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剑气携着烈焰自高处劈下。
一剑掀翻红肿馒头脸。
红肿馒头脸狼狈地被同门搀扶起来,咬牙切齿恨声道:“是你小子!那个臭丫头呢?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蓝衣的少年肩头扛着重剑挑眉一笑,“原来你的脸是施年做的,施年就是主意多!你还想教训施年?先过我手里的炙炽剑!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害吴大哥唯一的妹妹!”
吴琅惊讶地打量着少年郎,“你说什么?”
“我和吴大哥是朋友!你是他的妹妹,我一定会管到底!绝不让吴大哥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齐逐尘说到一半,看到吴琅那震惊悲恸的眼神,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了。
吴琅抓着他的衣袖追问道:“你说清楚!”
齐逐尘低落道:“几天前,在道州的破庙,吴大哥被湘南四鬼杀了,这事范冲也知道!他不是好人,吴姐姐你千万不要和他们回去,我一定带你安全离开!”
吴琅心神涣散一阵眼里蓦地聚起恨意,她拔剑就冲向红肿馒头脸,旁边的弟子都拦不住。
“周意!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吴琅长剑抵着他的颈,神情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死死地咬着牙追问。
周意都快吓死了,早就没了前面跋扈的气质,前面他还没发现这位师姐有这样的杀气,现在怕是他乱说一句,就横尸当场,他结结巴巴道:“师姐,师姐,你节哀......”
“节哀?我哥哥你们的大师兄,他是怎样的人,你们再清楚不过的,他如何会背师做下那大逆不道的事情!”吴琅情绪已经非常不稳定,手里的剑几次要割了周意的脖子。
“师妹,住手吧。”
别院骤然一剑袭来,伤了吴琅的手腕。
周意连滚带爬地跑向走进来的范冲身旁。
吴琅没去管手腕上的血水,她直直地盯着走近的范冲,“这位少年郎说的可有误?你怎么会和湘南四鬼勾连在一起?你和劈琅门的几位长老可是说是我哥和湘南四鬼不清不楚,还以此为由头,将我哥赶出劈琅门!”
范冲瞥了眼站在后面扛着剑的齐逐尘,眼眸一暗止不住的杀意,再看向吴琅,眼神又温柔下来,“师妹,这里面是有误会,你和我回劈琅门我们......”
一剑刺来,范冲连忙闪开反手夺了吴琅的剑。
齐逐尘连忙上前一剑砸过去,“你别碰吴姐姐!有我在,你今天休想得逞!还误会!我在那山洞可是亲眼见到你和青木宗的人还有湘南四鬼称兄道弟......”
范冲忍无可忍提着吴琅的剑就杀过去,同时不忘对周意道:“要是留不住师妹,你们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此刻缩在堂屋的两人坐不住了。
施年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齐逐尘,就他那惊道初天境,在范冲后天境下怕是过不了十几剑。
“小道士,你不也是惊道后天境,你出手肯定没问题。”施年手肘推了推张亦怀。
张亦怀没有出剑反问道:“施姑娘,你蛊毒一绝,你要是救人也没问题,是怕惹得齐少侠怀疑?你就打算一直瞒下去?”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后天境足以碾压我,我没必要冒险,至于我告不告诉齐二愣我的身份,关你屁事,去不去?你这次别想作壁上观了!”施年不耐烦了。
张亦怀微微起身往窗口看了眼。
齐逐尘已经处于劣势,全凭着一腔热血在硬抗。
范冲一剑掠去,荡平齐逐尘的剑气带出的烈焰,剑气未消又抵着齐逐尘的重剑,迫使他连连后撤。
“齐少侠你逃吧!不要枉送了性命!”吴琅那边被围杀也是处于下风,一分神险些被周意偷袭了。
齐逐尘咬牙握住剑柄始终不肯停手,“我救不了吴大哥,跑掉了,现在救不了又跑,我一辈子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九重斩——”
齐逐尘怒吼着跃起,双手握住剑柄,一剑劈落。
涌起的烈焰逼得周围的弟子连连后退。
范冲看也没看随手一剑,破了他的剑气。
又是一剑追着他而去。
齐逐尘被那压迫的剑气压得摔下来,手里的剑也丢开老远,眼见着范冲那一剑即将落下,他不甘地想要爬起又摔下,后天境下,他简直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齐少侠,躲开一些。”
“止尘剑——出——”
齐逐尘眼里全是星星,惊喜地滚了滚,生怕不远又滚了几次,把自己丢开的剑牢牢抱在怀里。
一柄薄剑自张亦怀手里跃出,一剑斩散范冲那凌厉的剑气,一剑再次追着范冲出剑。
青衣飘然向前,右手抓住剑柄,连连出剑。
施年绕到还在看热闹的齐逐尘身旁,“还看热闹啊?快跑!这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青木宗和葛丹!”
“施年你真的和亦怀在一起!你们救人怎么不带我啊!我一路过来,都差点迷路了!”齐逐尘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腕说道。
施年敷衍道:“好了好了别废话了,走吧!”
齐逐尘爬起来,“不行啊还没救出吴姐姐。”
施年头大了,再看张亦怀那里,范冲和他境界差不多,两人的剑法上也是平分秋色,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一分神,齐逐尘已经过去帮吴琅了。
她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想着就准备开溜。
好话劝不住寻死的人,她可不要陪着死。
“范老弟我们来帮你!”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她真的要炸了!
葛丹带着青木宗的弟子自庭院后面过来,一下堵住了她的退路,她只好退到了张亦怀这边。
“小道士,两个后天境你打得过吗?”
“你说呢。”
“那完了。”
张亦怀瞧见她一脸心塞不由得笑了轻声道:“你和我去金陵,我就能保你性命,施姑娘怎么样?”
“我可是有蝶音蛊。”施年哼了声道。
张亦怀想了想又道:“此法子须得我心甘情愿,你的蛊没用的,施姑娘,你说呢?”
施年有些好笑,“我答应你又怎样?我这人毫无诚信,你救了我,我立马就反悔。”
张亦怀轻笑道:“你答应就是。”
“好啊。”施年随口道。
葛丹对于自己被无视非常生气,“哎,你们那一对苦命鸳鸯在唧唧歪歪做什么!等下一起送你们上黄泉!”
“你一把年纪没娶妻吧!见着一男一女就往那方面想!别炼你那缺德蛇了,赶紧滚回去讨个老婆,省得出来丢人显眼!”施年气不到一处来开口就是骂。
张亦怀都被她说笑了,不得不说施年骂人还真是不重样,论起嘴皮子功夫,他是吵不过她的。
施年没好气地看着他一脸笑容,“笑什么!不说能救人,出手啊?拖着湘南四鬼来了,我们都跑不了的!”
张亦怀当即不笑了,“还要等等。”
施年无奈一拍额,还是要靠自己。
就是这阵容,想要跑着实有些难。
吴琅抬头擦去嘴角的血渍气极而笑,“范冲,你果然带着劈琅门和外敌有勾连!我哥到底有没有背师,你们说啊!”
那些劈琅门弟子有些已经垂下了剑。
“师姐,大师兄没有背师!是师父中了湘南四鬼的暗算,受到了湘南四鬼的控制,在路上大肆屠杀我们。要不是大师兄出手杀了师父,我们都要死!”出来的弟子跪着痛哭流涕地说着,他哭得泣不成声。
有人第一个出来,就有人第二个出来。
那弟子也颓然地一跪红着眼道:“是师父要大师兄动的手!大师兄不是因为勾连外敌杀了师父,他是因为要护着我们!大师兄从来就不是怕死的人,他是侠义之辈!”
吴琅心都要碎了她剑都握不住,“你们怎么可以冤枉他,你们的剑法都是他教的!你们怎么可以泼他污水陷害他!”
“范冲!要不是我哥,你一辈子也就是初天境!你在假惺惺说饶他一命赶他出师门的时候,你良心何在!”吴琅恨声道。
范冲不敢去看她的眼,“我没想过要师兄死的,师妹,我只想让劈琅门在我手里光大,阮平渡没做到的我能做到!”
吴琅气得眼泪都下来,“你就是这样光大劈琅门的?要是让江湖上那几个大宗门知道了,劈琅门还有活路?”
“范老弟啰嗦什么!杀了这几人就是!你这师妹看样子是和你没可能了!要是见到他哥尸体,那真就是不死不休了。”葛丹很不耐烦地催促着。
范冲杀了葛丹的心都有,他死死地盯着葛丹。
“他什么意思,我哥尸体怎么了?”吴琅追问道。
范冲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只能苍白说道:“师妹,我会把师兄的尸体找回来好好入殓的,我会告诉所有人大师兄他没有背师,我会给他一个公道,师妹你和我——”
“够了——”
“范冲我若不死便是你死!”
范冲脸色一白,“师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伤害,范冲你不是喜欢我,你的喜欢是自私是占有欲!”吴琅冷眼看着他。
范冲想要上前,险些被吴琅一剑砍了手。
“周姑娘,你是不想见你哥哥,喏,来了!”
鬼老三嘶哑难听地笑声传来。
吴琅一回头,眼里都是震惊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