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7章 洛家

沈香苗也是十分高兴,满脸的笑意道:“方才我瞧着伙计们倒都不曾换,只不过多添了几个新人,到是足以显见你们平日里管的也是极好,没人觉得这里不舒坦。”

“香苗姐从前便说过,这伙计们稳定做事,安心做事,才能让这生意锦上添花,我和杨叔、李叔可都一刻不敢忘了,这工钱比旁的地方多不说,逢年过节的东西也不少,过年期间伙计们回不了家里头团聚,去年过年时,我和杨叔商量了,索性将伙计们的家人都接到府城里头,吃了个大团圆饭,还让伙计们带着家人在府城转转的,伙计们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呢。”

沈文韬眉飞色舞道。

“这个法子到是不错。”沈香苗眼中满满都是赞许之意:“多亏的你们想的出来。”

沈文韬再次被夸,又略微有些难为情起来。

而沈香苗环顾四周之后,只笑问:“说起来,到是不曾看到承业呢,他今儿个是有事告假了?”

对于苏承业不在铺子里头,沈香苗多少有些担忧。

先前苏承业的母亲白氏三番四次的来寻衅滋事,本就给苏承业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好在最后白氏落败,落荒而逃,可她也并非是省油的灯,不知道会不会又生出许多的事端来。

“嗯,承业哥告假了,今天去洛家了。”沈文韬答道。

“洛家?”沈香苗拧眉。

苏承业的亲生父亲,便是姓洛。

原本白氏劝苏承业认祖归宗,好霸占洛家家产,被苏承业严词拒绝之后,便去外头寻了个和苏承业容貌相似的人顶替苏承业,带着去洛家认祖归宗去了,至此,白氏心愿达成,便也就再没有来寻苏承业的麻烦。

苏承业也是不想和洛家沾染上半分干系的,这会子,竟是去了洛家。

“香苗姐刚回来,这里头的事只怕是还不知道,容我慢慢喝你说了来。”

沈文韬清了清嗓子,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白氏先前带了人假冒苏承业认祖归宗,住进了洛家,但那洛茂勋的正妻洪氏却一直看白氏为眼中钉,处处针对,对白氏带过去的假苏承业也是处处刁难。

而白氏,原本就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现如今回到洛家,只想着补偿多年的艰辛,更是觉得身边有儿傍身,自视甚高,只与洪氏接连叫板,妄图抢夺洛家后宅的掌家之权,于是自是不会就此安分守己,和洪氏针锋相对。

洪氏自小也是锦衣玉食,小心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这大宅院里头的门道可谓是熟烂于胸,对付白氏这种平日里只知道嚣张跋扈却并没有太多心眼心计之人可谓易如反掌,只三两下便将白氏收拾的服服帖帖,让她有苦说不出。

白氏在洪氏的手中可谓是受尽了委屈,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只想着反败为胜,总是带着假苏承业到哪洛茂勋的面前哭哭啼啼,百般的诉苦。

白氏现如今已是半老徐娘,即便是风韵犹存,却到底是年岁不小,再加上这性子刻薄,在洛茂勋跟前也总是百般抱怨,闹得是家宅不宁,因此洛茂勋对白氏也是十分不耐烦。

而那假苏承业,模样瞧着和苏承业眉眼有些相似,年岁体形也算相当,可性子与温厚善良的苏承业却是完全不听,假苏承业成天不读书不做功课,只想着吃喝玩乐不说,更是在洛家时间长了,自个儿都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洛少爷了,成天的在外头玩乐,更是到处惹是生非,因此也惹得洛茂勋对其颇为不满。

自己和那假苏承业都不能得了洛茂勋的喜欢,洛家的人自然是看主子脸色行事的,捧高踩低的,自然对白氏和假苏承业也不尊重,加上洪氏的有意暗示明示,以至于白氏母子两个人,在洛家的日子越发不好过。

白氏自然是不肯咽下这口气的,越发的恨起了洪氏,只恨得牙根痒痒,索性在一次受罚之后,恼羞成怒之下,从外头买了砒霜回来,将洪氏的独生女,罗若芳给毒死了。

洪氏自是悲痛万分,更是报了官,可白氏此事做的隐蔽,即便怀疑,却是苦无证据,无法定了白氏的罪,洪氏对此自然是恨意满满。

洪氏派人调查白氏,发觉了在洛家的苏承业并非是洛家子孙,接着,又查了出来白氏买砒霜的证据,如此便是定了白氏的罪名,将白氏送入了大牢之中,白氏因杀人,欺骗等罪名,判了死罪,秋后问斩。

此事暂且是告了一段落,但洛家却也没有因此平静。

洪氏没有了女儿,终日以泪洗面,心中抑郁,很快便卧床不起,不久之后便病逝了。

这偌大的洛家,转眼的功夫,只生下了洛茂勋这么一个正经主子。

接连丧了女儿和发妻,原本以为寻回来的儿子,竟然也是旁人冒充的,整个洛家剩下他一个人,更是没有了生育的能力,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

这样的变故以及满腹的心酸与忧愁,几乎是让洛茂勋很快白了头,原本不过是中年人,却是老态龙钟,如同耄耋之年的老人一般了。

洛茂勋在仔细思索之后,又是一番打听,最后寻到了苏承业。

现如今,苏承业是洛茂勋唯一的亲人,这让洛茂勋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顿时看到了希望。

自然是百般劝说苏承业认祖归宗,更是许诺让其继承庞大的家业,苏承业对此却是不为所动,只说自己姓苏,并非是洛家人,更让洛茂勋莫要胡乱认亲。

洛茂勋被拒自然是心中越发郁闷,但大约是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这人沉稳了许多,更是看开了许多,也不再纠缠苏承业,而是每天都来一品锅或者香满天来吃饭,为的就是能看看苏承业,但绝对不多打扰半分,苏承业不理会他,他也不恼,只这样每次到了饭点时,便来了,坐在那里,或是吃饭,或者喝茶。

偶尔的,也会给一品锅或者香满天的活计们带上些稀罕的吃食和玩意儿,却也并不声张,不炫耀功劳。