人的身体,可再怎么冰冷,两颗碰撞到一起的心脏,都是滚烫的,足以抵御所有的严寒。
回去,是王隽开车。
到了红绿灯路口,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光,季烟转头看他,突然说:“我是真担心你疲劳驾驶。”
王隽说:“谢谢你的关心,扛不住了,我会跟你说。”
她笑,显然怀疑:“你最好是。”
他抓过她的手,握住,发自肺腑说:“我只是想走一遍你刚才一个人过来的路。”
此刻,这无疑是最美的情话。
季烟怔住。
绿灯了,他笑了笑,放开她的手,握着方向盘,朝前方行驶。
仿佛那是自然而然说出的一句话。
而她却被这句话困住了。
后面的半程路,季烟数次看向他,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考虑到他正在驾驶不能分心,她欲言又止。
前方车堵塞,车子缓缓停下,王隽侧过脸,问:“怎么了?”
季烟其实很想问,你现在说情话就顺手拈来吗?
以前他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也会做一些让她心跳加快,让她继续沉沦在这场感情的举动。
但那近乎于是一种欲望濒临时的触发行为,过后就散去,不存在了。
当然,也不排除她自我满足的一个幻想。
可现在,他好像随时都有让她动心的时刻。
他比以前更亲近,也更迷人了。
犹豫许久,她说:“你变了。”
王隽哦了声,很淡定地问:“是吗?变成什么样了,是你喜欢的样子吗?”
季烟再一次怔住。
她忍不住把他和从前的做对比,他现在真的变得会说话了很多。这话放在过去,他是不屑回答的。
或者更准确点说,她也不会有向他寻问的机会。
她许久没吱声,王隽扬了扬眉,伸出手,捏了下她的小拇指。
季烟如梦初醒,看他。
他问:“问题难倒你了?”
“你猜?”
她把皮球踢过去。
“看来是不想说?”王隽又捏了捏她的小拇指,抬眸,定定地看着她,一瞬不瞬的,“还是你不满意我的变化?”
季烟看着他,想,要是他能把“凡事要个答案”这一点一起改掉就好了。
“嗯……”她犹豫着,眼珠子转来转去,忽地,余光瞥见什么,她淡定示意,“该走了。”
王隽往前一看,堵塞的道路终于动起来。
后面的车在摁铃,鸣笛声阵阵,他放开她的手,不紧不慢地说:“不满意也没事,我们来日方长。”
我们来日方长。
多么让人胸腔热烈的一句话。
季烟看着窗外,唇角不禁弯起。
其实,刚才她想回答他的,不管他有没有变,他依旧是她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
不过她还是乐易于看见他的变化。
这样,她和他,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是两个人的故事。
回到酒店房间,季烟说:“我给你叫了餐,还有一会到,你先去洗个澡。”
她递给他一套睡衣,他上次过来匆忙没有衣服可换,她后来和同事逛街时,路过他喜欢的一个牌子,想着给他买两套备着。
潜意识里,她是认为他会再找过来的。
很肯定的一个想法。
果不其然,他又一次过来了。
两套被她洗干净折叠好放在柜子里的睡衣,终于有了派上用场的一天。
王隽接过她手中的睡衣,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你新买的?”
她说:“同事打折凑单用的。”
“是吗?我记得这个牌子从来不打折。”
“你就不能配合我一次?”
他眉梢微扬:“有好处吗?”
她眯起眼睛,警惕道:“你又在想什么其他心思?”
“没想什么,我心思一向很明确,你不知道吗?”
玩漫不经心这一套,他是老手。
而她,不是他的对手。
她默不作声。
他过来牵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尖,一双漆黑而有情的眸子盯着她:“我晚上留在这?”
看来那晚没能留下,他是存了遗憾的。
季烟没第一时间拒绝,想了想,故意说:“你想另外开一间房吗?我帮你。”
她抽回手,拿起手机,刚解开锁屏,一只手从眼前晃过,下一秒,手机从她手中不翼而飞。
王隽拿着她的手机,说:“借用下,待会还你。”
不让她帮忙订房间就直说,还说借用。
可够委婉的。
季烟不跟他计较,说:“行,拿去吧。”
他拿着衣服和两只手机进了浴室,当着她的面,关上门。
磨砂门透着明亮的光,里面有个人影在动,季烟盯着看了一会,倏地里面传来流水哗哗的声音,她一回神,脸有些热,往摆钟一看,都这么久过去了,外卖怎么还没到。
她跑到露台吹了会风。
等脸上那股温度降下去了,她回到屋里。
手机被王隽拿走了,暂时没得用,浴室那边还传来哗哗水声,她急需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思索了许久,无法,季烟坐在客厅的桌子前,打开电脑加班。
几乎是王隽洗完澡打开浴室的门,外卖也送到了。
季烟过去开门,外卖员一边递过餐,一边在为延迟送餐而道歉,然后请她不要投诉,季烟笑着说没事,她理解。
关了门回屋,王隽擦着头发走过来。
她看了看他,说:“给你点的粥到了,趁热吃。”
两人坐在餐桌前。
季烟打开外卖盒,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来,要打开盒盖的时候,王隽伸出手挡住:“我来。”
同时,他把她的手机还她。
季烟打开手机,发现桌面多了两个证券交易软件。
她看了一眼王隽,他正在喝粥,她收回目光分别点开两个软件。
上面已有一个登录过的账户。
她们证券从业人员是不能参与股票交易的,是以季烟名下并没有股票账户。
想来想去,刚才只有王隽动过她的手机,这个账户只能是他的。
她问他:“你用我手机登录你的股票账户做什么?”
王隽抬起头:“之前不是说要把账户密码告诉你吗?”
说完,季烟的手机震了下,低头一看,是王隽发来的信息。
她看看他,点开,是一些账户密码。
王隽说:“所有权限刚刚我已经在你手机开通,银行转账的消息通知都j加了你的手机号,你可以实时监督我。”
季烟不解:“我为什么要监督你?我又不弄这个。”
他放下汤匙,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认真地说:“我在对你开诚布公,我所有的一切在你面前都是公开透明的。”
一时间,季烟竟然语塞。
她想到了前一个多月以前收到的几笔巨额转账。
琢磨了半晌,她开玩笑道:“对我就这么放心,不怕鸡飞蛋打,费力不讨好?”
他答:“我怕。”
她是奔着打趣去的才说的这句话,可他却答得认真,她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捏紧手指,紧张地看着他。
察觉她的慌张,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背,语调轻缓地说:“季烟,我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更不用到头来一无所有,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身外之物,没了我还可以再挣回来,我最怕的是你还会不会像以前那么在意我。”
稍微停顿,他声音变得郑重其事了些,“毕竟我以前真的不在意你过。这点我必须承认,也因为这点,我一直把它当作一个警醒,时刻要注意日后不能再犯。”
她心尖直颤,手也抖得厉害。
她比上一秒更加紧张了。
王隽握紧了一下她的手,许是刚沐浴过,他的掌心很热,正源源不断渡到她的手上,季烟心里只能是慌张更甚,下一秒,又听到他说:“我在用我的全部做一个抵押,季烟,这一次,你不用有所顾忌,不用有所疑虑,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放开我,我永远是你的。”
他永远是她的。
不是她是属于他,而是他是她的。
这是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季烟从他口中听到的最诱惑人的话。
远比在机场接到他后的对话还要动听。
他果然是变了。
他变得柔软,学会了在意和表达。
而这几乎和她相关,她真真切切感受着。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最近很流行的一句话——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这一瞬,季烟感动于他的坦诚和真挚。
她笑着,声音却是颤得厉害,几乎是情难自抑:“真是我的吗?”
他笃定地说:“是你的,我会一直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季烟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咬咬唇,用力止住喉咙口涌上来的酸意,可是怎么都止不住。
它们就像是崩塌的堤坝,纷纷喷涌。
她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
就像眼前的这个人,不论他做什么,只要他一个开口,她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他在她这里,他一向有优先权。
他是特殊的。
他是她的那个例外。
从她看上他,认定他时,他一直都是她的例外。
她不敢再看他,怕他看到她的失态。
王隽放开她的手,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她这侧。
他弯下腰,抬起头,去寻她的目光,她避开,嗓音有些沙哑:“别看,你别看。我不想让你看到。”
到了后面,声音里带了哭腔。
他本意是想借机表达他的心意,让她开心,让她高兴,没想过弄哭她。可事情好似随着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
这很让他很棘手。
好比如刚才那阵哭腔,他无法忽略它们,却又不得不安抚她:“好,我不看。”
听到这话,她又忍不住了,她干脆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脖颈处,责怪他:“干吗给我转那么多钱,干吗把你的账号密码都给我,干吗说那些肉麻的话?”
他就那么弯腰由她抱着,然后抬起手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地顺着,说:“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你不满意?”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那个低姿态。
季烟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知道她心软。
他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可心里某处到底还是坍塌下去,软成一片,她终于哭出来:“王隽,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赶出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威胁”起了作用,他倒是没再言语。
季烟抵在他的肩膀,咬唇轻泣。
王隽等了一会,扶住她的肩膀,将两人隔开,然后认真地看她。
季烟始终低着头。
他低着声,循循善诱:“嫌弃我?”
她抬头,有些恼怒地看着他。
他不由得笑了,笑得很是和缓。他抽了张纸巾,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说:“你再掉眼泪,我就要怀疑我到底该不该来,该不该说那些话。”
季烟别过脸,斥责他:“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他好脾气地应下:“你说得都对,我就是故意的。”
好一个糊弄。
季烟这下真的忍不住地笑出声,她侧过脸,看着他:“喜极而泣懂不懂?”
他还是那副好脾气:“懂。我懂。”
“……”
季烟觉得,这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氛围,经过他的两次糊弄,一下子就被他打散了。
她拿过他手里的纸巾,擦了擦脸颊,说:“吃好了吗?吃好了,把这些东西收拾下,我要去洗澡了,明天还要开会。”
说完,她离开椅子,刚走出一步,手被身后的他拉住。她第一次没有顺他的心意,撇开他,急急朝卧室走去,而后拉上门。
没一会,门从里面打开,季烟抱着睡衣目不斜视地朝盥洗室走去。
看都不看他一眼。
王隽叹了口气,盥洗室传来门合上的声音,他看过去,磨砂玻璃窗上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半晌,他移开目光,看着桌上的餐盒,一边收着,一边弯起唇角。
没关系,现在不看他,待会还是要看的。
-
这晚,王隽还是如愿以偿地留在了季烟的房间。
不过两人有约法三章在前。
酒店工作人员送来新的被子,王隽正在房间整理,季烟靠在门框边,说:“说好了就是给你一半的床位,其他的都不能做。”
王隽侧过身,朝她看来,目光有些意味不明,季烟微不自在,但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你要是乱来,我就……就……”
王隽起身,走到她身边,笑着问:“就怎么样?”
笑声略略,很是惹人,加之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季烟抿了抿唇,退出门框,离他一步远:“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他笑了,有些忍俊不禁:“季烟,该发生的以前都发生了,你在怕什么?”
!!!
季烟觉得,他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她想了想,决定把责任推给他:“还不是你让人不放心。”
“哦?”他知耻下问,“我哪里让你不放心?”
这是个好问题。
季烟思考了很久,还没得出一个答案。
那边王隽也不逼着,见她认真在想,他走到浴室,挤牙膏装水,都弄好了,他出来叫她,说:“先洗漱?”
季烟瞥了他一眼,走进浴室。
刷完牙洗好脸,两人再次回到卧室。
独处了近两个月的房间突然多出了一个人,还是一个随时能拨动她心绪的人,季烟一下子变得难为情起来。
仔细想想,刚才王隽也没有说错。
过去那两年,两人什么没做过,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个遍,甚至前段时间她去北城找他,两人还是睡的同一张床,怎么到了今晚,她就羞涩上了。
直到躺在床上,感受着身边还有一个人,慢慢地,季烟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今日不同往时。
过去,她和他是没有未来的。
而今,她和他可以谈未来。
一段确定和没确定的关系,是相差很多的。
季烟转过头,看着罪魁祸首,叹了声气。
王隽听到了这声叹气声,在被子下抓到她的手,握住,问:“不习惯?”
季烟嗯了声,确实还没习惯。
空气静滞了半晌。
王隽问:“你喜欢今晚这样的氛围吗?”
季烟想了下,是喜欢,但也仅仅心里想想,她没答。
他又问:“如果以后一直想今晚这样,你愿意吗?”
季烟屏住呼吸。
王隽继续说:“季烟,我已经获得我家人的同意,到深城定居工作,当然,如果你日后要回广城定居,我也可以。”
季烟下意识蜷紧手指。
王隽温柔地问她:“你愿意吗?”
她看着他,轻声问:“愿意什么?”
他笑了笑:“愿意我加入你的生活吗?”
他加入她的生活。
很另类的表白。
房间里异常的安静,季烟不忍破坏这会的宁静,放轻了声:“你想加入多久?”
他挪到她身旁,与她离得甚是相近,他压低了声音:“一直,永远,可以吗?”
季烟默了会,说:“这种话不应该挑个正经的时候说吗?”
他不以为然:“我觉得现在就是很正经的时候。”
季烟抿起唇角,笑意从眼睛里冒出来。
他嗯了声:“你的答案是什么?”
她说:“你明知故问。”
他抬起手,抚住她的脸庞,“不是我明知故问,是我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季烟,我想听你说。”
他一如既往的直白,一如既往的要个确切的答案。
季烟从被窝伸出手,贴住他抚住自己脸颊的手背:“可以,以后我们一起生活。”
话落,王隽好一会没有声音。
只是很沉静地看着她。
他的反应和她预想的不同,她狐疑着:“怎么,你又不愿意了?”
王隽像是找回了思绪,答得极快:“我一直都愿意,我也在等你的愿意。”
那……刚刚他是个什么反应?
正疑惑着,眼前落下一道黑影。
王隽掀开她的被子,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低头看着她。
季烟懵了,怔住地说:“说好不乱来的,我明早还有会。”
“我知道,”王隽伸手在她唇角碰了碰,他说,“我不会乱来,我只是想做一件这会我特别想做的事。”
还不及季烟问什么事,他附身下来,他的鼻息浸在她的脸颊上,热热的,季烟犹如浑身过电一样,麻麻的。
片刻后,他的唇瓣覆住她的。
迷迷糊糊间,季烟想,在床上谈两人以后的生活果然够不正经的。
她怎么就同意让他上床了。
他是能相安无事过完一个夜晚的人吗?
偏就在这时,王隽低沉的声音传来:“专心点。”
季烟:“……”
她能把他踢下床吗?
正想着,一个更为浓烈急切的吻将她重重包裹住,夺去她所有的思绪。
显然是不能的。
她伸出手抱住她,去附和他,追随他,然后和他一起投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